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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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那位好姑母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要提到娘了,我們這會子過去,等會老夫人派人去尋娘,正好我能和娘一起過去。” 長寧侯府的老夫人雖然不喜徐氏,對崔槿這個嫡孫女卻是極其寵愛的,老夫人雖說疼愛崔云慧這個女兒,可畢竟女兒已經嫁出去這么多年了,崔槿這個孫女嘴巴甜,長相討喜,每每都把老夫人逗的樂呵呵的,有崔槿在,也能幫襯幫襯徐氏,崔令澤點了點頭,又打量了下天色,心里心疼meimei這么大熱的天要來回跑,他一個男子不覺得有什么,可meimei細皮嫩rou的,都怪她那姑母,嫁出去了也不省心,三五不時的就要回娘家鬧一鬧,也就老夫人還吃她那一套,長寧侯府里哪房的夫人不是當她是臭蟲一樣,能躲多遠躲多遠,誰沾上誰倒霉。 兄妹倆到了徐氏的院子給徐氏請安,剛說了兩句話就見老夫人身邊的巧香過來了,徐氏不覺有些頭疼,對著崔令澤道;“去外頭去吧,今日別回來了。” 崔槿一樂,她二哥又被攆出去了。 崔令澤也有些無奈,他娘也擔心他被他們家大姑奶奶纏上,對著徐氏行了一禮道;“那我今日就歇在外頭了,父親那里娘可別忘了替我說好話,不是我自己要歇在外頭的。” 徐氏一樂;“行了,快走吧。”再晚些老夫人派人來堵只怕要走不掉了。 也不是老夫人不疼孫子,實在是老夫人想的好,她的寶貝外孫女嫁給她的寶貝孫子,就沒人欺負她的寶貝外孫女了,在老夫人眼里她的外孫女和孫子都是最好的,正好相配,她外孫女嫁到她家有她護著,有舅舅舅母疼惜,同夫君表哥又是青梅竹馬,這日子以后過得肯定很舒服,只是老夫人想的倒好,怎么就不想想她那寶貝女兒將鎮國公府鬧成了什么樣了,如今又整日鬧著徐氏去給她撐腰,撐腰可以,可咱不能不講理啊,徐氏可不想去丟這個人,更不想有這樣的親家,她兒子什么德行她這個做娘的也是一清二楚,這溫念菱又是崔云慧養出來的,若是同她娘一個性子,到時候只怕也是家宅不寧了。 老夫人的想法是好的,可就是有時候忒不講理了些,好在老夫人不喜歡徐氏對她生的幾個孩子卻還不錯,不然徐氏也不能就這么由著老夫人折騰,她的女兒外孫女是寶貝,自己生的就不是寶貝了。 “那娘你自己保重身體,姑母那人不講理,您別同她計較。” “行了,你快點走吧。” 崔令澤話還沒說完便被徐氏打斷,吸了吸鼻子,雖說他喜歡在外面游蕩,可這種被娘急哄哄攆出家的感覺還是有些不舒服呢。 “meimei在祖母那里要替娘說說話,別讓娘吃虧,我這就走了。” 崔令澤走后,徐氏憐愛的看著崔槿;“娘的阿槿可不能像姑母一樣,你姑母這人就是被寵壞了。” 崔槿笑嘻嘻的抱著徐氏的腰;“娘放心,阿槿才不會像姑母一樣呢。” “阿槿真乖。” 徐氏帶著崔槿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時,遠遠走在抄手游廊里便聽里面傳來一陣笑呵呵的聲音,老夫人身邊的王mama笑嘻嘻的迎上來行禮,道;“給大夫人和四小姐請安。” 徐氏道了聲免禮,王mama跟在后頭,前頭兩個丫頭見徐氏和崔槿來了,微微躬身掀開了簾子,崔槿跟著徐氏走了進去就見溫念菱坐在老夫人身邊說著什么,她那位姑母坐在底下也是一臉樂呵呵的樣子,只是再往下坐著的那幾位就不太好了,崔桐坐在二夫人張氏身倒還好,她是二房的庶出,養在張氏身邊,張氏平素待她不錯,只是在不錯她也還是庶出,小姑娘性子謹慎,受了委屈也不說,崔梔坐在三夫人韓氏身旁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她是三房的嫡出,只是三房本身就是庶出,是以她的地位同崔桐是差不多的,只是畢竟是在親生母親面前,見溫念菱這個外來的姑娘霸占著祖母,將自家的姐妹都比下去了有些不開心,這會見崔槿來了,不免有些幸災樂禍,老夫人是疼溫念菱,可是比起崔槿這個嫡親的孫女是遠遠及不上的,果然崔槿一來,溫念菱就有些局促不安的站了起來,崔槿一看就知道這幾位也是她那這位姑母硬拉來做陪襯的,為的就是好將自己娘也給拉過來。 