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壞事做多了,就會有報應。”因為和柳絮兒立場有些不同,她不便多說什么,所以只淡淡說了這一句。 柳絮兒雖然和趙燕華背后支持的人不一樣,但現在面臨的敵人是一樣的,就是蕭玉朵,這個霸占了沐云放獨寵的女人。所以這段時間一來,兩人走的挺近。 聞言,柳絮兒露出一個涼涼的笑:“我真的挺希望看到她出糗哪一日--女人嘛,就要有個女人樣,就應該有個王妃樣,可如今咱們王府那個人一手遮天,我們連王爺的一根指頭也摸不著,這也真是奇聞了。同時王爺的女人,為何她就要獨霸王爺?……” 這句話說到了在場所有女人的心坎上,所以她們越發同仇敵愾起來。 幾個人正說著,忽然看見不遠處梅水煙帶著秋梨慢慢散步,剛剛踏上水橋,往湖心亭走過去。 幾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很默契地往梅水煙那邊走過去。 梅水煙眼角早瞥見那幾個人,不過她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樣,看著水中的游魚。 “梅姑娘,真是巧了。”柳絮兒首先上前和梅水煙打招呼。 對于平陽王府的這個貴客,她們都是知道的,差點做了沐云放的側妃,就是因為蕭玉朵,目前身份有些尷尬。 梅水煙微微轉頭,微微福身,道:“真是巧,在這里遇見柳側妃、趙側妃還有幾位夫人……” “梅姑娘身體如何?早上可有些涼意了……”趙燕華也跟著很有禮節地問候了一句。 她們幾乎都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將來或遲或早,還是會呆在平陽王身邊,身份可能是側妃也可能是紅顏知己,總之,蕭玉朵要趕走對方,估計不容易。 所以她們對梅水煙很默契地客氣著。 梅水煙仰望了一下天,笑了笑:“今日天氣不錯……” “是啊,陽光明媚,晴空萬里。”柳絮兒說完,笑了笑。 種女人都很有默契地笑了笑。 “如今王妃有了身孕,各位應該也快開始了吧?畢竟伺候了王爺這么久……”梅水煙說著話掃了眼前的幾個女人,有意無意問了一句。 這句話讓幾個沒有受過雨露滋潤的女人,立刻沉了臉。 ☆、第161章 一座鐵筑的心門,被她打開 “對不住各位,當水煙沒有問……”梅水煙閃出一個抱歉的神色,忙給各位道歉。 “梅姑娘誤會了,我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只怕也清楚,有人專寵,我們這些都是斗不過的……”趙燕華說到這里,不由嘆了口氣,憤怒藏在心里,無奈寫在臉上。 梅水煙淡淡一笑:“有什么斗得過斗不過,都是爺的女人,伺候是本分,是你們應該有的權利,即使是王妃,也不能如此密不透風吧?王爺若是子嗣單薄,只怕大夫人和老夫人也不答應啊……” “王爺一心想要先生嫡子,我們只能靠后……”美人小鳳也跟著嘆口氣,綻出一抹無奈與不甘。 “若王妃這一胎是女兒,你們是不是還要等著,或者她再生還是女兒,那你們就這樣做老姑子么?--這和伺候王爺并不矛盾,最多暫時不要孩子罷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伺候不了王爺,你們伺候是應該的,并不妨礙誰。王爺正值年少力強,青春正盛,哪里能熬得住?--水煙本是局外人,只是看著眾位有些可憐,明明守著自己的男人,卻不能親近,實在是……”梅水煙說到這里滿眼的同情,看著眼前的女人們。 幾個女人彼此看了看,似乎有所觸動--是不是之前太老實了,如今王爺身子久曠,自己這些人為何不能去伺候?! “對啊,如今王爺沒有人伺候,我們為何不能去,我們可是王爺的女人。”夫人三娘不由脫口而出,繼而看著柳絮兒和趙燕華,道,“我們到也罷了,柳jiejie和趙jiejie可是身份特殊,比那蕭玉朵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呢,你們又有大夫人和祖母撐腰,理應爭取自己的權力。” 梅水煙輕輕勾了勾嘴角,又看看天色,道:“如今王妃身懷有孕,還想主持王府中饋,各位夫人也可以去告訴王爺,你們完全也可以幫助王妃分憂啊,不然若是她勞累又見紅,也是你們的錯--好了,水煙有些累了,該回去休息了,告辭。” 說完,梅水煙微微頷首,轉身帶著秋梨出了湖心亭,裊裊婷婷上了岸,立刻了。 柳絮兒若有所思,環視一眼,緩緩道:“之前我們都顧及顏面,太過保守,如今我也明白了,你若只等著,只怕那一位永遠也不會將王爺讓給我們,等我們韶華一去,更別想指望爺的青睞……” “對,之前王爺對我們都不錯,就是因為那個人,他才冷落我們的……”李姬此時也不由說 一句,自從被執行了家法,她曾一厥不振,近來才漸漸恢復了之前的一些心情。 