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軟綿綿地拍過來一掌，就在她要譏笑她是不是沒有吃飽飯，力氣這么小的時候，那襲過來的掌風竟然好像嘭的霎時強大了起來，她還沒能反應過來這是怎么回事，那一掌已經結結實實地拍在了她高聳又露了一半的胸口上，啪的一聲，她只覺得胸口一陣翻涌，整個人向樓梯下飛墜了下去，嘭，重重地摔在了一張桌子上，砸裂了那張桌子，背部一陣很清晰的痛感，像那些被她壓碎的瓷片插進了她后背。

    百花夫人一時間還不能相信她被那個丫頭打下來了。

    但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那纖纖一掌就拍在了百花夫人的胸口上。偏偏這個時候樓柒好像有點兒納悶地將自己右手舉到面前看，納悶地道：“大嬸，你練的是鐵胸功嗎？打得我手好痛?！?/br>
    噗。

    百花夫人一口血噴了出來，就連她也不知道是被打出了內傷，還是單純是被氣的。

    月和陳十他們不敢碰到她的胸，樓柒可沒有這個顧忌，她故意打在百花夫人胸口上，也算是給月出了口氣。

    自沉煞出現便被百花夫人忘記的月衛和陳十自然已經飄到他們身邊，看到百花夫人以一個扭曲的姿勢仰面躺在一片狼藉中，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蓮等人剛才也被沉煞所迷，她們四處去找美男子，美男子有，但是像沉煞這樣有氣勢的卻從來沒有找到過，著迷地看著他，直到百花夫人被樓柒一掌拍下來，才急急地要去扶她。

    啪！

    百花夫人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她向來就喜怒無常，這一掌純粹就是遷怒，毫無理由，但小蓮也只能受下來。

    樓柒認出這個侍女就是當日把月帶去百花府的，眼珠一轉，說道：“蓮姑娘，大嬸要是不要你，你干脆 來侍候我家主子吧?！?/br>
    小蓮下意識地就是一喜，但瞬間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百花夫人已經面色如墨地盯著她。樓柒知道她是蓮姑娘，還要她到他們身邊去，難道說小蓮已經有了異心？

    沉煞卻拉了樓柒的手，不悅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敢往他身邊招女人？雖然知道她是說著玩的，但是某大爺還是不爽。

    百花夫人自己都被傷了，自然知道她的這些侍女也不是樓柒的對手，只得被攙扶著，咬牙又看了沉煞一眼，“我們走?！?/br>
    天仙般的出場，炮灰一樣的退場。

    而等她們離開之后，那掌柜才顫悠悠地爬出來，走到樓柒他們面前要賠償。

    “姑娘，剛才毀壞的桌椅盤碗......”

    “那關我什么事??？不是那位大嬸打爛的嗎？你去找她要賠償吧，這會兒說不定還沒走遠?！睒瞧庖荒槦o辜。

    掌柜一臉菜色，他哪里敢去找百花夫人要賠償？

    不過，在沉煞他們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多收到了一錠銀子。

    沒有人知道的是，百花夫人回去之后卻對沉煞更加地念念不忘。沉煞那個時候連一句話都沒有說，自樓柒出現之后他的注意力便只在她的身邊，對百花夫人一眼都沒有掃過來，讓她每每想到那一幕就差點發狂，然后越發著迷。

    只是她連那男人身邊的一個侍女都打不過，拿什么去得到？

    百花夫糾結了兩天，終于在又一次夢到沉煞那冷俊不凡的身影時下了決定。

    “去信問那惡心的老不死，當年她給本夫人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小蓮聽了她的話頓時一驚，但是百花夫人的做的決定向來不是她能夠左右的，她咬了咬牙，不死心地勸道：“夫人，夫人千嬌百媚，要什么樣的男子沒有，何必委身于那種渾身是毒惡心的老匹夫？”

    百花夫人聞言卻是咯咯笑了起來，但是這一笑牽動了她被樓柒打到的傷，臉一繃，差點咳起來。她沉下臉，掃了小蓮一眼，道：“小蓮，渾身是毒，惡心的老匹夫這種話，你最好還是不要再說第二遍，你是本夫人的愛婢，到時那老不死來了，你先陪他好好玩玩?！?/br>
    小蓮一聽這話，臉上頓時血色盡失。

    “不，不，夫人，求夫人饒恕......”

