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對方比她先來,年紀上也大兩歲,所以劉美美叫對方jiejie。 可汗笑道:“很好,今ri你們兩個見見面,我給你們兩人舉行這個宴會歡迎你們來瓦剌。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熙兒沒有放開可汗的手,視線又落在蕭玉朵身上,“這就是那個女官?” “拜見右夫人。”蕭玉朵趕忙給對方施禮,語氣謙和,態度卻不卑不亢。 熙兒沒有多說什么,只淡淡道:“我犯了心疾,相見可汗卻被你阻礙,若是我真的嚴重了,見不到可汗最后一面,你能承擔這個后果么?……” “奴家不敢,”蕭玉朵畢竟和對不是同一個陣營,所以并不懼怕她,只要自己不出格,她要對自己不利,也不是很容易,“奴家確實與御醫確定過夫人無恙,才斗膽沒有告訴可汗,這一點奴家已經向可汗請罪了--另外,我觀夫人唇色紅潤,若是身子不舒服,應該不是心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我騙可汗?”熙兒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這時劉美美立刻道:“我們大梁中醫術天下聞名,蕭令人稍稍知道一些也是自然,我也清楚,凡是心疾者,唇色多半泛紫,而不是如jiejie這般紅潤……” 蕭玉朵心里暗笑,劉美美終于和自己站在一起,說明她還不笨,孺子可教。 “好了,等明日請幾個中醫好好給你診治一番就好……”可汗適時和了一把稀泥。 這兩個女人身后所代表的國家,對瓦剌都有不小的作用,所以關系要處理好一些。 兩個女人也適可而止,跟著可汗往出去。 熙兒因為來了十幾日,和可汗比較熟悉了,所以一路上不斷找話題,和可汗說的不亦樂乎,而劉美美因為剛剛見面,加上她本身的矜持,所以幾乎一路沉默。 蕭玉朵因為在后面,保持著距離,所以也沒有辦法--其實,從第一眼看過去,劉美美與對方相比,在道行上就差了一些,加上劉美美受的是儒家庶女教育,講究含蓄優雅,而那個熙兒在韃靼長大,是草原的女兒,性子奔放,所以很多事情敢去做,比如在眾目睽睽下對方敢主動挽可汗的手臂,而劉美美絕對不會那樣做。 怎么辦?這樣下去結果不言而喻--雖說不至于很快受冷落,但可汗的注意力會被對方吸引,那么己方自然就處在下風了。 處在下風后不僅僅劉美美會倒霉,多爾丹也會被動,最后還會影響到大梁,若是瓦剌與韃靼聯合的話,那大梁北邊更會危機四伏。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自己都不能讓劉美美失敗了。 出了皇宮,蕭玉朵看見屬于劉美美的隨從--沐云放為首的十個人已經帶待命了。 瓦剌的習俗與大梁有些不同,夫人們可以有自己的侍衛隊,不過人數不能超過二十人。 蕭玉朵看這“面目全非”的沐云放與蘇天寒,心里勇氣一個奇怪的感覺,因為現在她也是帶著面具--三張陌生的面具下面,其實是三個熟悉的老朋友,但因為環境,不得已用新的身份進行交往。 她趁著上車時候,沐云放來到她近前,低聲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蘇天寒來做什么?……” “哦?你看出有蘇天寒了?”蕭玉朵故意反問了一句,同時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 沐云放哼了一聲,“他的聲音,他走路的姿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想辦法勸他回去,在這里太危險了。” “嗯,我會想辦法的。”蕭玉朵心里也是這樣想的,雖然她知道蘇天寒是好心,但關鍵是他若有個閃失,自己也不好向蘇帥交代,頓了頓,又道,“現在我們要去城外,進行露天宴會--夫人已經叫你當這十個人的頭兒了,現在告訴你一聲,孔嬤嬤已經向那幾個人傳達了命令。” 她上車時,低聲對沐云放交代了一遍。 沐云放修眉挑了挑,朝蕭玉朵飛了一個笑,“謝謝蕭令人護持,在下升官了……” “放心,跟著老大我過好日子,老大護你……”蕭玉朵擠擠眼,坐進了馬車。 因為她是女官,所以她單做坐一輛小小的馬車,跟在可汗與兩位夫人的馬車后面。 沐云放帶著十個侍衛跟在最后--今日他的心情稍稍好一些,他從蕭玉朵的待遇,就知道劉美美對她改觀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劉欣蘭設置的障礙基本消除,最起碼現在她可以發揮她的聰明才智,并且劉美美不會抗拒什么了。 - 不多時,可汗的馬車便帶著眾人來到城外一處開闊平坦之所,這里已經搭起了幾個帳篷,篝火也都點燃了,上面架著香氣四溢的烤全羊;酒桌擺好,侍女們有條不紊地油走在期間,放置水果,盤子等等器具。 