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表示對我信任?”蕭玉朵說著話,感覺對方的手緊緊握了自己一下。 “有這個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沐云放迎著蕭玉朵問詢的視線,緩緩前傾了身子,靠近端詳著她如花的容顏,輕聲道,“你知道了爺?shù)氖虑椋鸵馕吨荒茈x開爺,不能離開沐府--所以,事情知道的多了有好處,也有壞處,這個消息對你來說是好的,還是壞的?……” “我……” “不許再搪塞爺……以后再說離開的話,家法伺候……”他說著,不由俯首,在蕭玉朵的唇上烙下一吻。 家法?蕭玉朵嘴角一抽。 沐云放倒沒有再加深這個吻,而是又問起了關(guān)于老鶴的情況。 “你管他叫師父,你可知他的身份?” 蕭玉朵搖搖頭,看得出,老鶴對沐云放似乎也了解一些,而沐云放對老鶴也不是不認(rèn)識,這兩人似乎都屬于聰明人。 “他是帝師,當(dāng)今皇上曾經(jīng)想讓他入主內(nèi)閣,他拒絕了。由于和皇上關(guān)系非同一般,故一直住在京城,時不時便被招進(jìn)宮里與皇上說話--如果爺告訴你,他曾經(jīng)和家父有來往,只怕你就應(yīng)該知道他為何清楚我和錢文的關(guān)系了……” 原來如此! 還好,沐云放的報仇計劃不是滿城皆知。 “爺,明日可有時間,便宜師父說若有時間,請你去坐坐。”蕭玉朵忽然想起了老鶴的邀請,原本以為是一番客套,現(xiàn)在看來也是有深意的。 沐云放笑了,拿起蕭玉朵的玉指在自己唇邊親了一下,道:“他叫你告訴爺?shù)模俊?/br> 蕭玉朵點點頭:“原本他開始說不要讓別人知道,可今日他卻說請你去坐坐--是不是要和你敘舊了?” “可能吧,今日錢存義的事情他可能知道和我有關(guān),所以打算見見我--今日錢存義的罪名已經(jīng)坐實了吧?”沐云放微微斂了神色,問詢蕭玉朵。 蕭玉朵柳眉一蹙,嘆口氣:“便宜師父說最多是徙刑,奪去官職--太輕了,我覺得一點都不公平。” “公平?所謂的公平是建立在勢力的基礎(chǔ)上,那錢文的兒子手握重兵,黨羽極多;女兒又是錢貴妃,在后宮盤踞十幾年,想要撼動錢家,豈是易事,皇上只能折中--不過,”沐云放的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轉(zhuǎn)而拉住蕭玉朵的手,道,“走吧,我們用膳去,你看了這半日,想必也餓了。” 蕭玉朵看沐云放將話說了一半停住,心里有些癢癢,不過她知道自己有些事情不能追根究底--他不是說了么,知道的越多越麻煩。 她任由對方拉著手,一面往外走,一面又抓住一個小小的細(xì)節(jié)問道:“你說便宜師傅知道和你有關(guān),什么和你有關(guān)啊?” 沐云放神秘一笑,指指自己的唇,道:“你親爺一下,爺就告訴你。” 蕭玉朵一頓,沒好氣地質(zhì)問道:“爺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么?什么時候也變成這樣的歪人了?” “正人君子就不能叫夫人親一下?正人君子都應(yīng)該孤獨終老,不近女色?蕭玉朵,古語云‘食色,性也’,夫妻的親熱是自然之事--你不親爺,休想知道半個字。”說完,沐云放微微俯首笑望著她。 蕭玉朵一面被沐云放理直氣壯地要挾很不爽,一面又被好奇驅(qū)使心里癢,最后斗爭了幾下,踮起腳尖環(huán)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后和他臉對鼻子一字一句道:“這下可以說了吧?” “你猜,猜對了爺有賞。”沐云放呵呵一笑,拉著蕭玉朵繼續(xù)往前走。 這廝!自己被他耍了!蕭玉朵氣鼓鼓地嘟著嘴,想了想,靈光一閃,看向沐云放:“難不成師父說的幕后之人就是你?” 沐云放淺笑著抿嘴不做回答。 蕭玉朵知道,他這是默認(rèn),一瞬間,她忽然感覺沐云放更加高大起來,一路上保護(hù)張毅夫婦,抓住刺客,送到武祖信等手里,竟然都是他。 “今日若不是那刺客,還有那字條,錢存義和錢文還會很囂張的,你真是盤算周密。”蕭玉朵心里的不爽立刻跑沒了,頓時神清氣爽。 聽到錢文和錢存義兩人的名字,沐云放眼底不由泛出厭惡的冷光,隨即他冷笑一聲:“他們,就是證據(jù)確鑿,也還是會囂張到底。他們的眼底根本就沒有別人……” “那接下來爺要怎么做?妾身可以做什么?”蕭玉朵也很想?yún)⑴c進(jìn)來,用自己的行動來幫助沐云放,“妾身知道爺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也想替爺分憂。” 沐云放目光閃動著溫柔的情意,拉著她跨上臺階,進(jìn)了小廳,然后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看著她緩緩道:“朵兒,我說過,你是我的福星。你只要呆在我身邊,不要頓不頓說離開就好--我會讓你看著我,一步一步實現(xiàn)自己的心愿。然后我就會陪著你好好過活……” 蕭玉朵看進(jìn)沐云放的眼底,那里濃烈的情意在波光中蕩漾,平時的冷漠與煞氣淡了很多,自己的影子在他眼里微微顫動。 “現(xiàn)在,你有沒有喜歡我,哪怕是一點?--不要考慮我條件太好這一點,如何?”沐云放看著蕭玉朵大眼睛又開始忽閃,立刻將對方曾經(jīng)的那個借口打掉。 蕭玉朵笑了笑,將頭靠在沐云放肩頭:“爺若喜歡妾身,妾身就會喜歡你……” 沐云放仔細(xì)回味了蕭玉朵的說法,怎么也感覺到一絲別扭,具體哪里別扭,他也說不出來,索性他夾起一塊小巧的rou絲卷,放進(jìn)蕭玉朵的天青色小碟中,道:“爺喜歡你,你就會喜歡爺,對不對?那爺現(xiàn)在喜歡你,你是不是現(xiàn)在也就喜歡爺,不去喜歡別的歪瓜裂棗了?……” 蘇天寒哪里是歪瓜裂棗了?分明是吃醋嫉妒,蕭玉朵心里替蘇天寒爭辯了一句,不過并沒有明說--這個時候,自己怎么可能和沐云放因為蘇天寒鬧心呢? 蕭玉朵笑了笑,只夾起rou卷送進(jìn)了嘴里,含糊地笑笑,沒有答話--她希望沐云放將自己不回答當(dāng)成默認(rèn)。 沐云放的確也沒有在追問,一來不是他的性子,二來,他感覺出了蕭玉朵的躲閃,--若是心里真的有自己,她的性子應(yīng)該會直接說出來吧? 之后的時間,兩人沉默地用膳,時不時,沐云放會給蕭玉朵夾點他覺得她會喜歡的菜肴食品等,而蕭玉朵一概來者不拒,統(tǒng)統(tǒng)消滅掉。 沐云放一手托腮,一手輕敲,沉默了片刻道:“爺喜歡吃那個……” 蕭玉朵正喝湯,聽沐云放幾乎自言自語,也沒有太在意。知道連續(xù)聽到三遍后,她恍然大悟,忙給對方夾了一筷子,笑道:“妾身是沒有太多講究,卻不敢給爺隨意夾,萬一爺嫌棄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這塊木頭頓悟,給自己夾了一塊,沐云放總算得到了些許安慰,心里的陰影面積縮小了一些,他冷著臉道:“什么時候世子妃有這樣的自覺?在蕭府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表現(xiàn)。” 蕭玉朵被對方說中了,訕訕一笑,低頭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沐云放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再說什么。 ☆、第107章 這個負(fù)重能力一定要提上來 午膳之后,兩人休息了一會。本來蕭玉朵說過分開睡,可沐云放一句話不說,直接將她抱到床上,然后一條腿壓住,威脅道:“別動,如今我們是孤男寡女,惹得起了火,你只能負(fù)責(zé)滅了。” 蕭玉朵知道沐云放的底線在哪里,所以也不怕他,但因為勢力弱,也懶得掙扎,只叫對方拿開腿,自己承受不了。 誰知這句話引來了沐云放的譏笑。 “不過是一條腿,又不是全部身子,看來你要好好練習(xí)才好,這個負(fù)重的能力一定要上來。” 說著話,他的腿并沒有離開,只往下稍稍挪了挪。 