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節
轉而看向二皇子:“德王殿下,你說是嗎。” 二皇子暗贊白希云還擊的漂亮。 怎么世界上還有白希暮這種小肚雞腸的人,連姓白都要拿出來說一說,像是沾了白家便宜似的。 “子衿說的極是,其實若是可以,我倒是愿意認你做義弟,你跟著我姓陳也是一樣的。”二皇子哈哈大笑,絲毫沒有看低了白希云的意思。將白希暮的臉打的啪啪作響。 而白希云這番話,著實是又給本就不怎么堅固的聯盟三人一個沉重的打擊。 老太君恨不能將不成器的孫子拉過來使勁踹兩腳。白希暮如此拆臺,她往后的戲怎么演?白家將來都是他的,他白希暮為了白家背起這比債務不是應該的嗎?難道就只能白給他白希暮,就不能他也為家里付出一些? 更何況即便是寫了欠條,也可以不還錢啊,她就不信白希云還能真將他們如何。 可是還沒等成功就被白希暮給阻斷了!而且還給了白希云改姓的理由。人家說人家找到生父,可以叫林希云了,往后不姓白,他們更加沒有理由與白希云要什么了。 老太君氣的咳嗽了起來,沉悶的咳嗽聲敲擊在胸腔,像是捶打在心口上,叫一旁神游之中的張氏終于回過神,去給老太君拍胸口捶后背。 二人折騰之時,齊妙就只淡淡的看著。 張氏卻是不悅的道:“齊氏,你還不來給老太君瞧一瞧,你一身醫術難道不是為了治病救人的嗎?” 齊妙詫異的道:“是啊,我學醫,的確是為了救人。”將人字咬的很重。 張氏一愣,隨即才明白齊妙這時在罵老太君不是人。 她心里為妙的產生了一些認同感。她的這位婆婆,真正做不出幾件光明磊落的人事兒來。 可是即便是這么想,她作為兒媳婦,也不能真正表現出來。 她義憤填膺的道:“你怎么說話呢!” “我怎么了?我不是順著您的話來說的嗎,您說我學醫治病救人,我的確是為了治病救人啊。”齊妙更加無辜了。 老太君這會兒已經順過了一口氣。點指著齊妙,想罵,又礙于在場的德王殿下威嚴。 更何況人家已經是林希云的媳婦了,根本就不是她的孫媳婦,就算是不講道理捅破天,那也是林家的公爹和婆婆來管束,也輪不到她白家。 老太君瞪了一眼沒用的白希暮,隨即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昭哥兒,你若是還記得從小的養育之恩,還是應該答應祖母的請求的。你看,就算你現在是林希云了,也不能忘記你是我們白家養大的啊。自小你的身子就不好,是我們白家給你求醫問藥的,讓你長這么大,還娶了一方這樣好的媳婦兒,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白希云莞爾一笑:“對于您府上的作風,以及您的厚顏,我已經拜服到五體投地了。當初妙兒進門是怎么一回事,在座之人都清楚,還需要我說明嗎?” 白希云的態度很溫和,話說的也慢條斯理,只是話語中的內容叫人無法從中感受到他笑容的那般如沐春風。 老太君的臉色徹底僵硬了。 她不信白希云會在徳王的面前說這種丟臉的事。可是她又隱約覺得,徳王或許什么都知道? 小心翼翼的偷偷看向徳王,卻見徳王只是淡定的端著茶盞,一副事不干己的悠閑模樣,老太君的心里突的一跳,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漸漸往下沉,覺得借錢一路,恐怕是不行了。 先禮后兵,如果借不出來,那就只能…… “既然如此說,我也少不得要托大了。”老太君的面色再無先前的小心和諂媚,冷聲道:“受了我們白家的養育之恩,即便如今你已經不是白家的孫子,家族有難,你要不要盡一份力?我也不跟你借錢了,想來你也沒有那么多的錢,我手中還有牛羊若干,就都送給你,你養著去吧,若將來慢慢賣得出去,銀子就都歸你,至于其余的錢,我們自己去想辦法。”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太君。 原來她老人家真正是打這個主意啊! 那么多牛羊,養起來要費人力物力,如今京都的牛羊市場都飽和了,要怎么處理?每天養起來就是往里頭白搭銀子,是要等到賣出去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將這么一個燙手山芋丟給白希云,這還說是慈愛的祖母?簡直就是放狗屁! 老太君面帶得瑟。 別看你是皇子,可你現在不能認祖歸宗,還誤以為那林三四和周氏才是你的生母,如今你出身如此卑賤,又沒有銀子,又有恩情轄制,除了接受,還有什么辦法? 白希云抿著唇不言語。 徳王早已經氣的面紅耳赤,想要奮起罵人,為白希云討回公道,可是礙于身份,難道他堂堂一個王爺,還能與一個無知的老婦去吵架嗎? 現在他們可算是理解了一個真理“人至賤則無敵”。 老太君現在已經無敵了。 “怎么樣?”老太君終于欣賞到了對方面上的凄苦顏色,滿含期待的問。 白希云咬了咬牙,低聲道:“若是養了那些牛羊,往后你們就在不可來我的田莊,也在不可與我討要錢財,你可愿意?” 老太君道:“那是自然。其余我們自己想辦法。” “好,那就寫了文書吧,再寫期切結書,往后我與白家再無瓜葛,回頭我就去與皇上回明,往后我就是林希云,在不是白希云。” “你既然如此不孝,要將事情做絕,我又能如何阻攔?好,你決定了,那就這么辦。”老太君心里有一種終于搬回一籌的舒爽感覺。冷淡的斜睨齊妙,淡淡道:“齊氏,作為你原來的祖母,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身懷六甲之人,可千萬別為了銀錢小時而惱火,你肚子里還有這孩子呢,將來沒了銀子,還可以再賺,孩子沒了可就是一輩子的痛苦了。” 白希云與二皇子的面色同時一寒。 齊妙的眼中則是迸射寒光,挑眉詭異的一笑,淡淡道:“多謝你的提醒,不過是我身懷醫術,既然能救人,自然也能救自己。您就不必cao心了。” 又說起“救人”這個詞,就讓老太君又想起方才齊妙罵他不是人的話。 老太君氣急,咬牙切齒的道:“牙尖嘴利,你也就能呈口舌之快了." “是啊,不過即便如此也比口舌之快都不能逞的人好的多了。”齊妙站起身,在也不耐煩與老太君斗嘴,冷笑了一聲,道:“頭回見到這樣不講廉恥謝恩以挾的人,其實所謂的恩情有多大,你們心里最清楚,因為你們上一輩人做的孽,害的我家阿昭都無法與親生父母團聚,你們不懲罰換子的人,反而現在還有心思來將樣子利用殆盡,也就是我公婆都是普普通通的老實人,無錢無勢對付不了你們罷了,若果我的公婆都是厲害人物,一旦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樣受苦,你們且等著看!” 齊妙的話一語雙關,不知情的只知道她說的是林三四夫婦,是為了自己丈夫不平,而知情者,如老太君,張氏這樣的,都知道她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 老太君的臉色一瞬間變的慘白,顫抖著手指著齊妙,還想再訓斥,齊妙卻扶著肚子對白希云道:“阿昭,我不舒服,被他們氣到了,咱們回去吧。” 不等老太君發作,她來個先發制人,將張氏都氣的臉色煞白卻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