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知道,王爺放心,我蕭玉朵一向不做虧本生意的。”蕭玉朵俏臉閃出一個燦爛無比的微笑。 - 夜半時分,信陽城東城墻順著滑下若干人,悄無生息,都如水泅到遠遠的對岸。 鄭云清水性極好,帶著蕭玉朵準備游到對岸,等所有人上岸換了衣衫,開始急行軍離開敵人視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第二日中午,蕭玉朵與鄭云清帶著五百士卒已經行到了八十里以外。 除了敵人的范圍,蕭玉朵便開始叫自己的探子前去打探消息。 之前自己與鄭云清的馬匹也派上了用場,叫人取來做了探子的腳力。 軍隊休整了半日后,探子已經開始將情報一一反饋回來。 之前離開的那近二十萬軍隊,果然是去攔截鶴老為主將的援軍去了,因為那是劉清睿的主力,如果被打敗,那么信陽再堅固,也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了。 “你用這五百人做什么?打劫去?”鄭云清目光帶著難言的寵溺看著蕭玉朵,不過這樣的目光對方卻沒有注意,因為他正專心的看著堪輿圖,“你又打糧草的主意?” 蕭玉朵搖搖頭;“糧草多金貴啊,燒了怪可惜的——我們留糧不留人。” “哦,有想法了?” “你看這里,”蕭玉朵指了堪輿圖上一個地方,”按照常理,鶴老帶著軍隊會走這里,因為是捷徑,時間也緊,所以他們用近十萬在這里設伏,還有這里,她們將最有可能的地方都設了伏兵。” “他們考慮的沒錯,這就是最好的兩條路,若走另外的,時間又會加長多半個月……”鄭云清很仔細地看了看,同意蕭玉朵的話。 然后,蕭玉朵笑了,“你沒有發現這些伏兵有致命之處么?” 鄭云清一頓,疑惑的看著蕭玉朵。 “五日后,天會變,會起大風,”蕭玉朵頓了頓,“你是風兒我是沙……” 忽然,她感覺對著鄭云清唱這首歌有些不妥,立刻又道,“這幾日我們跟隨地方后面,隔上一百多里,等待時機——很快他們就會到達伏擊之所……” 鄭云清心中了然,呵呵一笑,“好,我們養精蓄銳,我在陪你這一次——朵兒,我們之間似乎也有了很多回憶了,對不對?” “是啊,我們經歷了不少了——謝謝你,云清。”蕭玉朵心里不由一動,腦海里也閃現出他在自己身邊的點點滴滴,俏臉不由溫柔的神色,“我說的,等這里的事情平息了,我會跟你回大理,也算對你友情的回報……” 鄭云清輕勾了嘴角,“我知道,我等著呢,等著帶你回大理去看看……” “對了,你是不是有個meimei之類的親戚?”蕭玉朵忽然想起了那個輕紗女子,“之前我好像遇見了……” “meimei?她來找你了?”鄭云清臉色一變,立刻有些著急道,“不管她說什么,你都不要聽,她完全是胡說八道,你只記住我這句話就好!……” 看鄭云清竟然失去了往日的淡定溫潤,蕭玉朵雙眼一彎,“她沒說什么,就是給了我一些警告而已——說的也很客觀,反應出了她應有的水平,話說,她怎么會認識我,又怎么會找到我呢?” 鄭云清的臉色沉了沉,低聲道,“可能是我身邊的人無意透露出的,不過她不會出去亂說的,這一點你放心,她有些任性,但心地不壞……” 蕭玉朵做了一個鬼臉,笑笑,“你們兄妹感情很好吧?看得出她很關心你呢,哎,只可惜我急沒有哥哥弟弟,也沒有jiejiemeimei——jiejiemeimei名義上是有的,但沒有一點親情可言,所以我很羨慕你,真的……” “我說了,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我不是隨便說說的,你要信我……”他微微紅了臉,一本正經地注視著蕭玉朵,“我說到做到……” “你總要回大理,你也要成家啊,干嘛將自己綁定啊,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蕭玉朵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以手指點了點鄭云清的胸脯,“別告訴我你要當一個冰清玉潔的光棍兒……” “什么叫光棍兒?”