幾個女人議論了一陣,決定先等等看蕭玉朵說的天氣預報準不準,然后再說。 - 春燕和夏槐今日一直擔心著,她們兩人時不時就出去看看天色。可發覺天上一直晴朗的要命,她們臉上的擔憂越來越明顯。 相對于她們的焦躁不安,蕭玉朵到很平靜,早膳之后去了前院自己的小書房,聽劉掌柜報告了近來的情況與賬目,另外又交代去信陽的時候再去看看小圖等等。 事情處理完,她回到明光院,吃了燕窩粥,囑咐春燕不要打擾,便去內室靜躺去了。 就在臨近正午時,西南出現了滾滾烏云,很快便延展到半個天空,本來炎熱的空氣頓時夾雜了些許的涼意。 春燕和夏槐驚喜萬分,卻不敢去打擾蕭玉朵,只和其他丫鬟在廊下高興的等著雨來。 晌午時分,烏云已經遮了過來,在頭頂處壓下來。風雨齊來,豆大的雨點很快變成了斜線,視線所及,均是一片雨霧。 嘩嘩的雨聲,驚醒了蕭玉朵,她起身披衣推開紗窗,嘴角牽著一抹笑意,看著外面的雨景。 春燕高興地隔著窗子笑道:“主子,您可就是龍王了,比龍王還準呢!” “這下那些人可沒話說了 !”夏槐也高興地跑過來插|進話來,一臉崇拜地望著蕭玉朵。 她跟了蕭玉朵很久,這一手還從來沒有見對方露出來,所以驚訝又驚喜,心里還隱隱有一種自豪感。 蕭玉朵雙手環胸,含笑盈盈,并沒有說什么話--對于這個結果,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不過等到雨來,她的心還是為之輕松了不少,等到過了晌午,自己就可以理直氣壯去松鶴院找老夫人談談了。 - 不提蕭玉朵安靜欣賞雨景,單說沐云放正在點將臺上,觀看軍隊cao練隊形,一眼瞥見西南來了烏云,他的嘴角不自禁地噙起了一抹笑意。 隨著烏云快速擴散,他的俊臉越發明朗起來。 剛從京城回來的劉嬋娥,走過來時,正看到一向很少露出笑臉的沐云放,此時眼角眉梢含著明媚的笑,心里不由一怔--這耀眼的笑,真的讓人難以離開視線。 這清健的身影,宛如神祗,挺拔如松;他指揮若定又從容不迫的大將氣度,使得那青春逼人的臉上多了幾分沉穩;那深如大海的鳳眸就像有風暴一般,可以輕易將別人的身心席卷進去,無法逃離半點。 他為何心情會這么好?不會是看見自己回來了吧?心里這樣一想,劉嬋娥的臉不由就掛上了緋紅。 劉嬋娥覺得自己失態了,忙艱難地轉頭過去,鎮定了一會兒,趁著休息,走到沐云放跟前抱拳道:“恭喜沐元帥善山大捷,雖然晚了,還是想親自跟你說一聲。” 沐云放含笑回禮道:“劉將軍客氣了,本帥以為你會隨著蘇帥回去,怎么又回來了?國公同意了?” 自從他去了京城,再沒有見過劉嬋娥,一別半年,再見時,她的性子倒斂了不少,倒讓他有些意外,所以也客氣了起來。 “父親一向不管這些,只要我喜歡,他就高興了。”劉嬋娥隨著沐云放在點將臺跟前的大樹跟前坐下,有意無意問道,“今日元帥心情似乎很好,不知有何事,能不能與嬋娥分享一下?” 沐云放也沒有回避,笑了笑,指指那片烏云,道:“內人三日前說今日有午時雨,很多人不信,今日果然來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劉嬋娥在失落之余勉強打起精神,道:“尊夫人竟然有這個的本事,也倒讓人刮目相待……” 她雖然很長時間沒有見沐云放還有蕭玉朵,但他們在京城的事情她也知曉,比如蕭玉朵勇退十萬敵兵,比如在沐棠中風的情況下,蕭玉朵一馬當先足了先鋒,帶領精銳前往善山與沐云放兵合一處。 所以從那之后,作為一個將軍,她對蕭玉朵改觀不少--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向鄙視的這個鳩占鵲巢的女人,還真的一步一步走進了很多女人打不開的那座心門。 她又不由看了一眼沐云放。 此時,他開始招呼手下暫時停止演練,因為雨要來了。 果然,很快,雨點便落了下來。 沐云放和劉嬋娥還有其他幾個將領,紛紛跑進不遠處的營房躲雨不提。 - 一個時辰之后,雨過天晴。 蕭玉朵出門深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同時對春燕道:“走,隨本妃到松鶴院走一趟。” 春燕和夏槐忙給蕭玉朵梳妝打扮,穿好衣衫,跟著蕭玉朵慢慢往松鶴院而來。 常氏正在,從她看見烏云過來,風雨將至,就知道蕭玉朵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過來和她見面。 果不其然,雨剛停,蕭玉朵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蕭玉朵笑靨如花,進來先行禮,然后開門見山道:“祖母,孫媳是個直爽的人,今兒雨按時下了,比賽的三場,孫媳算是都贏了,是不是……” 她適時停止,等著常氏的回話。 