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王爺可以暗中派人去打探,但切記不要自己露面,若王太傅地下有知,也絕不希望你以身涉險。”沐云放語氣堅決,并且充滿了期望。 蕭玉朵也感覺自己應該說點什么,所以便接過沐云放的話,輕聲道:“王爺,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平陽王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劉清浩肯定盼著你去呢,他對打的對手不就是你么,把你徹底打敗,就是他的主要心思,他就是要通過這樣的方法來刺激你。你怎么可能輕易跑到他的圈套里呢?” 劉清睿重重咽了一下,似乎將那悲傷都咽進了肚子里,他看著王太傅家鄉所在方向,憤怒無比地緩緩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如此低調,依然換不來他的些許放心!” “你就是一無所有,他也不會放心,你是什么狀態他才會放心,你比我們誰都清楚,何必有什么幻想呢?”蕭玉朵不由嘆口氣,她看了沐云放一眼,又將視線放在劉清睿身上,“回去吧,王爺,讓平陽王陪陪你。” 三個人保持著各自的姿勢,沉默了片刻。彼此的眼眸里盡是復雜。 “現在派探子去打探一下,然后我們再看看劉清浩還想做什么。劉清浩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怕他還會有什么招式,你要做好準備--現在我與朵兒陪你回府去,喝一杯,如何”沐云放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商量了一句。 現在劉清睿心情悲憤,難過,他心知肚明,可是偏偏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前去,不能祭奠,不能有什么不滿傳到劉清浩那里,不然又是把柄。 劉清睿激烈地斗爭著,滿臉糾結,最后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無力地點點頭,緩緩道:“好,你們陪我,好好喝幾杯--王太傅也很喜歡飲酒……” 蕭玉朵看著此時的劉清睿,心里也有些戚戚然。相比現在這個樣子,她寧可看著對方一臉欠揍的和自己較勁,說一些不靠譜的話。 那個時候他懶懶洋洋,卻一副睿智的模樣。 ☆、第267章 人怕出名豬怕壯(二更完畢) 沐云放與蕭玉朵為了安撫劉青睿,一起陪著他回府。結果兩個男人喝得爛醉。 蕭玉朵從花園溜了一大圈回來就看見兩個男人有說有笑,有唱有跳--她看的臉紅又尷尬。 兩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如今每人拿了一支竹竿騎在胯下,在屋里并排馳騁,嘴里還唱著軍中曲,差點閃瞎蕭玉朵放雙眼。 劉青睿俊臉緋紅,此時完全投入進了自己的角色,表演的分外賣力,他看見蕭玉朵,忙道:“王妃,快來,我們要騎馬前行了!” 說著話,叫管家遞給蕭玉朵一根竹子。 蕭玉朵真想此時找根大棒將兩個逗比酒鬼拍暈,但是在劉青睿非常熱情的邀請下,她還是接過了那根傻乎乎的竹子,動作不利索地跨上去。 “這樣,王妃,跑!”劉青睿滿臉通紅,開始給蕭玉朵做示范。 蕭玉朵滿臉黑線看相沐云放,發現他意味深長朝她點點頭,示意她跟著劉青睿互動一會兒。 原來這個家伙沒有喝醉!是故意陪著劉青睿瘋來著。 好吧,蕭玉朵口中“駕”的一聲,開始夾著竹子在屋里隨著兩人轉圈。 “馬兒,你慢些跑,慢些跑哎……”為了讓氣氛推到更高,蕭玉朵亮起嗓子來助興。 三個人一直折騰到日頭偏西,才罷休。劉青睿喝了醒酒湯后被人抬進內院休息。 沐云放與蕭玉朵則起身出府,坐上馬車回自己院落。 一路上他們也在談論王太傅的事情。 “劉清浩一上臺,兇殘的一面就露出來了,我看王太傅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沐云放憂心忡忡,輕輕摸著蕭玉朵的手,滿眼的憂慮,“他會拿劉青睿的人大開殺戒,不斷砍掉他的助力,削弱他的力量……” “那豈不是太恐怖了?凡是與江南王有些瓜葛的都人人自危,這樣的話,誰還敢與江南王站在一起?”蕭玉朵腦海里映出劉清浩那張保養的白白胖胖的臉,“這個人竟然如此狠毒。” “古來那個帝王不是踏著別人的血上的臺?他就是要將江南王徹底打倒才甘心。”沐云放說到這里,看相蕭玉朵,道,“那個小丹何時離開信陽?” 蕭玉朵搖搖頭,道:“他沒說,不過應該快了,他已經歇了一段時間了,明日我過去問問,若是可以,我派車去送他。” 沐云放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安排。 忽然,蕭玉朵懊惱地嘆了一聲。 “怎么了?”沐云放很詫異地看著蕭玉朵,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個響動。 “劉欣蘭來找你了,我怎么給忘了?她現在肯定在家門口等著我們呢,怎么辦?”蕭玉朵心情一下不爽了,看沐云放的神色冷了幾分,都是這個家伙,讓對方竟然找上門來。 沐云放不經蕭玉朵說,早忘了這件事,聞言,修長的煙月眉一蹙,不過看著蕭玉朵氣嘟嘟的樣子,不由莞爾道:“她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莫要不快--記住,她連你一根指頭也比不上。一會兒,若是她在,你就不要見她,我來就好。” “你自己的未婚妻,自己搞定,總之我不希望看見她在我府門前做出與我不好的事情來--既然她盯得你這么緊,你就不要頻繁來信陽了。省的麻煩。”蕭玉朵聽沐云放這番話,心里倒也還過得去,自己不用出面與那劉欣蘭說一些沒有價值的對話。 沐云放沉默著,自動忽略了蕭玉朵的話,只是握著蕭玉朵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門前。 蕭玉朵在沐云放攙扶下一下馬車,便看見門口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不用說,劉欣蘭已經在自己家里呆著了。 “你不愿意見她,進去之后就去另外院落,我去見她。”沐云放忙安撫蕭玉朵,他也不想叫蕭玉朵看見自己與劉欣蘭互動,那樣的感覺很怪,也很尷尬。 蕭玉朵巴不得不見劉欣蘭,對方自己現在是惹不起但總躲得起,所以她對沐云放的安排沒有任何意見。 兩人一進門,冬兒就趕快迎出來低聲報道:“那嬌蘭君主在這里呆了多半天,中午還叫我們給她做飯食,我們都給她做了,可是她挑三揀四,最后甚是將菜丟到秋翠的身上。然后她還硬闖進了內院,到處搜查王爺與主子的蹤跡。還將果兒吵醒,若不是果兒哭鬧,只怕又會成了她的消遣……” 蕭玉朵沒好氣的看著沐云朵,道:“麻煩,進去之后,用最短的時間讓她滾蛋。如果不可行,你還是陪著她離開為好,畢竟她就是沖了你來,你已經是她的專屬物件了,容不得你自由活動。” 說完,她很不高興地進了另外院落,將主院前廳的舞臺交給沐云放。 沐云放俊臉沉得可以擰下水來,舉步進了主院。 劉欣蘭此時正坐在窗前惱怒非常,手里攥著一朵牡丹,正一瓣一瓣撕扯下來,她的腳下已經散落了一地的花瓣,而窗前蕭玉朵引以為傲的那幾株牡丹,如今已經成了無頭的尸首--美麗的頭,都被劉欣蘭揪了下去。 沐云放一看,牡丹都被劉欣蘭摘了頭,渾身的冷氣愈發濃郁,他一聲不吭,上了臺階。 劉欣蘭聽的有腳步聲,抬眸一看,自己朝思夜想的那張美如神祗的臉終于出現了,她喜不自勝的起來,卻有立刻帶了哀怨的眼神看著沐云放,道,“放,你去哪里了,讓我好等。” “誰讓你等了?為何不在平陽,來這里做什么?”沐云放毫不客氣瞪著她,質問道。 劉欣蘭扭捏著回答道:“人家想你了嘛,你說來看果兒,可是都好幾日了,都不見回去,所以我便過來找你……” “郡主,我想你是真的忘了,我們還沒有成親,彼此之間應該有男女之防,你整日像探子一樣盯著在下,不覺得累么?而且我不希望果兒收到半點影響,你雖是公主,也應該起碼的禮儀,進了別人家隨意亂走,沒有一點皇家之女的風范。”沐云放說到這里頓了頓,“這樣的人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反感和厭惡……” “只要你立刻離開這里,我也保證會立刻離開的,不會再打擾到誰,”劉欣蘭立刻舉手保證道,看著沐云放,抿了抿唇,幽幽道,“我就是擔心你和她在一起……” “我們之間已經和離了,蕭玉朵是個高潔之人,根本不想與我有什么,我們現在見面不過是有果兒,我不想叫果兒受到影響。雖然我們開始了議親,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打擾玉朵,你已經把她趕出了我們沐家--凡事不要做的太過分……” 最后的話,沐云放已經帶出了明顯的警告。對于劉欣蘭三番兩次尋畔滋事,他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如不是時常暗自提醒要忍耐,他只怕早一腳將這個女人踹出去了--簡直就是一個蒼蠅,無所不用其極,用自己最最反感的方式來逼著自己離開蕭玉朵。 劉欣蘭很不甘心,她仰面不由問道:“我哪里比不上她,我如今是公主,身份高貴,哪里不如她?” “除了一個高貴的身份,你哪里比得上她?說來聽聽。”沐云放冷冷一笑,反口問道。 “……”劉欣蘭支吾了一下,道,“我比她年輕。” “年輕是無知的同類,何況朵兒現在也一樣年輕。”沐云放薄唇輕勾,勾出一個冷笑,眼中盡是嘲諷,“除了高貴的這個身份,你沒有任何可以與她相比之處,所以公主還是好好保重這個身份吧。我現在要去江南王府邸住宿,公主請便。” 說完,沐云放懶得再多說什么,轉身出來。 他說要去劉青睿那里,自然要去。他知道劉欣蘭一定會跟著自己一起去,朵兒最起碼會耳朵清靜一些。 