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說完,拉住慕容玉朵繼續往里走,不再理會二郡主。 正好,李子儀也來了,跟上來對鄭云清道:“又找你麻煩?--長得好有什么好處?” 鄭云清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長得好桃花劫就多啊……”慕容玉朵作為旁觀者,發了一句感慨。 “她純粹自作多情,你莫要理會她。”鄭云清立刻解釋了一句,俊臉的神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下--在大理,他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冼春蘭,沒完沒了,實在令人討厭。 “我聽說她等你提親呢,不過土司沒有這個意思,所以你才敢這樣拒絕她,對不對?……”李子儀頓了頓,靠近鄭云清低聲道,“你是不是答應過她什么?……” “我哪里答應過她什么?!”鄭云清斷然否定,薄唇抿了抿,對著李子儀耳邊道,“這個冼春蘭自私任性,曾經派人跟蹤我去刺殺朵兒,你說我可能會與她有什么?……” “原來之前有她派出的人去刺殺朵兒?她有沒有告訴土司朵兒的行蹤?”李子儀第一次從鄭云清口中聽到了刺殺朵兒的幕后有冼春蘭,不由冷眸往后看了看氣咻咻行在不遠處的冼春蘭。 鄭云清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土司知道朵兒存在是絕對的,也可能知道她死亡的消息,之所以沒有派出更多的殺手,是有原因的……” 李子儀一頓。 兩人沒有再低語什么,彼此眼眸里一片復雜。 三個人進了祭祀的場地。 慕容玉朵放眼望去,直覺的天高地闊,這個祭祀的地方方圓足足有七八個足球場大,前面是傳聞中的帖雅山,祭臺就設在山下,一層層的臺階將祭臺分成幾個登基,百姓在最下面的場地,上一層,級別就高一層。 作為家主的李子儀與鄭云清自然一直到高層,而作為家主帶來的貴賓,慕容玉朵站在了低于他們一層的位置上。 紅色的氈子從頂層中間臺階一直鋪下去,白玉欄桿與紅色交相輝映,在古香古色的建筑下格外醒目。 一種神圣感從慕容玉朵心中升了出來。 有音樂響起來,幾個穿著黑白相間祭服和金色祭服的男人從最下面一直走上來。 慕容玉朵看為首的那個身材高大,滿臉煞氣,目中無人一直往上走,他身邊的一個五十開外的男子身著金色祭服,后面還有三個人跟著,都是一副眼高于頂的架勢。 這就是冼家與段家的人吧--如今大理的掌權者。那金色祭服的是誰?慕容玉朵心里生出疑問。 鄭云清帶著自己來這里又能做什么?有必勝的把握么? 那幾個人一直上了祭臺,先站到一邊,那金色祭服的男人位于中央,轉身俯視所有的人,朗聲道:“天降福澤,佑我大理,今日盛會,眾賢集于帖雅山下,祭祀祖先,惟愿大理繼續受上天庇佑,天佑大理!” “天佑大理!”所有人跟在他的后面,高聲呼喊,響徹四方。 三聲之后,場面剛安靜下來,一個清越的男聲不急不緩響起來。 “大祭司今年是不是該給我們打開帖雅山山門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真正打開帖雅山山門的人才是我們大理真正的大祭司,才能真正庇佑我們大理,我們已經等了十幾年,今年應該可以吧?” 慕容玉朵不用看,就知道是鄭云清在說話--他開始反擊了! 此話一落,最上層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那金色祭服的祭司干笑一聲,帶著一抹嘲諷口吻,看著鄭云清,緩緩道:“鄭家主,今年的身體好一些了?你不說話,我倒沒有看見今年鄭家有人來了呢--誰都知道這帖雅山入門封印被前祭司掌握,別人很難打開……” “你的意思是你打不開?那你做大祭司主要作用是什么?”