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會不會喝多了住在外頭了?這種情況近一年都很少有,但不是沒有可能。 會不會是酒駕……她不敢想象,但是又不能不去考慮。 會不會是回了,他原本的“家”?這種可能近乎渺茫,但是這才是最應該的。 路晨星心跳的厲害,最后控制不住,還是打了電話,響了很久,她甚至希望哪怕是胡太太,或者是別的什么人,只要接了電話,讓她知道,胡烈現在是安全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可是她打了很多通,響了很多遍,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于是她也是整宿沒睡,額頭上總是冒著汗。 清晨,路晨星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眼神一直死死盯著手機。 已經早上快八點了,沒有任何胡烈的消息。她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到了十二點還沒有回復,她就去他公司找,對,她還可以去城南,找嘉藍。 就這樣胡思亂想中,手機突然響起來。路晨星手一個哆嗦,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喂!” 手機那頭像是被她的突然拔高的聲音嚇到。空白了幾秒后,才傳出來一個聲音:“我是孟霖,胡烈現在人在公安局,讓我跟你說一聲,叫你要按時吃藥。” 路晨星就那瞬間鼻子酸得發疼。 ☆、第51章 大嫂 從局子里出來,是要去晦氣的。 把那身進去的衣服換了,當然最好是扔了,然后理發,洗澡。 其實有個更低俗更下流的,說是要去piao個g,這種辦法,路晨星直接pass了。 大早上她就去菜市場買了一只家養的老母雞,整干凈了煨著,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路晨星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著胡烈回來。 胡烈從局子里出來時,還和前一天出門時一樣,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幾家記者守在門口,爭相采訪抓拍,還有兩家電視臺的正在直播。 “沒什么可說的,清者自清。有勞各位關心?!焙姨谷磺謇涞臉幼樱癸@得比急于給自己證明清白的歇斯底里要有利的多。 好像胡烈從來沒有在人前有過什么過激情緒和過大的表情變化。一直都是這樣,好像什么他都能接受,又什么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可是她見過。她見過胡烈的各種怪脾氣,壞性子,暴力,粗魯,有時候還特別不講理,甚至,很多疑。 像個青春期的孩子。 路晨星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可笑。 門鎖轉動的聲音,路晨星站起來,走到玄關那,看著胡烈一步跨進來,帶上了門。 兩兩對視。胡烈剛動了一下,路晨星就一步步慢慢靠近了他,表情凝重。 “你——” 突來的擁抱,是他未曾料到的。 路晨星就那么墊著腳,摟著他的脖子,嘴唇貼著他的耳朵低喃:“回來就好?!?/br> 胡烈其實并沒有把這次警局一日游當一回事,從他成年起,進出那地方也算常客,不過是“從良”后就斷了去的次數。 可路晨星沒經歷過,所以把這當成了天大的事。 胡烈好半天想不出個更好的安撫方式,抱了她一會,拉下她的手。“身上全是酒氣和煙味?!?/br> 那語氣多溫柔嘍,摳著路晨星的心,前幾天的氣就哪里還看得到影子。 “要去剪頭發嗎?”路晨星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現在這樣看著胡烈的表情神態,足以讓胡烈溺死在里面。 “你給我剪嗎?”胡烈心情好,就難得起點心思去逗她。 路晨星睨了他一眼:“拿剃須刀剃嗎?”一個轉身,就進了臥房,拿著一套干凈的衣服出來。 “去洗個澡吧,去晦氣。” 胡烈才不信這些有的沒的,要是晦氣,就他這樣劣跡斑斑的,早就晦氣沖天了,這么多年不還是什么事都沒有,事業順遂的同時,還得了個她。 不過想歸想,胡烈還是接過衣服往浴間走。 再等他出來,路晨星已經把一桌子菜端上來了。 “今天藥吃了嗎?”胡烈用干毛巾擦著頭發問。 “嗯?!甭烦啃菓?。“我燉了好久的老母雞湯,rou老不爛?!?/br> 胡烈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路晨星給他盛湯,放到他面前。 那碗湯上漂浮著的薄薄一層清油,吹開后就是一股rou香。 這樣的生活,是他想要的。 蘇秘書要請假了,胡烈剛看到請假條,就直說了恭喜。 蘇秘書還有點不好意思,給胡烈送上了邀請函。 “胡總,您看要是能來的話——” “嗯。我記得你求婚也沒幾天吧,這就舉行婚禮了?”胡烈像是特別無聊,還有心思八卦一下這個做了他好幾年的秘書的婚禮。 蘇秘書沒想到自己這個上司還能知道他什么時候求的婚,“胡總您也太神了。其實也不是我想結婚,結婚,對我來講,就是個過程,不過對我女朋友來講,是個交代,我想給她一個理所應當的交代。” 胡烈聽了蘇秘書的話,就這么不說話了,簽了字,就讓他出去了。 可能是認知的偏差,胡烈從來不覺得婚姻是一個多么重要的東西。就像胡靖先,娶了那么多老婆,婚姻不是忠誠的約定,是他拿來滿足*的工具,娶那么多老婆,是他作為一個富豪拿來炫富的旁門左道。就像他自己,他和鄧喬雪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交易,他秉持著交易公平公正,合作雙方誠信守約的原則來維持。一旦其中一方率先毀約,那么就成了結婚證也就成了一紙空文。 他很明白自己對于鄧喬雪并沒有那么多感情。不過遭受背叛,就成了他最大的忌諱,不可原諒,無法饒恕。 但是對于路晨星,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同,胡烈越想越亂。 婚姻對于她這樣一個中規中矩的女人來講,是不是也是理所應當? 路晨星最近總是半夜收到短信,都是一些簡單的問候語,“睡了嗎?”“吃了嗎?”“我想見見你?!钡鹊鹊鹊?,諸如此類。 次數多了,路晨星再好的脾氣也有些不耐煩。這天晚上又接到了:“你現在睡在誰身邊?” 你說這不是有???路晨星一個字一個字地編輯了一條回復短信:“你發錯了,請不要再發了?!卑l送出去后,感覺小腹有墜,起夜去了廁所,大姨媽在意料之中來了。 再回來上了床的時候,也不敢再貼著胡烈側在一邊捂著自己的小腹。胡烈挪動了幾下,右臂勾上她的腰,大手覆上她的手,溫暖著她的手背和肚子。 “月經來了?”胡烈的臉貼在她的后腦,聲音低沉,氣息濕潤。 路晨星輕聲“嗯”了下。被他提及這種女人私密的事,還有點尷尬和羞澀。 “還想帶你去參加蘇秘書的婚禮的。后天能去嗎?”胡烈問。 路晨星就沒跟胡烈參加過什么酒席宴會,原因是什么,心知肚明,難得胡烈提一次。 “不去了吧,我去不合適。”路晨星說。 “沒什么合適不合適,你只管想不想去?!?/br> 這話多好聽? 路晨星搖頭。 胡烈再問:“你想要婚姻嗎?” 路晨星沒有回答,就像是睡著了,好半天才自嘲地笑說:“胡烈,別開玩笑。我哪有什么資格去像這種東西,我睡了。” 說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你看,她只說自己沒有資格,并沒有說她不想。 多多少少,她還是介意這種事。胡烈這樣想,右手由覆蓋改為握緊她的手。 鄧喬雪從噩夢里驚醒,醒來后發現,噩夢竟然是會成真的。 身邊躺著的那個年輕的男孩,被她突然的起身動靜驚醒,揭開遮住自己半張臉的被子,眉頭緊皺,嗓子暗啞:“怎么了?大早上的。” 