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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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倒是不慌張,她口齒清晰地哭喊道:“是大姑娘自己來的!大姑娘還讓我們姑娘到外頭去逛一逛,還特地把我與鈴蘭留下來!” 周貞娘一巴掌扇了過去,雙目圓瞪,目眥盡裂,不顧自己身份地去撕扯著木樨的嘴巴,口中恨道:“下作的小娼婦!還敢胡說!” 木樨大哭起來,一面躲閃一面哭嚎道:“大姑娘說了,我們姑娘這兒清凈,沒有別人,還說就在這里等著表少爺,我沒有胡說!大姑娘還讓我和鈴蘭在旁邊等著呢!不信太太去問大姑娘還有表少爺!表少爺剛進來,就和大姑娘摟在一起了!” 周貞娘情不自禁地去看了一眼還緊緊抱在一起的沈玉婳和周元泰,一時間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口氣提不上來,整個人搖晃了幾下,差點兒倒下去。 白鷺急忙扶著周貞娘,撫著她的后背,助她緩過氣來。 “把這兩個小娼婦給我關起來!”周貞娘咬牙切齒道。 話音剛落,沈玉嬌柔柔軟軟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問道:“太太要關我身邊的丫鬟做什么?方才大姐到我房里來,說讓我出去一會兒,還讓我借木樨和鈴蘭給她,難不成木樨和鈴蘭惹了什么事情么?” 周貞娘尋聲看去,只見沈玉嬌扶著木槿,身后跟著戴嬤嬤何嬤嬤,正慢慢往人群走過來。 不等周貞娘說話,莊夫人搶先開了口,道:“五娘來得正好,你大姐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這會兒你可別上前來看了,小姑娘家的,看了說不定要長針眼。” 沈玉嬌抿嘴一笑,依言停下了腳步,道:“那三嬸,到底是什么事情?太太為何要把我的丫鬟給關起來?” 莊夫人道:“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兒!” “胡說!”周貞娘看了一眼還沒恢復神智的沈玉婳,咬了咬牙,大步走向了沈玉嬌,怒道,“是不是你陷害你jiejie!你小小年紀!怎么這么狠的心腸!” 沈玉嬌看著周貞娘,面上仍是淡淡的,心中卻是波濤洶涌。她非常清楚地記得上輩子,自己就是現在的沈玉婳,可那個時候周貞娘是怎么說的呢?她可沒有這樣的義憤,也沒有這樣慌亂,她只是氣定神閑地給她沈玉嬌頭上戴上了一頂又一頂無法洗脫的屈辱的帽子。 “方才我去了大雁塔,卻不知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沈玉嬌不緊不慢道,“太太不如與我說一說。” 周貞娘抓住了沈玉嬌的肩膀,狠狠道:“是不是你!你把!”話說到這里,周貞娘忽然沒了聲,她只是驚惶地看著沈玉嬌,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魔鬼一樣。 “我把什么?”沈玉嬌柔弱地笑了一笑,“太太說話說一半,這樣也太吊人胃口。” 這時,住持開了口,道:“按照大慈恩寺的規矩,這樣破壞佛門清凈的賊子,應當扔出寺外。聽著諸位施主爭論,這兩位仿佛還是貴客?” 莊夫人看了一眼已經不敢說話的袁氏,又看了看驚慌失措的周貞娘,然后接了話道:“可不是呢!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兒,只是呀,這*的找錯了地方。還望住持大人大量,一會兒我們家多捐些香火銀子,請住持繞過這對急不可耐的小鴛鴦吧!” 住持眼珠子轉了一轉,正色笑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是這樣情景,本寺暫時也就不多計較了。” 說著,住持命武僧收起了手中棍棒,施施然帶著他們離開去。 和尚們走了,可來禮佛的香客們可不會這么輕易走開,他們三三兩兩地站在墻邊廊下,竊竊私語地交換著彼此聽到的□□消息。 