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縣令大人收到師爺的眼神,便不再審問,暫時休堂。 半個時辰之后,縣令大人最后一次開堂,宣判審判結果。 被告趙林、劉氏虐待親生女兒趙蘭,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是人,這般多次逼迫趙蘭,甚至把她賣給有隱疾心里陰暗的李瘸子,不配做她的爹娘。 趙林還是原告,狀告梨花觀,經查證是誣告。 判趙林杖打四十棍,劉氏杖打十棍,永遠不得干涉趙蘭姐弟的生活。 李瘸子為富不仁,私德極差,虐打三任老婆,明明已是廢人,還要娶老婆,視人命如螻蟻。打傷衙門及百姓,公然蔑視官府,無法無天。 判杖打八十,沒收所有房產、田產、財物賠償傷者,流放千里三年,刑滿之后永遠不得回縣城。 梨花觀扶助弱小揚正氣,獲得官府稱贊。 當即幾個衙役上前把李瘸子、趙林及快要嚇暈過去的劉氏拖到衙門外面行棍刑。 棍刑是要脫掉褲子打,啪啪啪,棍子打在皮rou上,一下見紅,幾下就能打得皮開rou綻。 圍觀的百姓無一人同情李瘸子,還叫嚷著衙役下手再重些。 行刑的兩個衙役剛才都被李瘸子打了一拳,懷恨在心,不用百姓要求都不會饒過他。 于是,強壯如牛的李瘸子在挨了八十棍,也被打得內外受傷,奄奄一息。 趙林挨了四十棍,痛得哭爹喊娘,最后都溺了。以前在家里,只有他打人,沒有人打他,今個好好嘗嘗被挨打還不能反抗的痛苦滋味。 劉氏褲子被脫了一半,已是羞愧無比,棍子打下來,直接暈了過去,這樣仍是挨了結實的十棍。 趙大風、趙二風夫妻都沒有來到現場。 小梨村的趙族趙德幾人一早就來聽審,臉上一直臊得慌,好在趙蘭不但沒有說族里的壞話,還說族里曾經幫助過她,縣令大人沒有責怪趙族。 趙德與族人從集福樓借了一輛板車,把趙林、劉氏拉回村子送回家,就不再理會他們。 有幾個老族人得知此事,向趙德提出把趙林逐出族去。 趙德不想趕盡殺絕,讓趙林一家落得跟高老大一家一樣家破人亡,就沒有同意,不過取消了趙林一家參加族里任何活動的權力。 開堂審案,老烏在圍觀的人群當中,等著棍刑結束之后,立刻返回小梨村,比趙族人還回來的早,第一時間就把消息稟報許家人。 許南聽到李瘸子與趙林夫妻受到應有的懲罰,激動的道:“姑,您可是料事如神。縣令判的與你預料的一樣。” “蘭蘭的背后是梨花觀,李瘸子虐打三任老婆的證據確鑿,縣令大人自是會重罰他。”許淼淼沒有半點的得意,問了一些問題。 老烏記憶好,一一作答,忍不住感慨道:“休堂時那李瘸子突然發狂,差點把一個衙役活活掐死,好不兇惡。” 許淼淼待老烏走后,望向許南問道:“你覺得李瘸子發狂是意外還是人為?” ------題外話------ 喜歡本文的親們請以各種方式支持。謝謝。 強烈推薦親們去看下我的完結一對一寵文《藥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證》,紙書當當網有售)、《嫡女玲瓏》。 ☆、97 毒婦盜銀山洞藏 許南眼睛一亮,反問道:“難道是梨花觀所為?” “鎮里的人說李瘸子哪怕喝酒大醉,也只是打老婆,從沒有打過鄰居街坊,他再兇惡殘忍,也知道誰該打誰不該打。”許淼淼給許南思索的時間。 許南輕哼一聲,道:“李瘸子在衙門里面不但打人,還打得是衙役,這與他平時的行為完全不符。若說梨花觀沒有動手腳,我真是不信。” 許淼淼點點頭,“梨花觀的背后是道教。道教煉制各種丹藥,肯定有令人突然間發狂做出意外之事的丹藥。” 