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他們兩家都沒上奏折,陛下的圣旨里面沒有兩家。” “難道天碗不能制造成功?不然徐、海兩家怎么不上奏折?” “事到如今,咱們只能期盼天碗早日制造出來。” “咱們爭來爭去,怕是把陛下惹怒,干脆讓所有的人都參與其中。” “圣心難測。陛下心機城府非常人能比。” 文武百官心思復雜退了朝。 自此,大唐國制造天碗正式拉開帷幕。最先執行的事就是拆除皇宮的冷宮。 對于外界詭異陰森神秘的冷宮,在早朝之后被一群來自長安駐軍軍隊的將士用錘子砸碎高高的圍壁、厚厚的鐵門,露出里面曾經囚禁關押被廢棄妃嬪的一排排的磚房。 兩名軍官帶著四個軍士,悄悄的在冷宮的角落燒著紙錢,口里振振有詞,“各位娘娘,我們不是有意冒犯,請你們收了銀錢就此離開投胎。” 一個軍士指著遠處墻壁上幾排黑紅色十分詭異的字,每個字有成年男子的腳那么大,“頭,你看,那是什么!” 兩名軍官走過去,看清上面的字之后,面色無比驚恐,連忙跪下磕頭,身后兩名軍士嚇得跟著磕頭。 “不要問。不問說。快去多多拿紙錢,再買些紙人、紙屋。”軍官面色蒼白。 這墻上寫的詛咒都應驗了,李動江山易主不得好死,馬貴妃慘死,馬族家破人亡。 寫這詛咒的人不知是李動的哪位妃嬪,怨氣大的過去這么多年,寫的血字仍讓人內心深深的恐懼,宮里的人這么多,竟無人敢把血字抹去。 冷宮寫有血咒的墻壁被推倒,一排排的房子被拆除。 這座充滿血淚怨氣不知死了如花似玉的多少妃嬪的宮殿被移為平地。 李嚴平冷宮的事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令他的明君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繁華熱鬧的東市,從主街的中間傳出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引得百姓紛紛去看。 “新開了一家鋪子是賣什么的?” “沒有新開鋪子。” “那放什么鞭炮?” “那鋪子還是海家的,里面的小二、廚子都沒有變,只是鋪子名字變成了大唐麻花鋪。” “麻花是什么,是一種花?” “不是。麻花是一種吃食。小二說大唐國獨此一家賣麻花,別的地方沒有賣的。” “竟有這等新鋪吃食,咱們趕緊去買來嘗嘗。” 人都喜歡看熱鬧,也喜歡湊堆。 大唐麻花鋪的麻花論斤賣,一斤九十九個銅錢,三百斤的麻花,開賣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一掃而光。 “我買了甜、咸各半斤,又脆又酥極好吃。” “我應該多買幾斤,好拿去孝敬我的岳父大人。” “麻花一斤九十九個銅錢,比糕點貴多了,可是整個大唐國就這么一家賣的,這個價錢也就不貴了。” 麻花呈金黃色,每根成年人巴掌長、手指粗,有甜咸兩種口味。今個開張也是試探市場,徐淼淼只讓趙蘭炸了三百斤。 買到的人得意洋洋,沒有買到的人十分懊悔沒有早一步過來搶購。 小二喜得嘴都合不攏,朝圍在鋪門外不肯退去的眾人拱拱手,高聲道:“多謝各位叔叔大姨哥哥jiejie捧場。明個小店還會賣麻花,也是這個時辰。明個見。” 有人就大聲問道:“你家沒有麻花場賣,有別的吃食賣沒?” “有的。味道比不得小店的麻花,不過味道要便宜些。”小二連忙推薦沒有賣完的幾樣糕。 兩個廚師站在鋪子里面,望著自己親手做的賣不出去的糕點在沾了麻花的光的情況下被百姓買完,心里很不是個滋味。 可惜他們現在還沒入了徐淼淼的眼,別說麻花的方子,連參與炸麻花都沒份。 他們真是百般羨慕得到徐淼淼信任的趙蘭。 小小的趙蘭穿著粉色的衣褲,十分的不起眼。 她站在大唐麻花鋪的不遠處觀看,剛開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后來見百姓蜂涌搶購,三百斤麻花很快全部賣完,心里狂喜。 她心里算著帳,除去成本、人工,今個純利潤就是二十五兩多白銀。 徐淼淼昨天給她說了利潤的分法。海青滇出了商鋪、小二,利潤得五成。徐淼淼得利潤得五成,然后從所得利潤分給趙蘭總利潤的一成。 今個純利潤是二十五兩白銀,趙蘭能得到一成就是二兩五多的白銀。 要知道今天非年非節,還是頭一天開張。 趙蘭聽徐淼淼的口氣,今個要是生意好,從明日開始每天賣五百斤麻花。 這樣下去,趙蘭一個月能分到利潤八十兩銀錢,比在小梨村小鎮、大鎮賣麻花賺得多許多倍,且收益穩定。 趙蘭初到長安心里的不安自卑一掃而光,現在開始憧憬著美好生活。 她等著百姓都散去了,這才走進鋪子。 小二瞧著趙蘭的眼神就像看著財神爺,滿臉堆笑,“蘭蘭小姐,您炸的麻花實是太受客人歡迎。” 趙蘭夸贊道:“你的叫賣好。” 