    “饒什么？”百花夫人瞪了她一眼：“連本夫人都要委身于他，你個賤婢還能置身于外？”

    這時，被她派出去的侍女回來了，百花夫人立即來了精神：“可查出來了？”

    “回夫人，查出來了，那人是破域之主沉煞帝君！”

    “什么？沉煞？”

    百花夫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又牽引到了傷處，疼得她一陣低咳。

    “沒、沒想到，那人竟然是破域之主！”她壓下喉頭的腥甜，自言自語地道：“沉煞，沉煞，如果能夠得到他，那本夫人就能當破域之后！以后有了他，本夫人就不找別的男人了！”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樓柒并沒有想到百花夫人被她打那一下竟然還不死心，她不知道，百花夫人多年來與眾多男人廝混，而且那些男人功夫不是比她弱，就是中了她的陰招被迫跟她，一個人都是臣服于她的樣子，不臣服的只有死路一條，現在遇到了沉煞這樣強大的男人，她更加地迷戀了。

    她想到了百花夫人說的的話還是忍不住想笑。

    “很好笑？”沉煞瞥了她一眼。

    跟在后面的月和陳十等人腦子里同時閃過了之前百花夫人說的那要迎娶他過門的一幕，實在是想笑來著，但是在沉煞面前他們又哪里敢真的取笑他。沒有想到，他們不敢，還真的有人敢。

    “主子，十里紅妝迎娶你過門哦，你不心動？啊！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看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主子一手拎了起來的樓柒，月很不厚道地笑了。叫你摸虎須！

    樓柒被沉煞丟上馬車，他單手一撐，一米九幾的身高卻是輕盈無比，輕輕便躍了上來，但是當樓柒被他撲倒時就不覺得他輕盈了，這時他高大無比，壓在她上面，給她的感覺便像是能夠擋住她的整片天空。

    “本帝君不喜歡這種玩笑?！背辽芬槐菊浀乜粗f道。

    樓柒訕訕地道：“那我以后不說了嘛。”

    沉煞靜靜地看著她，半晌，讓她意外的是他并沒有趁機親吻她，而是翻身坐到了一旁，靠著車壁閉起眼睛。

    “本帝君乏了，不許吵?！?/br>
    樓柒一臉黑線，她哪有吵？但她還是閉上了嘴巴。

    離開客棧，出得城門，金老便來與樓柒道別。

    樓柒還以為他肯跟自己到破域去，聽說他要走，心頭倒是有點兒遺憾。這老頭她還是挺喜歡的，最主是是拐回破域去，她至少多個幫手啊。

    見她眼珠機靈地轉著，金老立即就擺了擺手：“柒丫頭你別打我的主意，這兩天我打聽過了，”他將樓柒拉到一邊，很是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沉煞那小子的破域，正是要開始大亂的時候，要把他干掉的人都從破域排隊都排到北蒼皇宮外了，這時候去破域那就是當勞力當苦工去的，我不干，不干?！?/br>
    樓柒頓時無語。

    第151章 若與天下為敵

    金老又道：“要不然，你跟我走，咱們爺孫兩個笑傲江湖去，怎么樣？”

    這話一出，金老便覺得有一道目光如利箭一般嗖地就朝著他射了過來。 新 

    “你看那小子，又冷脾氣又臭，不好玩，真不好玩。你要跟便跟吧，老夫走了?！苯鹄险f完，還真的什么都不管了，一拍馬屁股，哈哈笑著一眨眼馳騁而去。

    “師叔！”孔修叫得晚了一步。

    “老伯，還我們點錢?。　睒瞧鉀]有想到他竟然說走就走，她要說的話還沒機會說出來呢！她不禁垮下臉喃喃叫了聲：“是不是猜到我要錢所以才跑得那么快？”

    之前坐他的船去云峰山莊，給他付了那么多的金葉子，后來月才跟她說，他們這次帶出來的銀子實在是不多了，樓柒便無恥地想要去跟金老討點回來，算是跟他借的也好，哪曾想這人溜得這么快。