看沐云放難得不顧及形象,這樣以霸道男主的身份橫躺在身邊,蕭玉朵心里不由就涌起了某名的情愫。這個家伙似乎變了,以前應(yīng)該不屬于這種風(fēng)格,高冷,傲嬌,疏離,而現(xiàn)在竟然也走腹黑路線了。 “爺,”蕭玉朵突發(fā)奇想爬起來,忍受著臀部被沐云放一條腿“欺負(fù)”的情形,含笑問道,“你有沒有聽過紅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 沐云放側(cè)著身子,正專注地將視線放在蕭玉朵姣好無暇的容顏上,聞言,他的腿部輕輕動了動,輕勾嘴角,慵懶地笑笑:“怎么,花也有故事?說來聽聽。” 蕭玉朵雙手托腮,開始調(diào)動自己的所有感官細(xì)胞,道:“這個故事講的是一個男人喜歡了兩個女子,他選擇了其中一個做了他的正妻,然而成親之后,那個正妻賢惠端莊,非常溫柔,而男主的心里卻覺得那個女子越來越不如他沒有娶到的那個,他心里非常愁悶,憂郁,漸漸疏離他的正妻。 ”后來,他的妻子覺得他的心不在了,便自請回家離開了他。這時男人又欣喜地娶了他日思夜想的那個女子。結(jié)果爺猜怎么著?“ 蕭玉朵并沒有往下講,而是將懸念留給沐云放,雙眸帶著淡淡的笑意。 沐云放沉默了,只用了幽深的眼眸看著蕭玉朵,半天,才緩緩道:”干嘛要講這個?是擔(dān)心爺不要你么?……“ 蕭玉朵看了他一眼,又仰面躺著,《紅玫瑰和白玫瑰》當(dāng)然不是這樣講的,自己不過是借題發(fā)揮罷了。不過這個家伙竟然聽出了自己掩藏最深的意思。 沐云放看蕭玉朵有躲閃的意思,直接扳過她的臉,一字一句道:”爺告訴你,只要你不犯不能原諒的錯誤,爺?shù)纳磉呥@個位子就是你的……“ ”你知道我感興趣的,不是這個位子,我見的多了,那些女人雖然有正妻的名號,不過是個空架子,遠(yuǎn)不如小妾實惠,有豬狗不如的男人甚至寵妾滅妻--所以爺不要再拿你的正妻這個來說事--算了,我們不要再說這方面的話題了,我們都不在一個頻道……“ 蕭玉朵知道以沐云放的古代男人身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當(dāng)然,自己這個要求在古代社會也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有這樣的男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并不是女人單方面的癡想。 沐云放對蕭玉朵說的個別詞理解有困難,但他根據(jù)語境還是能多少判斷一下對方的意思。 為什么?這個女人的態(tài)度會如此讓自己捉摸不定呢?有時候,她熱情似火和自己很親密,而有時卻又是這樣的模樣,飄忽疏離,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蕭玉朵,那幾個女人加起來也抵不上你一個,你不會因為她們而覺得有危機(jī)吧?--若如此,你找機(jī)會打發(fā)了她們好了。“沐云放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到了最低,對后院的女人,再次表明了態(tài)度。 他以為蕭玉朵會高興,最起碼小臉上會露出欣喜,可是-- ”爺什么意思?那是你的女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去打發(fā),你將我看成什么人了?!“ 蕭玉朵冷嘲熱諷回?fù)袅艘痪洌D(zhuǎn)身給了沐云放一個背部。 真是,他的那幾個女人,自己能隨意打發(fā)了么?哪一個不比自己來頭大?自己還沒有處理,只怕已經(jīng)被掃地出門了。何況自己就是不喜歡她們,能自由處理么?只怕心胸狹窄、悍婦、河?xùn)|獅、毒婦什么的名號就會滿天飛了,自己何苦來著! 沐云放怎么會知道是自己說話惹惱了蕭玉朵呢?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清楚了,可蕭玉朵竟然鬧情緒,有些不可理喻。 