鄭云清含笑轉身看向下面的人,繼續底氣十足道,“凡事大理的子孫,都受帖雅山神女的庇佑,如今祭司連帖雅山都打不開,不能與神女溝通,請問他以什么來庇佑我們呢?” “鄭家主,你這是難為大祭司么?”冼家出身的土司此時威嚴面對鄭云清,質問道,語氣里盡是威脅。 鄭云清依然含笑,眼底盡是無畏,“土司大人,我難道說錯了么?” 說到這里,他手一指帖雅山,“我們的神女與我們十幾年沒有溝通,作為祭司拿不出我們大理的國寶,這算什么祭司?這樣的祭司,只怕誰也可以當吧?……” ☆、第358章 九頭鳳與孔雀男 “怎么,你是何意?”土司以及他身邊的那幾個人蠢蠢欲動,想要出手了,他沒有想到一直都沒有發過聲的鄭云清今年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鄭家主說的對,我們需要看看我們的國寶!這樣我們的心靈也依然有歸屬。”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子儀此時也站出來,站在鄭云清身邊,朗聲支援,隨后,他振臂喊道,“我們要看我們的國寶!” 他這一聲,喊出了很多大理人的心聲,所以下面也有聲音傳了上來,漸漸匯集成了一個聲音:“請大祭司打開帖雅山……” 土司憤怒了,他居高臨下看著兩個不知深淺的男子,果斷回道:“帖雅山打不開,我們的國寶看不到了!” “如果有人可以打開呢?”鄭云清慢慢緩步登上了最高一層,與土司對峙,他的聲音足夠不少人可以聽到,“如果有人可以打開這帖雅山,那她就是我們大理的精神依靠,因為她可以與神女溝通,可以庇佑我們大理!” “誰可以打開,我倒想看看!”土司似笑非笑,看著鄭云清,回頭面對眾人,大聲道,“誰可以打開這個帖雅山?本土司很想看看,若是打不開,你就從這里給我跳下去謝罪!” “好!我愿意接受這個懲罰!”鄭云清冷冷一笑,朝慕容玉朵喊道,“朵兒,你可以出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慕容玉朵身上。 她的心跳有一瞬間幾乎要停止了,她慢慢揭去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環視了一圈。 “白如霜?她是白如霜?!……” “大祭司夫人……” “不是,是大祭司那個失蹤的女兒……” 人群沸騰了! 而臺上的那幾個掌權者驚訝又意外。 土司意味深長看著慢慢走上來的慕容玉朵,那張容顏看似白如霜,細看又有那個男人的痕跡,那神態更是神似,一樣的冷靜,一樣的從容,一樣的胸有成竹。 “你是……” “我是慕容玉朵。”她朗聲做了自我介紹。 “哈哈……”土司忽然大聲笑了起來,那聲音極度囂張跋扈,沒有任何掩飾。 看他笑得差不多了,慕容玉朵緩緩道:“土司這么激動,歡迎我么?謝謝。” 土司一愣,隨即道:“你可知你要做什么,我勸你要想好,若你不是大祭司的女兒,鄭云清可是要從這里跳下去的,命就沒了。” 鄭云清在一邊并不被土司的威脅所動,只對慕容玉朵道:“朵兒,你就證明給所有人看,你是慕容大祭司的女兒!” 那金色祭服的現任大祭司恨恨看著慕容玉朵,“你要知道大理不可能有兩個祭司,你若是假的,就不能活著走下臺去……” “前面就是神廟,廟里有大祭司手印,你進去拜祭一番吧。”鄭云清在慕容玉朵身邊囑咐了一句。 慕容玉朵一看那神廟,仿佛有什么在召喚她一般,心中忽然升起了親切感。 她在各色目光的注視下,慢慢進了神廟。 最高祭臺上的人跟在后面立在門口看著慕容玉朵的一舉一動。 神廟中央供奉的神,慕容玉朵不很熟悉,但神座下方一塊白色玉石,上面若干個紅色的手印很顯眼。 就是這里么? 慕容玉朵站在手印前面,回首去看鄭云清。 對方堅定地點點頭。 她將印有九頭鳳紋身的手慢慢合在最后一個紅色手印上。 忽然,一陣暖流從那原本冰冷的石頭上流出,通過手臂灌進了慕容玉朵的身體! 一陣金色的光芒從她身體涌了出來,一瞬間匯成了一只碩大的九頭鳳! 門口的人全都驚呆了,看那九頭鳳似乎要破門而出,都往后退去。 