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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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狼尸在高臺上被烈火吞噬,白色柔軟的絨毛被火焰化作黑色的塵埃,慢慢的火焰吞噬掉整個狼尸。 萬懿站在最前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和所有人一樣并沒有不同,灰色的煙浪直撲少年好看的面龐,不躲不避。 一陣山風吹來,石臺上白色黑色的灰化作粉塵消散,消散于世間。 御北巫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一旁站著九峰武巫,兩人都帶著善意的微笑看著高臺上的兩人,未來這個部落的覡和首領。 越臨和烏宸站在祭祖臺上,上百位巫和頭人順著階梯一次向下站著,往下是焱北所有氏族的所有族人,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火焰在空中飛舞,旋轉跳躍,手中的骨刀緊緊握在越臨的手中,割破手指滴入一滴血在祭祖用的璋中,一旁的男人接過越臨手中的骨刀,劃破手指,鮮紅的血落入其中。 第82章 兩人對視一眼,雙膝跪地,雙手著地,拜頭至地。 祭祖,禮。 看向男人的眸子,男人微微點頭,男人向前一步,作為部落的信任首領,烏宸一雙漆黑的眸子掃過下方跪拜的族人,清清嗓子鄭重地宣布:“從現在開始我將肩負守護你們職責,至死方休。我將盡忠職守,生死于斯。我手中的弓與箭為你們緊繃,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焱北,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無論是高山變成平地,還是平地變成高山,我們榮耀同在。” 所有人看著祭祀高臺上的男人,聆聽誓言。 這是我們的新首領。 男人看向一旁穿著白色麻布衣衫的少年,手上像其他部落的巫一樣拿著祭祀用的璋,越臨攏了攏衣角,慢慢走上前。 “今日祭祖,我想把另一個決定一起宣布。” “曾經因為沒有充足的食物,每個部落氏族都會發生人相食的事情,在這里你們會有足夠的食物,所以我想要改變一些東西,我知道可能會讓你們反對,我希望焱北從此都不再有奴隸!” 議論紛紛的氏族們站在臺下,人聲鼎沸。 “安靜,聽越臨巫說!”御北巫微微皺起眉頭,作為一個老巫,威嚴在這一群人當中還是有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越臨感激向御北巫露出一個笑,接著說道:“我知道突然改變也會讓你們接受不了,所以從現在開始部落里的奴隸從今天開始的三年內也就三個春夏秋冬之后,稻草再次收獲之際就是焱北奴隸消失之時。” “你們所有的奴隸都會是一個真正的焱北族人,不用擔心被吃掉,我以覡的榮耀保證,你們會和每一個焱北人一樣,在這個部落生活下去,沒有歧視,只要你能為部落做出貢獻,你就可以成為部落的戰士,守衛,隊長,頭人。” “我也向每一個北原來的人,向你們保證,你們加入焱北,我們共同組成焱北部落,那我們從此不分你我,我們就是一個部落,你們都是我的族人,從今往后,你我榮耀共存!” 跪在最邊緣的奴隸激動難掩,顫抖的身體倒影在烈日下是微顫的影子,眼底濕潤。 焱燚人都早就聽到風聲并沒有表現出驚訝和詫異,大部分族人面露喜色。 祭祀祖神,祭奠天與地。 從今以后三十七部落融合為一個部落,從今以后四十五個氏族榮辱共享,相互守望,同舟共濟。 “你我同為焱北人,若強敵當前,當無所畏懼,果敢忠義,無愧祖神,保護弱者,無怪天理。” 撥開草叢,一只小小的兔子正在拼命奔跑,突然一只箭矢破空而來。 雷野躬下腰撿起地上已經斷氣的小兔子,嫌棄地用手摸了一把兔子毛茸茸的皮毛之下的rou,果然沒多少rou,不過聊勝于無吧。 提起兔子,慢慢的往回走,回到隊伍當中,少年將兔子遞到正在燒水做飯的白木手中。 雖然疲憊不堪,但是看著一路開始驟然變好的天氣,難得所有人都有了一個稍好的心情。 凌塔坐在角落里,看著面前的火光。 “凌塔?在想家里面?” 