莊夫人隨手指了一個小廝,笑道:“你去打兩桶水來,讓大姑娘和表少爺清醒清醒。” 小廝慌不迭答應了,急忙去井里打水,依著莊夫人的話,嘩啦就潑在了沈玉婳與周元泰身上。 然后,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目光漸漸清明,然后相互對視一眼,沈玉婳驚叫一聲,暈死了過去;周元泰難堪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身,慌亂地在人群中尋找著袁氏的身影,而目光最后落在了沈玉嬌身上。 “這……這是……”周元泰聲音嘶啞。 袁氏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候,已經平靜了下來,她不去看周貞娘,只示意身邊的丫鬟婆子拿著衣服上前去,給周元泰換了衣服,然后連拖帶拽地扶到旁邊去。 她起先與周貞娘算計的是沈玉嬌。周元泰雖然有一副好皮囊,但因為門第關系,又因為他本身才華有限,是難以娶到合心合意的女子的。那些門第太低的,他看不上,那些門第高的,他又高攀不起。然后在周貞娘的明示暗示之下,他們便看中了沈玉嬌。 在他們看來,沈玉嬌是再好不過的人選:沒有主見,耳根子軟,外家顯赫又對她好,她母親又給她留下了一大筆嫁妝,只要周元泰與她生米煮成熟飯,那么便十拿九穩地能娶到沈玉嬌,繼而攀上宋國公府,還能獲得一大筆錢財。 可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發展成了這樣,周元泰非但沒有和沈玉嬌發生點什么,卻是跟沈玉婳發生關系,還在被那些和尚拖到了大庭廣眾之下! 袁氏的心從一開始的惶恐不知所措,到現在的破罐子破摔,這短短時間內,她已經有太多想法,而現在主導著她的是這么一句話: 周元泰畢竟是男人,這世道對男人寬容得很,要著急也不是她著急,大不了就一股腦推脫出去,就說是沈玉婳勾引周元泰好了! 第十九章 渾水 鬧出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會驚動老太太周氏。 周氏聽喜鵲說了這些,早就坐不住,她倒是有幾分理智尚存,只命下人們快去把馬車準備好,然后讓人把周貞娘等人都叫到身邊來,并不多問什么,只說要回家去。 這原就是個好的法子,所有事情都遮蓋住,待到回家去再細細分說,外人頂多只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拿不到確切證據,可奈何她卻并不知道周貞娘在禪房外失態的那一鬧,也不知道當時圍觀之人大多已經把事情拼湊出個大概情形,現下就是回去,就算讓下人們禁口,也攔不下這樁丑事了。 沈玉婳仍昏迷著沒有醒來,她身邊的丫鬟們瑟瑟發抖地守在她身邊,不知回府之后會面對怎樣情形。沈玉媚聽說了這事情,卻是不管不顧地沖到了沈玉嬌面前來,一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過去。 戴嬤嬤眼疾手快地拉了沈玉嬌一把,另一只手抓住了沈玉媚的胳膊,溫和又不失威嚴地問道:“四姑娘這是做什么?” 沈玉嬌看了一眼沈玉媚,卻是揚聲問了周貞娘:“太太,你讓四姐來打我做什么?” 周貞娘正是五心煩躁之時,突然聽到沈玉嬌這么問,頓時火氣,斥道:“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讓媚兒打你!”話音剛落,她轉過身去,就看到被戴嬤嬤還抓著胳膊一臉憤憤不平的沈玉媚,頓時皺了眉頭,“媚兒你在做什么?” 沈玉媚委屈道:“我替母親教訓五娘!若不是她,大姐怎么會被糟蹋了!” 沈玉嬌看了一眼坐在上頭神色晦暗不明的老太太周氏,又看了一眼目光忽然一亮的周貞娘,再看看一旁幸災樂禍之意沒有任何掩飾的莊夫人,然后笑了一聲,道:“大姐被糟蹋?方才所見,分明是兩情相悅。四姐與大姐朝夕相處,難道不知大姐心意?” “你胡說!”沈玉媚吼道,“大姐怎么會看得上……看得上那周元泰!” 