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現在你與平陽王還聯系么?”蘇天寒目光深邃,追問了一句。剛才蕭玉朵完全是發泄不滿,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所以他在再次確定一下。 蕭玉朵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又在想蘇天寒傾訴自己的不滿,并沒有回答問題,于是笑了笑,道:“怎么可能不聯系呢?畢竟我們還有果兒,他也想的緊,不過為了給我減少麻煩,聯系變少而已。這次他也回來了,不過不方便暴露行蹤。” 蘇天寒聞言,心下了然,沐云放怎么可能不回來呢?他只怕比自己都著急呢。 “對了,井小姐……”蕭玉朵想起這件事,欲言又止。 “哦,她,過世一段時間了,”蘇天寒看見蕭玉朵眼底滿滿的歉意,低聲道,“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難產,當時五個產婆,都是京城里出名的,還有醫生也在,但沒有辦法。她對李良挺滿意的,還一直感謝你為她牽線呢。當時李良也在她身邊,可惜她失去了性命,也沒有留住孩子,也好,由孩子陪著,她也不會寂寞了……” 蕭玉朵知道自己應該釋然,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總有意思愧疚在,她舒口氣,看著蘇天寒,道:“她感謝我,我更覺得愧疚。其實當時我并不是抱著最美好的心思給她與李良牽線,我就是看不慣李良的小妾,白蓮花一般示柔弱,其實內藏心機,生生將五娘打敗。李良甚至因為她,還動手打長蘇,推倒五娘,讓她流了產。所以我就打算給李良找一個厲害的,去對付小玉……” “可是你也歪打正著,淑艷一直找不到何時的人家,見過李良頗感滿意,而李良也覺得她不錯,所以你不要內疚一下--你的前提是對的,要想在李家站穩就應該厲害一些,不然連那小妾對付不了,遲早還是被趕出來。所以,你再莫感覺愧疚,沒有人怪你,除了小玉……” 蘇天寒煞有其事很認真地勸慰著蕭玉朵,可最后一句話,讓蕭玉朵忍不住笑了起來,同時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她嘴角輕勾,道:“我們好久不見了,今日聊了很多,我的心情也輕松了許多呢--你快點給我好起來,這段日子我在京城,也帶了幾個朋友過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認識。對了,是兩個很漂亮的女子呢。” 蘇天寒神色一黯,道:“我不喜女色……” “不喜女色?”蕭玉朵一頓,“不會吧,你難道喜歡男色?我倒沒看出來……” 看著對方故意裝傻,蘇天寒哼了一聲,嗔怪道:“我很正常,沒有龍陽之好,只是不喜歡和女子交往……” 蕭玉朵眼一瞪:“我是什么?” 蘇天寒忽然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忙起身作揖賠禮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自然是女子,我是說我不喜歡與別的女子交往……” “這樣看來,你與嬌柔郡主的婚事根本沒有退的必要,不然,只怕你娶妻有困難,所以這個忙……” 蕭玉朵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你等等,”蘇天寒立刻拉住了對方的衣袖,等對方愛理不理轉過身來,他放低姿態央求道,“朵兒,你莫要放棄我啊,我不想做什么皇家的乘龍快婿,你要幫我的……” 蕭玉朵忍住笑,白了對方一眼,道:“我知道你有潔癖,但該成家還要成家啊。所以莫要再說不喜歡女人的話……” “知道知道,以后不說了,還請朵兒照顧一二,”蘇天寒孩子一般,嘴角勾著笑意,深深看著蕭玉朵,“你救過我的命,自然也會幫我的,對不對?……” 他想起初遇蕭玉朵時,就與她有了親密的舉動--雖然她是真的救自己,可是最該死的是,自己常常會想起被她求助的場景,自己衣衫不整,她騎在自己身上,而且彼此唇齒相挨。 