徐氏帶著崔槿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笑著沖崔槿招招手;“這么熱的天,阿槿怎么也來了,快來讓祖母看看。” 崔槿笑嘻嘻的走上前道;“孫女過來給祖母請安,順道來看看祖母午時有沒有好好用膳,祖母可別嫌天氣熱就不好好用膳哦,讓阿槿問出來了,可是會生氣的。” 老夫人讓崔槿俏皮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搖頭道;“你這丫頭啊。” “祖母快說,有沒有好好用膳。” 老夫人摟著崔槿的腰讓她坐下,崔槿退了一步道;“可不敢坐祖母身旁,我娘還在下頭呢。” 這話讓溫念菱變了臉色,尤其是底下三夫人接著道;“還是阿槿懂禮,可比阿梔懂禮多了。” 無故躺槍的崔梔也不惱,長寧侯府幾個姑娘身份雖然不一樣,可關系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崔槿年齡最小,嘴巴甜,對著幾個jiejie還是不錯的,每每得了好東西也要想著幾個jiejie,可比這外來的溫念菱要討喜多了,且她爹是庶出,崔云慧向來瞧不起庶出的,連帶著也瞧不上崔梔,崔梔自然也對這個姑母喜歡不起來,又怎么會喜歡她生的溫念菱,尤其這個姑母三天兩頭就跑回來在祖母這里賣乖,大晌午的,還要把她們都拉來作陪。 三夫人這句話就像是在溫念菱臉上打了一巴掌似的,崔云慧神經大條,沒聽出來,溫念菱可是聽出來了,咬著唇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母親,見她母親沒聽出來,也沒理她,便走了下來。 崔云慧納悶道;“你怎么不陪你外祖母坐了,下來做什么?” 在崔云慧看來就是崔槿來了,她女兒給崔槿讓位,沒搶過崔槿。 溫念菱低著頭不說話,三夫人韓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夫人瞪了韓氏一眼;“老三家的。” 崔云慧就是再蠢這會也聽出來三夫人是在嘲笑自己了,她最瞧不起的就是庶出,這三夫人不過是個庶子的媳婦,有什么資格笑話自己,怒道;“好個不知尊卑的。” 這話一出屋子里的人面色都變了,這一屋子里坐著的三房是庶出,二房的崔桐是庶出,三夫人氣的變了臉色,礙于老夫人在,沒敢說話,二夫人輕輕的拍著崔桐的背安慰她,崔梔也氣的臉紅,可她一個小輩,在老夫人面前向來說不上話,也氣鼓鼓的坐著不說話,剛剛還歡快的氛圍一下子就僵了,徐氏笑瞇瞇的不說話,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崔云慧一眼,崔云慧本就不喜庶出,又讓家中溫二爺鬧出來的那個野種弄的頭疼,如今對著庶出的厭惡就更是不加掩飾了。 老夫人也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有時候有點小聰明,可卻是聰明一時糊涂一世,可是畢竟是自己生的,自己寵的,沒辦法,只得讓人取了些小玩意上來道;“我這里前些日子得了幾個鐲子,正好讓阿桐她們姐妹幾個一人挑兩個玩。” 崔槿心道她祖母真有錢,每次這姑母一鬧,她祖母就拿東西出來。 