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胡烈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仔細想想,路晨星跟他后,其實并沒有用他的什么,甚至給她的那張卡里,這么些年,除了銀行必扣的手續費,就沒變動過。 就跟這些衣服一樣,她所謂的穿了,不過就是幾件居家服,其他的也是一概沒動。 路晨星有種近乎于偏執的堅持,又或者說是她內心還存著那么一星半點的不甘心,而體現于他給她的物質和金錢上。 這些,胡烈清楚得很。 “不喜歡這些,我讓人送新款過來,衣櫥里的,全部扔掉,你要是還不喜歡,就繼續扔,繼續換,直到你穿。”胡烈不是好人,他不會允許路晨星心里還抱著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路晨星坐在那,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說出來。 吃著飯,胡烈的手機就跟抽瘋一樣,連著震動了十來分鐘,到最后胡烈直接關了機。 路晨星的直覺告訴她,那個瘋狂打電話的,應該是胡太。 胡烈吃了飯后開車去了一趟公司,還沒進辦公室,蘇秘書就趕緊走過來。 “胡總,對不起,我們實在是不敢攔,鄧太太,也在里面。” 胡烈聽后,站住腳,只神色沉了沉,其他并無改變,然后大步走到辦公室門口,透過還未緊閉的門縫,清楚地看到了那對母女,正在他的辦公桌上,極力翻找,而鄧喬雪更是因為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到而泄憤地將胡烈桌上所有的辦公用品以及文件夾全部掃到了地上。 “為什么會找不到?怎么會一點都找不到!”鄧喬雪發瘋地尖叫。 胡烈眼尾微緊,然后推開了門。 “胡烈!”鄧喬雪全然沒有私翻別人東西的歉意和羞愧,態度依舊盛氣凌人,一見胡烈就沖上來企圖揪住胡烈的衣領,被胡烈抓緊手腕推了開去。 鄧喬雪向一邊偏倒,喬梅見勢忙上前扶住自己女兒,反手就是一記耳光,幸而胡烈退得快,但仍舊被喬梅的指甲劃了一道杠在下巴上。 此時的胡烈已經不能用臉色難看來形容了。 氣氛就像冷凝了一般,鄧喬雪因得鄧太后盾,而肆無忌憚。站直了身體,厲聲質問:“你到底去哪兒了?家不回!公司不在!電話不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我有沒有說過,如果你再敢來公司,我就要你好看?”胡烈陰惻惻的反問。 喬梅忍不了,從胡烈成為她女婿第一天起,她就忍不了。 一個沒有教養,不識抬舉的地痞流氓,進了他們家門,簡直是恥辱,哪怕他賺再多的錢,都改變不了他是個人渣的本性。 伸出手還要再扇,被胡烈一手擋開,喬梅不敢置信地看向胡烈,半個手臂都是發麻的。 “你……你……”喬梅引以為傲的良好教養讓她罵不出臟口,氣得心口發疼。 鄧喬雪見狀一拳捶到胡烈手臂上。“你竟然敢跟我媽動手!” 胡烈忍耐到了極點。走到自己辦公桌前,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 抽了兩口,將煙盒扔到了已經比臉都干凈的桌上,緩緩而冰冷地說:“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給過你兩次了。簽得早,我看在這么些年的份上,你得到的也不會少。晚了,就說不準了。” 鄧喬雪一字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休,想。” “我給你時間考慮,不會太久。”胡烈轉過身,靠在桌邊,兩指夾著煙身指了一下那對母女。 鄧喬雪還要再糾纏,被喬梅拉住。 “胡烈,你想離婚是嗎?”喬梅邊拉住鄧喬雪,邊發問。 胡烈已經懶得再去回答。 喬梅手盡力拽住鄧喬雪的手臂,冷冷哼道:“離婚?你有膽離婚,就準備好了付出對等的代價。我們鄧家等著你。” “需要我叫保安‘請’你們出去嗎?”胡烈不屑地看向她們。 喬梅狠狠瞪著胡烈,用了力把鄧喬雪一步一步推出去。 一家子,說話做事,倒是如出一轍。 胡烈拇指抹過那道傷口,很快抽完了一整支煙。 蘇秘書進來時,對于辦公室里的慘狀,已經見怪不怪了。以前是胡太一個人就能把這里搞得一團糟,現在又帶了個段位更高的,沒把這門拆了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蘇秘書撿起地上的文件檔案整理齊整后放回了桌上,那滿地的玻璃渣和花瓶碎片就只能找保潔來了。 “幫我查查近期的機票。”胡烈補上一句,“去迪拜的。” “好的胡總,我這就去辦。” s市機場—— 路晨星正在頭等艙柜臺檢票,腦子里還有些發懵。胡烈站在她身后,狀似互不相識。 怎么她就要跟著他出差了?路晨星這會還在回想,今天上午她收到了一大箱子的當季新款的衣服,正在收拾,就接到胡烈的電話,讓她把東西收好,跟他出趟遠門。 可電話里并沒有說是出到迪拜那么遠的門,更何況,這樣事前全無消息,她有種感覺自己如果哪天被胡烈賣去當勞工,都不會是一件特別驚訝的事。 檢票完,上了飛機,路晨星都還是覺得一切都跟做了白日夢一樣。 路晨星第一次坐飛機,老是往窗外看。頭等艙,比路晨星想象中更加奢華的樣子。 雖然路晨星沒有什么明顯表情,但是胡烈能感受到她比平時在家要活躍幾分。 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胡烈在心里說。手里的香檳一飲而盡。 乘務員漂亮又專業,給他們送上了酒飲和餐后甜點。