鄭云清一臉呆呆的求教模樣。 “一個男人總不娶妻子,人們就會叫他光棍兒。”蕭玉朵很有耐心地解釋著。 鄭云清搖搖頭:“我是問為何叫光棍兒,怎么不叫‘光球兒’?這兩個物件……” 蕭玉朵一愣,隨即俏臉紅得發黑,朝鄭云清就飛去一腳,“小小年紀不學好,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哈……”鄭云清反應迅速,直接飛身閃過往遠處跑去。 ☆、第337章 一個簡單的捷徑(第一更) 蕭玉朵與鄭云清帶著五百人以一定距離,暗中跟著那近二十萬人往前行進。 中途時分,敵軍分成兩撥,分開去蕭玉朵早就預料的路上去伏擊。 根據之前的商量,蕭玉朵與鄭云清跟著其中一隊來到了目的地,距離敵人一百里。 因為距離所說的時間還有一日,所以蕭玉朵叫五百士兵原地隱蔽休息,她與鄭云清根據打探到的消息,再次商量制定計劃與進攻的步驟。 “探子現在打聽回來,我們的援軍正從這條路來,似乎不是想象的那么多,不過不管多少人,來了這里自然就會被伏擊--算了他們來的時間,我們正好行動。”蕭玉朵用纖指在堪輿圖上輕輕劃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們在明晚子時要到這個地方,所以今夜趕路,明日潛伏休息,明晚好好干一場……” “嗯……”鄭云清在蕭玉朵面前,幾乎永遠都是一點脾氣沒有,而且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淺笑盈懷,似乎只要蕭玉朵在,他就安心滿足一般。 這時也不例外,他溫潤清美的容顏,閃著寵溺的笑。 具體的計劃再次指定好了,天色也開始暗了,蕭玉朵與鄭云清與士卒又開始行軍。 夜色暗了,路有些不好走。 鄭云清抓住了蕭玉朵的手領著她往前走,感覺到她有一絲躲閃,便立刻道:“我沒有占你便宜,現在路不好走,就是一個女子,應該照顧的--你知道我沒有成親,除了了我母親與meimei,我還沒有碰到過別的女人,你是第一個呢……” “是啊,你是冰清玉潔的--對了,我很榮幸。”蕭玉朵正要說光混這個詞,忽然覺得有些不合適,便停了下來,轉了話題。 因為夜色的確暗了,蕭玉朵也不矜持,就由鄭云清拉著以最快的速度前行。 鄭云清一面走,一面用心感受著蕭玉朵的溫度,這個感覺讓他的俊臉有些發燒--很多次,他想象著就像這樣理直氣壯地拉著她的手,與她聊天,說話,談著彼此心里話。 漫天的星光,秋野里一片暗色--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不久之前,也是類似的時候,自己與她在夜里并肩出戰。 這樣的感覺真好。 他的心暖烘烘的,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溫暖越快的感覺了,現在的自己比之前,真是幸福了太多--有她的日子才是幸福的,有希望,有歡樂,還有--愛。 “可不可以走的快一點?” “還慢?我已經走的很快了呀。”蕭玉朵對鄭云清沒頭沒腦的問話感到一些詫異,自己的速度與士兵相比不相上下啊。 “還可以再快一點,我抱著你可以走的更快……” “鄭云清,你是不是欠揍啊?” “呵呵……”他毫不在意蕭玉朵的威脅,似乎他很開心 - 一夜行軍,天亮時分,五百士兵已經到達了蕭玉朵希望的地方。 為了避免暴露行蹤,所以士兵立刻隱藏起來,休息養精蓄銳。 蕭玉朵與鄭云清兩個人也和眾人一樣,在樹林里躲著,坐在樹上靠著樹干,等著時機。 正午時分,西風起了,正如這一點預料的那樣,西風準時到來。 “你這是怎么學會的,這么厲害?”鄭云清興致勃勃看著輕輕舞動的樹木,笑看著蕭玉朵,問道。 “自然是我自己聰明伶俐,自學成才呀,”蕭玉朵靠在樹干上,翹著二郎腿--樹干距離地面不過兩米,倒不用擔心掉下來有危險,“這風會一直持續到明日中午,所以我們的時間足夠了--不過,有些事真是不得以,但不得不做,讓國人覺得有些不爽……” 不想過這種軍旅生活,可時不時就得干幾日,不想殺人,可不得不殺,不然自己無路可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自己可以扭轉。 “我們沒得選擇,朵兒,所以不必自責,古來都是弱rou強食……” 蕭玉朵又不說話了,做了一會兒,便下樹來找個地方休息,最后靠在鄭云清肩膀睡了一覺。 鄭云清一動不動,生怕驚醒了熟睡的她,看她睡的正好,便將自己的衣衫給她蓋上,然后看著遠處的藍天發呆。 好一會兒,他也靠在樹干上,閉上眼眸休息。 - 一天的時間終于過去了,夜色四合。 蕭玉朵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與鄭云清帶著士兵往山谷而去。 按照速度,后半夜近凌晨時,江南王的援軍便會路過這里,那時也是地方伏擊打響之時。 “現在敵兵一定會早睡,養精蓄銳,我們行動正合適。”蕭玉朵與鄭云清咬耳朵,根據鳳的方向來確定行動的角度與方向。 鄭云清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了,開始組織士兵前行。 此時的九月,山谷中盡是半人高的荒草。 鄭云清叫蕭玉朵在原地等著,他領著人去做事。 很快,山谷中火焰開始順著西風燃起來,越來越大,在黑夜里好像一個魔鬼一樣,一直往前猛烈沖擊。 蕭玉朵看著火勢越來愈高,知道鄭云清得手了,這下就等著看成果了。這個兵卒都是埋伏在山谷兩邊的草叢中,火勢順風蔓延的很快。 山谷里很快就傳來了驚呼與慘叫聲。 “這里的茅草叫酥油草,做燃料既燒的持久,又燒得旺,他們的馬匹有一部分隱藏在一個分叉口,現在受了驚,全部朝他們沖過去了--也夠他們受的了,差不多有兩千匹馬吧?……” 蕭玉朵雙手環胸,看著不遠處的一片沖天火光。整個山谷都是一片紅色,將暗淡的天色染得紅了半邊。 不知過了多久,鄭云清回來了,回身望了望火光,輕聲道,“這活在山谷里非常兇猛,那草還有灌木借著風勢,燃燒快速,這些伏擊兵如實活著,以后再不敢搞伏擊 ……” “你斷了出來的路?” “不過是將那座橋砍斷了,他們最起碼不會跑到我們跟前來,另外我用了兩次點火--今夜的風刮的正好,火勢,加上受驚的馬匹,劉旭的損失應該不小……” 鄭云清與蕭玉朵并肩而立,望著山谷。 “我擅長走捷徑,也喜歡走捷徑,不知這是不是是投機取巧--只是,我們實在沒有力量與他們較量,也沒有那個時間。”她說著話,望向鄭云清,“當敵我力量懸殊時,用詭計也不是見不到人的,兵者,本來就是詭道。” “你的話有道理,面對君子我們就用君子戰,面對小人活著雜碎,我們就用一些符合他們身份的招數,也是對他們的尊重。”鄭云清總是無條件擁護蕭玉朵的想法,不是故意,而是他覺得她的想法與自己的,不謀而合。 蕭玉朵與鄭云清帶著兵卒離山谷遠一些,等探子打探消息回來。 - 天色微明時,探子終于探回了消息。 “夫人,公子,敵人傷亡嚴重,現在還不好判斷傷亡情況,不過他們的伏擊已經失敗,現在整頓軍隊準備撤退,卑職看過去,人數不及原來的三分之一。” 蕭玉朵聞言,激動地看了鄭云清一眼,“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就看援軍的了……” 鄭云清會意,半夜燒的那么旺的活,怎么可能不被他們知道呢? “我們先躲起來,然后等著與他們聯絡吧。”忙碌了大半夜的鄭云清打了一個呵欠,示意蕭玉朵自己要休息。 她馬上同意找地方藏起來休息,探子則繼續打探。 蕭玉朵剛坐下來,鄭云清就大喇喇地坐在她身邊,“我想借你的肩膀用一下,我實在太累,算是獎賞我一下,如何?” 想想自己剛睡了人家的肩膀,此時借給對方也算合情合理,于是拍拍肩膀,很大房的笑笑,“來吧,借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