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
蕭玉朵受寵若驚,立刻開始冥思苦想給孩子起乳名,最后與五娘商量后,定名久安。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蕭玉朵起身要到正院去,而五娘也起身出來找長蘇回后院休息。 剛進正院,便看見李良帶著長蘇與沐云放在院里的花架下說話。 沐云放正含笑問長蘇道:“長蘇,你還記得果兒meimei?” 長蘇點點頭:“嗯,長蘇沒有見到果兒meimei,母親說果兒meimei回家去了。” “對,果兒meimei的家就在平陽,所以現在回去了。”沐云放聽后很受用,他喜歡聽別人說果兒的家在平陽,因為那是自己的地盤。 “唉,我的家若是也在平陽就好了,可以時常去找果兒meimei玩耍……”小長蘇露出遺憾的表情。 旁邊的李良見狀,忍不住道:“你若想去平陽就住在--叔叔府里……”李良這個叔叔的角色剛剛適應了一些,所以便以叔叔自居,不過他的眼底盡是尷尬與憂傷。 長蘇聞言,立刻露出喜悅之情:“真的嗎?我可以住在叔叔府上?那我也就可以天天找果兒meimei玩了!” 五娘與蕭玉朵過來正聽到了這番話,五娘上前,拉起長蘇低聲道:“長蘇,忘了娘親教過的話么?身為君子,不去隨意打擾別人。更莫將別人的客氣當作是真心……” 李良聞言,忍不住解釋道:“五娘,我沒有客氣,是真心想叫長蘇回去……” 五娘沒有理會李良,只向沐云放與蕭玉朵微微福身,含笑道:“王爺,朵兒,我先帶長蘇去休息了。” 說完,拉著長蘇就要走。 誰知長蘇低聲道:“娘親,你還沒有與李叔叔告別呢?對客人冷若冰霜也不是君子所為呢……” 在場的人滿臉黑線。 李良心里甚是感動,不過擔心五娘尷尬,忙道:“沒有,長蘇,你娘親已經向叔叔告別了,你沒有看見而已……” 長蘇這才釋然地點點頭,跟著五娘進了后院。 花架下的三人沉默了片刻,沐云放開口道:“我們明日回平陽,你呢?” 這話在問李良。 李良先看了一眼蕭玉朵,發現她并沒有露出憤怒或者其他厭惡情緒,才低聲道:“我也回去,不過以后每逢休沐我都會過來看她們母子……” “李良,你什么意思?”蕭玉朵忍不住想要問李良,這樣做的用意是什么。其實五娘此時遇見李良多少有些尷尬,只是她不說出來而已,這李良以后常來,行為就像一根刺,時不時就來扎五娘一下,這感覺似乎不好。 “夫人,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常常看見他們母子,”李良神色復雜,欲言又止,看了看沐云放,似乎得到了對方的鼓勵,才低聲道,“我想叫五娘與長蘇回家……” “復合?你可問過五娘可否愿意?” 李良搖搖頭,“如今五娘心情不好,我不敢提這件事,想著過段時間她稍稍好一些了,我再說……經歷了井淑艷與玉兒這些事情,我知道五娘是最好的,當初是我昏了頭,才讓五娘離開……” “你哪里昏頭了?和玉兒恩恩愛愛的時候,你可想到五娘一個人帶著長蘇艱難過活,那時肚子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卻為了一個妾,去打長蘇,去推五娘。孩子沒了,五娘在鬼門關邊走了一圈回來了。當時你在哪里?只怕你正與玉兒蜜里調油一般過著舒心的日子!”蕭玉朵神色冷澈,雙手環胸,看著李良,“五娘是與趙啟學和離了沒錯,那不等于說你就有了機會,你對五娘與長蘇的傷害,沒有辦法補償,而且到現在你也沒有什么補償,長蘇現在還小不明白,長大了也會看不起你!” “朵兒……”沐云放看李良臉色發白,一臉難過,便輕聲喚了蕭玉朵一句,叫她適可而止。 