蕭玉朵一下馬車,除了看見宴請忙碌的景象外,還看見很多瓦剌貴族在恭候可汗的到來,站在最前面的,除了多爾丹,還有一個強壯的男人。她立刻判斷出,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大王子多爾鐸。 這兩個是瓦剌勢力最強的兩個人,也是可汗之位的爭奪者。 可汗由左右夫人陪著入了尊座,其他人也陸續入座。 蕭玉朵因為職位的關系,站在劉美美身后服侍著。孔嬤嬤畢竟歲數有些大了,所以她便叫對方在自己后面小凳上坐下,做自己的照應。 右夫人熙兒身邊有有人陪著,不過她身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個三王子,此時他的目光已經鎖定了蕭玉朵--昨晚自己的手被這個女人莫名的設計打腫了,還被點了啞xue,害的自己一直到今天早上才能說話,這個梁子可不能輕易放下,定要叫她嘗嘗厲害! 蕭玉朵在劉美美身后,很敏感地覺察出兩道熱度比較高的目光,眼角余光掃過去,正是不甘心的三王子。 她朝對方笑了笑--面對這個只有武力沒有智力的人,她根本就不怕。當然這禮貌不懼的笑,到三王子眼里就成了挑釁。 所以,等可汗等坐下之后,他便起身來到場地中央,對可汗道:“可汗,在下想與大梁女官蕭令人來一場對決,不知可否?” 蕭玉朵一聽,對方這樣赤|裸裸來約戰,不由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不可以么?!”看見蕭玉朵又笑,三王子更不高興了--看不起自己是吧,等一下就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可汗聞言,不由也笑了,“三王子為何要與蕭令人對決?” “三王子,我們似乎性別不一樣吧,我不知道韃靼男女已經平等到這樣的地步--沒有任何區別了,因為只要正常的男人是不會在眾人面前向女子提出挑戰的,這樣,與男人的聲譽有礙,大有以強凌弱占人便宜的嫌疑,豈是七尺男兒做的事?……” 蕭玉朵在可汗,笑意盈盈接過話來,態度非常謙恭,但話語里卻不留情。 “你一個小小的令人,竟敢來斥責污蔑我的哥哥?”右夫人眼神凌厲,射向蕭玉朵。對于這個令人她怎么看也不順眼。 蕭玉朵不急不緩,笑了笑,福福身,“奴家不敢,只是想問問--剛才可汗也在問,三王子為何要與我對決?” 三王子當然不可能說出實情,便隨便找借口道,“你是左夫人身邊的,我是右夫人身邊的,我們來斗一場給大伙找個樂子--你的身手我可見過,不要客氣,蕭令人。” ☆、第328章 膽子大小還沒有試過 “王子謬贊了,不管我有什么身手,始終是個弱質女流,若是你硬要我配合,也可以,我們就來比一些高雅的東西,最起碼可以表達你的風度的,可以么?” 蕭玉朵看樣子對方是硬要逼著自己比試,也罷,那自己就先發制人,挑自己在行的來,反正在眾人眼里,對方的實力比自己要強,輸了也無妨,贏得話,對方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觀戰的多爾丹,多言不說,只喝了一口奶茶,然后仿佛卡熱鬧一般,冷眼旁觀。 沐云放同樣沉默,他離得有些距離,但三王子挑釁的話,他也聽到了,眼底的冷色越發濃密。 而旁邊的蘇天寒洗禮焦急不已,他沒有想到蕭玉朵在宴會上竟然遇到韃靼王子的挑釁--韃靼王子怎么可能這么無恥,竟然會向一個女人約戰,但因為對方身份特殊,可汗竟然沒有拒絕,而劉美美更是一言不發,這個傻子! 三王子看蕭玉朵終于肯比賽了,高興地冷笑連連,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己定要報仇。 “你說吧,我們怎么打?”他似笑非笑,捏得關節咯嘣咯嘣直響。 蕭玉朵笑意更深,“我們只較量不打賭可沒有氣氛,不然我們來賭一局,如何?” 看她竟然這么不怕死,三王子呵呵一笑:“誰若是輸了,就在這里學狗叫,并且向狗那樣跑一圈!” “不過,我畢竟是女流,你也知道大梁女人從不隨便和陌生男子接觸,所以我請一個隨從來--他在來的路上左手受傷了,希望王子不要嫌棄。”蕭玉朵說到這里,回身對沐云放招招手。 沐云放斂住所有情緒,將緩步進了場中,相對可汗行禮,然后對在座的各位抱拳施禮。 三王子一看蕭玉朵要換人來與他較量,臉色一沉。 “三王子覺得他實力太強?那我就再換一個……”蕭玉朵含笑又準備朝后面招手。 “行了!”三王子對蕭玉朵剛才說的那句“實力太強”非常介意,指著沐云放,冷著眼道,“弄了半天,你是要他代替你!” “若是他輸了,我接受懲罰,會學狗叫,也會像狗那樣跑一圈。”蕭玉朵對三王子那點齷齪心思心知肚明,對方就是想以對決的名義來修理自己--這個端不上臺面的男人,連女人都想打,真不是男人!