第483節
第三百七十七章解釋 萬從元離開后,白希云并未馬上回臥房去。他佇立廊下,無意識彈著右手食指,許久都不曾說一句話。 不可否認的,今日與萬從元的見面,心情好的出乎他的預料。原以為他會厭惡,會煩躁,會應付幾句便客氣的將人請回去,就算是自己的親外公,沒有相處過,只有血脈聯系于他來說又算的了什么 然而今日的談話,雖有彼此探底,也有利益沖突,更有老輩人對他行為的審視,萬從元是聰明人,并未當面指責而與他產生齟齬。不可否認的,這位外公的角色,在他的眼中看來格外的新奇有趣。 他養在張氏名下,見過張氏家人,可是外家從未給過他什么親密和溫情?,F在他已是成年人,在不會奢望什么疼愛,與萬從元的相處卻能夠帶給他這般樂趣,也實在是難得。 “二哥,你沒事吧?!惫茆x焱在一旁看了許久,見白希云面色復雜,始終沉默,擔憂他心里不快帶累壞了身子,小心翼翼的上前來問。 白希云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轉回身,面容便掩在了陰影中,笑容卻是分外的自然:“我沒事,只是方才走神了?!?/br> “那就好。”管鈞焱自然是不信的。 他知道白希云身世凄苦,又明白多年來他苦苦掙扎的不易,如今他好容易熬出頭,柳暗花明了,最有能力幫助他的人在最為難的時刻不出現,這會子卻湊到面前來,擱在他一個外人來看心里都覺凄涼,何況白希云這個當事人。 只是他們都是男人,爺們家的,不好娘們兮兮的為了這些事情而悵懷,更不好安慰什么,他便也不多話。 白希云回了臥房。 齊妙已經盥洗妥當,此時披了一件淺紫色銀線繡玉蘭花的小襖,斜靠著墨綠色錦繡彈墨軟枕扶著隆起的腹部假寐。她茶白色的裙擺在墨綠褥子上散開,仿佛一朵綻開的花兒,烏亮柔順的長發披垂在身側,與淺紫小襖和雪白中衣交映著,越發襯的她素顏瑩潤如玉,在搖曳的燭光中泛著珍珠一般的光澤,柔美的不似凡人。 這一幕落在白希云眼中,就像是一副動人心魄的畫一樣。讓他不忍開口,怕驚擾了這一刻的安寧。 齊妙擔憂白希云,此刻并未睡著。察覺到身畔有人,立即張開眼。 杏眼濕潤,有初醒時淺淡的迷蒙,更叫人見了心里像是貓兒輕輕撓了下似的。恨不能將人揉入懷中好生疼惜。 “我吵醒你了” “沒有,原本我也并未睡著。萬大人那里可有大事” “并無大事。你不要擔憂?!卑紫T浦例R妙的性子,若不與她說明白,她自個兒定然會費心猜測,胡思亂想之下還不定猜測出什么來,是以挨著她身畔坐下,擁著她肩頭笑著將方才的經過撿要緊的、好聽的與她說了。 齊妙細思片刻,道:“到底是自家的外公,保持這樣的關系也好。若是太過親近,反倒會叫人覺得你平庸,太遠了又難保不叫人覺得寒心,如今這般適當的距離,不太遠,不太近,保持著神秘感,時常能夠帶給他一些沖擊,也是好事?!?/br> s p; 白希云雙眸亮若寒星,熠熠生輝的望著她,指使輕佻的一勾她小巧的下巴,現在她唇邊偷了個香吻:“好丫頭,果真是我的人?!?/br> 婢女們一見是白希云如此,早就垂頭斂目緋紅雙頰的逃了出去。 齊妙微喘,雙頰發熱,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叫你這般樣子,讓人瞧了去成什么樣兒了?!?/br> “怕什么咱們自己的閨房之中,還怕叫人瞧”白希云摟著她肩頭,大手撫摸她的腹部,笑道:“你這會子這么著,我也不能如何你,將來孩子順利生產,有乳嬤嬤去帶,到時候真怎么樣兒了豈不是更不能叫丫頭瞧我看那些小姑娘家的臉皮也太薄了,倒不如早些將她們都配了人家,他們自己都是媳婦子了,也就能夠放得開了。” “你這人,說話越來越不顧前后的”拳頭輕捶他肩頭,不痛不癢,引的白希云哈哈大笑。 二人的嬉笑聲傳了出來,叫外頭伺候的下人聽了都禁不住受了感染露出笑容。 管鈞焱站在月亮門處,聽見白希云放寬了心,這才放下心來,心內不僅感慨,幸虧有個齊妙,她不但是白希云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解語花。想來上天總不忍將白希云這般的好人逼到絕路,總是要給他一些生機的。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白希云與齊妙用過了早飯,就道:“待會兒我要去尋徳王殿下,捐款一事一出,恐怕會引人妒恨,我如何也要想法子去彌補一二?!?/br> 齊妙自然理解白希云的顧慮,“徳王的性子我不大了解,不過他定然會怪你沒有提早就告訴他的。不過看在你這樣富有的份兒上,許還會與你維持過去的情分。” “這話說的,著實太過現實?!?/br> “可也就是現實啊。”齊妙將白瓷描畫紅梅的蓋盅放下,嘆息道:“我知道你心里都明鏡一般。不必難過,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也沒有法子的?!?/br> 白希云原本略有傷感和無奈,卻因她一番話而禁不住笑起來。 伸長手臂,隔著小幾捏了下她的臉頰,觸手嫩滑,似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都縈在他指尖和袖口。 “我知道了。你好生在家,外頭路面結冰,又濕冷的很,你就不要出去走動了。若是無聊,就只管在房里走一走?!?/br> “知道啦。”齊妙嬉笑著道:“這話每日里要說個十遍八遍,你都快成老媽子了,嗯,白mama” “你這小壞蛋”白希云起身便去抓她的癢,不敢動作太大叫她動了胎氣,最后從背后將她用了滿懷,滿足的躬身將下巴擱在她肩頭。埋在她頸間呼吸溫暖又清雅的香氣。 白希云的聲音悶悶的:“只要能和你每日如此,別的我也不在乎了?!笔裁唇?,什么事業,哪里及的上他能與心愛之人攜手白頭呢。 或許別人見他這般,會說他沒出息。 可是他不在乎。 死過一次的人,最是明白自己在乎什么,更知道最要緊的是什么。 “你早些回來,晌午咱們吃鍋子。我待會兒親自吩咐人預備去?!?/br> 白希 云落吻在她的臉頰:“怎么這么好” “知道你喜歡這個,我用藥材調理,保準不會吃了上火,正好你回來可與大哥和三弟喝一杯?!?/br> “好?!睖匮攒浾Z,暖玉溫香,白希云墜在齊妙的溫柔里,根本都不想走了。 不過要做的事不能怠慢。 白希云與管鈞焱一同出門,乘了馬車直奔徳王的府上。 今日并無朝會,二皇子正在書房與幕僚說話。聽聞是白希云求見,面色便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