每次夜深想起,身體竟然會有非常可恥的強烈反應--自己對她有那種**,這是愛的表現么? 當然,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對她有男女的想法,除非自己有一天與她有了緣分,才會告訴她,自己有多渴望她。 蕭玉朵怎么可能知道蘇天寒的心里想法呢?她看對方央求自己,便笑笑,道:“騙你呢,我怎么可能不幫你,我就是看不慣皇族仗勢欺人。你好好休息,按時吃藥,等我再來看你……” 蘇天寒點點頭,松開蕭玉朵,與她并肩出了內室。 兩個人出了院落,一直往府門口走,蕭玉朵阻攔若干次,蘇天寒都堅決拒絕。所以兩人在拉鋸中到了府門口。 “好了,你不會送我回家吧?”蕭玉朵沒好氣地白了蘇天寒一眼,“都叫你好好養身子了,不聽話。” 蘇天寒笑笑,道:“我自然想送你回去,不過這次我聽你的。有什么消息記得通知我,這幾日我耳不聰目不明……” 蕭玉朵含笑點點頭,擺擺手,上了馬車。不過,馬車剛一個拐彎,一個熟悉的斗笠人出現了,他手腳利索上了馬車。 “你怎么在這里?”蕭玉朵看天色接近正午,又忙問,“事情如何?” 沐云放神色深邃看了她一眼:“去了這么久,看來相談甚歡……” “哎呀,朋友好久不見,話自然也多一些,加上發生的事情也不少,你快說說今日有何事?”蕭玉朵很著急,忙拉住沐云放的手,迫不及待地眼巴巴望著。 看她著急的不行,沐云放將蘇天寒的話題暫時放在一邊,低聲道:“朝堂上據說暫時平靜,但有一件奇怪的事--太皇太后好像瘋了……” “瘋了?!昨夜不是還好好的么?即使賢王與她撕破了臉,她的表現也沒有不正常啊,怎么會忽然瘋了呢?--受了什么刺激?……”蕭玉朵聞言,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第285章 我也是男人,明白么 沐云放將斗笠取下來,靠在靠枕上,一面沉思,一面道:“我也覺得詭異,難道我們離開之后,劉旭又去刺激了她?” “他該說的都說了,還怎么刺激呢?女尸的身份他都點出來了,太皇太后當時也沒有多少表情啊--你想想,后宮宮斗的勝利者,會被劉旭幾句威脅的話嚇得瘋了?”蕭玉朵搖頭表示反對,極快地思忖一下,忽然靠近沐云放的耳朵神秘兮兮道,“你說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別的刺激?比如--梅妃?……” 沐云放神色一頓,轉頭看著蕭玉朵,緩緩道:“你那個夢是偶然的,但也不一定不會發生在別人身上。小鬼得以超度,梅妃的魂靈應該失去了拘束,所以去找她也不是不可能……”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這番猜測雖然奇怪,但從某種程度來說也合情合理。 “不過,據說劉清浩今日派人過去診治了,只是不知結果如何。等我再去探看一下為好。”他現在不確定趙敏惠情況到底如何,但他知道趙敏惠對于劉清浩的意義,對于趙家的意義。 兩人一路說著,去了薛五娘家里,與許美君和林九娘以及鄭云清見面。去的時候,薛五娘已經備下午膳,只等著他們回來。 午膳之后,眾人休息了一會兒,等午后剛過,蕭玉朵便帶著許美君與林九娘還有鄭云清出府游逛,而薛五娘是孩子在,不便出去,至于沐云放則繼續做斗笠人,去辦他的事。 京城有一個比較大的休閑場所,占地極大,有水有陸地,古樹參天,百花爭艷,風景甚好。 蕭玉朵與眾人到了門外,下了馬車,相隨著前往里面。 鄭云清有意將蕭玉朵拉到后面,低聲問道:“今日有什么情況?說說給我聽。” “你不是耳聰目明么?”蕭玉朵想起昨夜他竟然也跑去聽劉旭與太皇太后趙敏惠的對話,就感覺很喜感,三個人在屋頂上相遇,“對了,你這么熱衷,比我都關心啊,真是八卦的厲害--告訴你,除了趙敏惠不知是瘋了還是中邪之外,其他暫時風平浪靜。” “趙敏惠瘋了?”果然,鄭云清也很意外,不過隨之他很肯定道,“只怕梅妃去找她了,她受不住,所以瘋了……” 看他鄭重其事,表情認真,蕭玉朵不由莞爾,道:“你的想象力倒也豐富,當然,不排除這個。