這話一出,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周氏的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說話。 沈玉嬌勾了勾唇角,道:“大姐為什么看不上表哥?表哥一表人才,與大姐年齡也登對,正稱得上是郎才女貌——再者說,大姐寧可把我趕出禪房外,也要與表哥相會,大約是愛到深處,情難自禁了吧!” “分明是你把大姐叫到你房里去的!”沈玉媚是親眼看到木槿去請沈玉婳的,此刻便要死死抓住這一點不放了,“若不是你要算計大姐,怎么會讓大姐去你房里,后來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沈玉嬌不緊不慢道:“我的確是請了大姐來我房里,卻是因為我獨自住一間禪房,心中害怕,于是請了大姐過來陪我用晚膳。”說到這里,她看了一眼周貞娘,眼中仍是含笑的,“用過了晚膳,大姐就讓我帶著何嬤嬤戴嬤嬤出去走走,她要借我禪房休息片刻,還讓我把木樨和鈴蘭留下來伺候。我問大姐,要不要讓她身邊的丫鬟進來,她說不用,還讓戴嬤嬤和大姐的丫鬟說,大姐已經回去了。之后我就去了大雁塔,回來時候……”她沒有把話說下去,只是看著周貞娘。 周貞娘聽到“晚膳”兩個字的時候,已經有些心虛了。她垂下眼眸,想了一想,然后向沈玉媚道:“媚兒先退下,這事情回去再說!” 沈玉媚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沈玉嬌,卻因為周貞娘的話還是退到了床榻旁邊,去照看沈玉婳了。 老太太周氏看了一眼沈玉媚,然后目光掃過沈玉嬌,最后落在了周貞娘身上,口中催促道:“去看看外頭馬車準備好沒有,馬車準備好了,就回去吧!” 周貞娘正想回答,外頭忽然一陣sao動,卻是聽見了袁氏的聲音。 正想著外頭是什么情形,袁氏已經帶著周元泰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進來了。 周元泰臉上掛著一個夸張的巴掌印,顯然是被狠狠打過了,而袁氏也換了一身衣服,此刻看起來有幾分黯然,神色中還帶著求好的意思。 一進來,袁氏就一巴掌打在了周元泰身上,讓他跪下,自己則一抹眼淚就在周氏跟前哭了起來,口中道:“今兒的事情,老姑太太也在,我帶著元泰過來請罪了!都是元泰的錯,哪怕大姑娘是主動求的,也不該在禪房中做這種事情!” 這話一出,周貞娘的臉色就十分精彩了,她瞪向了袁氏,用手指著她,喝道:“你說什么?我的婳兒還求著你家這窩囊廢?” 袁氏不去理會周貞娘,只對著老太太周氏哭泣,又道:“方才我打過元泰了,這原是兩家的喜事,卻被他折騰成這樣,還鬧得人盡皆知……雖然我們委屈些,但我們家元泰還是愿意娶大姑娘的。” “你!你休想!”周貞娘氣得臉通紅,一口否定了她的話,“我家婳兒清清白白,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怎么會嫁給你們家周元泰!” 這時,在一旁閑站許久的莊夫人不冷不熱地開了口,道:“大太太這么說,便是睜眼說瞎話了。方才在外頭什么情形,我們都見著了,這會兒回想一二,都覺得臟了眼睛,還談什么清清白白呢?袁太太倒是好的,若是換了別的人家,還承認個什么?還娶個什么?大太太倒不如為著大姑娘想一想。” 袁氏聽著莊夫人這么說,急忙把話頭接了過來,道:“三太太說的是……這原也不是我們家元泰的責任,可我想著,咱們兩家關系親近,若做出那種不仁不義的事情來,沒得讓人戳脊梁骨,故而哪怕元泰不樂意,我也押著他過來。”頓了頓,她這才看向了周貞娘,嘴角帶著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我是不嫌棄婳兒現在已經被人看光了的,將來婳兒到了咱們家,我也好好對她,絕不讓元泰欺負了她去。” 在過來之前,袁氏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對周元泰說過了,她不僅說了之前與周貞娘對沈玉嬌的謀劃,也把之后禪房中發生種種疑點都說給他聽。他們都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也都知道這樣算計之下,他們大約是沒有什么翻身機會了。