凌塔毫不遮掩的點點頭,看向一同來的戰士,大大咧咧地笑道:“也不知道月光和兒子怎么樣了,我們都出來這么久了,就是回去的路還有這么遠,這路上的獵物也比來的時候少了,不知道我們帶的食物還夠不夠。” “沒問題的,往回走,獵物會越來越多。” 火光下男人訕訕的笑了一聲,馬上太陽就要落山了,希望今天也能一如平常,無事吧。 夜色蒼莽,遠處高低起伏,放空一切只有一片漆黑,山風呼嘯而過攜著一陣陣涼風,卻吹得人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吹開天上的云霧,月光皎潔,瑩瑩颯颯。 篝火邊上圍坐著一群男男女女,越臨和身邊的男人坐在一起,一群人大口大口的吃著rou,越臨抬頭看向幾個男人。 御北巫坐在一旁,手中拿著焱北女人們撒滿各種佐料的烤rou,飄香四溢,rou香上還有各種作料的香味散發在空中nongnong的不曾散去,御北巫一直板著的臉此刻笑意滿滿。 好不容易得來的清閑一刻,這幾日所有人都忙壞了。 烏陽坐在一旁,雖然不再是部落的首領,但也是焱北的副首領,烏陽的臉上帶著笑顯然前幾天的不愉快已經被男人拋在腦后了。 “你們兩個小東西,以后部落就交給你們了!守護好族人的任務也都交到你們身上,阿爸會看著你們的!”烏陽大大咧咧地哈哈大笑了一聲,手中拿著部落新制作的果醬汁喝著,一邊喝一邊說道。 烏宸的眸子發著光,看向烏陽一板一眼地說道:“阿爸放心,我會的!” 一旁的烏古嘟嚷了幾句,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越臨手中的果醬汁舔了舔嘴唇,越臨好笑地瞪了烏古一眼,順手就把手中的果醬汁遞到烏古的手中,“只有這么多了,都給你。” “謝謝阿嫂!” 烏古拿起陶杯,先是用鼻子吮吸了一口果汁的香氣,然后小心翼翼地品嘗陶杯中少有的甜味。 其樂融融的部落氣氛中,越臨突然注意到似乎少了一個人。 萬懿又不見了…… 一個人獨自走開,離開熱鬧的中心,越臨走到偏僻的部落為了解決大小便而修的茅廁。 唰唰唰——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像是雜草被人踩倒的聲音,越臨微微皺眉頭,總覺得身后有人跟著自己,迅速的轉過頭。 “沒人?” 難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越臨微微搖頭,可能是剛才人太多把自己鬧昏頭了吧? 越臨剛轉身,一個黑影突然從草叢中躥出,這是一個戰士,他穿著破破爛爛的熊皮,上面還滿是灰塵,傻乎乎的樣子看著有些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越臨覡的,我,我……我有事想,想和越臨覡說……”穿得破爛的戰士手足無措地向越臨解釋,結結巴巴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越臨心有余悸,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給自己緩緩氣,無可奈何地看著這個并不眼熟的戰士,很顯然這個穿得破爛的戰士并不是焱燚人,而是三十七氏族中某一個氏族的人,“你嚇了我一跳,慢慢說,不著急。” 男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心終于沒那么急躁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我是木立氏族的戰士隗北,我希望越臨覡可以派人在路上救回被部落拋棄的那些族人……我一個人不敢保證可以把他們帶回來,而且他們大多數都身體虛弱……” “起來說。”越臨沉著臉,使勁拉起地上跪著的男人。 說著隗北仔細觀察了一下越臨的神色,見越臨的神色凝重但是并沒有鄙夷嫌棄的意思便接著說道:“為了不拖累部落,我們一路上丟棄了很多族人,遠的族人應該都已經死了,只是離部落近的族人希望越臨覡能……能救他們回來……” 救?不救? 當然要救,不是因為圣母,而是因為自己是個醫生,救死扶傷,不辭艱辛,當初的誓言歷歷在目,雖然誓言大約在這個原始世界并沒有什么用。 越臨微微點頭,說道:“放心,我今晚就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首領的。” “我有點奇怪,為什么你們的巫和頭人都沒有跟我說這件事情,你反而會來告訴我這件事情……” 隗北羞愧的低下頭,期期艾艾地說道:“因為木立很多……很多族人都是被我和其他一些戰士驅逐的……我總會想起他們被丟下的絕望的表情,只要一閉眼就會浮現在腦袋里面,怎么都甩不出去……” “我知道了,不用說了。” 