有老夫人在,三夫人就不能跟崔云慧計較,畢竟那才是親生女兒,兒媳婦再疼,那也還是兒媳婦,比不得親生的,何況老夫人都拿東西出來了,她若是再不依不饒未免就有些不識抬舉了,只是這崔云慧想讓女兒嫁進長寧侯府,打的一手好算盤要落空了,鎮國公府就是門第再高也同溫二爺無關,更何況溫二爺自身沒什么成就,崔令澤再混他也是自小便在昭王殿下身邊的,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溫念菱有一個那樣的娘,京城世家大族根本就不敢要她,別說是溫念菱了,便是崔府的這幾個姑娘都要受到連累,瞧著這會老夫人寵著她,將來若是真的拖累了阿槿,看老夫人還能不能由著她囂張,京城誰不知道崔家出來的大姑奶奶是個潑辣不能容人的。 老夫人又何嘗不知道,想著這個外孫女,老夫人也有些頭疼,溫念菱比崔槿大兩歲,早到了說親的年齡了,眼瞧著過了年齡,可偏偏崔云慧眼界又高,差的看不上,好的人家又看不上溫念菱,她想著正好二小子也還沒定親,不如就說給二小子,橫豎她外孫女看著比她女兒明事理,可如今看來徐氏根本就沒打算同崔云慧結親,徐氏不松口,她這老婆子說話也不算,到底是身份高,雖說平日里也孝順,實則自己的話她能聽的也不多,想到這里老夫人就越發不喜徐氏,崔槿一看老夫人臉色就知道她娘又要挨訓了,忙哄著老夫人道;“祖母,您還沒回孫女呢,您不回,孫女可要問王mama了。” 老夫人讓這么一岔開也就忘了要訓徐氏的事了,忙哄著自己的寶貝孫女;“怎么沒好好用膳,午膳用了整整一碗米呢,王mama都可以作證。” “這可不成,祖母您就算是沒用那么多王mama她們肯定也不敢說出來,明兒個,我要陪著您一道用。” 崔梔笑道;“我看四meimei這是嘴饞了,故意到祖母這里蹭吃的。” “你不嘴饞,回頭祖母這里有好東西,你別來討。” 崔梔笑著對徐氏道;“大伯母您瞧四meimei,她自己嘴饞,還不許旁人嘴饞了。” 徐氏笑著說;“回頭你去大伯母那里吃。” “還是大伯母好。” 老夫人樂道;“怎么就養出了你們姐幾個這樣的小吃貨來了。” 崔云慧見話頭不對,自家女兒被冷在一旁了,著急道;“母親,剛不是說要叫大嫂來商量阿澤的婚事的嗎?” 徐氏瞇了瞇眼道;“哦,meimei也有好人家的姑娘要介紹嗎?巧了,前幾日進宮皇后娘娘還說要給阿澤相看姑娘呢,我這一聽皇后娘娘要幫著阿澤找媳婦,就放下心來了,阿澤那孩子我也管不了,幸而皇后娘娘還愿意管他,不然這婚事我還真的發愁。” 老夫人一愣;“怎么,皇后娘娘說要給阿澤賜婚了嗎?” 徐氏笑道;“皇后娘娘也就是提了一下,可娘您也知道,皇后娘娘雖然就提了一下,代表心里有了主意,兒媳這也不能貿然再給阿澤找媳婦了,總歸皇后娘娘的眼光不會差。” 老夫人點了點頭,表示心里有底了,崔云慧還想說什么,老夫人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畢竟有皇后娘娘在,崔令澤的婚事不會太差,這外孫女再好,也不如孫子好啊。 溫念菱低著頭不說話,有些不開心,她就說自己好歹也是公府的姑娘,何至于就要上趕著巴結著嫁人了。 崔槿笑著坐在那里不說話,她就知道娘有辦法,以后她那二哥就不用在外頭游蕩了,也不知道她二哥少了這個光明正大在外頭游蕩的理由是不開心呢,不開心呢,還是不開心呢。 第4章 林璇 將皇后娘娘抬出來后,老夫人果然不再管了,加之有崔槿在,老夫人注意力都在寶貝孫女身上,也就不管崔云慧了,崔云慧氣的要死,又沒辦法,如今婆家不管她,她只能靠著娘家,靠著老夫人了,可偏偏有崔槿在,將老夫人哄的找不著北,她本來想在崔府留兩日的,這下子氣的也不想在崔府呆了,坐了會便借口有事,帶著溫念菱回溫府去了。 崔桐如今定了親,馬上就要出嫁了,從老夫人那里出來便隨著張二夫人回去做針線去了,崔梔出來就拉著崔槿要去喂魚。 一邊拉著崔槿的手一邊道;“還是你有法子,每回姑母來,說話都特別氣人。” 崔槿安慰道;“她那人就這樣,她說話你聽著便是。” “偏她那點小心思,每回來都要祖母將我娘同兩個伯母也叫來,鬧的想躲都躲不掉。” 崔槿噗嗤一聲樂了;“行了,你瞧二哥,如今都躲到外頭去了。” “二哥哥今天回來了嗎?” “可不是嗎?” 崔梔笑道;“二哥哥可真可憐,又被嚇跑了。” 