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怎么,你也想加入?”蕭玉朵心里亮光一閃,立刻察覺到這個女子可能來自大理,所以立刻又道,“你從大理千里迢迢跑過來就是要對我說這幾句話的?真是難為你了,難不成你看上的男人與我相識?” 自己對于大理不過就認識鄭云清和小圖,小圖估計不會有這樣的言語,因為他離開大理很久了,而且記憶全部喪失--那這個女子最大可能就是因為鄭云清而來。 這個藍顏禍水!長得好看的男人桃花就是旺!都是禍害。 “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我不過是來警告你,離他遠點,你是九頭鳳又如何?刀子捅進心臟照樣死,值得誰來保護你?!長得好看怎么了,已經殘花敗柳,又不是冰清玉潔,哪里配的上他,讓他為你來效命?!”女子語氣強烈,輕紗都微微動著,可見情緒很激動。 ☆、第321章 出門帶藥了么? 蕭玉朵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被誰這樣罵過,尤其是一個自己連名字也叫不出的無名鼠輩,所以火氣立刻上來了,雙手撐住桌子,身子微微前探,盯著對方,一字一句問道:“出門帶藥了么?是不是該吃藥了,不然這瘋病不治,恐將深。” “你罵我?!”女子也怒了,手一拍桌子反問了一句,“你可不要惹火了我!” “罵你是輕的,我不光會罵人,還會打人呢!--我不管你與鄭云清有什么關系,也沒有資格來我跟前指手畫腳,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還有你來見我,鄭云清知道么?你得到他的首肯了么?” 話音一落,屋里瞬間安靜了一下。 “我去哪里,誰也沒有權力管我!你少給胡說八道,”女子不以為然,手心緊了緊,又看了看蕭玉朵,試探道,“想比你知道有人想要你的命吧?這樣的話,你不會大理就是最安全的是不是?” “不勞你費心,”蕭玉朵知道對面這個女人絕不是一般人,她對自己的情況了解,不管是大梁還是大理,她都知道一些,那么,她是誰?這個疑問激發起了蕭玉朵的好奇心,她笑笑,“你的輕紗蓋著不累么,反正我也不認識你,何必讓自己見不得人呢?取下幕離,我們好好聊聊。” 不過,對方沒有上她的當,只哼了一聲,“你最好不要回大理,你不會成功的。若是你回去了,你不僅會死,還會連累很多人--你可不要做這樣的罪人,你父親已經害得大理血流成河,你難道還要重蹈覆轍么?” 說完,那女子開始往外走去。 “記住,你不要繼續用你這張臉去迷惑他,雖然你們有婚約,但你父母都死了,你也嫁人了,所以就不要害他了……” 蕭玉朵蹭得站起來,伸手攔住女子,“把話說清楚,什么我們有婚約?你不要隨意挑撥哦。” “怎么,他沒舍得告訴你?”女子冷笑著與蕭玉朵對視,緩緩道,“你也不想想,他無怨無悔撇下自己的事只呆在你身邊,為了什么?僅僅因為你是九頭鳳,大祭司?他完全可以派別的人來保護你,為何要屈尊做伙計做隨從?--他從小就認定長大要娶你,即使你失蹤了,不見了,他也從來不改變,用盡辦法躲避別的女人的青睞,現在只怕眼里心里更都是你了……” 說完,打開蕭玉朵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蕭玉朵愣了很久,才轉身出來下了樓。 - 自打那個面紗女說出自己與鄭云清有婚約這件事,蕭玉朵的心情一直處于陰沉狀態。 這件事,為何鄭云清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半個字?是因為自己成親了,所以沒有提?當然提不提自己都不可能與他有什么,婚約其實已經算是廢了,畢竟父母已經不在,自己已經嫁過人。 但想想鄭云清從來到自己身邊,一直到不久前有事離開,的確對自己太好了,她心里還是有一絲說不明的內疚與感動。 在蕭府百無聊賴呆著,兩天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這一天是梅妃出殯的日子。 很早,蕭玉朵便起身穿上孝衣坐車到皇宮前,跟隨其他命婦一起進了皇宮。 此時的皇宮,到處是白色的幔帳,白色的燈籠,一片肅靜。 就在時辰快到時,當今皇上出現了,他一身孝服,滿臉沉默,與賢王并肩,在王貴妃也就是現在太后的陪同下,進了靈堂。 時辰一到,梅妃的棺槨起靈,往宮外慢慢行去。 漫天飛揚的紙錢,還有不斷鳴響的鞭炮,視線所及,一片云煙繚繞。命婦們在棺槨后面高升哭泣,領頭的一個中年女人,正是賢王的正妃。而然蕭玉朵頗感意外的是,之前的王貴妃,也就是現在的太后,也在棺槨后面全身孝衣--蕭玉朵同時細心地注意到,王貴妃與賢王正妃所穿的孝服等級與款式是一樣的。 她很驚訝,但礙于現在環境特殊,她不能平視太久,所以立刻低頭做出一個哭泣的狀態,混在人群中充數。 等到出了城,漫長的跟隨終于結束,女人們被留下,棺槨繼續往山里--大梁皇族的陵寢之地而去。 