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書迷正在閱讀:驕嬌之欲(重生)、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不良世子妃、當愛成癮、藥女淼淼、重生九七年、寵妃無度:暴君的藥引、醫不可攀、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嬌醫
待到半夜,警察給他開門,點著他說:“余行鈞,你能走了。” 他還不明白狀況,頭發亂糟糟地從地上爬起來,警察帶著他走到大廳,門口站著一位漂亮女人,有些眼熟,余行鈞一時沒有想起來。 她笑了笑,對警察客氣了一句,這才對他說:“走吧。” “你是哪位?” “我叫陳可青,跟董天都是老鄉……聽說你也是山東人?他出差不能來,只能托我過來一趟。” 余行鈞“哦”了一聲,低著頭往外走。 她繼續說:“沒吃飯吧?”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要不去吃路邊攤?天太晚了,比較方便,我明天還要上班。” 余行鈞眉毛皺了一下,這個時候的確應該請人家吃一頓,可是沒錢,他只能自嘲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連飯都吃不起了。” 他說著掏了掏空空如也地衣服兜,樣子還算坦蕩。 她溫柔一笑,沒表現出來任何不適,只說她請客。 余行鈞已經不要什么臉皮了,因為他一天沒吃飯,特別餓,餓的前胸貼后背。 他回到住的地方也沒有給吳念打電話,他覺得難以啟齒,覺得……真他媽沒用,丟人沒有什么,就是沒用! 余行鈞一夜沒有合眼,天亮的時候向董天都借了兩萬塊錢,多了他張不開嘴,一時因為董天都曾經是他的下屬,二是因為董天都家里最近不太平,因為買房子的問題,和老婆正三天兩頭地鬧。 他給家里匯了錢,自己留了五千,他要自己要想辦法,不走法律程序,逼著姓李的把錢吐出來。 這是個輿論猛于虎地年代,只要有料就有媒體不怕事大的愿意炒,也幸虧有媒體,小老百姓才能有一條出路。 余行鈞看的很清楚,也打聽到姓李的公司要上市,這時候指不定有很多家小型競爭公司眼紅,只要他站出來潑臟水,肯定有人趕緊往上撒泥。 他添油加醋地抹黑,新聞迅速地曝光。 又有幾家小報記者來找他,他一一接受采訪。 其實也不確定能不能拿回來錢,就想著,都別好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貪小便宜活該沒有好下場。 …… 因為兩家公司合作密切,余行鈞跟陳可青又在飯局上碰見,本來身在異省,遇到一個老鄉就顯得比較親近,更何觀還是一個市出來的,一來二去,很快熟稔。 這天,陳可青搬新居,董天都去慶祝她喬遷之喜,余行鈞上次進警局,人家來幫忙他一直沒來得及感謝,聽說了這件事覺得自己確實得表示一下,于是和董天都一起去。 一行人在飯店玩的挺嗨,余行鈞家里那邊又來電話,他出包廂接了。 余母說:“醫院已經催了好幾次交款的事了,實在不能拖了,再拖就給停藥。” 余行鈞有些疲憊,捏著鼻梁沉默了好久。 余母說:“兒子,你在深圳是不是挺難的?我知道你要是能來肯定回來,你有什么為難的事千萬別瞞著媽,跟媽說說,不然會憋壞身子……” 余行鈞哽咽了一下,握住眼睛讓自己冷靜,半晌才說:“我想辦法籌錢,”頓了一下又問,“念念怎么樣?” “她整天精神恍惚……成成這樣把她嚇得不輕,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我半夜起來上廁所,好幾次瞧見她屋里亮著燈,坐在床頭拿著覃覃百天照發呆……” 余行鈞閉著眼嘆了口氣,又沉默了會兒猶豫著囑咐她:“下次讓她隨身帶著手機,電話怎么老是打不通……您老也要注意身體,我保證,月底無論如何都回去……” 余母搖頭嘆息。 余行鈞掛了電話,回聲就瞧見陳可青現在兩步外,抬著頭打量他。 他勉強笑了笑,側身往里走。 