但袁氏并不是束手待斃的人,她深深知道這個時候就要看誰站在道德上風,顯而易見的,周元泰是男人,在這世上,對男人寬容且寬厚,只要肯低頭認錯,哪怕之前做了天大的錯事,都會有人選擇原諒;而女人則不同,出了這樣的事情,沈玉婳在京中的名聲可想而知,今后哪怕沈玉婳想出一百個理由來澄清,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既然如此,袁氏便想著讓周元泰來做一做樣子,先擺出姿態,再把臟水都潑到沈玉婳身上去。若是沈家愿意把沈玉婳嫁過來,就讓周元泰娶了就是,將來如何將來再說;若是沈家不愿意,周元泰身上的污點已經清洗得差不多了,將來想娶個名門閨秀也是易同反掌的。 一旁沈玉嬌看著袁氏與周元泰這樣嘴臉,便想起來上輩子她也經歷過的這件事情。這母子倆的做派,倒是兩輩子下來都一模一樣。 她看了一眼周貞娘,又看了看周氏,然后開了口道:“在外頭說這些,倒是顯得不太好了。太太,老太太,不如我們先回府里去。大姐現在還沒醒,要找個太醫來看看呢!” 周貞娘意外地看了一眼沈玉嬌,雖然不情愿,但還是急忙把話頭接了過來,道:“正是如此,外頭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還是先回府上去吧!袁太太說的這些,等過些時日再說吧!至于負責任……袁太太說是周大郎要負責,到時候不如去京兆府說一說是非黑白吧!” 說完,周貞娘上前去扶了周氏,又命人把沈玉婳抬起來,然后便往外走去。 袁氏倒是不慌不忙了,她目送著周貞娘等人走出去,最后卻是拉住了沈玉嬌。 “五娘,若有空不如來咱家坐一坐。”袁氏如此說道,“若是不放心,讓你弟弟陪著你也行,有些事兒呀,你或許想知道的。” 沈玉嬌微微一笑,道:“若是有空閑,便會與姨媽聊一聊。” 袁氏聽著這句話,便松開了沈玉嬌,亦是微微一笑,目送了沈玉嬌出去。 待到人都走光了,周元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口中吊兒郎當道:“娘讓我把這事情都推到表妹身上,會不會不太好?” 袁氏哼了一聲,道:“有什么不太好?方才你姑媽說什么去京兆府,也不過是嚇嚇你!為了他們沈家一大家子女孩兒著想,她就是想,也會被你姑奶奶給壓下來的。” 周元泰摸了摸自己臉上被打紅的地方,有些委屈地拉著袁氏的胳膊道:“娘你也打得太重了,現在就腫起來了,明天還怎么見人!” 袁氏笑著摸了摸他的臉,道:“就打了一下,回去敷一敷就好了。再說了,這段時間你也不能去哪里,就好生在家讀書吧!” 周元泰有些不情愿了,他道:“這事兒你不是和姑媽已經算計好了,怎么會臨時出這種岔子……不會真的讓我娶沈玉婳吧?她都被人看光了,我才不想娶!” 袁氏急忙安撫道:“這不過是個說辭,而且就算娶了也沒什么,到時候把她放家里就行了,你自己找樂子去她也管不著呀!等再過個三五年,她病了沒了,你就再娶一個。” 第二十章 辯駁 回到沈府之后,沈玉嬌徑直回去了娉婷院。 莊夫人也沒猶豫,直接拉著沈玉嬋走了,口里說著老太太院子里面今日肯定事情多,然后不由分說就帶著沈玉嬋走了。 周氏也無心去管什么沈玉嬋,她臉色鐵青,一面讓人去把沈淮叫來,一面讓人把沈玉婳挪到房中去。 周貞娘心中滿滿都是疲憊,只讓人去找太醫來看,卻不想被周氏攔了下來。 周氏道:“這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若找了太醫,豈不是嚷嚷得滿城皆知?到時候還怎么做人?” “可婳兒到現在還不醒,不找太醫來看,將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辦?”周貞娘反問道,“這街上的大夫哪里信得過!還是要請太醫來!” 就這么兩句話的功夫,沈淮已經來了,他在路上已經聽說了在大慈恩寺發生的事情,此時此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一進門,他便是劈頭痛罵道:“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周貞娘被這么一吼,眼淚情不自禁流了下來,她哭道:“我何時讓婳兒怎么做了?