“還有,若是我的侍衛輸了,我也可以叫你拿鞭子抽三鞭子來出氣,如何?” 三王子一看蕭玉朵竟然這樣爽快,他再不抓住機會就太可惜了,所以立刻道:“好,就這么定了!” 蕭玉朵美眸看了沐云放一眼,她知道沐云放即使只用一只手,實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但她還是有些沒底,畢竟這是自己臨時起意,沒有與沐云放商量。 沐云放微微點了一下頭,暗示蕭玉朵放心。 “小五,你出手不必考慮對方是誰,只要記住武者追求的就是必勝。” 說完,轉頭淡淡一笑,退后一步。 沐云放微微走前一步,與三王子對視,微微一抱拳:“王子,得罪了。” 場子里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走集中在了場中的兩個人身上。 三王子帶著不屑看了沐云放一眼,一個餓虎撲食就沖了過來--對方受傷了,自己不可能打不過!為了抽那個死女人三鞭子,自己一定要贏! 不過,世界上的事不如意者常常十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眼的速度,眼看就要打到對方的胸部,忽然,對方的身影不見了! 他正要尋找,就感覺臀部被狠狠踹了一腳! 嗖!三王子化身拋物線飛出五六米,重重來了一個狗啃泥。 “好!”多爾丹帶頭喝了一句彩,跟著鼓掌。 蕭玉朵一看多爾丹鼓掌,她更用力的鼓掌。接著,劉美美,孔嬤嬤,還有可汗,都開始鼓掌。 其他貴族也都開始鼓起掌來,瓦剌向來崇尚武力,強者向來受到尊重,所以對于這個比三王子動作敏捷的侍從用掌聲給以鼓勵。 “再來!”三王子從地上爬起來,暴怒之中再次沖過來。不過情節再次重演,他再次被一腳踹飛,重重落在地上。 沐云放依然不動聲色立在原地。 蕭玉朵在一旁看著,知道對面三王子這樣的蠢蛋,沐云放根本無需使用什么大招--一來用不著,而來也不能暴露實力,所以,她看沐云放的速度遠比在墓xue中與僵尸打斗慢得多,僅僅比三王子快一些而已。 “哎呀,氣死我了,竟然一直踹我?!”三王子再次爬起來,紅著眼睛狂吼一聲,再次對沐云放發起了沖擊,不過這次他沒有一直往前,而是一面警戒一面靠近沐云放,等距離差不多有兩米時,他再次發動了進攻,出拳非常兇狠,似乎想要將剛才被莫名踹飛的恥辱洗刷掉。 沐云放左躲右閃,側身到旁邊,瞅準時機,以手為刀,在對方左臂上不輕不重地給了一下子。 三王子的左臂立刻仿佛斷了一般,疼痛起來。他不得不收回所有的動作,護住了傷臂,同時用了仇恨的眸光看向沐云放。 “皮外傷,不會殘廢,多謝王子承讓。”沐云放淡淡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場子,回自己的位置。 三王子丟了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會放他走,一面叫道“莫走”一面要去阻攔。 蕭玉朵非常及時出來攔住他的去路,神色淡淡,“王子,你已經輸了--輸贏不過是個形式,重要的是,為人要正直,不要糾纏不休,像個女人一般……” “你……” “既然輸了,就像個男人一樣履行承諾,莫要再添笑料。”這個時候,多爾丹的聲音清越地響起來,不急不緩,悅耳動聽。 這時,熙兒忽然起身,冷冷道:“我韃靼王子,怎么可能向一個女人低頭?” “怎么不能低頭,這賭注不是三王子自己提出來的么?我們在座的可都聽的清楚。”多爾丹冷眼看著熙兒,頓了頓,“右夫人不要告訴我們,你們喜歡不守信約……” 熙兒臉色很差,但面對多爾丹的質問,她一時又無話可說,只好將目光放向大王子。 多爾鐸思忖了一下,淡淡道:“既然有賭約,就應該愿賭服輸,這沒什么可說--可汗,您覺得呢?” “可汗……”熙兒委屈偎依在可汗身邊,充滿期望地看著他。 “其實,這件事沒有這么復雜,”蕭玉朵此時適當開了口,這件事所開口的人當中,現在數她級別低,不過,好在自己也是事件核心人物,目前的形勢又是適合出頭的時候,所以她沖各位福身后,優雅朝三王子一笑,“其實王子今日之所以針對奴家,不過是因為昨夜氣不順--可是你若是對大梁稍微了解一下就會知道,公主的新婚洞房之夜,對于女子來說是多么重要,你有你要保護的人,奴家也有奴家侍奉的主子,但奴家的前提是清楚的知道右夫人不會有事,所以我們在可汗面前可否各退一步,剛才的賭約就當是一個玩笑,如何?” 她給了三王子與右夫人一個臺階下,也緩和了現在的局面,還讓自己全身而退,同時也教訓了三王子,可謂一箭四雕。 “這樣最好,左夫人與右夫人最好是和睦相處,好好侍奉可汗……”多爾鐸此時又開了金口,示意三王子借臺階下來。 此時,右夫人拿起兩個酒碗,直接走到劉美美面前,笑道:“我們初次見面,以后姐妹相處,在此共飲一碗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