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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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回應。 她張著嘴搖了搖頭,拼命地按床頭的按鈴叫醫生,連續不停地按,甚至有些失態地胡亂拍打。 等醫生地這段時間有些漫長,吳念雙手緊握,強迫自己冷靜。 醫生帶著護士沖進來,瞧見她地表情,趕緊對余行鈞進行檢查。 她也被護士請到外面等候。 對面病房里似乎死了人,一家人撲在床頭痛苦,吳念記得那天是和余行鈞一起進重癥病房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性患者,剛轉到普通病房兩天就惡化,癌細胞擴散,只能保守治療。 妻子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醫護人員拉她起來,她卻死活不起。 她比旁邊的患者父母哭的都痛,不知道是不舍得丈夫還是哭自己遭遇太慘。 吳念轉過身透過玻璃往余行鈞病房那里看了幾眼,這次徹底冷靜,回想起來方才地事……雖然撤了心電儀,但是方才他掛著氧氣罩,明明是有吐氣聲的,她太慌亂,竟然沒有注意這一茬! 正想著,醫生開門出來,吳念不等他說話,趕緊把剛才的情況告訴他:“他剛才醒了,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可我還沒有回頭他的手就垂下來了,劉醫生,他是不是清醒了?” 劉醫生摘下來聽診器,搖了搖頭,坦白地說:“左右眼球光感依舊很弱,他還在昏迷……但是生命體征非常穩定,已經沒有吸氧的必要了,吸氧時間過長也不太好。” 吳念有些不相信,皺眉追問:“沒有醒嗎?那他為什么拉住了我?” 劉醫生認真地看了看病例,笑著回她:“他雖然在昏迷,但是大腦還在運轉,可能是無意識地動作……當然,也可能是要蘇醒的前兆……但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都是好現象。” 吳念嘆了口氣,只好點頭。 他翻看了幾頁又說:“每天在他的耳邊對他多說家常話,比如他過去感興趣的事,這些熟悉的聲音和話語是可以刺激腦神經逐漸恢復的。” 醫生說罷在病例上記錄簽字,然后遞給旁邊地小護士。 吳念對醫生和護士道了謝又回到了病房。沒過多久余母就過來了,穿著病號服,臉色不是太好,她追問吳念方才地事,吳念一五一十地說了,并且把醫生地囑咐一并說了。 余母就像魔怔了一樣,歡喜地不行,拉著余行鈞地手嘮嘮叨叨地說了幾個小時也不知道疲憊。 吳念只能勸她趕緊回病房休息,不能急功近利。 余母卻不聽勸,下午又囑咐護理給余行鈞做肌rou按摩,拉著吳念給余行鈞翻身拍背。 到了晚上,余母又過來,步履蹣跚地走到床頭,握著兒子地手說:“兒子,咱們白天講到哪了?哎……哦,我想起來了……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經常給你講的一個事例?” 余母給余行鈞掖了掖被角,拍著他的手說:“非洲草原上有一種尖毛草,在最初的半年,它是草原上最矮的草,只有一寸高,別的草在長,它卻一點兒不長……” 吳念瞧見余母這個時候有些入魔地模樣,竟然不知道該得意還是該同情,這個時候地她,跟自己無異……她頭腦一熱,拿了條毯子蓋在余母身上。 做完這些頓了頓,皺著眉背過去身。 余母卻拉住她的手,攥在手里使勁握了握。 吳念稍微用力抽出來,眼眶有些發紅。 余母沒有在意,替余行鈞理了理頭發繼續說:“……所有人都覺得尖毛草沒在長,但在半年后,雨水到來之際,尖毛草以每天一尺半的速度向上瘋長……尖毛草其實一直在生長,但它不是在長身體,而是在長根部。