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心里立即明白了過來,好笑之余才發現方才額頭上已是冒了急汗。 旁人卻不知真假。 管鈞焱平日高冷,興起時還喜歡與白希云半真半假的斗嘴,如今見他竟然捂著心口倒下去,當即飛身而來眉頭緊鎖的將人抱起放在臨窗的三圍羅漢床上,回頭怒道:“你們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安陸侯夫人明知世子身子不好,這些日好容易沖喜有了些作用,略好了一點了,竟還在這里大吵大鬧。你到底是不是世子的母親啊!” “二哥,你怎么樣?”白希暮焦急跑到榻前。 然因跑來的急,卻將一旁的嬌柔的齊妙撞了個趔趄,忙大手一撈將之穩住。 滿懷的幽香,柔軟的觸感,白希暮心神一蕩,燙傷一般收回手,神色不定的臉上騰的紅透了。 齊妙沒想那么多,只顧蹲在拔步床前發揮演技,她若想哭,不必涂辣椒水兒只需想想自己的苦逼一穿就淚盈于睫,在想想回不去的家,家中的父母,眼淚便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 她這一哭,將白希云哭的都慌了,也顧不上再去在意白希暮方才的動作,真想立即將她擁入懷里好生安慰,偏偏現在還是在演戲,他只能瞇著眼裝作虛弱的挺尸。 滿屋子兵荒馬亂,倒水的倒水,請大夫的請大夫,便將張氏與吳嬤嬤都晾在了一旁, 李大夫原是被白希云安排去了老太太處,請來也要費一段時間。 吳嬤嬤聲音不高不低嘲諷道:“安陸侯夫人莫非就是想看這樣的場面,才那么逼迫世子?” “我逼迫?”張氏不服:“你哪只眼睛瞧見我逼迫了他?” “安陸侯夫人息怒,奴婢不顧是下人,說什么也做不得數的,您這里自然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吳嬤嬤話音溫和,卻讓張氏一時間醍醐灌頂。 略不吵鬧片刻,心下平靜了一些,她才反應過來,今日的場面好壞,萬貴妃面前全憑吳嬤嬤的一句話。她是怎么去回,萬貴妃就會怎么相信的。 張氏也出了汗。想補救,一時間卻無法開口。 李大夫不多時就到了,因對白希云的身子很是了解,略一瞧便知并無大礙。可看白希云緊閉雙目,齊妙又哭的楚楚可憐,李大夫心下明鏡兒一般,愁容滿面的道:“世子是急火攻心,情況不甚樂觀。”瞧屋里這樣多的人,便又道:“人聲嘈雜不利于養病,世子需要靜養。” 白希暮才剛緩過神,聽聞此言臉上再度燒熱了,忙起身去扶張氏:“母親,兒子先送你回去休息吧。二哥這里也不需要這么些人。” 張氏今日來還沒有討到便宜,目的尚未達到,就被逐客了,她如何能夠甘心? “我留下看著昭哥兒好起來在走。” 一聽張氏竟賴著不走,齊妙當真有些煩了,起身道:“安陸侯夫人是想看著阿昭被你氣死才甘心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賤人,你說的是什么話!”張氏如今是沾火就燃的脾氣,橫眉厲目瞪著齊妙,仿佛要吃人一樣。 白希暮見張氏居然又瘋魔了,滿屋安靜只有她一人叉腰待戰,忙拉著她往外頭去:“母親,咱們還是先走吧,二哥身子不是,你我幫不上忙也不好給二哥添亂啊。” “我添亂?你……” “母親,咱們快走吧。”白希暮臉上熱的像是火燒,張氏不在乎旁人的眼神,可是他感覺的到所有人的敵意。 白希暮到底不如張氏那樣灑脫,急于帶走張氏,手上就加了一些力道。 張氏被拉扯著,卻是動了真氣,揮手便是一巴掌,又打在白希暮臉上:“混賬,反了你了!” 這一次白希暮躲了,卻沒有完全躲開,左臉被張氏的指甲抓出兩道血痕,當即疼的他皺眉“嘶”了一聲。 場面又一次寂靜。 看著白希暮臉上的血印子,張氏目瞪口呆,“你,你怎么沒躲開呢,我不是有心的!” “母親,咱們別鬧了,走吧,二哥哪里情況未明,您在這里會影響李大夫的。您聽兒子的一句吧。” 白希暮生的俊俏,又未曾議親,白凈的面皮上多了兩道血痕還不知會不會落下疤痕,張氏哪里守得住,當即哽咽起來,“李大夫,你快來瞧瞧三爺的臉。” 李大夫雖不是白家人,卻看不慣張氏今日的作風,低頭開了藥箱很忙的道:“世子爺性命攸關,安陸侯夫人還是先帶三公子去清洗擦藥吧。” 同是安陸侯之子,如此親疏分明,未免太叫人心寒。 張氏語塞,拉著白希暮就走,到了廊下才冷冷道:“記著我的話,從今日起,沁園的一切消費用度公中都不再支付,這宅邸也不是誰都能住的,等世子緩過來就搬出去吧。” “母親!”不等眾人抗議,白希暮便大叫道:“您不能如此,二哥二嫂新婚燕爾,這會子將人攆走算是怎么一回事?您不顧及二哥和二嫂是否能抬起頭做人,好歹也估計侯府的名聲啊!” “你二哥好靜,府里人多事雜,吵鬧到他怎么辦?搬出去也能靜心休養不是?不過,若不想搬也有法子。”張氏微笑望著齊妙,道:“齊氏狐媚又不孝,你二哥若是休了她我便讓他留下。” 白希暮已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張氏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齊妙咬著牙,雖然她相信白希云和她一樣,都巴不得搬走離開這個紛亂的家呢,可這話身為母親的張氏提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不禁在想,有這樣的家庭,她沒過門之時白希云過的到底是什么樣的日子! 白希云還在“昏迷”,她自然要為他說話。 “既然安陸侯夫人變著法的想先分家,那我只好聽從了。” “什么分家,我是叫你們搬出去!” “奇怪,難道阿昭不是世子?將來不是要繼承家業的嗎?著偌大的家業將來是阿昭繼承,如今說叫人走就叫人走,這是什么道理?而且當日為世子求娶齊家的女兒,也是你們上趕著去做的事,現在竟拿休妻來做籌碼逼迫我們伴奏。怎么,你們是欺負齊將軍府沒人了?!” 齊妙才剛哭過,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說出這番話時卻不見絲毫示弱,且句句都咬著道理。 張氏被說的一時無言,冷哼了一聲便要分辨。 白希暮卻在看不下張氏繼續鬧下去,萬貴妃身邊的吳嬤嬤可在此處呢,再這樣折騰下去,要人如何看待他們白家? 這時的白希暮心里真是萬分覺得將來若娶妻,一定不娶如此任性的女子。她腦子里想的都是自己那一點點蠅頭小利,完全不懂得顧全大局,著實是氣的慌。 白希暮推著張氏出去,張氏還在低聲嘀咕著什么,二人卻迎面撞見二門上的婆子來回話。 那婆子前一陣被白希云關在柴房里吃了不少的悶虧,如今才放出來不久,對沁園的事就格外的上心,生怕開罪了白希云自個兒又被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