越臨安慰性的拍拍這個叫隗北的木立戰士,“回去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部落就會讓你帶路去找你們遺失的族人,打起精神來。” “啊!”吃愣了兩秒鐘,隗北終于反應過來年輕的覡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我……我馬上回去睡覺!” “恩,去吧。” 越臨看著男人在月下奔跑的影子,笑了一聲,隨即有幾分擔憂,被丟棄的人生死未卜,不過既然還有可能活著,那就讓部落戰士去找,如果都死了就算了,如果活著就帶回來,自己會盡力治好他們。 冷風橫斜,男人的眉角上掛著細小的雨滴,他身上穿著灰黑的麻布衣衫,一根粗制而成的皮帶掛在他的肩膀上,一把長刀透著點點的寒光,順著長刀鮮紅的血液正順著刀刃向下低落,滴在沙地上。 他有一頭漆黑的頭發,發絲凌亂用一根麻繩捆綁,他低著頭,一雙眸子沒有任何光彩空洞得就好像現在坐在這里的只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皮囊。 “喂,大個子,巫香夫人讓你上去!” 侍女嫌棄握住鼻子,一臉厭惡地用手扇了扇空氣中男人的汗臭味兒。 男人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侍女的話,只是低著頭擦拭自己手中的刀,認真仔細。 “大個子!”侍女插著腰,瞪了男人一眼,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 男人斜著眼睛看了侍女一眼,刀一般的目光中透著野獸一般嗜血的兇光,他站起來,把刀放到腰間,瞪著侍女。 侍女渾身顫抖的站在原地,雙腳不停地顫抖,口齒不清地解釋道:“我,我……夫人,夫人叫你。” “嗯。”男人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閣樓上半遮半掩的簾子。 踏踏踏的聲音響起,木頭做的樓梯被踩得吱吱作響。 地上一個巨大的影子在飛速的滑翔,巨大的雕影像閃電一般,風馳電掣,攜風而來,乘風而去。 兩只空中霸主在空中飛翔,羽翼豐滿,威風凜凜的樣子讓天空上幾只本來在等待著獵物的禿鷲瑟瑟發抖。 三天的練習,隗北已經能夠熟練的駕馭野馬,馬兒踏著風塵走過,幾只蝴蝶縈繞在馬蹄邊飛舞。 “青回,飛慢點。” 越臨看了看地上已經被甩了老遠的部落戰士,這些戰士騎著高大的駿馬可是也更不上兩只白尾雕的速度。 “咕?”老公? 發現自己老公速度變慢的白翎疑惑的叫了一聲,然后放慢速度慢慢變得和青回并排而行。 “咕?”你飛這么慢干嘛! “咕。”小禿毛怪讓我飛慢點︿( ̄︶ ̄)︿“咕。”(⊙o⊙)哦。 越臨盡力地用眼睛看地上的情況,一路上已經找了三三兩兩上百號三十七氏族的族人,大多數都被越臨醫治好不便行動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讓戰士騎著馬帶回,一部分能夠行走的就讓幾個戰士陪同著保衛安全回去。 甚至越臨一行人還遇見了一個七十八人的傷病殘疾團體。 森林里濕潤的空氣中透著泥土的芬芳,地上枯萎腐爛的樹葉被泥土腐朽,陽光透過一些小小的樹葉空落下在滋養地上的野草,野草在地上野蠻生長,齊刷刷的高過人的腰間。 一個男人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力,在叢林里格外刺耳,畢竟這里有的都是獸叫,而非人聲。 “這是沼澤,你們不必白費力氣了,我們只會越陷越深……” 耿覆看了一眼自己腳深陷的地方,大腿都被陷進去一半,耿覆使勁的抓住身旁一只鬣狗的嘴巴,不讓這只鬣狗咬到自己。 男人背后一只鬣狗已經整個身體都陷入了沼澤,出不來,眼睛被覆沒在黑色的泥漿中,嘴巴和鼻子都被泥漿覆沒,它張開嘴巴嚎叫,泥濘的泥漿落入鬣狗的嘴巴,幾分鐘之后它沒能再發出嚎叫,之前撕裂人的兇惡都已經煙消云散。 鬣狗的爪子最后陷入泥漿,微微動了一下后完全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