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次重提,李良下不了臺,她也生氣。 ☆、第312章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對手(四更,二更出) 蕭玉朵現在對李良除了氣他當初做事,眼里、心里沒有五娘外,還氣他如今想事情太過簡單--五娘離開趙家他就有機會了,誰告訴他的?! 他有沒有想想五娘此刻,根本不是之前剛剛離開李良時的心情,多了滄桑,多了傷害,再看婚姻,遠不是之前那么樂觀,她再經不起男人的背叛了。 “李良,有王爺在這里,我懶得再說什么難聽的話,我勸你還是離五娘遠一些為好。像你這樣意志不堅定的男人,對她來說就是災害,看見美女就腿軟,對方幾滴眼淚就辨不清方向,你趁早別踏進我的門檻!那個什么玉兒不是還等著你去解救么?你當初將她疼得什么似的,現在沒有井淑艷礙你的眼,你繼續將她接回來就好。兩個人繼續湊一對,不要再禍害別人,也算是間接為民除害了。” 說完,對沐云放道:“我去休息了,你們自便。” 李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著蕭玉朵進了正屋,才嘆口氣,對沐云放道:“王爺,如今我自己都無法原諒當初的時候,怎么會去推五娘那一把,害得她落了胎,受了罪。也就從那一次,五娘只怕就對我徹底不指望了……我如今真的想要挽回五娘,給他們母子倆一個安穩的家……” 說著話,李良聲音就哽咽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沐云放將手放在李良肩頭,緩緩道:“按說,這是你的家事,本王不該多說,但事到如今,也的確是你自己一手造成,莫要怪王妃。她一向性子耿直,嫉惡如仇,又與五娘交好,所以看不慣你也是正常。現在五娘與長蘇離開了趙家,你若真的想要挽回,就拿出實際行動來--當然,還有讓你的心做好準備,比如,五娘現在已經有了別人的孩子;比如,那玉兒再來,你要如何?” “我不會嫌棄她半分,再說我身邊也有和玉兒所生的孩子,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這一點,至于玉兒,”李良估計沐云放還不知道自己與玉兒已說清楚了,便解釋道,“前不久,玉兒又從那家跑了出來,回來哭著要我將她贖出來。我沒有答應,我知道她若是出來了,一定回來纏我--我不能讓她將我的生活再攪亂。當初,就是她半夜主動上了我的床,害的我妻離子散,如今我是萬萬不會重蹈覆轍。何況她已經做了別人的妾,我李良再不濟,也不可能再收留她。她與五娘不能相提并論……” “你心里有計較就好,那就拿出你的誠心來,你與五娘與長蘇,復合不能說沒有希望……”他拍了拍李良,又安慰了幾句,便叫沐西帶著對方去休息,而他則進了正屋東間。 蕭玉朵快速地洗了一澡,剛出來,看沐云放進來,便拿水眸撩撥道:“爺這是要在這里休息?我們的名分可還沒有恢復,你也在孝期,這……” “朵兒是不是想多了,”沐云放輕輕勾勾唇,“天氣炎熱,爺不過洗一洗而已,你莫要期待太多……” 蕭玉朵一臉窘然,哼了一聲,扭著腰身倒在了床上。 沐云放目的達到,便哼著小曲進了耳房--里面蕭玉朵已經命丫鬟們換了水,等著他了。 