她拉住他,問他:“有什么為難事嗎?” 余行鈞沒說話。 她又說:“需要錢就張口,誰家里沒有個三災五難啊……聽董天都說你以前也是做老板的,來深圳也有東山再起的打算,要不這樣吧,我借給你的錢就當投資了,以后你成了老板千萬別忘了我的好。” 余行鈞回頭看她,抿著嘴不說話。 她被看的有些臉紅,撇嘴說:“真的,我都是真心話,我聽說了你家里的事,借錢救兒子的命有什么丟人的?你說呢?” 余行鈞低下頭思考了半天,難以啟齒地猶豫,最后才咬牙說:“你能借給我多少?” “二十萬,夠不夠?我暫時只有這些,最近接了個單子拿了不少提成……要是不夠我還有,只是一時收不回來,需要點時間。” 余行鈞特別感激,一時說不出來話,只能使勁點了點頭,他還覺得有些丟臉,跟個女人伸手借錢以前還真的沒有想過。 他暫時松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定了回家的票。 從陳可青那里回來,因為高興,酒喝的有點多,董天都要送他,他沒讓,自己現在又不是老板,他也已經不是下屬,還矯情個什么勁兒呢。 小巷子有些昏暗,他剛走了一半就聽見后面有雜亂地腳步聲,警覺地回頭,還沒有看清楚就被兜頭套上袋子。 有人照著心口給了他一腳,一陣劇烈疼痛,他悶得喘不過來氣,一屁股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使勁咳嗽。 至少有三個人,拖拽著他往東邊的小樹林去,余行鈞有些慫,大概是個男人都會膽怯,他掙扎著往后退,混亂中又被踹了幾腳,最后那幾人沒了耐心,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 把余行鈞打的服帖了才繼續拖著他走。 走了一百多米,頭上的麻袋兜子被拉下來,余行鈞這時候鼻青臉腫,嘴角眼角開裂。 他就這月光看向為首的男人,果然不出他所料,就是那個姓李的。 他拿了把水果刀在他臉上比劃了兩下,笑說:“你小子厲害啊,知道用輿論壓我,現在輿論一邊倒,讓我很不好做……可是輿論只能討伐我卻不能給你錢,只要近一段時間再發生點什么事,誰還記得你的委屈?” 余行鈞吐了口唾沫,里頭帶著血,他心里打鼓,嘴上卻說:“李老板,兔子急了還咬人,我兒子要是沒錢治病死了,那我活著也沒意思了……如今都知道我得罪了你,今天要是死于非命,你肯定是頭一個嫌疑人……我知道李老板不敢殺我,這年頭是法治社會,殺人犯法,大家都做正經生意,你沒必要為我一個小嘍啰賠進去吧?” 李老板被說中心里的擔憂,狠狠朝他小腹踹了一腳,大罵:“你他媽算是個什么東西,給臉不要臉。” 余行鈞連哭帶笑,無所謂地說:“那你還來找我?我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要臉我知道,李老板要就成。” 李老板冷笑一聲,一腳踩在余行鈞臉上,使勁捻了一下,看到余行鈞齜牙咧嘴才得意起來,搖頭晃腦地說:“公司剛上市,鬧大了確實會有所損失……但是,我也可以花錢買點娛樂圈的料蓋過去這風頭,不過,我看你可憐,一百萬不算什么,我大可以發善心施舍給你……可是我心里還堵著一口氣,你得幫我順順啊。” 余行鈞閉著眼沉默,好半天才向他低頭,確認了一遍:“你真要還錢?” “是啊,只要你讓我滿意。” 余行鈞咬牙切齒地說:“李老板大人有大量,不知道怎么才能滿意?” 李老板哈哈一笑,抓著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抬起來,笑說:”“我就問你,要錢還是要命?” 他咽了口唾沫,嘴唇干裂起皮,還有干了的血跡趴在上面,模樣有些猙獰,啞著嗓子說:“要錢。” 李老板拍拍他的臉,說:“好,你有種,這樣吧,你自己找媒體澄清,就說是你誣賴我,你就說自己見錢眼開,就是為了額錢碰瓷兒的……” “好,”余行鈞不假思索地答應,又說,“保準撇的清清楚楚讓李老板滿意。” 他卻說:“別急啊,還有呢,還得讓我的人打你一頓,你要是不報警我就給你錢,前提是你得活下來,有命活下來就給你錢。” 