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白希云毫不意外,優雅的吃完了白瓷描金小碗中的湯藥,將空碗遞給一旁服侍的愛蓮,又任由齊妙拿了帕子為他擦了擦嘴角,這才道:“想必是義母與安陸侯夫人聊的熱絡,畢竟他們是手帕交呢。” 齊妙聽的目瞪口呆的。 真正的手帕交,是一個在里頭吃飯,另一個在外頭喝茶水干等著?吃了那樣的掛落,還手帕交呢!白希云也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張氏不會是進宮之后就粒米未進,一直到現在才被放出來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玉蓮,你機靈一些,在去金香園看看,還有,讓人注意錦繡園的動靜。聽到什么了都回來告訴我。” “是,婢子這就去安排。” 玉蓮快步退下,齊妙又陪著白希云說了會兒話,便道:“今兒乏了,咱們早些安置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白希云自然不反對。 盥洗后來到拔步床旁邊,卻見鋪設了正紅床單大紅百子千孫枕頭的床上,居然只預備了一床被。 齊妙的臉上騰的一下又紅了。 這些丫頭真是可惡,從前他們是兩床被,雖然在同一張床上,卻是各睡各的。如今兩人一床被,就不怕她睡姿不老實讓白希云沒被子可以蓋? 白希云卻是很受用,暗想回頭要問問到底是誰這么有眼力勁兒,一定要重重的賞。 “我們安置吧。”白希云說的一本正經。 齊妙無奈,只好爬上去躺在里頭。 待到白希云也躺下,兩人一床被的“優勢”就來了。他們必須要睡得很近才能不至于半拉身子露在外頭,白希云便側身環著她的腰肢兒,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圈著:“乖,好好睡。”語氣像是安撫一個受驚嚇的孩子。 其實,這樣被寵愛的感覺真的很好。 齊妙起初有些緊張,可白希云也只是單純的攬著她的腰罷了。她也就放下了心,與他面對面的閉上眼。 因擔心他的情況,畢竟今日出去著實是勞累到他了。而且今日給他加的料有些多,怕他受不住。 誰知白希云很快就睡熟,那模樣根本就沒事。 齊妙等確定了他的確已經熟睡,這才放了心,也入了眠。 % 次日清早,吃過早飯齊妙就開始聽玉蓮繪聲繪色的講昨兒金香園的事:“安陸侯夫人原本回來可能氣不順,就先將屋里能摔的摔了一遍,后來安陸侯回來,剛質問兩句,二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安陸侯夫人索性將人攆走了,自個兒在屋里哭了好一陣,他們說的具體內容婢子不能靠近聽來,可到底是亂作一團的。” 齊妙聽的樂不可支,這就叫狗咬狗,這兩個對兒子不負責任的父母,活該氣死彼此! “世子夫人。”正當齊妙幸災樂禍時,外頭就有人來傳話:“夫人說了,請世子夫人吃了飯就去,她有事兒與你說。” 關注官方qq公眾號“17k小說網”(id:love17k),最新章節搶鮮閱讀,最新資訊隨時掌握 第四十章 立規矩 齊妙臉上的笑容身淡去,安陸侯夫人那里請,不必說都知道必然沒有好事。昨日她剛在宮里吃了萬貴妃的掛落,今日若是不找機會報復回來,都不符合她的性格。 其實仔細想想,安陸侯夫人其實也有憋屈,外界傳言她與萬貴妃多么交好,許多人都仰望羨慕,那就等同于斷絕了一切她與人說起委屈的可能,而且萬貴妃后臺強硬,又寵冠六宮,她若與人說起萬貴妃的不好,怕不但要將萬家的人得罪了,就是她那不爭氣的丈夫都會與她不依不饒。而且府里能聽她說話的人恐怕也沒有多少,昨兒又在她和白希云的面前那樣跌體面,她哪里能咽得下這口氣? “既然婆婆有事,我自然要去的。”站起身,看了眼臥房的方向。 