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齊妙冷笑:“我本以為,這些事情都是婆婆來管的,想不到安陸侯一個做公爹的,也能體貼夫人日夜cao勞,肯出手插手內宅中事呢,真真是叫人看了都覺得感動。” 齊妙此語直諷刺白永春娘們作風。 在場之人都是聰明人,誰又聽不出來?白永春的臉當即漲成了紫茄子皮,憤然道:“好你個齊氏,空長了一身好皮囊,內里卻都是壞胚子,難怪你如此,你們家學淵源,家教就是如此,你父親沒教養,也沒個正經的母親管教你,就將你教導成了這個樣子!” 白希云原本一直都沒上心,齊妙既然有興趣陪著白永春斗嘴,那就隨她高興好了,誰知白永春竟然如此低劣,竟然攻擊齊妙的家教和家人。齊家人就是再不好,那也是齊妙的家人,何況齊妙的母親已經去世,白永春何必再拿一個去世的女子出來說事兒。 不等齊妙開口,白希云就笑了:“原來這就是安陸侯的家教。您口口聲聲說著別人沒家教,您自己的家教,就是專門戳人的傷疤,妙兒自幼喪母,其余日子都是在虎口狼窩里求生存,難道你會不知道?你這會子拿出來說事兒,當初選定婚事的不也是你嗎?!齊將軍夫妻沒有風范那是他們夫妻的事,與我家妙兒何干,你幾次三番上門來尋釁我想著你是我父親,好歹也要留下三分顏面他日也好想見,保持著父慈子孝的外觀叫人瞧著免得說咱們白家是破落戶出身,沒想到,父親竟然如同市井潑婦一般找上門來馬姐,您真當我白希云是怕了你?” 白永春見白希云竟然敢跟自己瞪著眼睛吵,當下也被激發了血性,狠狠的道:“孽障!我是你爹,你敢跟我大呼小叫!信不信我將你們都趕出去!你們想住在我的屋檐下還跟我談什么的獨立,信不信我放你們都滾!” “求之不得!我害怕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你整日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沒讓我們覺得惡心,丟了你自己的體面還帶累的我們也成了****的后代!” “你,你這個不孝子!”白永春憤然,揚手就要打白希云。 齊妙下的一聲驚呼,想也不想的就要擋在白希云身前,管鈞焱卻是比他們都快一步,上前來握住了白永春的手腕子。 “侯爺好大的威風!”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攆走 白永春的手腕子被握的生疼,自從上一次齊妙用針法懲治了他,讓他不得動彈手臂之后,現在白永春就格外的珍惜自己能夠活動自如的手臂,齜牙咧嘴的捂著自己的手臂道:“你要干什么,難道你還要當面謀害我不成!” 管鈞焱冷哼一聲:“我還怕臟了手呢。” 這方吵鬧起來,許多聽見動靜的仆婢們都躲在墻角拐彎處看熱鬧,還耳報神快的飛奔著去給老太君和張氏報訊。 白永春見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自己竟然被個侍衛給嚇唬住了,吵架又沒有吵贏了白希云這個病癆,面子和里子當即都有些掛不住,憤然點指著白希云,指尖險些就要碰到白希云的鼻子了。 “我要開祠堂,我要請家法,我要將你們都趕出去!” 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齊妙有些瞠目結舌。 難道白永春剛來時候就打定主意要將他們趕走?不應該啊,老人尚在,下頭白希暮也沒成婚,家里頭根本就沒必要現在就分家,這分家兩個字可不是隨便說分就分的,萬一傳開來叫人聽了去,會被人背后戳脊梁說白家不懂規矩的。 誰知道白永春這會子口口聲聲說要趕走他們。 其實,分開沒什么不好的,齊妙現在是已經看夠了他們了,巴不得以后永遠都不見一面才好。自己單過,還不知道要自在多少,況且白希云是銀通票號的地下東家,這件事雖然是個秘密,但是白希云有錢,很有錢,甚至富可敵國,這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如果這個錢放在明面上,分家的時候肯定會被人覬覦的,如今是在暗處,反倒還安全一些。 齊妙的腦海中閃過種種情緒,其實也不過是呼吸之間。 白永春這廂吵嚷著要開祠堂時,白希云腦海中已經是心思電轉。看著面紅耳赤的白永春,他反而平靜下來,甚至還能看著他如同看戲一般哂然一笑。 