    樓柒無語地看向孔修。她要跟金老討點錢是想給孔修的，昨晚她與孔修談過，撿了些能說的關于臭老道的事情說給他聽之后，孔修便決定先回師門一趟，看能不能問到一些關于臭老道的事情。他被關十來年，身上自然不可能有銀子，總得要盤纏是不是。

    “樓柒?！闭谒秊殡y的時候，月在不遠處朝她招手。

    樓柒納悶地走了過去：“月衛大人何事？”

    月遞了個銀袋過來，“主子說給你的。”

    樓柒接過來打開一看，又是一小袋的金葉子！看了眼倚在馬車里閉目養神的沉煞，樓柒抿唇一笑，“還是主子好。”

    她也不客氣，把那袋金葉子交給了孔修，“孔叔叔，十一年可能早已經物是人非，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先保重自己?！彼揽仔薮媪艘退咽虑榕宄⒄页龀衾系老侣鋪淼男乃迹悬c擔心他的安危。畢竟他自己也說過，臭老道的功夫比他的高，但還是出現在現代了，說明就是在這邊出了事?？仔奕羰怯龅胶α顺衾系赖娜?，也未必抵擋得了。

    若不是孔修說他的師門不喜外人進入，他現在也情況莫明，她都想跟他一起去了。

    “知道了，你放心，一有什么消息，我便傳書與你?！笨仔藓c頭。

    送走了金老和孔修，樓柒也沒有遲疑地轉身上了馬車，一行人準備返回破域。金老能夠查到的情況，沉煞和月自然是心里有數的，這時的破域肯定情況不太妙，只留鷹和雪在破域實在危險。何況在樓柒眼里，那雪衛分明草包。剩下的那些人，有一部分是原本破域城市的舊部下，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是歸順了沉煞，實際上內心里多少還有些不服，甚至有些野心。他們在破域的時間比沉煞久，舊城主死了，要是沒有人生出異心，樓柒是絕對不相信的。

    還有破域荒原中的那多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沉煞要面對的事情多不勝數，更別提他自己身上還有劇毒和絕蠱。

    現在看起來雖然這兩方制衡，但是誰也說不清楚什么時候一方弱了，那毒與蠱便會同時爆發，不管他的身體有多強悍，是不是服用過了千年石髓和冰山血蓮，都一樣是扛不住的，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她雖然之前想過要跟孔修一起走，去查臭老道的事，但是想也知道沉煞是絕對不可能放她走的，單是她能夠止他每逢十五的痛楚就知道了。就算是他肯，知道了這事的鷹和月也定然不肯，她明白他們對沉煞的忠誠，到時說不定拼著沒命，也要將她追回綁回去。

    還有沉煞，別看她所學的東西稀奇古怪，現在功力也深不可測，但是她始終還沒有探到沉煞的底，也就是說，她還不確定以自己的能力不是可以徹底打敗沉煞。再說，目前看來他對她還是不錯的，她并沒有想與他為敵的打算。

    總之，她想一個人跑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既如此，只能暫時呆在他的身邊。而按照樓柒的性格，她要呆在哪個人身邊，這個人就算是她護著的，那些想要害他的，想要對他的地位取而代之的，她自然也不會放過。

    樓柒現在只是還理不太清自己對沉煞的感情有幾分，夠不夠她真的徹底舍棄了一切陪在他身邊，當然，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她甚至不知道臭老道到底要她過來這里做什么呢，她覺得她再夢多幾次能夠問得清楚，所以現在急也沒有用。

    不過她這番出來才知道，在這個世界，女子要單獨出來自立門戶也不是那么容易，這一路上她不過才遇到百花夫人這么一位而已，而百花夫人又是這樣的一號人物，這樣的名聲。

    雖說在外行走的女子不少，但是她們不是有夫家，便是拜入了各個門派，身上有門派標志。這個世界的門派都喜歡統一服飾，如果是聞名的大派，像是碧仙門這一種，只要穿著門派里的服飾出來，人家就能認出來了，要是小一點的門派，則會在衣領上有門派標識。就像是告訴別人，我是有靠山的。