今日早起她與李大夫商議著變動了白希云藥物中的兩味藥,其中一位五味子就有些安神的功效,而且她又加了一些血液在其中,也不知是今日開始用的藥藥性太強,還是她的血液起了什么作用,白希云才剛吃過飯就去補眠了。 “你們仔細服侍著,不要驚動世子,照例說我也該去給安陸侯夫人和老太君昏省的,若不露面著實也壞了規矩。” “夫人若是必須要去,那奴婢陪著您去。”玉蓮主動扶著齊妙的手臂。 齊妙點了頭。四個婢女中玉蓮是功夫最好的,有她在身邊,好歹能略放心一些。 臨出門前,齊妙去換了一身玫瑰紅色的錦緞交領收腰褙子,下著銀紅挑線裙子,長發隨意挽了個發纂以昨日那根紅寶石花頭簪子固定住,不施粉黛的出了門,在沁園門前乘上了小竹轎。 張氏從昨兒進宮開始就氣不順,被晾著也就罷了,后來她又被萬貴妃叫進去“點撥”了一番,那心里就更有氣了。偏生白永春那個老沒正經的還看上了自己的兒媳婦。 她如今只當齊妙是個狐媚子,將爺們兩個都迷的魂不守舍,恨不能立即將她抓來啖其rou飲其血才能解恨! 不多時,身邊服侍的人來回話:“世子夫人到了。” 張氏忙正色端凝,冷冷的吩咐:“讓她進來。”如今是在她的地盤了,她就不信那個小狐媚子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不多時齊妙進了門,有婢女在一旁為她撩起落地罩上的珠簾。 陽光自敞開的糊著明紙的格扇照射進來,她一進門,頭上斜插的紅寶石花頭簪子恰被映的發出一道光華。她一身紅衣,艷極的容貌又被增色不少,如此穿著打扮,符合一個新婦的標準,卻著實是不如安陸侯夫人的眼。 她已經年華老去,再也沒有了與年輕的女孩子們爭春的底氣,白永春就是被這章臉迷去的,可她卻無能為力。只想著丈夫要做那等齷齪事,萬一事發,還不如一頭碰死干凈。 “你打扮的妖妖喬喬的給誰看!”手邊的茶盞被擲在齊妙腳下,碎瓷聲尖銳刺耳,里頭的半碗茶暈染在地上,險些就要濺上她的裙擺。 齊妙面色如常,溫柔含笑行禮:“安陸侯夫人安好。是誰惹了您不快,怎么動了這么大的火氣?天氣一日炎熱過一日了,您好歹也要注意身子,如此動肝火可不好。” “你這是咒我病呢。”張氏冷笑:“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那你就錯了注意!一聽說到了金香園來,立即就穿的這樣花枝招展的,你是想給誰看?是知道誰在這里,還是盼著誰在這里?萬貴妃是菩薩心腸,心慈面軟的,自然看不出你的破綻和小心思,可是我能!你這分明就是在想著世子去后何處安神,給自己找退路呢!” 齊妙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人。她雖有教養涵養,卻絕非能夠忍耐旁人無理取鬧的人。既然張氏當面將話說的這樣難聽,她哪里還需繼續表演一出母慈子孝的好戲? “安陸侯夫人真是有意思。您是不是后宅中呆著久了,就開始看誰都像是敵人?就算再年老色衰沒有安全感,也不好將屎盆子往自家人頭上扣吧。”齊妙話音依舊溫柔,可是每一句于安陸侯夫人來說都是誅心之語。 她的確是內宅呆的久了,京城中沒有什么朋友,唯一的“手帕交”還是被動得來的,且與她并不親密。托這個手帕交的福,她認得的那些貴婦有些對她敬而遠之,有些竭力巴結,動不動就會求她辦一些事,或者是想利用她的口與萬貴妃遞話。她與萬貴妃又不是真的那樣好的關系,這些人的忙她一個都幫不上,久而久之,眾人都只道她是個孤僻自私之人,甚是眼高于頂不可深交。 她也的確是年老色衰了。就是當年風華正茂時,白永春也沒有被她迷住,還是不停的在找其他的女人。 可是她就算再老,到底時光又饒過了誰?齊妙年輕漂亮的能勾引難惹,她就不信她在上年紀她制不住她! “小娼婦,你果真是歹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