常氏嘆口氣,將茶盞放下,看著蕭玉朵,語重心長道:“孫媳,你可知道,這可不是開玩笑,你年紀輕輕,可以扛的起來么?要知道,你的婆婆都不敢接手呢……” 蕭玉朵一聽,對方似乎有反悔的意思,立刻笑道:“祖母,俗話說‘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兒’孫媳既然夸下海口,就不是隨意說說。最要緊的是,王府百分之八的產業,都是要交給您的嫡孫,孫媳早早管理起來,也是合情合理,并沒有違背祖上遺訓……” “話是這么說,可你二叔母畢竟管理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一下要過來,是不是有些不妥?”常氏打算以情動人,想要讓蕭玉朵明白如今的形勢--大房要仰仗二房,不能不給二房權利。 “祖母的心思,孫媳也懂,但有些事情不能模棱兩可--不瞞祖母說,王府的店鋪我也調查了不少,二叔母這些年從王府中也得了很多的好處,他們二房用王府的銀子開自己的鋪子,不是一兩家。而看看王府這些年,經營沒有任何擴大,完全是在維持的狀態。照此下去,孫媳擔心嫡系難以維持,若嫡系難以維持,我們任何一個人只怕也沒有臉去見沐家的列祖列宗了……” 蕭玉朵的話有理有據,將二房的把柄亮了出來,明確告訴常氏,二房損公肥私,大房不是不知道,現在要權是理所當然。 常氏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知道蕭玉朵知道不少,所以才會如此著急過來要權。這些年來,二房不斷的擴張,而大房卻一直忍讓不言,她自然知道。 她以為為了家族和睦,大房會一直隱忍--放兒是個孝順的孩子,他只怕不會主動提及這些事情,而周氏更不做聲。 蕭玉朵看常氏猶豫不決,擔心有變,便坐在常氏對面再次直言道:“祖母,自從我公公仙去之后,因被陷害有了污名,我婆婆和去世的大哥還有當時尚小的放,可能感覺對不住沐家列祖列宗,又因大哥與放小,所以需要仰仗二房。如今我公公沉冤得雪,我夫君已經身襲王位--他已經長大了,何況二房這些年的好處得了不少,也算是大房的回報吧。即使我們拿過中饋之權,他們也不會損失什么。” 常氏被蕭玉朵說的無言以對,當初自己也將話說到那里了,所以便下了決定對貼身林嬤嬤道:“去,將二房趙氏叫過來,就說我有話說,叫她帶上鑰匙。” 林嬤嬤立刻領命走出去。 “多謝祖母理解。”蕭玉朵趕忙福身表示感謝,雖然從道理上來講不用。 常氏也沒有客氣什么,打量了一眼她還不怎么明顯的肚子,問道:“這幾日好些了?身子有沒有不爽?” 蕭玉朵笑了笑:“回祖母,孫媳這幾日安心靜養,已經好了,多謝祖母牽掛。” 常氏點點頭,這件事出在自己院落,雖幕后是唐嬤嬤,但云兒是自己院落的人,怎么也不能說與自己無關,所以她叫人進來,吩咐道:“將我新的那盒血燕拿出來,送給王妃補身子。” 聞言,蕭玉朵立刻客氣感謝--長者賜,不可辭,這也是一種,所以她沒有推辭。 當下,兩人又說了一些關于孩子的話題。 不多時,林嬤嬤回來稟告說,趙氏生病了。 “既然二叔母生病了,那孫媳就更應該早點接過來,好讓她好好休息才是,您說呢,祖母?”蕭玉朵對于趙氏這一招并不感到意外,不過對方真是很蠢,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還舍不得交出鑰匙,真是可笑。 常氏繃著臉,冷聲吩咐道:“林嬤嬤再跑一趟,叫二房交出庫房鑰匙,并派管事嬤嬤跟著放兒媳婦去對賬。” 蕭玉朵索性起身,提議自己去親自探望二叔母一趟。 常氏想了想,也跟著起身,坐著步輦和蕭玉朵一起去看望趙氏。 趙氏這兩日倒是真的不舒服,主要是被氣病的,不過還不至于起不了床,就是心急上火,引起的一些癥狀而已。 看常氏和蕭玉朵一起來了,她索性躺在床上不起身。 “得知二叔母cao持家務勞累成疾,侄媳特意過來看望--祖母都來看望您了呢……”蕭玉朵先和趙氏打完招呼,就將場地留給常氏。 常氏拄著拐杖,居高臨下看著趙氏,語重心長道:“你身子不爽,我過來看看,放兒媳婦說的對,既然你身子不好,那就更應該好好歇著,身子要緊。這王府內部的事還是交給年輕的好……” 趙氏知道常氏來是做什么的,她心里恨得不行,可話是自己說出去的,現在怎么收回?于是她病懨懨道:“母親說的是,應該交給年輕人,不如就叫林氏和放兒媳婦一起管理,您看如何?互相也可以幫襯一把……” 蕭玉朵淡淡一笑:“二叔母說的對,我也是這個意思,就讓嫂子管著府內之事,我管府外店鋪莊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