很快,他沐浴完畢,便只著了褻褲出來,精壯的腰身清健,比例完美,長腿筆直,渾身上下肌rou線條流暢,沒有一絲贅rou,胸肌發達的恰到好處,八塊腹肌隱隱閃現--傾城絕色的容顏,讓女人尖叫的魔鬼身材,此時在燭光下全部展現給了蕭玉朵。 此時蕭玉朵著了水紅色繡著鴛鴦戲水的抹胸,同色系的褻褲,半坐在床上,欣賞美男出浴,同時呵呵笑道:“哎呀,終于我又可以飽眼福了--怪不得劉欣蘭想盡辦法都想要爬到你床上去,動力是巨大的呢。我估計她一定偷看過你的身子,然后還意|yin|過……” “她有沒有,爺不知道,也沒興趣,爺只知道目前就有一只狼在盯著呢……”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著蕭玉朵露在外面的白嫩肌膚,還有那美得讓自己移不開視線的小臉,“你說你也挺瘦的,怎么這里會這么大呢……” 說著話,他不老實地將手扶上了蕭玉朵的身。 “不過,爺喜歡……”他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他喜歡--將蕭玉朵壓在了身下。 “爺,莫要玩火……”蕭玉朵含著瀲滟的笑,望進沐云放的眼底,那里有濃的化不開的**,深沉,執著。 這句話提醒了沐云放,他立刻有些沮喪地將頭埋進蕭玉朵的發間,悶悶道:“爺知道,爺只是想抱抱你……” 蕭玉朵又是淡淡一笑,將手輕輕攬住他的脖子,低聲道:“爺這話不負責任,你只是抱抱我,可若是勾得我情動了,你怎么辦?” “大不了我們一起洗冷水澡……” 沐云朵這話被自己一語中的,抱了蕭玉朵的后果是,他在前半夜不得不去洗了幾次冷水澡,后半夜為了讓自己睡得安穩些,不得已躺到了榻上,像個小可憐,不甘心罵著蕭玉朵:“妖精,盡害爺……” 而蕭玉朵則笑罵道:“你活該,咎由自取。” 兩人笑鬧了一陣,才彼此安歇不提。 - 第二日一早,蕭玉朵起來時,沐云放已經不在了--早起習武,是他的習慣。 此時前院空地上正熱鬧著,沐云放、小圖,李良、沐西等男子,還有早起的許美君以及林九娘,在一起切磋武藝。 而蕭玉朵在這些人面前,不敢班門弄斧,只去廚房察看早膳的進展。 五娘正在做粥,看見蕭玉朵進來,笑道:“朵兒,沒有去舞弄幾下?” “我那兩下子在他們面前什么也不是,所以還是老老實實來做飯比較好。”蕭玉朵一面幫忙,一面自嘲。 很快,話題就說到了離開。 “若有事,你就找美君活著九娘,再不濟江南王也可以,切記自己要過的開心,凡事往寬處想,左右我過一兩年就會回來,沒準兒中間還會回來呢……” 五娘看蕭玉朵要離開,眼底滿是不舍,手里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隨后她努力閃出一個笑容,回道:“莫牽掛我,我在信陽,畢竟是大梁的徒弟,你所去的瓦剌才是危險四伏,阻礙重重,可惜我一介女流,什么忙也幫不上--每次都是你幫我……” 蕭玉朵正盛飯,聞言,手一頓,斂了神色,“你我之間何須如此?我希望你過的好,五娘。過的自由,開心--只是,我總有幫倒忙的感覺……” 說著,蕭玉朵苦笑一下,搖搖頭。 當初自己得知沐云放要納梅水煙,也決心離開他的,不過有了果兒后,他的態度大變,與梅水煙劃清了界限;而李良卻與玉兒糾纏不清--難道是沐云放與梅水煙沒有發生男女關系,所以可以放下;而李良與玉兒有了男女關系,所以就黏糊不已? 有了這個疑問,蕭玉朵心里好奇不已。