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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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顯然已經進入夢鄉的越臨,野禪焦慮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藤椅旁確認少年已經睡著,野禪仔細的瞅瞅躺在藤椅上呼呼大睡的人,開始在小屋內來會走動,以往自己心慌煩躁的時候都會弄一點忘憂藥來服用,可是現在自己要戒掉忘憂藥自然不能這樣做。 沐浴在陽光之下,就仿佛自己是自由的。 “野禪?”男人面色憔悴,一雙熊貓眼掛在臉上,臉色泛黃。 昨天晚飯的時候不好精神抖擻的嗎?不過吸毒患者大概……像男人現在的樣子才是正常的吧…… 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越臨說道:“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很難受可以告訴我,可以早點把你綁起來。”:d“……” 一夜沒有睡覺的野禪瞪了越臨一眼,吃過飯道:“等下和我去城主府上,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時候都閉上嘴,別給自己找麻煩。” “哦。” 大殿邊上站著幾個士兵,越臨站在外面左右看看,大殿內突然傳出一聲巨響,顯然是有人把東西砸了,越臨站在門外,不發一言,撇了撇嘴。 里面的爭執聲越來越大,遠處走來一個女人,棕色的大波浪卷,墨綠色的眸子像漂亮的玻璃球,她穿著一件好看的長衫,像極了希臘神話里的女神。 看見女人的瞬間就算是在現代見過各種美人的越臨也愣了一下。 女人顯然沒有注意到越臨這個小角色,直奔大門口,門口的士兵恭敬的向女人鞠躬。 “巫香夫人。” 巫香踩著小貓步走進大殿,身后的侍女忙不迭時的幫女人牽起托在地上長裙。 “你不能把暴鴉派過去,你明明知道我們的軍團只能在陸地上作戰,我們從來沒有在海上打過仗!” 老人坐在象征襄遂城的寶座上,他半瞇著眸子,顯然精神狀態并不是很好,一雙黑色的眸子透著如刀一般銳利的如實質的光,樹皮一樣的手掌攤開,道:“也許益槐不行,但是我相信你可以,野禪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這次當然也不會,我不希望聽到你的否定。” “……” “我會讓偉主和你一起過去。” 巫香邁著步子走上臺階,剛進大殿剛好聽見遂蚺的話,頓時神情不悅,斜著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的野禪,扭過頭問道:“您這是讓我哥哥去哪里?我哥哥才回來不久,我的大人,我太久沒見過他了。” 遂蚺像一顆即將腐朽的木頭,他看向墨色衣衫的漂亮女人似乎恢復了一些精神,蒼老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說道:“我的夫人,我只是讓偉主陪同野禪去一趟海城,不用擔心,不過幾天的事情。” 巫香瞇著眸子,在野禪和遂蚺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幾遍,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們一起,那不得一直吵架,您明知道我哥和野禪大人不對路。” 老人露出一個微笑,并不說話。 野禪看了巫香一眼,向野禪報告自己離開。 嚴格按照野禪的話,越臨站在大門前一步也沒離開,在陌上的環境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男人一出來,越臨就像一個盡職的隨從立即跟了上去。 “哪里是什么地方?” 越臨疑惑地看向遠處的高臺下,顯然和這座府邸不符,寒酸地建筑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裝飾,一旁的小屋也只是用木頭搭建而成,沒有任何的裝飾,沒有花紋。 “城主很喜歡看奴隸相互廝殺,所以在府內專門修建了比武場,不過是給奴隸或者死囚用的,犯錯的人一般也會丟到比武場。”