小二竟是羞得臉頰紅了。 東市賣吃食鋪子的小二都會叫賣,讓他這樣的不算叫賣好的。 今個生意這么紅火,全憑著麻花是大唐國第一份,又特別的好吃,真正與他的叫賣沒有關系。 他心里感激趙蘭的肯定,決定以后在叫賣上多下下功夫。 兩個廚子心服口服,均朝趙蘭鞠躬行禮。 趙蘭朝兩個廚子道:“縣主讓我跟你們說,想參與炸麻花,就與她簽買賣契約。” 不遠處的凱旋樓,忙得腳不沾地的海豐抽得空來,突然間想起大唐麻花鋪今個重新開張的事,環視四周,趙明正、王二寶忙得都不見人影了,就自行前往。 他到了大唐麻花鋪鋪門外,見沒有一個客人,小二拿著大掃帚正在悠閑的掃著地上的爆竹碎片,心里咯噔一下。 小二自豪的激動道:“豐伯,您才來啊。” 海豐不動聲色的道:“太忙了,這才過來。” 小二笑道:“不過您要是早來了,也擠不進去。剛才我們這邊人山人海,有幾個漢子為了搶買麻花差點打起來。” 海豐瞧了一眼,里面空蕩蕩,兩個廚子不見了,沒有一人,柜臺上面也沒有麻花、糕點,驚詫問道:“貨呢。” “貨全部賣完。” “幾百斤的麻花、糕點都賣完了?” “賣完了。再來幾百斤我也能把它們賣完。” “人呢?” “兩位師傅跟著趙小姐去郡公府學炸麻花的手藝了。”小二的語氣里帶著深深的羨慕,誰叫他沒有半點廚藝的天賦。 海豐聽完小二細說了賣麻花的經過,心里大定,更加相信凱旋樓重新開張,大擺特擺全羊宴,生意會是多么的紅火。 “海伯,您不在我們這多呆會了?” “你小子沒事可做,曬太陽聊天都行。老人家我可是有一攤的事要做。我走了。”海豐擺擺手,興沖沖的回去。 這下他可更有干勁了,非得把凱旋樓辦成東市最紅火的酒樓,讓別家的酒樓掌柜仰視羨慕妒忌他。 且說國公夫人趙氏為了感激徐淼淼幫了海族大忙,特意派管家去了郡公府轉述她的話,請徐家人隨時去長安遠郊的海家馬場挑選十匹大馬。 管家臉上洋溢著笑容,熱情的道:“我們府的馬大都是滇地的千里馬,還有各地產的好馬,每匹馬都是極好的。” 軍人上戰場廝殺,胯下軍馬可不只是代步工具這么簡單,軍馬是一個伙伴一個幫手,能啃咬敵人的軍馬,有時千鈞一發還能救軍人一條命。 大唐國的三大國公府,每府都有馬場。 每年年前,海族子弟會有一場比試,名次靠前者能到馬場去挑選千里馬。 海族在南地邊防有一座馬場,來長安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年多,又在遠郊建了一座馬場。 子弟年比挑選千里馬的傳統在長安保留下來。 海家的馬在長安,除去皇宮御馬場的馬,能排到前五名。 徐清林自幼愛騎馬,興致勃勃的問道:“馬的性子如何?” “有烈性的,也有溫順的。郡公爺喜歡哪匹就把哪匹牽走就是。” “多謝伯娘,我選好馬肯定去看望她老人家,當面道謝。” 管家又問徐清林有什么需要,而后笑瞇瞇回府復命。 徐清林立刻派人去叫兒女過來。 徐磊得知此事自是高興,只是今個要陪徐淼淼去云府,選馬的事就往后延。 徐淼淼微笑,不曾說幫了海族大忙的事,只說與海家做了酒樓的生意,能幫海家掙不少銀錢,就算還了趙氏贈馬的人情。 徐清林對愛女十分信任也十分佩服,聽她這么一說,就安下心來等著兒子有空就一起去挑馬。 徐淼淼與徐清林說了去云府的事,得到同意之后,這就與徐磊出了府。 陽光明媚,春風徐徐。 云府離大門不遠的花園里面的牡丹、玉蘭花開得正艷,云義黎身著一襲白衣,鳳眸眺望北方,朱唇緊抿,站在玉蘭樹下,他的人竟是比玉蘭花還要好看。 一個奴仆快步行至,不敢多看謫仙一般的云義黎,眼簾低垂,恭敬的道:“主子,馬族的族長已至大廳。” 李動在位期間,被抄家的大小家族多達二十七個家族,像云族這樣大的家族就有三家,馬族是其中之一。 說起來李動的養母及最寵愛的貴妃都姓馬,娘家馬族與這個被抄家的馬族還有一些親戚關系,前者是從后者分支出去的。 被抄家的馬族是嫡系,李動的養母、寵妃所在的馬族是庶系。 馬族庶系得了權勢,為了得到嫡系馬族的財富,也是為了報復曾經受過的蔑視與打壓,設毒計害馬族嫡系被李動抄家,把男子全部貶為官奴,放在封田里干農活粗活,女子全部送到軍營當軍奴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當時馬族嫡系許多人,特別是女子受不了屈辱折磨陸續自盡而亡,活下來的人則臥薪嘗膽,等待時機復起。 前年宮變之后,馬貴妃與馬族庶系的人逃出長安城時,被馬族嫡系通知馬族庶系的仇人,將他們全部抓住,把所有人千刀萬剮殺死報仇雪恨。 如今,馬族庶系已經死無一人,而馬族嫡系在經歷抄家巨大的苦難之后,存活下來的人還有十五人。 年前族長被李嚴冊封為正四品上的正議大夫,也賜了封田、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