等到與眾人相別后,騎在馬上剛出了巷子,她便瞅了一個機會迫不及待地低聲問沐云放,“爺,你說當初李良寧可要玉兒也不管五娘,是不是因為他與玉兒有了男女關系,就像當初你若是與梅水煙有了男女之實,就不能那么痛快與她說清楚了對不對?” “可能吧,畢竟清白對女子來說和生命一樣重要。”沐云放沒有想到蕭玉朵忽然蹦出這個話題,出于自然他回答了一句,然后感覺自己說話有一些漏洞,立刻補充道,“還有,你的假設不成立。沒有洞房,我不可能與水煙有什么,你記著。” 言外之意也很明顯,他不是李良,控制力那么差;梅水煙也不是玉兒,為了達到目的,臉面什么的都不要。 蕭玉朵勾勾唇,沐云放自制力的強大,自己也親眼看過,即便面對自己,他都不會徹底失去理智。 看蕭玉朵笑了,沐云放知道自己的回答對方滿意了,心里稍稍放心下來--看來,自己不僅要時時防著情敵,還有時時防備朵兒的考查。 看蕭玉朵騎著蓮花往前奔去,他輕輕一夾逐月,立刻往前趕去。 夏日的原野,青翠逼人,一襲月白色直裰的沐云放與一襲紅色紗衣的蕭玉朵,顯得格外醒目,格外和諧。 - 因為想念果兒,所以沐云放與蕭玉朵馬不停蹄,盡力趕路。 在第三日的臨近中午,終于到達了平陽王府跟前。 蕭玉朵有些忐忑,看著府門,視線轉向了沐云放,不安地問道:“你說果兒會不會不認我了?……” 沐云放若有所思,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可能,你要有準備--不管果兒認不認你,你都要警醒,不能在外面太久了,不然爺自然認識你,可果兒就不一定了……” “若是我離開大梁怎么辦,不然每隔兩個月你就將果兒送過去與我見面--怎么也不能在我這里出現李良的遭遇呀,另外我也得在爺跟前時不時晃一晃,不然,萬一遇見美人,你把持不住將我忘了怎么辦?……”蕭玉朵下了馬,靠近沐云放,挽住他的手,居安思危提議道。 此時李良已經告辭回了自己的家,剩下的都是侍衛,所以她說話也少了顧忌。 沐云放眼底盡是笑意,他喜歡看見蕭玉朵對自己與果兒的戀戀不舍,這種感覺很好。 他任由蕭玉朵挽著,與她并肩進了王府,直奔椒蘭院。 此時,春燕與夏槐帶著果兒,正在椒蘭院中玩耍。 當蕭玉朵一出現,正好被果兒看見,她的大眼睛一閃,嘴一癟,喚道:“娘親……” 仿佛受了大多委屈一般,她苦著就朝蕭玉朵跑過來。 蕭玉朵的眼睛立刻濕潤了,忙上前抱起了果兒,緊緊摟在懷里,哽咽道:“果兒,娘的寶貝……” 春燕與夏槐看見蕭玉朵回來了,喜出望外,忙上前來,施禮問安。 主仆三人都是淚光閃閃,一時無語。 果兒緊緊抱住蕭玉朵的脖子,一直不肯松手,只將頭枕在她的肩頭,不肯離開一點。 沐云放見狀,上前溫柔地親了親果兒的額頭,低聲道:“爹爹抱抱,好不好?” 果兒不理會,只啜泣著不肯離開蕭玉朵。 “娘親累了,你不要娘親歇歇么?”沐云放很有耐心地輕聲做著果兒的思想工作--他擔心蕭玉朵有些吃不消,剛連續趕路,需要歇一歇。 “不要離開……”果兒還是不聽勸,只緊緊抱著蕭玉朵。 蕭玉朵朝沐云放示意,不用管,她抱著果兒進了屋子。 沐云放自然也跟進去。 夫妻兩人哄著果兒說話,好一會兒,果兒才從蕭玉朵肩膀上下來,坐在她的腿上,咿咿呀呀與蕭玉朵對話。 沐云放在一邊,看果兒眼角還有淚珠掛著,忙拿出錦帕給她輕輕擦了擦--看著蕭玉朵與果兒在自己身邊,這感覺讓他踏實無比。 天倫之樂,自己不過就是希望在為大梁盡忠的同時,可以守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并與她兒女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