男人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原來城主喜歡這樣的……” 走到高臺處,越臨低頭向下掃過一眼。 臺子下方,高大男人的眸子直勾勾對上越臨的視線,比起襄遂城的人都要高大的男人,他有發達的肌rou和壯碩的身材,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可怕的傷口。 放下手中的東西,凝視著上方的人,高大男人此刻的內心波濤洶涌,雷霆萬頃,喜悅之情還未來得及表達,看見越臨身邊的野禪,男人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越臨臉上的表情也微妙起來,有喜悅,但是更多的是焦慮,自己要怎么才能從城主的手中帶他離開? 注意到越臨的表情,野禪順著少年的視線,落入眼簾的竟然是那個被遂蚺庇護在襄遂城的奴隸——黑炎,準確來說遂蚺庇護的是黑炎以及拉布城的倉壑。 野禪若有所思的看向越臨,難道是拉布城的人? “你認識他?” 第100章 100 越臨凝神看向正站在下方的男人,心里不是滋味,在這里變成一個奴隸,不知道男人經歷了多少的廝殺?將近半年多的時間,在這個地方,與死亡攜手,血與沙。 紅色斑駁的血跡在朽木上浸透出黑色的斑點,只是地上的沙地微微泛紅,下方來往的囚犯奴隸正在來會的走動,熙熙攘攘和高昂的戰斗聲在耳邊響起,緩緩地收回視線的方向,越臨小心翼翼地望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野禪大人……請你幫我一個忙!”越臨心臟驟然跳動,緊張的漲紅臉。 野禪攤手,走到木制的欄桿前,雙手張開覆蓋在上面。 低沉的聲音略帶無奈和慵懶的氣息,他俯視著樓下的男人,薄唇微張,道:“我幫不了你,黑炎我不可能讓你帶走,不過如果你想見見倉壑,我可以派人帶你過去。” 黑炎?倉壑? 聽見兩個陌生的名字,越臨先是一愣,但是從野禪的話不難分析出黑炎應該就是黑熊,不過倉壑自己確實沒聽過這個名字…… “你們拉布城的人都像你們這么忠心嗎?這個黑炎獨自一人保護倉壑,你一個巫也從拉布城來襄遂找那小子。”野禪咧嘴調笑了一聲,顯然誤會了越臨的身份。 拉布城?這個城池在九黎的時候有聽說過,是一個并不算很大的新生城池,當初的拉布部落和現在的九黎部落很像,是一個從部落發展而成的新城。 越臨不清楚為什么黑熊和拉布城畫上等號,不過這不重要,只要能和男人說幾句話,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我能下去和他說幾句話嗎?” 看見自己名義上的書記官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野禪對身后的士兵揮手,“帶他下去。” 臺階發出木頭特有的吱吱地聲音,仿佛上面的重物即將把他壓倒,木制的小屋內并不通風,只有兩盞微弱的油燈,借助微弱的燈光照耀下,越臨坐在一張桌子旁,對面男人也緩緩坐下,兩人對視久久無言。 門口的士兵貼心的站在外面,還為兩人關上一道破破爛爛的木門。 “巫,你怎么會在這里?”黑炎眸子透著幾分疑惑和不解,自己被抓的時候可以確認襄遂士兵沒有去過焱燚,但是越臨巫現在突然出現在襄遂城,不得不讓男人的一顆心提到了胸口,難道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焱燚已經被…… “部落……部落怎么樣了?” 越臨微微露出一個笑說道:“不用擔心,部落很好。” 男人眉頭緊鎖,神情嚴肅,“哪您怎么會在這里,不是應該在部落嗎?” 越臨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部落的情況,說明自己意外被抓的經過。 得知了部落現在變成了四萬人的大部落,知道阿母山洛過得也很好,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男人神情嚴肅道:“阿巫,治好野禪就立刻離開,暫時不用來找我,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到部落!” “可是我剛剛聽野禪說,襄遂的城主是不會放你走的,你被抓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黑炎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和巫香達成了協議,她會幫我離開。” 