鄧喬雪蓬亂的頭發遮住她煞白著臉,即便看不清臉,你都能從她抖動的身體上察覺到她的恐慌。 “胡然,昨天晚上……我們……” 縱使鄧喬雪有著閱人無數的經驗,都不能接受如今這等同于亂,倫的關系。 一把掀開被子,鄧喬雪站下床,哆哆嗦嗦開始穿衣服。嘴里還在不停地念著:“胡然,昨天晚上,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你聽清楚了嗎?絕對不能告訴胡烈,不。應該是誰都不能說!” 胡然卻不以為意,坐起身露出自己精瘦的上半身,靠在床頭,雙手交叉環胸,笑得下流:“大嫂,你在慌什么?你看你,胸衣都扣不上了,我來幫幫你……”說著就要動手。 “別碰我!”胡然的手剛觸碰到她的后背,鄧喬雪就像被扎了一針似的離得他遠遠的。一手壓著胸衣擋住自己的胸,一手指著胡然。“你這個流氓!” 胡然搖搖頭,表情譏諷:“呦呦呦,聽過提上褲子不認賬的男人,還真少見你這種爽過就翻臉的女人,這會想起來跟我裝什么貞潔烈女,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樣的,要我把視頻放給你看嗎?” 鄧喬雪渾身發冷,眥目欲裂:“你竟然還錄下來了?!交出來!交出來!”聲音尖銳,甚至都走了音。 胡然輕松躲過鄧喬雪發瘋一樣撲過來的動作,一手揪住她的頭發:“昨天不是挺好嗎?男歡女愛,你情我愿,你現在這樣可真叫我傷心?!?/br> “你這個小癟三!b子養的狗東西!”鄧喬雪掙不開胡然的手,還要用手去抓胡然的臉,被胡然一巴掌閃到了地上。 “我跟你老公可是一個媽生的,你在罵誰?” 鄧喬雪趴在地上,看不清臉,雙手按在地上,指甲摳在地板上,指尖泛白。 胡然光著身體,踩著床被,蹲在床尾,笑了笑:“哎,你說胡烈又不把你當一回事,你呢也沒必要還搞這要死要活的樣子,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你雖然年紀大了點,好在還有點姿色,挺合拍的事,非要弄得這么暴力,我看過你以前的花邊新聞,又不是頭一次干,你說你跟我發什么脾氣?” 鄧喬雪抬起頭,透過發絲,怨毒地盯著眼前嬉皮笑臉的胡然,仿佛剛剛暴力兇殘的樣子,都是她的幻覺。 “你不會是因為我是你老公的親弟弟,所以才——”看鄧喬雪還是沒有回答,胡然哈哈大笑起來:“什么呀,就為了這個嗎?如果是為了這件事,你就更不必了跟我撒潑了,你以為胡烈是怎么被趕出胡家的?”撩開鄧喬雪的頭發,胡然繼續說:“跟你一樣啊,大嫂?!?/br> ☆、第52章 撞見 蘇秘書的婚禮辦的很規矩,為什么這么說呢,沒有什么特色,沒有什么驚喜,所有流程就按照如今絕大部分的婚禮一樣。胡烈出席后給了他一封厚實的份子錢。之后吃到一半就出來了,來給他敬酒的實在過多,大部分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再坐下去,這婚禮的主題和性質都要變了。 蘇秘書攜新娘親自送胡烈出門。 回去的路上,胡烈回想起婚禮上,司儀的主持并不出彩,婚禮并不隆重,就這樣的婚禮,成為新娘的那個女人,依舊笑出了仿佛全世界都比不上的幸福笑容。那種幸福,可能是胡烈從沒有感受過的,但是它就是那么不斷不斷地刺激著胡烈,讓他不得不想到——路晨星身材很好,不過分的瘦,皮膚又很白,長得也標志,如果她能穿上白色婚紗,紅色嫁衣,那又會是怎么樣美不勝收的景象。 結婚,婚禮,婚紗。胡烈的頭抵在手背上,手放在方向盤上。直到后面的車開始鳴笛,胡烈才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收回神,專心開車。 路晨星不明白自己已經明確回復,短信錯發,為什么還是不斷不斷接到越來越頻繁曖昧的短信。 “我總是夢到你,夢到我的雙手游走在你的身上,撫摸著你的眼睛,你的嘴唇。”就這樣的話,已經算得上是性sao擾了,路晨星氣惱之下,撥通了這個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