不過,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原因--比如假裝……” 蕭玉朵一直也不排除這個猜測,因為昨夜景寧宮已經被劉旭控制,趙敏惠想要劉清浩知道,用這個計策也不意外。 “所以平陽王又去看熱鬧了?”鄭云清靠近蕭玉朵低聲笑道,“他為了皇家也是cao碎了心……” “那是自然,你要知道平陽王這個異姓王的來頭,就知道他為何cao心了,自然不僅僅是因為與劉欣蘭的婚事……”蕭玉朵話說到這里,忽然想起有一次與沐云放出去,看到他眼神里對大梁江山的無限熱愛。 是啊,風雨再大,終會過去,他對大梁依然是無限的忠誠。 許美君看見鄭云清一直與蕭玉朵咬耳朵,便笑道:“哎呀,你們在說什么,也說來給我與九娘聽聽好不好?我和九娘可不是外人啊。” “不是,美君,沒有將你們當外人,”蕭玉朵忙笑著撇開鄭云清走到許美君與林九娘的身邊,拉起她們的手,低聲道,“是在討論今日朝堂之事,只怕近來朝堂會有變化--不過是猜測,所以不能公開亂說……” “朝堂有變化?”對于蕭玉朵的話,林九娘沒有多少訝異,但許美君不一樣了--她的父親是朝廷命官,盡管現在她心里對家里沒有多少感情,但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 “我們一般人都不會有太多事情的,尤其是中間派,你父親是中間派吧?所以不會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蕭玉朵知道許美君擔心自己家里,所以直接出言安慰。 許美君點點頭,頓了頓,又道:“我父親有一個好友,朵兒可能也聽說過--蘇帥,是不是也在京城?” “蘇帥?你認識?”蕭玉朵立刻笑道,“這個人我還真的聽說,并且還見過,不過他現在不在京城,他的二公子在,你要不要拜訪?” 許美君一聽,含笑搖搖頭:“等蘇帥回來吧,我與二公子不相識,如此拜訪有些突兀。” 林九娘看鄭云清一個人默默跟在蕭玉朵后面,安靜地做著聽眾,想了想,便上前低聲搭話道:“云清,你對風水之術也頗有造詣吧?” “何以見得?”鄭云清面對除蕭玉朵之外的所有女人,大多數都是一副溫文爾雅、謙和無比的樣子,不過這樣的態度聰明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在保持距離。此時也是,他淡淡掛著笑容,問了一句。 對于他的態度,林九娘自然心里清楚,不過想要搭話,自然也就忽略掉了。她微微笑道,“從那次墓xue之行,我便看得出來,你能準備的辨出墓xue所在,只是需要確定正確的入口而已……” 對于林九娘的話,鄭云清神色不變,淡淡道:“這個很多人都能做到,不奇怪,倒是九娘你,身手的確不凡,有你在,事情事半功倍。你為何要去昆侖學藝,是要擺脫這樣的家族么?” 林九娘低頭,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是,我不愿意做這樣的事情,掘人墳墓實在令人不齒。所以我才去昆侖學藝,想從另一個方面來證明自己的選擇--我想站在太陽底下,理直氣壯地生活。” 聞言,鄭云清神色不由動了動,轉頭看著林九娘:“九娘,我很佩服你能有這樣的氣度與想法。你有一身武藝,何愁不能在太陽底下生活呢?” 正在前面與許美君說話的蕭玉朵,正好聽見了林九娘的話,忙回身道:“九娘,等從京城回去,我薦你去江南王那里謀個職位吧,他正缺人才,而且不限男女,如何?” 九娘聞言,眉頭舒展,笑道:“真的?那我真要去試試呢。那樣的話,最起碼也是女將,如此也真是長了面子!” “如實如此,那我也去,我們一起做女將,”許美君立刻表示同意,同時興奮地想蕭玉朵發出邀請,“朵兒,你也來吧,我們一起,你做大將,我們做你的副將,我們一起努力,超過那些男人!” “咳咳……”鄭云清用咳嗽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哦,”許美君感覺自己有些說的多了,忙對鄭云清解釋道,“云清,你除外哈。” “什么叫我除外?”鄭云清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是男人,明白么?” “明白,我們都知道,我指的是那些軍隊里的男人--當然,平陽王也除外……”許美君忽然發現自己這段話會惹不少男人不開心,忙又除去一個,以免朵兒有爭議。 