白希云笑的太過自然,相對比之下,白永春就顯得落了下層,越發惱羞成怒暴跳如雷了。 “原來安陸侯果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今日是要趕我和妙兒走的。只是,這家中若是不算庶長兄,我是嫡長子,又是世子,就算真要趁著現在這個時間將家分了敢走我,我的世子之位也要有個說法才行。” 白永春聞言,就像是被人當頭淋了一瓢冷水。 是了,這小子還是他的嫡長子,還是要承襲爵位的。如果說白希云不能承襲爵位,甚至被趕出去,萬家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么做。 白永春渾身冒汗,就有一些后悔剛才這般激動了。 如果真的捅開了惹來麻煩呢。 這孩子若是真正他親生的也就罷了,這孩子卻是個龍種…… 齊妙看了看氣定神閑的白希云,再看看面色蒼白像被雨淋的鵪鶉似的白永春,禁不住冷笑。 白永春自然是會怕的,若要分家,白希云這個世子必然是要分大頭的,相比白永春不會舍得,就是他舍得了,張氏回頭一想大頭的家產竟然被別人的孩子拿走了,她一定會更火大。所以白永春才說要開祠堂。 可是,開祠堂告訴祖宗趕走一個嫡長子,這件事能小嗎?這件事弄的不好,就會上達天聽,皇上問起來問什么要將嫡長子除名去爵,白永春怎么說?難道說,因為我覬覦兒媳婦,氣的兒子關了院門自立門戶,我舍不得公中份例的米糧,所以想開祠堂將人直接除名連家產都不用分給他? 這種齷齪心思是現實存在的,白永春卻是說什么也不敢拿出來說的。說出來,恐怕全京都城的勛貴都要笑話他。 正當兩廂僵持這時,就有急促錯雜的腳步聲往這邊來,可見全家人都已經知道了白永春要開祠堂趕走白希云的事兒,都趕來了。 白希暮腿腳最快,第一個飛奔過來,見了面就先雙膝跪地,抱著白永春的大腿道:“父親息怒,可千萬不要沖動啊!二哥體弱,許是身體不爽利,情緒也就有激動的時候,若是說了什么惹了父親不痛快,那也一定并非二哥的本意,父親好歹要寬容一些,要體諒二哥啊,咱們怎么說都是一家人,就算打斷了胳膊也讓它折在袖子里,不能鬧的開了叫外人看笑話,到時候父親的臉上又有什么光彩?父親,祠堂不能開啊!!” 白希云冷眼旁觀,卻詫異的發現白希暮這一刻絕對是真心實意的為了他求情。 因為有前世的記憶,白希云腦子里裝了太多前世不好的東西,關于白希暮是如何霸占強迫齊妙的,一幕幕的刻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所以今生他很難對白希暮產生好感,況且重活至今,白希云也的確發現了白希暮對齊妙的喜愛。 只是與白永春對齊妙的色心相比,白希暮的喜愛卻像是二皇子的那般,發乎情止乎禮,至少他沒有做出逾越了規矩貽笑大方的難看事情來。 所以現在客觀的評判,白希暮本人或許并不壞,前世或許也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就讓那些感情扭曲了。 白希云腦海中心念電轉之間,白希汐和白希瀾也下了代步的小馬車,飛奔著到跟前行了福禮,姐妹兩個都懼怕白永春,所以也不敢靠前,只是兩個都擋在了白希云和齊妙的跟前,怯懦的道:“父親請不要沖動,二哥和二嫂并沒有大錯,何必要鬧成這樣呢。” 白永春看著白希暮和兩個女兒,一時間又有無名躥升而起。 “怎么著,在你們眼里就你們二哥是好的,我成了你們的敵人了?” “父親不要歪曲我們的意思,我們只是想著,家和萬事興,咱們侯府如今這樣平靜的過日子不好嗎?為何非要鬧到這么大。二哥自幼體弱,身子不好,父親就多疼疼二哥吧。父親要開祠堂難道還想趕二哥走?京城米珠薪桂的,二哥和二嫂搬出去要怎么生活呢?父親就原諒了二哥吧。” 白希瀾說罷,也拉著白希汐跪下。 白永春的心卻被他們說的一活。如果開祠堂,除了白希云在白家的身份,讓他不是世子也不是他兒子呢?他走了,就不用帶走一分銀子,他倒要看看他年紀輕輕的,在外頭怎么過日子。 雖說白希云背后有個萬家,自己還是個龍種。 可是這秘密是誰都不能宣之于口的,他白希云這輩子就是做定了他白永春的兒子,他要他滾蛋,他就得滾蛋!萬家要是敢多問多管一下,他就可以去問問:你姓萬的憑什么管我家的事?難道你閨女不想做貴妃,你家想被皇上問你們欺君之罪了? 所以,白希云走出去,想必萬家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