六個月的時間,根部長到了28米……等到根部夠長,正好到了雨季,尖毛草便會一發而不可收拾,短短幾天就長成草地之王……” 余母講到這里,咧著嘴哭起來,“兒子……我以前每次講到一半你就會不耐煩地打斷,你說從小聽到大,都聽膩味了……我現在多希望瞧見你對媽不耐煩地模樣……你快醒醒吧——” 吳念被她說得情緒有些激動,抿著嘴悄悄地擦眼淚。 余母越哭越傷心,埋頭趴在床沿邊,嗚嗚地痛哭。 她本來血壓就不穩定,吳念怕她有個意外,只好抽了兩張紙說:“你對他講了一天的話了。他受了傷,醫生說要多說話什么的,也是要在合理的時間內的……他身體虛弱,肯定要多休息,你也趕緊回病房去休息吧……” 余母喘息了片刻,覺得她這話說的有理,一說到會打擾余行鈞休息,她就有些緊張,接過吳念遞來的紙巾,深吸了兩口氣,趕緊穩定住情緒。 余母站起來,臨走突然對吳念說:“明天你錢阿姨從家里帶了雞湯過來你千萬要記得喝啊……都得補補。” 吳念什么話也沒有說,她內心矛盾,也不知說什么才好。 李嫂這時候進來,問她:“是不是該回去了?這里晚上有看護守著,用不了這么多人。” 吳念沒有回答,瞧見他指甲有些礙眼,又找出來指甲刀幫他修剪。李嫂忙活了一天有些累,扶著床坐下來,若無其事地看吳念動作。 吳念修剪完左手去換右手,剛站起來就瞧見余行鈞的食指抖動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眼花,停頓了兩秒,下意識抬頭去看李嫂。 李嫂已經驚訝地站起來,瞪著眼指著余行鈞說:“念念——你快看,你快看——” 吳念松了口氣,眼睛有些發亮,沉默好半天才正正經經地對余行鈞說:“你是不是快醒了……你快醒吧,不然你媽可要陪你去了。” …… 余行鈞接下來幾天都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余母頭幾天還有勁兒天天來,后幾天就不行了,不僅是身體不行,還被醫生聲色俱厲地罵了一通。 吳念月余沒有吃藥,精神頭反而比以前好,這天中午從醫院回來還跟著李嫂去了菜市場。 李嫂做菜的時候她心血來潮下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面。 端上桌子地時候李嫂趕緊捧場地嘗了嘗,笑著說:“雞蛋煎的不錯,真嫩。” 吳念笑了笑,隨口說:“打雞蛋的時候當些水或者水淀粉做出來的比較嫩。” “我也這么做啊。”李嫂搖了搖頭,“一樣的材料不是一個人就做不出來一樣的味。” 吳念想了想,不確定地說:“可能是……面出鍋的時候我習慣再用水淀粉打鹵?” 說完自己也沒有上心,坐下拿起筷子吃飯。 飯罷,李嫂熬的鴨血湯也已經做好,她把湯裝進保溫桶,又切了一小碟子香菜帶上。 到了醫院,司機找零錢,吳念推開門提著保溫桶走在前面,到了住院部往病房里走,距離病房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就瞧見兩三個護士從余行鈞的病房出來。 他住單人病房,平時看到一個護士進出檢查、換藥不稀罕,一下子出來三個就有些古怪了。 吳念緊走兩步,推門就看見劉醫生背對著他做檢查,邊檢查邊說:“怎么樣,哪里不舒服?” 熟悉地聲音傳出來,還帶著沙啞:“頭痛……嘶,被車壓過了?怎么全身都不舒服……” 吳念深吸了口氣,心口砰砰地劇烈跳動,矛盾又驚喜,她往前走了幾步,瞧見他的臉又往后退了一步。 劉醫生說:“恢復恢復就好了,你昏迷了很多天……看看身邊的人,認識嗎?” 余母趕緊湊上去,含著淚說:“兒子,你看看我是誰?” 躺著的人,皺眉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經地說:“按輩分,你既然喊我兒子,那你肯定是我媽唄。” 余母被逗笑,又擔心地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媽啊,這孩子!” 余行鈞這時候笑了一下,因為扯到頭上的傷口又疼得齜牙咧嘴,他不經意間看見吳念,停頓了一下,挪著腦袋往她這邊又看了好幾眼,臉上換上壞笑,提著聲說:“門口那個姑娘是誰啊,這么漂亮,留個電話唄。” 第64章 吳念抿著嘴沒有搭腔。余母卻樂得不行,拍了他一下,笑瞇瞇地說:“什么姑娘啊,別嘴貧了,那是你老婆!” “我老婆?”