看這姐倆樂的就知道都是幸災樂禍的主。 “你不知道,那溫念菱瞧著比她娘強,我早頭也喜歡她的,可有一回她在后院那里,恰巧我四哥過去了,見她一個人在那里就想同她說幾句話,可她老遠見著我四哥就躲起來了,我知道她瞧不起我爹是庶出,就怕同我四哥扯上關系,我四哥也沒那個意思,她自己那番做派倒顯得我們要巴上她似的,她瞧不上我們,我們還不樂意搭理她呢,從那以后我便越發的討厭她,她瞧不上我四哥,想來也是瞧不起我的,即是瞧不起,做什么又做出一副很喜歡我的樣子來,讓人惡心。” 崔梔性子也是比較直接的,得虧是在崔府養著,放到現代,活脫脫的就是個女漢子,自然是看不上溫念菱這種看似風一吹就倒了的姑娘,重要的是溫念菱和她娘一樣,瞧不上崔梔,崔梔又不傻,別人瞧不上自己還上趕著鬧笑話,沒得丟人。 崔槿倒是比較喜歡崔梔的性子,崔家幾個姑娘的性子都不錯,便是崔桐話不多,可性子也比較討喜,不裝腔作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說話。 崔家幾個姑娘的性子還有一點相似的,那就是她們都不喜歡溫念菱,是真的不喜歡,風一吹就倒了的姑娘是男人喜歡的,女人見到這種只會覺得惡心,怎么著,你也是小姑娘,我也是小姑娘,我還比你小呢,怎么就你比我嬌弱了。 崔槿同崔梔喂了魚回去的時候,外頭崔令潤派來的丫頭就捧著本字帖在那等著了,崔槿一見那字帖就不免頭疼,她的字是練不好的,怎么一個兩個都讓她練字呢,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她剛開始過來的時候還以為不用學習了呢,哪知道她才四歲的時候就讓乳母抱著跟在崔桐崔梔她們幾個屁股后面進學堂了,學堂里那會就三個姑娘,一個夫子就教導三個姑娘,想偷懶都不行,她也曾努力過,奈何爛泥是扶不上墻的,她的字是練不好的。 讓雙柳接過字帖,便讓她拿去擺在書房里,橫豎擺在那里也沒什么,小丫頭端了杯茶上來給她潤喉,她閑來無事便抽了本話本子,四書五經什么的哪有話本子好看啊。 翌日一早崔槿去給老夫人和徐氏請了安之后,回來便讓雙柳給她收拾收拾出府往宜興門那邊去了,她一早給林璇遞了信讓她今日也過來,林璇是忠毅侯的嫡小姐,崔槿打小便同她玩的好,本來林璇身為忠毅侯府嫡小姐,身份貴重,學琵琶這種事是不需要別人幫忙的,奈何林璇母親早逝,忠毅侯林高馳從前就偏寵側室,林璇母親去世后更是將側室扶正,也就是如今的忠毅侯夫人,忠毅侯都不管親閨女了,那忠毅侯夫人就更加無所顧忌了,這些年來苛待林璇的事情沒少干,林璇外祖家這幾年沒落了,連個出頭的人都沒有,那忠毅侯夫人從前給林璇請的女夫子便只會打手心,什么都不會教,林璇這些年全靠自學,偶爾就到崔府跟著崔槿的夫子后頭讓人指點一二,崔槿同林璇交好,能幫襯的就盡量幫襯了,她心里是瞧不上忠毅侯的,苛待嫡女的渣男罷了。 馬車到了宜興門內和宜坊,挑開簾子便見一輛馬車已經等在那里了,崔槿笑了笑,那車夫也看見了,對著里頭說了句什么,里頭丫頭挑開簾子走了出來,隨后便見一個同樣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走了出來,那小姑娘一身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頭發梳成百合髻,發髻間插著一支梅花琉璃釵,赤金纏珍珠墜子墜在頸間,微微一笑,露出一對淺淺的小梨渦,崔槿招招手叫道;“阿璇jiejie。” 林璇笑著走過來,瞧著崔槿白嫩的小臉就想掐一把,可她也知道崔槿的忌諱,不能掐她的臉,不能摸她的頭,拉著她的手道;“這次又麻煩meimei了。” 崔槿擺擺手;“什么麻煩不麻煩呢,你呢,你那個繼母有沒有欺負你。” 林璇笑道;“她能欺負我什么,左不過就是克扣些銀錢,我自己又不是沒有。” 她無所謂的說出來,崔槿撇撇嘴,就林璇繼母那德行能不欺負她,也不知忠毅侯怎么想的,由著別人欺負自己的女兒。 