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不管他們要做什么,愛妃拿了體己錢押本帝君贏,本帝君也該把燈拿到。”沉煞說著,低聲在她耳邊道:“再喚一聲夫君可好?” 樓柒很想一拳朝他臉打去。現在是什么地方什么場合?能認真點嗎?她似笑非笑地道:“你要是找不到五盞燈,就別怪本姑娘休夫了,到時我不介意叫你一聲,前夫君。” 沉煞臉一黑。 他們要穿過這畫舫,繼續前行。兩人正想從這空無一物的船艙中退出去,突然,黑暗撲騰一聲。 像是有什么鳥拍扇了一下翅膀的聲音。 沉煞目光微閃,正想摟著樓柒急退,凌厲的殺意如同實質,有什么東西朝著他們兩人中間急刺過來。 因為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東西,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先分開躲閃。盡管剛才他正提醒樓柒,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走散了,但這時卻是不退不躲。 兩人陡地分開朝左右閃。 那東西穿過去了,卻并沒有沖出了門,而是頓了頓又掉頭,左右望了望,好像是在評估要進攻誰。 他們只能憑著驚人內力,使視力比常人好。別人可能看不見,他們卻能大概地看出來了一只鳥的輪廓。 張著一米長的大翅膀,眼睛有些發紅。 最重要的是,它有一個尖利的長喙,剛才攻擊他們的估計就是這長喙,要是被啄到的話,肯定有一個奇深血洞。 樓柒頓時想掐某帝君,“你不是說就是故弄玄虛嗎?” 沉煞慢慢朝她靠近,一邊沉聲道:“龍引族一族只有四十三人了,他們一般只呆在族里,絕不輕易招惹別人與人結仇,生怕一不小心就招來滅族之禍。族人天賦也只用來防御居多,所以本帝君才說只是故弄玄虛,但是如今他們竟然布了殺局,一定是龍引族出了什么大事。” 分的得頭頭是道,您倒是把這東西滅了啊。 她正想吐槽,只見沉煞揮臂就將那鳥給砸到地上了,他上前一步,提腳,輕飄飄踩下去,然后一輾。 樓柒忍不住就想起他某一回腳輾斷指的行為。 “不是真鳥。”他彎腰將那鳥撿了起來,遞給了她。 樓柒從懷里摸出一枝精美發簪,“先幫我插上去。” 那支發簪上嵌著一顆大拇指甲大小的珍珠,而那珍珠竟然發著淡淡白光,雖然不算很明亮,但對他們兩人來說也足以照明了。 “哪來的?”沉煞接過來,輕輕插進她發髻一側。 “大哥送的。”樓幻天說這發簪本來是他接下去繼續扮女人時要用的,準備用來狂宰那些女賓客一頓,但是現在有她,好東西自然不能便宜了別的女人。小顆的夜明珠可不多見。 沉煞很想反悔將那發簪拔下來。“就叫上大哥了?” “其實我很清楚他一定與我有血緣關系。”樓柒沒察覺他的醋意,看向了手中那只鳥。 第305章 死人的寶 有了這明珠發簪,她能夠清楚地看到,手里拿的是一只用了竹子和木片制作的假鳥。 背上有細鐵鏈,想來是掛在上面的,已經被沉煞踩斷了。 但是那只尖尖的鳥喙上卻散發著一種有點兒腥的氣味。 她嗅了嗅,又用一只手指去輕輕摸了一下,滑膩膩的。 “是一種能夠致幻的藥汁。看來,這鳥有可能是后面幾關的關鍵,只給它刺中一點,過一會就會產生幻覺的。”只是對方可能沒有想到,有人一拳就把它砸下來了,往下砸是最正確的做法,因為上面系著精鐵鏈,如果往外拍,它會反彈回來,不小心就會被尖喙刺到。如果用武器割掉鐵鏈,那得是削鐵如泥的武器才行,否則還是會使它急劇晃動,被它不小心刺傷。 剛才在黑暗里,沉煞看不清楚還能迅速做出最正確的判斷,說明他的確是一直很冷靜,全無半點慌張。 “多此一舉。” “不,用迷煙的話怕是不能在這樣的空間里保持足夠藥性。”樓柒說道。畢竟是在敝開的水面上畫舫中,畫舫都是有窗的,湖面上也有風,密封性不強。 