大慈恩寺中兵荒馬亂的,也沒人出來說句公道話!分明就是在五娘房里發生的,怎么知道會是婳兒呢!” 沈淮眉頭一緊,問道:“與五娘有什么關系?” 一旁沈玉媚忙接了話,道:“五娘派人把大姐叫到她房里去的,然后便發生了這種事情,怎么和五娘沒關系了?說不得就是她特地來算計大姐的!” 沈淮哼了一聲,向身旁的人吩咐道:“去娉婷院把五娘叫來,這事情定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若是真有人算計,那便讓她好好知道厲害!” 周貞娘用帕子掩面,聽著沈淮這樣話語,心中有些忐忑不定。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沈玉嬌才帶著丫鬟婆子們來到了周氏的萱草園。她身后仍是陪著去過大慈恩寺的那幾人,見到了沈淮,她微微躬身行禮,然后不緊不慢道:“聽說父親召喚,想必就是為著大姐的事情,我便把去了大慈恩寺的丫鬟們也帶過來了,父親若有疑問,問她們便可。” 不等沈淮說話,沈玉媚就譏誚地笑了一聲,道:“就這么會兒功夫你還換了一身衣服,可見大姐在你心中地位了!父親母親都如此心焦,你為何不來萱草園,反而直接回去娉婷院了?” 沈玉嬌溫柔一笑,道:“四姐也可去換一身衣服。今日在外頭一整天,回到家中自然要換一身衣服再來見父親了,不然豈不是衣冠不整,狼狽不堪?”頓了頓,她不再去理會沈玉媚,而是轉而看向了沈淮,又溫聲道,“父親是有什么事情要問么?” 沈淮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衣飾,卻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他對女人的衣飾了解不多,但卻是認得那作為貢品獻上的霞樣紗還有只在宮中才有的珠履,這兩樣除非宮中賞賜,尋常人是穿不了的。安樂侯府中是沒有得過這兩樣的,沈玉嬌身上所穿必然是從宋國公府來的。 想到這里,沈淮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二,語氣也和藹起來,他道:“你大姐的事情疑點頗多,因是發生在你的禪房當中,所以找你還有你身邊的丫鬟來問一問。” 沈玉嬌看了一眼周貞娘,款款笑道:“事情已經說給太太聽過了,之前四姐要問我也講過,這會兒父親在,我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再說一遍。”頓了頓,她命木樨上前來,又道,“這是那會兒在房中伺候的丫鬟,房中發生的事情,她都是看到了的,一會兒父親有什么疑問,盡可以問她。” 沈淮點了點頭,示意沈玉嬌繼續說下去。 沈玉嬌道:“今日去大慈恩寺遇著了袁太太還有表哥,晚些時候老太太說要在大慈恩寺住一晚,于是便去找和尚要了禪房。不知為什么偏偏是我單獨住一間,其他的人,比如大姐和四姐,太太與老太太,都是兩人同住。我覺得有些害怕,連晚飯也吃不下,于是就去請了大姐過來陪我。這一點四姐可以作證,四姐應當是看著我的丫鬟去請大姐的。” 沈玉媚心不甘情不愿地點了頭,口中又道:“這就是你在算計大姐!你怎么狡辯都沒用的!” 沈玉嬌并不接沈玉媚的話,只不慌不忙道:“到了我房中,大姐與我同用了晚飯,然后大姐便說讓我自己出去轉一轉,她要在我禪房中見個人。我便問她要不要讓她身邊的綠柳進來伺候。大姐說不用,還讓戴嬤嬤對綠柳說她已經回去了,讓綠柳去找她,然后又說讓我身邊的木樨鈴蘭留著伺候就行,我也不知道大姐是要做什么,于是只帶著戴嬤嬤還有何嬤嬤以及木槿,便去大雁塔了。待到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姐與元泰表哥兩人被和尚們抓出來了。” 周貞娘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沈玉嬌話中的漏洞,只要悻悻然閉了嘴,只看著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