路晨星吃著點心,喝著橙汁,看著電視。胡烈翻著財經周刊,途中并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胡烈心情倒還算不錯,躺在那,陪著路晨星看了會電視,無聊的都要打哈欠了,轉頭一看,路晨星倒是先一步睡著了。 乘務員貼心送上毛毯,胡烈接過,給路晨星蓋上,掖好邊角。乘務員問是否還需要什么服務。 “我們準備休息了,有需要再找你,除此之外,請不要打擾到我們。”胡烈有著輕微近視,在看電視和看書的時候會帶上眼鏡。lindberg做工考究的銀色全鈦半框柔化了一些他眉眼的力度,顯得更加斯文。 空姐愣了愣,有很快恢復了自己職業性的笑容,“好的先生。”果然收起了她從他們上飛機就來來回回詢問需要什么服務的過度熱情,不再過來招惹胡烈。 一時清凈了許多。胡烈摘下眼鏡放到一邊,閉眼休憩。 抵達迪拜機場后,胡烈和路晨星在頭等艙候機室里等待去往希臘的飛機。路晨星睡了三個多小時,這會也不困了。 “去逛逛。”胡烈提議。 路晨星說好。 只是兩個人怎么都不會像普通情人一般相處,即便是在國外,也要處處小心。 機場人流量大,路晨星害怕跟胡烈走散,只能緊盯著胡烈的身影,于是她悲催地撞到了一位白人。 “對不起,不是,sorry。”路晨星脫口而出的中文,緊接著改了口。 那位白人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藍色瞳孔,凝在了路晨星臉上。 ☆、第17章 希臘 “哦,沒關系。能撞上這么美麗的小姐是我的榮幸。” 路晨星上學的時候英語成績還算好,能聽得懂眼前這位紳士對她非常浪漫的寬恕。 外國人真的太會哄女孩子開心了。路晨星有點窘迫地低著頭。 胡烈就這么突然摟上了她的腰,低著頭貼在她的耳邊,問:“怎么了?” 這樣親密得如同熱戀的情人的動作,讓路晨星整個心都吊到嗓子眼,身體僵直在那動都不敢動。 “嗯?” 得不到路晨星的回應,胡烈站直了身體,“是我太太撞到你了嗎?非常抱歉,她就是這么莽撞。” 白人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們兩人親密無間的動作,又似是羨艷:“沒關系,你太太很漂亮,你是個非常幸運的男人。” 胡烈只是客氣疏遠的笑笑,摟在路晨星腰上的手卻用了力。 那塊被他掐著地方,估計是跑不了一塊淤青了。 等那位白人走遠,胡烈才慢慢松開了手。 “胡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跟丟了你,那是意外。”路晨星很怕胡烈又發脾氣,急切地說。 胡烈哪怕是聽了路晨星的解釋,心里頭還是不痛快,非常不痛快,所以臉色也不好看。伸手拽住路晨星的手腕往原路大步返回。 路晨星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幾次差點摔倒,又被胡烈的手臂撐住。 “我們還要轉機嗎?不是到了迪拜?”路晨星坐在那小心翼翼地問。 胡烈并沒有回答,反而是候機室里的led顯示屏告訴了她,下一站,希臘。 路晨星抑制不住自己好似死灰復燃的心跳,希臘,希臘! 就這樣,直到從迪拜機場到達雅典機場,胡烈都沒有再跟她說過一句話。 直至入住酒店,進到酒店房內,胡烈給了服務生一筆豐厚的小費,服務生禮貌而熱情地祝他們入住愉快。 如果可以,她也想跟著服務生一起出去。 胡烈開口就是讓她去洗澡,路晨星從行李箱中拿出換洗的衣物進了浴間。浴缸里的水放的差不多,水溫也剛好微燙的時候,胡烈赤身*地跨進來了。路晨星往角落縮了縮身體。 胡烈靠近了她,將她抱進懷中。 “你今天在迪拜機場跟那個男人說什么了?”胡烈言語之中意味不清不楚。 路晨星一時忘了自己當時情急之下的談話內容。胡烈沒有得到回應,抬起頭看著呆愣的路晨星,升了語調。 “嗯?” 路晨星終于想起來了,頭皮一陣發麻。 “我就跟他道歉了,其他什么都沒有的,真的,就是他后來出于禮貌說了沒關系。” 胡烈只是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一手輕輕摩挲著路晨星青了的腰側。路晨星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不信,不過好在的是,他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我是不喜歡你跟別的人,尤其是男人接觸。你要牢牢記住這點,否則,后果自負。” 路晨星小雞啄食一樣連連點頭。把自己的身體向胡烈傾去,乖順的樣子,討人喜歡。 六個小時前在迪拜機場的火氣終于消了大半。余下的那一點,他花了兩個多小時從路晨星身上xiele出去。 總體而言,這次還算是一個不賴的開頭。胡烈摟著已經累壞沉睡的路晨星躺在床上準備好好補眠。 九月份的希臘白天還是會比較炎熱。他們花了兩天時間調整時差,第三天下午四點多,胡烈帶著路晨星第一個景點去的憲法廣場。 遠遠望去,英雄紀念碑最是惹人注目。 路晨星站在英雄紀念碑腳下由下往上看,鍍金少女像毅立在最頂端,陽光直射,反射出強烈的金色光芒。 “這里的英雄紀念碑原本是1923年完工的,當時是為了紀念一戰中陣亡的3000名盧森堡士兵,但是現在看到的已經是二戰被毀后重建的樣子了。”路晨星轉過頭對離她不遠的胡烈說。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我好像多話了,你知道的總是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