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其實在他而言,當官不當官,能否施展抱負又有什么區別?他最像要的是能夠與齊妙朝夕相伴,白頭偕老。縱然粗茶淡飯一生,做個山野村夫他都滿足。 可是他知道這些他很難做到。他怕自己逃不過命中的劫數。 他現在越是功成名就,將來齊妙的安全就越是可以保證,若是如從前那般寂寂無聞,只有銀子又有什么用?好歹他要做道讓人都知道他,從而知道齊妙是他的妻子,他死后會有人偶爾關注到家中的情況,不要讓齊妙是個默默無聞的存在,可以讓白永春任意去處置。 白希云抿了抿春,“我就知道你什么都在為我想。只是委屈你。” “哪里會委屈。咱們此番回去還是住在沁園,我想將沁園靠近外院處騰出屋子來,請駱大哥同住。也好方便趁著現在他的哮癥還不嚴重早些去診治。免得將來發作起來他辛苦。” 這也正是白希云希望的。前世的駱詠年輕輕的死于哮癥,才導致他死后他們經營的財產沉寂下來,齊妙無法繼承。 “好,都依你。” “那我稍后給駱大哥扎針時便告訴他。想來他不會拒絕的。”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他若是不去我去幫你說他。” 齊妙聞言抬頭,掐了一下白希云的臉頰:“瞧你,越發的會說甜言蜜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與駱大哥在一起被他給教壞了,我倒是要防備他了。” 白希云驚訝道:“這就叫甜言蜜語了?那真的甜言蜜語你還沒嘗過。”、 白希云在她耳畔輕笑著低聲言語幾句,直說的齊妙耳根子發熱滿臉發燒,捶他的胸口兩下:“壞蛋,你哪里學來的。” “哪里用學?是男人都會。”白希云要著她的耳垂又說笑。 二人相擁著低語輕笑,那模樣甜蜜的當真連鴛鴦見了都要艷羨,廊下的玉蓮幾人都不敢打擾,只含笑遠遠地守著。 見他們這樣笑容,就是想來找白希云下棋的管鈞焱都識相的回去了。 廂房里駱詠正在看書,見管鈞焱回來納悶道:“你不是要找子衿下棋?” “哼。”管鈞焱哼了一聲,撇嘴道:“也不知道二哥和二嫂那樣每日膩味在一起到底膩不膩的慌,咱們這些外人瞧著都膩味了。” “膩味?”駱詠好笑的放下書,湊近管鈞焱道:“莫不是三弟也覺得羨慕的很,也想娶一門親了?” 管鈞焱臉上騰的紅了,卻梗著脖子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么不好說的,的確,我要是娶親就要娶二嫂那樣的,容貌出眾,才華出眾,品性出眾。” “對對對,所以你才問你二嫂有沒有妹子,我那日都聽見了。” “大哥,你現在笑話我,難道你不動心,瞧著二哥這般甜蜜你就不想正經娶一門親?” 駱詠與管鈞焱不同,風月之情他懂得,女人也不缺,只是沒有遇到真正讓他心動的。不免嘆息道: “要知道,這世上能有那種奇女子已是稀奇,能遇得上更是稀奇,能與之相許越發的是奇跡了。這些奇跡可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遇得上的。” “原來大哥竟然這般羨慕小弟?”駱詠話音未落,白希云的聲音就從廊下傳了進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放妾 一聽他那輕快的語氣和含笑的聲音,駱詠就禁不住笑道:“瞧你得意的那個樣兒。” 管鈞焱站起身迎白希云進來,笑道:“想不到二哥還有這等習慣,專門喜歡在門前偷聽。” 白希云挑眉,“不是說三弟武功卓絕嗎,哪里能人在門前偷聽還不被你發覺?你既已經發覺了,還讓我繼續聽,那我就不算偷聽了。” 駱詠與管鈞焱二人都是大笑。 管鈞焱便道:“還不是因為二哥滿身浸在藥中,大老遠的都聞得到你身上的藥香,否則你當我會任由人在外頭偷聽嗎。” 白希云詫異的聞了聞自己身上,“有嗎?我怎么不覺得。” “都說了你是在藥水里泡大的,你都習慣成自然了。” 三人說笑著落座,駱詠便道:“看你心情很好,可是有什么好事?” 白希云道:“特別的好事沒有,但是自成婚至今,每天都有好事卻是真的。” “哦?你這口氣,如今是有妻萬事足了?” “大哥說的是。” 駱詠和管鈞焱看不慣白希云得意的樣子,就都不理會這茬,只問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白希云便將方才與齊妙商議的那些都說了,隨后嘆息道:“我若不是生在這么個家庭中,甚至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只要能給妙兒帶來安穩生活,好歹也算對得起她。” “你又在想這些。”駱詠搖頭,拿了紫砂壺親自為白希云斟了一盞茶,端他手邊,道:“若是弟妹知道你還在糾結這件事,怕是要動氣的。我冷眼旁觀了這些日子,瞧的出弟妹對你是真心實意。她既然一心為你,自然不會在乎你之外的別的一切,況且是那些外力無法改變的事?在這樣自責下去,莫說弟妹知道了會惱,就是我與阿焱聽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罷了,我只是隨口一說。”白希云無奈的道:“你們肯給我那么多的理解包容,我卻總覺得自己付出太少,得到的卻太多。” “這何嘗不是你的福報?你如今苦盡甘來,就別在想那么多了。”駱詠轉而問:“這么著回府去,府里可正是亂的時候。” “正因是亂的時候才要回去,否則時候怕是輿論會一邊傾倒。只是我心里著實難受的緊。若非我擔心將來萬一真有撒手人寰的一日,希望給妙兒多留下一些家底,闖出一番名頭也好叫人多對她投注一些關注,我才不會在乎旁人怎么彈劾,旁人怎么說的,與我又有什么相干。” 說到此處,白希云搖頭嘆道:“也只有在你們跟前,我能如此發牢sao。你們別嫌我婆媽才好。” 說起白希云的身世和經歷,駱詠和管鈞焱二人都又是同情又是心疼,此時哪里還會在乎他嘮叨兩句?他們怕的是白希云將一切都憋在腹中不肯說出來。 但是管鈞焱素來傲嬌,絕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只諷刺他:“你還知道自個兒嘮叨啊。” 白希云白他一眼。 三兄弟說笑了片刻,白希云便起身道:“明日我們回府,沁園里會安排大哥的住處,大哥的病癥未曾痊愈,一定要去與我們同住才好,這樣一來也方便妙兒為你調養,這些日你瞧我的身子,在看我那連襟的身體,便知妙兒的醫術有時候要比御醫還要靠得住。” “知道了。真是時時刻刻都在吹噓自個兒有個好媳婦,叫我們看了都氣的牙癢,還不快出去。”駱詠玩笑著哄他走。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白希云便吩咐人預備車回了侯府。 到侯府卻并未走正門,依舊是走沁園的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