用畫舫的方法可能也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好方法了,畢竟地方沒有太多選擇,只能是在會花樓門口。 沉煞瞥了眼她濃黑發髻上的珍珠發簪,還是覺得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未證實之前,你可暫不喚他大哥。” 什么? 樓柒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還是樓幻天,不禁無語。斜眼睨著他,“你不是要連兄弟姐妹也嫉妒吧?” “第一支發簪,第一個手鐲,第一對耳墜,所有你的第一,都由本帝君來送,之后他再要送什么就由他。”沉煞霸道地說道。 樓柒似笑非笑:“你這意思是,你準備開始不斷送禮物給我了?” “凡物不送,所以,還得講究機緣,但是在本帝君送之前,不許再接他的禮物。” 切,幼稚死了。 樓柒翻白眼。“走吧,免得落后了,也不知道趙云拿到幾盞燈了。” 沉煞突然止步,“趙云這個人,你最好離得遠點。” “你又想說什么?”又是因為吃醋? 不過,這一回她倒是難得地誤會了帝君。他皺眉沉聲道:“趙云很像云風,但是又有極大的區別,相似與不同都那么明顯,很是詭異。而且趙云這個人過于神秘,并不適合相交。” 樓柒怔了一下,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這種感覺她也有,唯一沒有發現惡意罷了。 但是帝君大人那種“你這么傻我擔心你被人騙了”的眼神到底是幾個意思?她有這么傻嗎?有這么容易被騙嗎? 兩人走過了這艘畫舫,躍上另外一艘。樓柒突然一臉扭曲地道:“說了找五盞燈,那攤主說了要亮著的燈沒有?” “沒有。” 這不是坑人嗎?估計都會朝著亮著燈的畫舫前去,但是就剛才他們的經驗,那些亮燈的,估計只是小截蠟燭點著。 腳下突然一晃。 還未待她出聲提醒,沉煞已經帶著她躍起,身子一旋,落在了船欄上。 他們看到剛剛完好無損的甲板突然都一片片陷了下去,而在甲板下似乎有什么東西。 等到動靜停止,樓柒道:“下去看看。” 她的那珍珠發簪所發出來的光有限,離得遠了是看不到的,何況是一個封在甲板下的密封夾層。 兩人輕輕一躍而下,卻發現腳下觸感不太對,趕緊跳開。樓柒低頭一看,正好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男人趴在一只箱子上。剛才他們正好踩在他背上了。 “死了。”沉煞只看了一眼。他的內力極深,這樣便能夠聽得出來,對方已經全無氣息和心跳。 “這個人估計也是上來闖關的。”樓柒轉到另一側,眼里光芒一閃,彎腰過去,撿起了一只紅木框架和琉璃片制成的小宮燈。 那只燈大概只有她一巴掌,做得極為精致,框架上雕著層層疊疊的祥云和繁花,琉璃片厚度適中,是彩色琉璃。她擺弄了一下,燈上下有兩片可以抽出來的琉璃片,上面放罩了香片,下面是小燭臺。 聞了一下香片,里面似乎加上驅蚊草之類的東西。這燈一點起來,香片受熱揮發,還是一盞又有香氣又能驅蚊,能照明還能當房間裝飾的漂亮小燈,真是一舉四得。 “我們要找的,應該就是這種燈吧?” 樓柒對這燈倒是挺喜歡的。“九霄殿也可以購置些這種燈啊。” 沉煞面色有點古怪,“你喜歡?想要?” “對啊。” 沉煞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這是龍引族特有的墓燈。” 墓燈?什么意思? “龍引族族人凋零,所以每有一個族人逝世都是舉族同悲,他們的葬禮異常隆重,墓xue也非常奢華,如同皇宮。這種燈,是龍引族族人特別為死才制作的,希望他們的墓xue能夠常保香氣,無蚊蟲叮咬,讓死者安寧安息。”