    什么都沒有自己出來行走的女子，還真是特別少。

    而且出門在外的花銷也實在是不少，雖然說遇到像金老這樣的貪財又任性的高人機率極少，但是像是住店吃飯，物價可不便宜，尤其是在東清這樣國泰民安的國家。

    想到東清，樓柒就忍不住問道：“主子，當時我被人帶走，東時玉他們呢？”這些天她都還沒有問這些事來，千年石髓被她用了，只渡了一口給沉煞，當時沉煞融合得肯定比她要快得多，但就不知道東時玉等人是否察覺得到。

    沉煞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道，只是拿那雙深幽無底的眸子看著她，也不說話。

    直到樓柒忍無可忍又想說話時，他才慢吞吞地開口，一開口卻是反問。“若是本帝君將與全天下為敵，柒柒，你當如何？”

    問完，他依然那樣看著她。

    此時已經是黃昏，他們已經急趕了一天的路，現在馬車慢下來，估計是準備看看是繼續趕路還是前頭有住宿的地方。風大了些，吹起了車廂邊上的窗簾，夕陽正好照了進來，投在他的臉上，給他的臉龐鍍上一層金黃的光，有光便有暗，明暗之間他的五官顯得更為立體。樓柒不得不承認，沉煞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為耀眼的一個。但是他的耀眼偏偏不是熱情光明，而是清冷霸氣。

    她又想起他的身世來，說他只是一個普通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她還真的不太相信，普通的父母怎么教得出來這樣的兒子，而他后面被獵戶收養，獵戶更不可能養出這樣酷霸炫的人來。

    樓柒更愿意相信，他這是遺傳，是天生的，那么他的身世與她的身世一樣就耐人尋味了。

    見他問了一句話之后她不答卻反而看著他發起了呆，沉煞的眸光暗了暗，上身就朝她傾了過去。

    在他濃烈的氣息罩上自己時，樓柒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他。

    見他眸底暗色，她才想起來他在等著自己的回答，再次想了想他的問題，她反問道：“你與天下人為敵，會與我為敵嗎？”

    “不會?！?/br>
    沉煞的語氣很淡，但是樓柒卻聽得出這兩個字的份量，他說到做到。

    她就笑了起來：“那么，我也不會與你為敵。便是你殺光了天下人，我也不會覺得你不好?！狈凑煜氯岁P她什么事，她向來就是涼薄的性子。

    沉煞卻搖了搖頭，不滿意，這個答案他不滿意。

    “呃？”樓柒看得出來他的不滿意，但是她卻不知道哪里回答錯了，明明她覺得自己的回答已經很靠譜了，他殺光天下人她還不覺得他不好，這已經夠無原則了吧？

    沉煞正要說話，月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主子，前方十里無城池，也看不到人家?！?/br>
    “露宿吧。”沉煞說道。

    月應了一聲，馬車就停了下來。樓柒正好覺得小腹有點漲，車子剛停她便一掀開車簾跳了下去，那動作快得沉煞都來不及抓住她。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并不是官道，因為急著趕回去，所以抄的是近路，周圍是一片山脈，連綿不斷，路就開在這些山脈與山脈之間。在他們馬車的右邊有一大片茂密非常的竹林，望不到林子那邊是什么，但是估計也是山脈。竹林前面正好有一片平坦空地，如今無雨，晚上在這里休息一宿對他們來說也不算辛苦，

    婁信這時正拉了木蘭下馬，因為要趕路，沉煞又不愿意讓木蘭上馬車，覺得馬車里沾了她的味道他便呆不住，更是不愿意讓樓柒與她共處在一處小空間里，所以樓柒無奈，只能又給她改了另一個催眠方式，讓她迷迷糊糊的，只聽她的口令行事。

    所以，騎馬她還是能騎的，但是以防萬一，樓柒讓她騎了踏雪，踏雪有靈氣，能自覺跟上大部隊。她可以下指令讓她自己下馬的，但是婁信對她完全沒有好感，所以也不等樓柒下指令給她就粗暴直接地將她從馬上拽下來了。

    樓柒本來挺急的，但是看到被拽得摔到地上的木蘭時突然心中一動，頓了頓便走了過去，“婁信你帶踏雪去吃點草，把她交給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