果然,劉欣蘭立刻跟出來,道:“我也沒地方休息,我也要去。” 沐云放沒有停步,與劉欣蘭一前一后出了府門。 - 蕭玉朵在偏院聽說沐云放與劉欣蘭一起離開了,不由對著春燕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女人,就像一塊膏藥,誰見誰煩。” “王爺真可憐,這真是擺不脫了么?”春燕與夏槐滿是同情地搖搖頭。 “這回你們知道了吧?人怕出名豬怕壯。”蕭玉朵一針見血指出了沐云放的遭遇性質。 春燕與夏槐聞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 ☆、第268章 這回可以治治你的毛病了吧? 第二日一早,蕭玉朵就起身梳洗之后,就與小圖和九娘美君一起去了店鋪。 不過和往日不同的是,她直接去見了小丹,并且開門見山地問對方何時出發去賢王那里。 “為何要趕我走?”小丹似乎有些委屈,很疑惑地望著蕭玉朵,問道。 蕭玉朵自然不能告訴對方,因為劉欣蘭已經再次欺負到自己門上來了,仿佛她是捉殲的妻子,而自己成了見不得人的小三一般,這個憋屈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自己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了,所以想要早點給劉清浩找點事情做。 “不是,我是想著這件事與賢王關系很大,但他卻毫不知情--對于賢王母親的悲慘遭遇我們知情不報,似乎也不合適,對不對?”蕭玉朵胡亂找了一個理由來搪塞,然后嘆口氣,又道,“你是賢王的座上賓,也應該為賢王分憂啊,對不對?” 小丹那張美得妖嬈的俊臉,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道:“你為何不再去軍營了,我很想與你一起去學學本領……”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蕭玉朵又不是天生的軍人,干嘛要去打打殺殺的?和諧一些不好么?那些腦殘的家伙總想著侵略啊,戰爭啊,也不想想百姓最苦了……” 蕭玉朵說著話,不由搖搖頭。 “什么叫‘腦殘’,腦子殘廢?”小丹試圖解釋一下腦殘的意思。 “對對對,就是腦子被驢踢了,然后所思所想都不正常。每個王朝都有這么一小撮壞人,破壞大家的安寧……” 看著蕭玉朵發表議論,小丹額頭劃過幾條黑線,苦笑道:“其實有時候也有無奈,比如有人想要讓百姓生活的更好一些,也會迫不得已挑起戰爭的……” “瞎說,挑起戰爭能讓生活好了么?你騙誰呢?”蕭玉朵白了小丹一眼,坐在了廊下的美人靠上,與小丹面對面,“如果你的好生活是以成千上萬甚是幾十萬的百姓、士兵生命為代價,你還覺得理直氣壯么?戰爭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過程,不過是比誰傷的輕一些,誰傷的重一些而已,但對百姓來說,就是**,就是災難。想要百姓富足可以有更多的辦法,戰爭不是唯一考慮的……” 小丹狹長的美眸,看著蕭玉朵,眼底有一簇簇的小火焰在跳動,他輕輕勾了嘴角,道:“你的話倒讓人受益匪淺,怪不得你可以擊退十萬北虜,原來你竟然有如此胸懷……” 被對方夸獎,蕭玉朵俏臉閃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擺擺手,道:“談不上什么胸懷,就是覺得每一條生命都應該被尊重,都也不容易,不要頓不頓就打打殺殺的,沒有和諧的生活--對了,你如今體力感覺恢復了沒有?” 她最后又將話題繞到了小丹身上。 小丹點點頭,笑笑:“可以了,我明日就可以啟程了。這些日子真的謝謝你的照顧,若不是你及時相救,如今我的處境只怕會很狼狽了。” 蕭玉朵心里一陣高興,終于得到這個家伙要出發的消息了,所以她忙說不用謝。 “舉手之勞而已,你不要記掛。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到你有困難,能幫一把,自然就幫襯一把。僅此而已……” 之后,她又與小丹說了一陣子話,才與他一起出去和林九娘與美君、小圖說話不提。 - 再說沐云放在劉青睿府中過了一夜,而劉欣蘭也在王府過了一夜。劉青睿只悄悄見了沐云放,而對劉欣蘭卻推說得了病,需要休息,怕過了病氣,所以不能見面,懶得與她應酬。 沐云放此時有些為難,他可以甩開劉欣蘭,但是又擔心她去找蕭玉朵的麻煩--讓玉朵煩心自然不是他想看見的。所以思考再三,他又臨時決定回平陽。 他集合侍衛,去和蕭玉朵告別后,便果斷離開信陽回到了平陽。 劉欣蘭知道沐云放離開了信陽,心里很不痛快,但沒有辦法,只好坐著馬車,由侍衛護送離開信陽回了平陽。 蕭玉朵對于沐云放的再次離開,心情非常復雜。看著果兒一會兒一會兒叫“爹爹”,她對劉欣蘭的痛恨就加重了好幾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