余行鈞皺眉看著他。 他放開余行鈞的頭發,又說:“不是給你兒子治病嗎?大老爺們為了兒子挨一頓怎么了?你放心,你的醫療費我出……十秒鐘,考慮清楚。” 余行鈞極速地眨了幾下眼,他知道肯定死不了的,姓李的不會讓他死,但是不死也有很多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對方催促:“想好沒有!” 余行鈞閉上眼,身體放松,提聲喊:“我要錢!” 話音一落,三五個人圍上來,手腳并用地打他。余行鈞盡量躬起來身子,護住胸口、肋骨以及頸椎。 剛開始還知道痛,后來逐漸麻木,他在心里數著時間,真覺得每一秒都過得比平常異常的慢。 他的意識開始潰散,恍惚中聽姓李的說:“下手有點數,別他媽失手給我弄死嘍。” 他說完人群就散了,余行鈞滿臉是血地抬起頭,勉強翻了個身就再也使不上力氣,姓李的見他還沒死,打了一個手勢。 一個五大三粗地漢子,扯住余行鈞地一條腿把他往車上拉,余行鈞屋里反抗,手掌臉上被磨出血。 疼痛讓他的意識恢復了一些,看到圍觀的人個個看好戲一樣盯著他的腿,他立馬就害怕了,像個慫蛋一般哭喊著求饒,扒著地踢踹拉他的人。 “李老板,李老板……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繞了我吧……我不該得罪您,我錯了我錯了……錢我也不要了,我不能沒有腿……求求您了……” 李老板抱胸說:“你不是有種嗎?你不是不服氣嗎?我他媽就愛治各種不服!” 那人拽著余行鈞的腿擱在車門口,扶著車門使出不小的力氣,硬生生地夾住余行鈞的大腿根。 余行鈞凄厲地叫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還聽到清脆地斷裂聲…… 這種疼痛,這輩子他都沒有嘗過,他叫的嗓子嘶啞,全身開始冰涼,額頭迸沁著冷汗,痛的五臟六腑都收成一團,血水順著嘴角溢出來。已經沒有了人樣,實在是駭人。 李老板走過來,讓人放了他,嘆氣說:“咱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回頭我把錢給你,多給你一百萬,但是你得把事情辦漂亮了我才能給……” 他說罷上個車子,幾個人也跟著上個另外一輛。樹林里安靜下來,只有余行鈞劇烈地喘息。 他抹了一把臉,入手全是血,再有種的人也怕死。 他眼眶瞬間濕潤,下半身已經沒有直覺,抖著手撐地翻了個身,艱難地掏出來手機撥號:“喂,120,我不行了……” 說到這里眼睛開始睜不開,手上一晃手機掉在地上,眼前完全黑下來,沒了意識。 聽筒里頭還有聲音傳出來:“先生?請說你的位置?喂?喂?這位先生……” 第59章 余行鈞昏迷了三天,醒來的時候還掛著氧氣罩,他稍微動彈了一下,覺得腿上絲毫沒有知覺,不禁有些害怕。 董天都推門進來,幫他拿下來氧氣罩,說:“幸好晚上散步的老大爺報警救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姓李的?我去報警——” 余行鈞拉住他,只問:“腿沒事吧?” 見董天都搖搖頭,他才松了口氣,笑說:“值了……值了……” “什么意思啊?” “姓李的答應給錢了。” 董天都立馬想明白了,難以置信,皺著眉罵他:“你幾輩子沒見過錢啊!” 余行鈞平淡地笑了笑:“我這輩子活到這里才知道沒有比錢更總要的東西。” 董天都知道他指的什么,只嘆了口氣。 余行鈞在心里記了一筆賬,接下來就按照李老板說的做了,輿論一時間轉了風向,他被罵的狗血淋頭,不過收到錢的時候卻樂得不行,有多少人為了錢犯賤,肯定不止他一個。 除了董天都還有陳可青會來照顧。余行鈞很感激。 出院期間余行鈞只給家里打了錢,沒敢往家里打電話,人生病的時候總是異常脆弱,他怕自己崩不住,有些膽怯。 吳念卻來了電話,問他:“……你非要收尸的時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