許南壞笑道:“姑,我猜測梨花觀派人收買了衙役,在李瘸子吃的東西里面下了這類的藥。” 許淼淼挑眉道:“梨花觀能扳倒靜王的兒子,自是人才濟濟,對付李瘸子,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明個去問問我師父。” 許淼淼笑道:“此事說不定就是你師父安排做的。” “那我師父可真是太對我胃口了,我要好好夸贊她為方圓幾十里的小女子除去大惡人李瘸子。” 許清林坐在一旁聽著姑侄分析的頭頭是道,心里很是欣慰。 傍晚,如獲重生的趙蘭帶著趙五風過來磕頭謝恩,如果沒有許淼淼出謀劃策,哪有她今日的自由身。 “蘭蘭,你雖然徹底擺了你爹娘,然而你本人是過了堂,到底在縣里出了名。”許淼淼沒有婉轉,而是直言道:“我想會有很長的時間,沒有人向你提親。” 大唐國男尊女卑,尋常人家找老婆都不找厲害的小女子,似趙蘭這般告倒了親生爹娘,又有梨花觀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當后臺的小女子,已經不是方圓百里尋常人家敢娶的。 趙蘭低頭道:“姑,沒有人提親沒關系,我現在不想嫁。”有了這樣的家庭,趙林與劉氏的婚姻模式讓她對未來的親事不抱任何憧憬。 趙五風抬頭望著趙蘭,失聲道:“jiejie,你會嫁不出去嗎?” “我嫁不出去,守著你不好嗎?”趙蘭卻是淡淡一笑,在梨花觀的這幾天,聽了許多師姐的事,還沒有去衙門過堂之前,就已經料到以后的親事會很不好說。 “嫁是肯定嫁得出去,就是想要嫁一個好人家,就不能著急,得慢慢等。”許淼淼憐憫的伸手把這幾天瘦了好多的趙蘭摟在懷里,“你以后一定能幸福。” “謝謝姑。”趙蘭緊緊的抱住了許淼淼,自從記事起,劉氏從來沒有這么擁抱過她,更別提安慰了。 “明個就炸麻花賣。”許淼淼希望趙蘭能趕緊過上穩定的日子,把所有痛苦不堪的往事拋在腦后。 “姐,我跟你一起去賣麻花。”趙五風在經過這么多的事之后,比以前懂事多了,知道絕對不能失去jiejie。 許淼淼柔聲道:“蘭蘭,梨花觀幫了你,你以后就把麻花賣給觀里,不要去鎮里賣了。” 趙蘭問道:“那賣多少銀錢合適呢?” “比原先的價錢便宜一成就行了。”許淼淼見趙蘭面帶愧疚,忙道:“傻蘭蘭,我這樣做不是專門為了你,而是給咱們的麻花找一個固定的大主顧。” 趙蘭輕聲道:“姑,觀里的師姐每個月的銀錢極少,沒有銀錢買麻花。” 許淼淼笑道:“麻花不是賣給仙姑,而是賣給香客吃的。觀里每個月初一、十五及逢年過節都有大小儀式,來往的香客比鎮里的人有錢的多。到時,你就知道了。” 趙蘭又問道:“觀里會同意我賣麻花嗎?” 許淼淼目光自信,“肯定同意。不信你明個先去問過流云仙姑,再到觀門口去賣。” “那太好了。”趙蘭大喜,不再為生計發愁了。 許淼淼特意把王大寶一家人叫過來一起吃晚飯。 劉喜兒跟趙蘭姐弟說以前在劉家、高家受欺侮的事。 趙蘭一聽高大姑、劉喜兒的命比她還苦,反倒安慰起劉喜兒。 許淼淼笑道:“你們以后都會幸福如意。” 高大姑跟坐在一旁的鄧紅輕聲道:“蘭蘭很善良。” 鄧紅低聲道:“你們家喜兒命好,嫁給了大寶。蘭蘭不知以后嫁給誰?” “這么好的小女子,但凡聰明的少年都想娶她。”高大姑瞧了在一旁跟趙五風玩耍的洋芋蛋,欲言又止。 次日,不是什么節,也不是道教的節日,趙蘭姐弟提著麻花去了梨花觀,自是得到了流云的同意,便在觀外賣起來。 有個從金城來的香客,開始買了十個銅錢的嘗嘗,覺得很好吃又獨特,直接買了一百個銅錢,比鎮里的富裕人家大方多了。 又有一個來自縣城香客曾經吃過親戚送的麻花,念念不忘,好不容易瞧見了,一下子買了六十個銅錢的麻花。 