那金服大祭司身后出現了一只銀色的孔雀,也漸漸長大,似乎要準備對抗九頭鳳。 結果,那九頭鳳清嘯一聲,俯沖下來,從門沖出去,直接穿過了金色祭服的大祭司,然后又從他身體穿了出去。 那孔雀沒有任何舉動,便成了云煙。 一眨眼的功夫,九頭鳳迅速長大,拖著長長的金色尾巴,在祭臺上空盤旋清嘯。所有的人全都下跪朝拜,高呼“大祭司”。 慕容玉朵出來后,那九頭鳳變小一些,再次從慕容玉朵的眉間進了她的身體,沒有再出來。 祭臺下發出了雷鳴般的呼喊,朝慕容玉朵呼喊。 說實話,剛才慕容玉朵有些昏昏沉沉,感覺精神不存在了一般,現在清醒過來,腳下已經跪倒一片。 鄭云清與李子儀都恭恭敬敬跪在腳下,那個土司看金色祭服的大祭司已經一命嗚呼了,當著所有人的面,也不可能不表示,所以他躬身行禮,“原來真是大祭司回來了,那我們現在可不可以去看國寶?” “祭祀完畢,我們可以去看國寶。”鄭云清不等別人說話,直接囑咐了一句。 祭祀,象征著權力的回歸,而現在正是機會。 接下來的程序就簡單了,鄭云清在慕容玉朵身邊,叮囑她祭祀的幾件注意事項后,他回到自己位置上。 在萬眾注目下,慕容玉朵沉重完成了所有的主持儀式。 此時,她身邊沒有人,土司趁機到她身邊道:“你不是已經死了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是鄭家那小子搞的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土司大人,現在是祭祀,我們可不可以不談別的?”慕容玉朵冷冷拒絕與土司的對話,專注自己眼前事。 土司吃了一個大虧--現任大祭司死掉了,大理是真的不能有兩個祭司,所以九頭鳳回來了,銀孔雀就死了。 祭祀之禮完成了,所有人都等著慕容玉朵去打開帖雅山的大門,這更是證明慕容玉朵身份的機會。 可是,被土司粗暴地打斷了。 “今日大祭司回歸,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如今主持了祭祀,大祭司也累了,再等幾日開啟吧!” 眾人再激動,土司的命令還是要聽的。而且慕容玉朵看鄭云清的意思也是如此--不能將敵人逼急了,不然他什么事都會干出來的。 這回,往下走時,慕容玉朵第一位,左首是土司。 她一步一步往下走,看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崇敬與敬畏,這種感覺有些奇怪,似乎自己一下變得高大起來。 她也看見了一臉震驚的冼春蘭。 出了祖廟,慕容玉朵上了那輛專為祭司準備的馬車。 寬敞的馬車里只坐了她一個人。 四下打量了一下,她發現里面的陳設都很奢華,馬車木頭是紫檀的,坐具與小幾之類全部是花梨木,杯盞都是玉質或者金銀。 這是祭司么?簡直就是土豪啊。 接下來去的地方是土司所在的王宮議事殿,舉行盟會。慕容玉朵也現在榮升大祭司,所以也會參加。 到了王宮,慕容玉朵先到專門為大祭司休息而設的偏殿。已經有針線上的專職宮女,前來給她量體裁衣,準備祭司服裝。 做完這些之后,慕容玉朵接過茶盞,暗暗試了一下,沒有發現毒,才放心飲了幾口。 這時,土司出現在門口,與慕容玉朵對視了一眼,然后進來,他并沒有施禮,而是直視慕容玉朵,笑了笑,“想必這個機會等久了吧?你既然回來,為何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也不至于如此慢待了祭司,連一件像樣的衣衫都沒有……” “還好,土司大人,祭祀重在與神明溝通,是精神層面的,衣衫不過是個形式而已--何況,這大理有不少王八蛋想要害我呢,所以我只好低調一些,好在時機不錯,我在眾人面前亮了相,最起碼說起來,大理的大祭司不是擺設,連個帖雅山也開不了……” “你還沒有開過,怎么能確信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