他點了點蕭玉朵的背,看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又點了幾下:“你到底想要怎么樣,蕭玉朵?爺要怎么做,你才會滿意?直說,不要委婉。” 我倒是想直說呢,能直說么?! 從實質(zhì)上來說,那幾個女人本身并沒有做錯什么,是自己現(xiàn)代人的觀點和她們的生活格格不入罷了,自己不指望她們能理解,也不能將自己變成她們,可以做到和幾個女人共侍一夫。 蕭玉朵忽然翻轉(zhuǎn)過來,面對沐云放一字一句道:“回了平陽,天色暖和了,我打算搬出平陽府,我們的關(guān)系我不打算進(jìn)一步了,爺明白么?” “為何?可有原因?”沐云放不動聲色,黑眸如海,“爺并沒有趕你,也沒有人趕你……” “就讓我們的關(guān)系停在這一層--朋友,而不是夫妻,就這個原因,我們兩個之間實在不適合進(jìn)一步--爺真不是我理想的夫婿,王府也不是我喜歡的環(huán)境。”蕭玉朵說到這里,眨眨眼睛,“我說的夠直接吧?” “這是你最后的態(tài)度么?”沐云放聲音依然沒有什么起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蕭玉朵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點頭:“嗯。” “好,知道了,我沐云放不再強(qiáng)人所難。”說完,轉(zhuǎn)過身子不再理會蕭玉朵。 蕭玉朵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輕輕嘆口氣,轉(zhuǎn)過了身子。 其實說到和沐云放保持朋友關(guān)系的時候,自己的心生生疼了一下。不能否認(rèn),自己對他是喜歡的,男女之情那種,畢竟自從自己穿過來,與他算是終日相對,而且對方除了性子冷一些,也的確是個金龜婿。 可是他的環(huán)境卻讓自己左右搖擺不定,如今再次說清楚,也不是壞事,長痛不如短痛。 穆天英也說過,沐云放今后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也不可能是幾個,他會妻妾成群。 沐家大房這一支,男丁稀薄,他肩負(fù)著重任呢,以后肯定會找不少好地,辛勤耕耘,以其延續(xù)后代。 自己不和他在一起,不用整天吃醋拈酸,也是好事一件。這樣想著,蕭玉朵心里又找回了平衡,閉上眼眸安心醞釀睡意。 沐云放沉著俊臉,默不作聲,因心里有些煩躁,所以沒有睡意,可是他覺得很短的時間后,背后那個人的呼吸竟然已經(jīng)勻稱起來! 氣惱之下,他回身望去,發(fā)現(xiàn)蕭玉朵小貓一般微微蜷了身子,輕闔雙眸,已經(jīng)入睡了。 ”你倒好覺,沒心沒肺……“ 沐云放索性不再躺著,起身給蕭玉朵輕輕蓋上薄被,轉(zhuǎn)身下床,坐在堂屋一面喝茶看書,一面思忖事情。 - 蕭玉朵正酣睡見,忽然感覺有人輕晃身子。 “主子,快醒醒,有嬌客造訪。”春燕一邊輕輕推著蕭玉朵,一邊輕喚著,“世子爺叫您快去前廳。” 蕭玉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清是春燕,又閉上眼睛懶懶問:”什么嬌客?哪來的?“ “是那個七公主,女扮男裝的那個,主子。“春燕看蕭玉朵又閉上眼睛,忙稍稍加大了力度,”如今正在蘭廳,只有世子爺作陪,所以他叫您趕快過去。” 又被春燕推了若干次,蕭玉朵才伸了個懶腰,緩緩坐起來,下了床。 春燕和夏槐忙進(jìn)來伺候她穿衣梳頭。 其實蕭玉朵很不想去,這個劉艷艷明顯不喜歡自己,還有一點就是,她對沐云放似乎也有些不友好,今日卻上門做客,最大可能就是因為芙蓉的事情來找茬的,自己去了只怕也沒有什么好場面,沒準(zhǔn)對方還仗著是金枝玉葉給自己難堪。 不過,此時沐云放陪劉艷艷,顯然不合適,所以才叫丫鬟們過來叫自己去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