沉煞緩緩地說道。試想想,人家掛在墓xue里的燈,掛他寢殿去,怎么想都覺得—— 太瘆人了些。 當然,樓柒雖然是說自己要,但是帝君已經自覺地把她的寢殿跟自己的寢殿混為一談了。 樓柒想扁嘴哭。 瞧瞧人家的財力,瞧瞧人家的手藝。連個墓xue都要用這么漂亮精致的燈! “這更能說明我們要找的就是這種燈。不管是什么燈了,先拿走再說吧。”她見那燈有勾,索性就將它掛在自己腰帶上。 正要飛身上去,她眼角余光又掃到了那死人壓著的那口箱子。這里離甲板并不是很高,摔下來應該是摔不死人,但是他正趴在那箱子上死在這里,之后甲板還恢復如初,差點再騙了他們一次。 “沉煞,我們把人搬開看看那口箱子。” 她正要去推那人,沉煞卻一把拽住了她,搖了搖頭道:“龍引族里,與死人有關的東西最好都不要碰。”他指了指艙里一角,樓柒這才發現那里有一副干尸,在那干尸的一只腳踝上,扣著一鐵環,鐵環連著鐵鏈,另一頭正好是扣著這只箱子的一側。 這個人應該是要抱著這箱子走,結果沒有發現是連著那干尸的,拖到這里來卻莫名其妙地死了。 樓柒在旁邊蹲了下去,仔細地看向那口箱子,發現箱子并沒有蓋緊,雖然上面壓著個人,但是蓋子沒有對準,還是露了一條縫隙出來,這縫隙里有明晃晃的光芒輕閃。 “看來是一箱好東西呢。” 雖是這么說著,樓柒還是站了起來拍拍手,“走吧。” “怎么,看見是好東西了還愿意放開?” “你真當我財迷心竅?其實我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樓柒摸了摸鼻子。 沉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哦?視金錢如糞土?會花十三樓每一樓開張三日,最少也能入帳二百萬兩,而養這么幾千人,一年最多也只要一百萬兩。十三樓加起來一年大概會開**次,也就是說,一年至少能入帳近兩千萬兩白銀。新任小七樓主,你能不能不要在本帝君算這筆帳的時候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咳咳。” 樓柒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笑嗎?有嗎有嗎? 哎,說出來這霸君也不會懂的,她倒不是對會花樓的入帳流口水,只是,這是她每一次收到的,來自家人的禮物,還是大禮。 至于臭老道,每年送她一種藥算不算禮物? 兩人很快離開這艘畫舫,但是,在離開之前,樓柒的裙擺被什么東西勾了一下,她一手扯開了,并沒有放在心上。 而他們也沒有看到在他們離開之后,這片甲板又無聲地快速恢復了。 ...... 夜沉沉。 濃霧越來越厚重。 兩道輕盈的身影自濃霧中掠了過來,剛一落到甲板上,腳下一空,兩人齊齊掉進了沉煞和樓柒之前下來的這個夾層暗艙。 一道火光隨著嚓的一聲亮了起來,她們帶著打火石和蠟燭,點亮了那小半蠟燭。 她們也看到了那個死人,還有被他壓著的那口箱子。 “小姐,這箱子里肯定有寶物!” 穿淡藍衣裙的侍女說著,一把將那死人推到了地上,打開了那個蓋子。一陣華光閃耀,一盞七彩華燈出現在眼前。 “天啊,太美了——”藍衣侍女喃喃說道。 她的小姐也看著那七彩華燈,眼里閃過了光亮,“這燈不是普通的燈,里面也不是放置蠟燭來照明,而是放置夜明珠的,還要藍海極品夜明珠。” 這個人,卻是本該在流云仙子身邊的,她的堂妹素云心。只是這時的素云心完全沒有一點點張狂跋扈的神情,而是看著那盞華燈,眸光很亮,神情卻很自制。 在她身邊的那侍女,如果樓柒見到了,肯定會很訝異,正是那個惹惱了她,被她逼得下了湖的侍女。此時,這侍女也如同變了個人,完全沒有那種囂張刁蠻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