蕭玉朵輕輕舒了口氣,又隨著眾命婦進城,坐上各自的馬車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著看到的那一幕--王貴妃的孝服怎么會與賢王正妃一直呢?尊卑不一樣啊,還有親疏也不太一樣啊,怎么回事?難道自己對大梁的風俗還不是很了解,所以弄不明白? 她想得很專心,所以到了蕭府,都沒有看見一個熟人正滿臉黑線等著她回來。 “朵兒……” 蕭玉朵抬眸一看,喚她的人竟然是許美君。 她忙踏著馬凳下來,拉住許美君笑道:“你怎么回來?快,進屋去。” 許美君臉拉得比苦瓜還難看,幾乎難過的要落淚:“朵兒,有麻煩了……” 蕭玉朵一愣,頓了頓,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許美君。 “是,我爹來了京城,”許美君臉色豈是一個窘迫可以形容?“我沒有想到我爹對這件事這么重視,他回去之后邊去找了侯爺,退了婚,然后還利索的請了假,便到信陽去找我了,硬是要我帶他來京城拜訪蘇帥--這可怎么是好?蘇二哥哥若是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我是一個輕浮的女子……” 這件事似乎真的有些棘手--這個許將軍性子太急了,動作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蕭玉朵看看周圍,“許將軍呢?” “我將他安頓到客棧了,就說要避開今日,估計他明日就會去拜訪蘇帥了……”許美君無限懊惱,現在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將蘇天寒拿出來做了擋箭牌,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怎么立刻毫無預兆的收回呢? “拜訪歸拜訪,我估計許將軍不會毛遂自薦,給你結親的,所以你不要太著急,”蕭玉朵立刻先安慰許美君,她完全可以理解對方此時的忐忑心情,別說對方,就是自己也很忐忑,今日自己可剛剛跟蘇天寒說他不用出場的,“這件事我和蘇天寒說了一下,所以若許將軍貿然提出來,蘇天寒不會沒有準備的,你既然幫了一,就會幫二,等過了這一關,看以后能不能找一個由頭結束這件事……” 美君聞言,忽然停下腳步,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如此甚好,我只求明日拜訪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放心吧,蘇天寒是個好人,他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心里自然有桿稱呢……”蕭玉朵帶著美君進了自己書房,請對方坐下說話。 “對了,你可能不知道,趙啟學去了信陽找五娘呢,”許美君感覺自己的事情有些眉目,心里稍稍有了些放松,便與蕭玉朵聊起了新近發生的事情,“他的兒女好像離開了京城去信陽找五娘了,所以他一路尋找,便帶著他去看五娘了。” 蕭玉朵已經知道趙啟學的女兒離家出走了,不過她未想到趙啟學沒有直接將孩子帶回,而是帶著她去找五娘。 “然后呢?” 許美君笑笑:“五娘只見了孩子沒有見趙啟學,所以他沒有看見久安--不過,我離開時,他還在,不知道這兩日見到沒有。他明明對五娘還是有情的,可是……” 美君嘆口氣,有些無奈。 蕭玉朵遞給許美君一盞茶,坐下道:“你等著看,有他后悔的時候。趙啟學與李良最可惡的一點就是,被其他美色迷住了心竅,根本看不到他自己需要什么,根本沒有去好好比較一下,五娘與他們兩人多迷戀的女人哪里有不同--趙啟學還懂得來看看五娘,而李良當時被玉兒迷得只怕六親不認了,如今聽說五娘回來,又有了復合的心,真是叫我笑掉大牙……” “這兩個男人都不是五娘的良配,干脆都丕理會他們,自己帶著孩子過。”許美君繃著俏臉,替五娘鳴不平。 蕭玉朵苦笑搖搖頭:“五娘帶著兩個孩子,真的很不容易。不過,看她的心思也并不打算和李良復合--誰知道呢,說不定等我回來的時候,五娘會遇到真心與他白首偕老的人呢。” 兩人一面感慨,一面海口天空聊著,直到夕陽西下,許美君才起身告辭。 蕭玉朵又囑咐了許美君幾句,才送她出府。 等對方上了馬車走后,蕭玉朵立刻寫了一個便條,交給丫鬟送給蘇天寒。大意就是事情有些忽然變化,許將軍來京城了,要拜訪蘇帥,若有問及相關事情,請他務必抱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進行幫助,就當是日行一善等。 ☆、第322章 那件禮物我就要交給你了 第二日差不多巳時,許國柱在許美君引領下,騎著馬,帶著大包小包的清州特產,出現在蘇府門前。 許美君的臉色別提多尷尬了,一張俏臉總是保持緋紅的狀態。 隨從遞上拜帖,不多時,蘇天寒便出現在府門口。 許國柱一看,出來一個年輕人,相貌俊美,風度謙和,氣質高貴,忙小聲問許美君,“這就是那小子?” 許美君現在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或者變成透明,只可惜無法實現。 “是的,”她低聲回答完,看向蘇天寒,滿眼的歉疚與不安,勉強堆起笑容,打招呼道,“蘇哥哥,這是我的父親,前來拜訪蘇帥……” 蘇天寒微微勾起唇角,看了許美君一眼,對許國柱作揖笑道:“原來是許叔父,快請進,家父已在書房等候了……” 許國柱看蘇天寒大方熱情,心里本來就滿意,如今更滿意了,呵呵一笑,又打量了對方幾眼,“賢侄如今都長這么大了,想當年你剛剛會走路,老夫還抱過你呢……” 兩人寒暄了幾句,并肩往府里走。 “美君跟我念叨過你呢……真是一表人才啊……” “叔父過獎了,美君meimei的名號,晚輩也聽過,是西南出名的女將,甚是厲害呢……”蘇天寒露出毫無破綻的笑容,努力表現出自己對許美君比較關心。 許國柱聞言,更高興了,又是呵呵一笑:“你送美君萱草,老夫也已經知道了,難得你一片心……” 蘇天寒滿臉驚詫,不由回頭看了許美君一眼,很明顯的問詢與訝然。 許美君自然也不會想到,父親還記得這個細節,滿臉黑線,朝蘇天寒苦笑,只悄悄雙手合十,示意對方不要計較。 “哦,那個,院子里到處都是,我看美君meimei喜歡,所以……”蘇天寒有些無語,接下去的話他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才正常了,只好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美君在后面無地自容,羞紅著臉--從來沒有過這樣尷尬的處境,逃不開,躲不掉,卻不能說出來。 好不容易,蘇天寒將許將軍領到了父親的書房,讓他們親切友好地談去,他示意許美君跟自己出來一下。 “許小姐能不能告知我,這件事準備如何收場?”蘇天寒帶著許美君出了院落,進了竹園,便開口問道,現在他比較關心這件事,“萱草是怎么回事?” 許美君遲疑了一下,嘆口氣道:“那日許多話都說出去了,朵兒為了增加一些真實性,就編了這個細節。以為說過就過的,誰知我父親竟然還記著,真是對不住蘇哥哥……” “我就知道……”他沒有往下說,他就知道這件事少不了蕭玉朵蹦達的身影,可一想到她竟然為了許美君,胡編亂造出這么浪漫的細節,他的心莫名的不爽著。 “朵兒她也是無心的,誰也沒有想到我父親會來的這么快……是我的錯,沒有及時向父親澄清……”許美君擔心蘇天寒心里記蕭玉朵一筆,忙替她開脫著。 蘇天寒雙手負后,目光望向許美君,“令尊來蘇府,主要是看望家父?還是準備說點什么?” 許美君平生第一次的局促,面對這么美好的蘇家哥哥,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說才好,因為父親的心理他明白,即使這次不說,也可能會旁敲側擊向蘇帥提一提。 “如果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會替蘇哥哥澄清的,畢竟這件事是我不對在先,”許美君輕咬貝齒,很大方地向蘇天寒做出解釋與承諾--被父親罵就罵吧,反正自己不能對不住蘇天寒,“蘇哥哥,請你原諒之前我的魯莽,將你拉進這件事……” 看許美君態度不錯,蘇天寒淡淡笑笑:“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這就夠了,最起碼我的確也幫到你了。” 莫名的,許美君感覺心里一松,她很擔心蘇天寒怒目而視,對自己冷淡無比,認為自己就是那種打蛇給棍上的女人。 “走吧,我帶你去那邊走走。”蘇天寒拿出主人的姿態,邀請許美君去園中別處轉轉。 半個時辰之后,兩人再次回到書房,驚奇的發現蘇帥與許將軍兩人臉上都是一臉笑意,紅光滿面,散發著喜氣。 蘇天寒心里一驚,他很了解自己的父親,除非有什么讓他非常開懷的事情,否則他臉上基本都會是平靜鎮定的神色。 “這幾ri你就在我府上住下,叫天寒帶你四處看看,美君不也沒有來過京城么,趁著好好看看,”蘇帥說到這里,看向蘇天寒,“你許叔父好不容易來會京城來,你好好替我招待,想想帶他們去哪里看看……” “大哥,我這次來也住不了多久,三五日就得回去了,那邊事務也比較多--這次就是來看看……”許國柱眼底盡是滿意之色,看蘇天寒的目光都讓許美君臉紅的厲害。 蘇帥立刻肯定許國柱,“來看看是對的,你是美君的父親,我完全可以理解。這個兒子我偎依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他不會無意,小時候也逼著他學,可他最好舞文弄墨,對刀槍棍棒半點興趣不感--不過,除了這個,行軍打仗他也在行,給我出過不少奇謀……” 蘇天寒在一旁聽著,神色有些尷尬起來,雖然自己沒有參與什么,但面前這兩位長輩句句都不離開自己,形勢似乎有些不對啊。 許國柱呵呵笑著,嘆口氣,道:“大哥,小弟除了那件錯事,美君的為人性子,在清州那是出名的好。若不是我們離的太遠,只怕……” “現在也不晚啊……哈哈……”蘇帥說完,笑了起來。 許國柱也跟著憨憨笑了起來。 蘇天寒與許美君對視了一眼,他眼底的疑問與驚訝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