林璇看著崔槿一副關心自己的樣子,心下苦澀,她母親早逝,外家沒落,父親又不管她,她比崔槿還大幾個月,如今也到了說親的時候了,忠毅侯夫人前些日子在給林珊挑婆家的事林璇也知道,她比林珊要大,到時候婚事上忠毅侯夫人還不定怎么拿捏她,她心中雖有自己的打算,可說到底太過冒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個人走進院子里,就見湖心亭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面前放著一把琴,隨著指尖撥動發出優美的樂聲,一曲罷,崔槿和林璇都不自覺的鼓掌,沈韻感覺有人來了,起身見是崔槿和林璇,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兩位小姐來了怎么不說一聲。” 崔槿拉著林璇走過去道;“沈韻jiejie的琴聲千金難買,我們能聽一曲,可就占了一千兩銀子的便宜了,沈韻jiejie,我聽都聽了,你再向我要銀子,我可是沒有的。” 沈韻笑道;“你這小財迷,長寧侯府還短了你的銀子不成。” “那我不管,反正我占便宜了。” 占便宜什么的最爽了。 林璇站在那里,忽而鄭重的向沈韻行了一禮;“夫子好。” 沈韻一愣,大概沒想到這世家之女會向自己一個青樓女子稱夫子,捂嘴笑道;“林小姐多禮了,沈韻可擔不起您的這句夫子。” “傳道授業即是夫子,林璇有惑,女夫子講解,如何擔不起了。” “也罷,你私下里叫叫也就是了,可別傳出去,壞了你的名聲。” 林璇抬眸看了沈韻一眼,頓時同崔槿有一個感覺,這樣的女子被崔令澤得了,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 崔槿看著林璇和沈韻,笑著說;“兩位jiejie在這里練琵琶,我自己轉轉。” “你哥哥說讓你好好練練字。” “你跟二哥說我練過了。” “難怪meimei的字總也練不好了,原來都是這么練的。” 不遠處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崔槿愣了一下,轉眼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男子同他二哥站在一處,她就說這里怎么會有外人,原來也是熟人,那男子是她大嫂的娘家弟弟,名叫楊云智,同他二哥一樣,生的人模狗樣的,整日混跡風月場所,這兩人都是自小在昭王身邊做伴讀的,昭王的這兩個伴讀啊,吃喝玩樂一個比一個精通,這倆人碰一起不是樓子里的姑娘便是斗雞抓蛐蛐,這處院子其實也是她二哥專門置辦來養姑娘的院子。 林璇沒想到這里會有男子,雖說她也認識楊云智和崔令澤,可她也是知道沈韻和崔令澤的關系的,這院子又是崔令澤的,這個時候崔令澤和楊云智都在這里,不知道是來干什么的,自己這算是打擾了別人嗎? 崔槿可沒她想的那么多,也不理會楊云智,只沖著她二哥道;“二哥,不是說了這院子借給我幾日,你怎么過來了。” 她這聲喝的中氣十足,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氣勢,若是旁人,被個小姑娘呵斥定是覺得沒臉,可崔令澤本身就是沒臉沒皮的,楊云智同他是半斤八兩,自然也是不在意的。 楊云智笑著道;“meimei,這事是我不好,剛在外頭口渴了,想著這正好是你哥哥的院子,便進來討口水喝,沒想到meimei也在這里,叨擾了meimei,還望meimei見諒。” “口渴了你就不能忍著。” 這話頗有些不講理,像楊云智這樣的公子哥又怎么會知道忍的滋味。 楊云智樂道;“呦,巧了,正巧我說口渴,殿下也有些口渴了,這我能忍,殿下也不能忍啊。” 崔槿一下子愣住;“殿......殿下,哪個殿下?” “還能哪個殿下,當然是八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