余行鈞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繼續盯著吳念笑,“竟然是我老婆?我老婆這么漂亮?賺大發了啊。” “行了行了,”余母拉住他的手問劉醫生,“劉醫生,你繼續檢查,還用不用做個ct?我總擔心他腦子出問題……” 醫生又對余行鈞簡單問了兩句,確定沒有別的問題才說:“明天再做個全身ct,應該沒有大礙,醒了就沒有大問題了。” 吳念面無表情地舒了口氣,一步步地走到病床邊,手里的保溫桶擱在桌子上,只是仍舊不說話。 醫生和護士轉身出去,余母精神煥發,趕緊站起來去送。 屋里一時只留下三人,李嫂后知后覺,看到余行鈞眼神奇怪地盯著他,趕緊站起來說:“老太太血壓不好該吃藥了,我去看看……” 吳念怎么會不明白,低頭瞟了李嫂一眼,有些嫌棄。 余行鈞等李嫂出去,撐著身子想坐起,結果扯到肩膀上的傷口,又頭昏腦漲地躺下。 吳念急忙上前兩步扶住他,不聲不響地調了床頭的高度,又在他背后掂了個枕頭。 余行鈞轉了個頭剛要說話,一不小心壓到后腦勺地傷口。 “嘶……” 他吸了口氣,臉色瞬間蒼白,到嘴邊的話被一陣眩暈堵住。 吳念見他是真的痛,忍不住問:“是不是太痛?受不了就讓護士打個止痛針吧。” 余行鈞緩了緩,趁機會一把摟住她的腰肢,張嘴就說:“哪用護士來啊,你給我止止疼吧……” 吳念瞪了他一眼,低著頭掙扎。 他肩膀有傷,使不上勁兒,也沒有勉強她,只是順著力氣滑到她手腕上,扣住她的手指說:“我做了個夢……” 知道她不會問,自顧地說起來:“我夢見啊,我夢見你上大學還不認識我的時候……我把你騙到小樹林——你當時說話真不上道,一副欠收拾地清高模樣——我拽著你不管不顧地親了一口,你氣的抽了我一巴掌。事后你們宿舍那群不好招惹地妞領著你找你們導員做主,要不是你臉皮薄,我非得記大過全校通報……你說你是不是當時就對我有意思?咱們又不在一個學校,通報我你怕丟什么人?” “沒你會丟人現眼。” “那是啊,一般手段也不會追上你啊,鴨子煮熟了沒用,還得趕緊吃了才保險。” 他停頓了一下,盯著她說:“念念,我……我還以為這次真的活不成了,當時特別害怕,我怕死……閉上眼沒意識前腦子里就兩個人,一個是我媽,一個是你……我媽一大把年紀,沒了我肯定去了半條命,我怕她活不成……至于你,說了你也不信……” 吳念抽回來手,好半天才說:“你少說這些花言巧語,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真的,我說的真的,寶貝兒,我知道你不信……你得自信一點……我剛才看見你,那比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還高興。” 她沒搭腔,只覺得他又開始油嘴滑舌。 恰好余母和李嫂兩人有說有笑地回來。吳念這才想起來帶來的湯還沒有人吃,打開蓋子倒了一碗讓余母吃。 余行鈞問余母身體怎么樣。 余母說沒有大礙,就是這幾天著急上火血壓高了,回頭就出院。 他剛醒來身體虛弱,躺了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幾個醫生帶著一群實習生來圍觀,問東問西擾人清夢。 一行人剛走看護就端著溫水給他洗漱,又是洗臉又是洗手,最后還幫他擦身。動作是挺轉業,余行鈞卻覺得別扭,這他媽還插著導尿管各種,多沒有男人的雄風。 余母一大早來看他,瞧見看護隨口問了一句:“念念呢?平常這些事不是她做的嗎?今天沒來啊?” 對方邊忙活邊說:“不清楚啊,就吩咐我別忘了。” 余行鈞聽了心里有些嘚瑟,舒坦了不少。 余母又對他解釋說:“你這幾天昏迷都是念念照顧你的,估計是你醒了她心里反而矛盾了。” 余行鈞閉上眼什么也沒說。 這一天吳念沒有來醫院,余行鈞到了晚上才知道一塊被埋在下面的人里,就他一個有命活了下來。 這讓他不由地嚇出來一身冷汗,心臟撲通撲通一直跳個不停,打電話給董天都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