不到一個時辰就賣光了,生意比在鎮里好做多了,也沒有人對趙蘭指指點點。 姐弟倆喜滋滋回到家里,這時從鎮里傳來了消息,李瘸子的家被抄了,田契、銀錢、房等全部賣了折成現銀賠償被他打傷的人。 官府在李瘸子的家里抄出了禁止民間百姓擁有的十幾把兵器,這下李瘸子罪上加罪,流放三年改為六年。 衙門的辦事效率很高,特別是對待李瘸子這樣被全縣百姓關注的罪犯。 李瘸子傷勢未好,就被衙役押著前往邊防沙漠服刑。 衙役看李瘸子快要死了,就沒有折磨他,把他送到地方之后就趕緊走了。 衙役走的當晚,李瘸子就死了,死時心里還在大罵趙林比豬還蠢,竟是敢告梨花觀的狀,導致縣令大人幫了趙蘭。這些是后話。 李瘸子就是趙蘭的惡夢,他只有走了,后者才能安心過日子。 大鎮的王鐵匠正好跟鎮里的兩個同行競爭生意正在生氣,得知小鎮沒有鐵匠了,立即買了李瘸子的家,而后連夜帶著全家老小搬了過來。 白天,小鎮又響起了鐺鐺打鐵的聲音,王鐵匠在火爐前揮舞著手臂。 小鎮的人很快就適應了換了鐵匠的日子。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 縣城的大戶人家張家的管家得知趙蘭有梨花觀庇護的事,十分驚恐,生怕趙蘭又告狀,托人找到了趙蘭,不但把欠她的半年工錢補上,還多給了五十個銅錢,說是主家打賞。 趙蘭姐弟每隔一日去梨花觀賣麻花,遇上年節就不休息接著去賣麻花,賺的銀錢比去小鎮多許多。 梨花觀的香客給麻花起了個名字:蘭蘭麻花。 趙蘭銀錢賺了不少,再也沒有人敢攔她說葷話,只是親事被許淼淼料中了,沒有任何人上門來提親。 這一日大清早,許家除去一個仆人在掃地,一個奴婢在準備早飯,其余的人仍在美夢之中。 許淼淼終于等到了解開系著黃線的畫卷時間。 若沒有趙蘭的事情分了很多的神,她會更加的煎熬。 畫卷展開,同樣是上好的宣紙,畫的長寬與上幅系著紅線的畫一樣,上面沒有題字,畫上有一只黑色陰森森的棺材,棺材里的人也是穿著白衣。 唯一不同的是,白衣人是個容貌俊美無雙的少年,且不是躺著而是坐著,鳳眸微睜,目光有些迷茫。 “上幅畫是憶云躺在棺材里面,這幅畫的少年坐在棺材里面,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少年是誰,我怎么覺得眼熟?” 許淼淼凝視畫上的無雙少年,半晌喃喃道:“我想起來了,憶云曾經畫過他,說在夢見了他。” 她把打開的兩幅畫并排放在床上,久久的望著,突然間,腦海里仿佛抓住了一絲線索。 “如果我看了第三幅畫,是不是就能知道答案?” 她把第三幅系著綠線的畫取了出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許文、許佳的笑聲,“姑,今個我比你早起床。”“姑,日上三竿你還沒起床啊,羞羞。” 原來時間竟然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時辰。 “難道老天都不讓我打開第三幅畫?”許淼淼腦海里的線索一下子斷了,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只能把系著綠線的畫放回原處,又把紅線、黃線的畫收好放在一起。 窗外又響起許文的聲音,問道:“姑,你昨個答應陪我與meimei去山里玩。你還去不去了?” 許淼淼腦袋有些沉,搖搖頭道:“你們去吧,過幾天我再陪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