林九娘在一旁打趣道:“你將有本事的男人都除完了,我們還去超誰啊?” 一句話,三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她們的笑聲引起了一個女人的注意。這個女人帶著幕離,衣著華麗,有六七個丫鬟嬤嬤相隨。 她一眼看見了笑得燦爛的蕭玉朵,嘴角不由勾起一個輕蔑的笑,隨即款款走到了幾個人跟前,隔著幕離朝蕭玉朵打招呼,道:“這位夫人,不知該如何稱呼,奴家該叫你前平陽王妃,還是蕭小姐呢?” 蕭玉朵看著這個女人身姿綽約,立在自己跟前,不卑不亢進行挑釁,不由淡淡一笑:“原來是平陽王前小妾,不知如今在哪里高就?” “高就”這個詞蕭玉朵自己感覺用的非常貼切,因為一看對方的樣子,就已經嫁人了,不過自己對她一向懶得理會,并不知道如今嫁給了哪一個家伙。 趙燕華神色一頓,手心不由緊攥,不過臉上卻帶著自得的笑容,如今自己是工部尚書的正妻,而蕭玉朵已經被踢出了沐府,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如今是工部尚書王大人的正妻,你可不要胡亂稱呼,小心我治你的罪。”趙燕華拿下幕離,露出那張精心妝扮過的臉,“如今你是什么貨色,自己要清楚。” 蕭玉朵淡淡一笑:“貨色?我只知道我如今還是‘寧國夫人’,就是工部尚書見了我,也得施禮,更別說他這個繼室了。你是什么貨色,你自己要清楚,不辨尊卑,小心我治你的罪。” 趙燕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一時得意只記得蕭玉朵不再是平陽王妃,倒忘了對方還是寧國夫人。 “寧國夫人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被踢出王府?可見,不是自己的位子,終究也長久不了……”說完,趙燕華掩口而笑,神色盡是鄙視。 許美君與林九娘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前一步,故意上下打量著趙燕華,許美君嘴快,道:“這位夫人就是工部尚書的繼室?也不怎么樣啊,打扮的花枝招展,看看這脂粉,厚得都掉下來了。就這姿色理所當然只能做繼室,不能做平陽王的女人了……” “是啊,當初選她的時候,平陽王一定睡著了沒看吧?后來醒來就將她踢出去了--平陽王妃離開王府畢竟是因為皇室逼迫,而你離開就是被平陽王親自踢出來的吧?如此,怎也有臉來露怯呢?”林九娘接過許美君的話,毫不留情繼續諷刺。 鄭云清本來在趙燕華剛一說話的時候,心里就不爽了,不過他覺得對方根本不會是蕭玉朵的對手,所以便在旁邊圍觀,現在看許美君與林九娘幫襯著,趙燕華非常狼狽,便更做了壁上觀,冷眼笑看趙燕華在三個女人的嘲諷下心不甘情不愿,但不得不快速撤退。 “這個女人是誰?平陽王之前的妾氏?”等趙燕華離開后,許美君才開始解惑,問蕭玉朵。 蕭玉朵笑笑:“嗯,我與她之間陰差陽錯,故事比較曲折。不過,平陽王對她不感冒,最后她離開王府是事實--好了,不能叫一只蒼蠅攪了我們的雅興,今日我們好好逛逛,都說這里風景極美的……” 一行人再次說說笑笑,往前走去。 - 傍晚時分,眾人盡興而歸。鄭云清將蕭玉朵送到蕭府門口,問了明日行蹤后,看著她進了府門,才坐馬車回到了五娘住處。 蕭玉朵進門后,與便宜爹打了招呼,坐了坐,便回到自己的院落。 不出意料,沐云放已經在內室呆著了。因為蕭玉朵不常回來,所以院落里只有一兩個丫鬟打掃庭院,而且她不喜歡丫鬟隨意進自己內室,所以丫鬟們不經召喚是不會進屋的。 這樣的規定,也給沐云放帶來了方便。 “回來了,玩得開心么?”沐云放懶懶倚在靠枕上,看著蕭玉朵滿臉春風地進屋來,有些酸意地問道。 蕭玉朵一面脫去外衣,一面回道:“我今日遇見了你之前的一個女人,你說我開心不開心?” “我的前女人?”沐云放想了想,修眉一挑,“你遇見趙燕華了?” “哦,一下就猜到了?”蕭玉朵斜眼瞟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