巫香? 越臨想到了剛才看見那個極美的女人,像神話故事里的女神像。 “我被抓后,在路上遇上了雪崩,所有人都死了,本來我一路往回走,可是食物不夠,而且又冷又餓,最后我暈倒在雪地,被拉布城的小城主倉壑救下。” “我跟著他先到了襄遂,然后輾轉去拉布城,想等開春再回到部落,可是沒想到老城主死了,我帶著倉壑逃跑,被倉壑的叔叔倉段派人一路追殺,最后被遂蚺帶到了襄遂城。” 越臨知道男人的話都是真的,只是避重就輕,被抓后的生活肯定不好,從荒寂山脈一路穿行到這里,這次部落的走商部隊是騎著馬過來的,而黑熊他們是一步一步走來的。 至于雪崩,能在雪崩活下來,真的只能說一句奇跡,越臨不知道男人受了多少的苦難,但是男人裸露的手臂上除了當時白翎留下的一道傷疤,男人的手臂上方也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如鯁在喉,越臨微微點頭,想到野禪對男人的稱呼,疑惑道:“我聽野禪叫你……黑炎?” 黑炎微微帶笑。 此刻自己就似乎站在那巨大的比武場中,手中的長刀閃閃發著銀色的寒光,刀身劃破別人的軀體,鮮血灑在沙地上。 拖著疲憊的身體用刀身架起自己的身體,嘴角的鮮血順著下顎流出…… 耳邊是虎嘯聲,高臺上是被綁著的男人,被脫去上半身的衣衫。 “巫香給我取的名字,越臨巫不習慣可以繼續叫我黑熊。” 門外傳來士兵中氣十足的聲音,木制的門被人推開,穿著士兵衣服的男人有禮貌地對野禪身邊新上任的書記官越臨道:“書記官大人,野禪大人叫您回去,巫香夫人過來了。” 穿過一道漆黑的長廊,男人獨自留在門的后,默默注視前方。 沉重的腳步像跨越了一個世紀,轉過身,那下方的人正對自己點頭微笑,越臨雙手握拳。 “走吧。”野禪雙手背在身后,走過。 …… 馬背上顛簸得讓人難受,好在越臨早已經習慣了騎馬,正在神游之際,突然感覺到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臂膀,馬韁被人拉過,野禪眉頭微蹙道:“你在想什么,差點撞到人。” 差點被撞到的奴隸低頭跪在地上,沒有憤怒,反而害怕騎馬的人怪罪自己。 “我……就在想黑炎他在哪里過得還好嗎?雖然他說……” 野禪冷然瞪了越臨一眼,道:“過得好?你以為他和這些跪在地上的奴隸有什么區別?” “……” 你以為他和這些跪在地上的奴隸有什么區別? 男人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他微微抬頭,示意道:“看那邊。” 越臨呆呆的望著野禪,嘴巴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過頭看向野禪所說的方向。 遠處一個奴隸的四肢正被麻繩緊緊的捆綁鮮血順著他的身體一直滴落到地上,奴隸的面前放著一張破布,黑色的石頭和各種各樣的刑具放在上面,面目全非的奴隸奄奄一息卻還要繼續忍受毒打。 “呸!”幾個孩子不知道是出于玩耍還是本性,他們向被懸掛著的奴隸吐了白色的唾沫,然后迅速帶著歡聲笑語跑開。 從馬背上下來,越臨一步一步走到被懸吊著的奴隸面前,這個奴隸的臉因為群眾丟來的石頭,已經被砸爛了,血rou模糊,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越臨,一旁起著哄。 “殺了他,殺了他!” 奴隸的眼睛還在,他怒目瞪著越臨,像一頭兇猛的豹子,向靠近的越臨咆哮,振動拴著他四肢的繩子,臉上的鮮血濺射到越臨的臉頰上。 嚇了一跳的越臨猛地后退,臉上溫熱的鮮血順著臉頰滑下,微愣。 在焱北,我可以改變奴隸的生活,讓他們終有一天成為一個平常人;在這里,我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別,此可我依仗的是那個坐在馬背上冷漠的男人。 在這里我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越臨轉過頭,望向野禪。 “野禪,我要他,黑炎你給不了我,這個奴隸我要了,作為你給我的報酬。” 黑馬掃掃自己的尾巴,男人逆光的背影下,不明白少年的行為,但是他毫不在意,如果可以不拖欠少年的人情,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奴隸,自己很樂意這么做。 “誰的奴隸,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