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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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山走進小屋,擋在門口冷笑著諷刺道:“巫不是說不能治好首領嗎?還來看首領做什么?” 焱燚巫冷臉,低下頭眼中全是怨毒。 一旁的鹽洪笑笑說道:“巫,你不要怪左山,他這人就是口直心快。” 焱燚巫看向鹽洪冷笑了一聲,鹽洪的挖苦焱燚巫怎么可能聽不出來,這群人都在明里暗里地罵自己無能。 老人被眾大漢擋著,遠離烏陽。 “我今天來是為了部落,部落不能一日沒有首領,既然你們都在我們可以商量商量。” 老人露出一個笑,說道。 這是要逼烏陽卸任?越臨聽了老家伙的話,頓時懂了焱燚巫的來意。 如果說之前越臨只是懷疑焱燚巫,那么現在越臨可以基本確認就是焱燚巫,焱燚部落的人都說焱燚巫是個極好極好的人,脾氣溫柔,甚至很多時候可以和孩子玩在一起,是個慈祥慈愛的老人。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是不是露出怨毒神色的老家伙會是個慈祥的人?是自己眼睛有問題,還是焱燚部落的人眼睛有問題? “你這個老家伙,你找死!”左山沖脾氣聽見焱燚巫的話,捏著拳頭就要沖上去,立刻被一旁的左峰拉住。 “別沖動!”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巫,想要我阿爸卸任沒有問題,但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處置黑猛?”烏宸的聲音從人墻后傳出來,冷冷清清,低沉中帶著幾分沙啞更多的卻是一種冷意。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聲線的顫抖,男人的目光平靜的看向焱燚巫,看不出一絲情緒。 第24章 24 男人從人墻后走出來,結實的臂膀,古銅色的肌膚都散發(fā)出狂野的氣息。 雖然早已知道烏宸的傷已經好了,昨天也遠遠的看見了烏宸的身影,可是此時此刻烏宸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質問自己,焱燚巫不由手抖。 眼前這個充滿爆發(fā)力的男人,可是十歲為了給自己阿母報仇,一個人狩獵了一只劍齒虎的男人。 在男人冰冷如毒蛇的目光審視下,焱燚巫吞了吞口水,“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烏宸阿哥……你四肢好了?你可以走路了?!”一旁毫不知情的阿虎驚奇的看向烏宸,長大了最好,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被烏宸冰冷的目光掃過,阿虎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再發(fā)一眼。 “巫,什么時候可以給我交代。”烏宸瞇著眼,眼中露出絲絲寒光,嘴角裂開一個笑,嘴角揚起問道。 焱燚巫害怕烏宸,烏陽你還可以和他講部落情誼,部落族人,對著左山自己還可以仗著自己巫的身份,左山不敢輕易動自己,可是對著烏宸,這些都不管用。 此刻如果自己不給烏宸一個滿意的答案,焱燚巫相信,自己今天可能會走不出這座小木屋的大門…… “今天晚上。”焱燚巫沉下心,閉著雙眸,沉吟了半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看向烏宸說道。 透過縫隙,焱燚巫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眸的烏陽,再看看烏陽已經被縫合好的傷口,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不過把傷口縫上了,里面的腸子還是爛的,哼,不過早死晚死罷了。 “阿虎,我們回去。” 焱燚巫故作鎮(zhèn)定,身體因為烏宸看自己的眼神,不寒而栗。 走出小木屋,焱燚巫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快步向焱燚部落走去。 絕對不能一個人來找烏宸,烏宸他們已經懷疑自己了!現在他們只是不能確認…… 焱燚巫的腦袋不停的旋轉,心里微微一嘆……也只能這樣了。 烏宸看著火急火燎離開的焱燚巫冷然笑了一聲,躺在床上假寐的烏陽此時也睜開了眼睛。 “我看這兩次的事情真的是水蟻這個混賬干的,黑猛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左山冷然一聲,盯了一眼焱燚巫剛剛離開的大門。 烏陽沉吟了一下,道:“其實我最不想懷疑的就是巫,我更希望是黑猛一個人做的,可是水蟻昨天的表現很奇怪,竟然惹了眾怒也要保全黑猛。” “就算黑猛的阿爸當年為了保護他而死,他也不應該這么做!” 左山哼了一聲,冷聲道:“我看就是這個老東西在作怪,黑猛是個什么慫貨,要不是因為這個老東西,他能當上副首領?” 所有人都沉默了。左山的這句話沒有說錯,黑猛是個慫貨,在做的小隊首領們每一個看得起他的。 烏陽躺在床上,幽幽地說道:“族規(guī)大于一切!不管是誰,背叛部落,就要死!” 夜幕還沒落下,天邊的夕陽已經散發(fā)出余光,將整個地平線上的東西都籠罩在橙色的光輝之下。 巫廟內,焱燚巫端鍋一碗rou遞到黑猛的手上說道:“孩子來吃點東西吧。” “巫,我現在哪里還吃得下東西?我擔心烏陽的那些兄弟沖上巫廟宰了我,這次我不小心被狩獵隊的人看見了,而且……這次狩獵隊的人因為劍齒虎的狩獵很多人都受了傷……” “不要說烏陽那幫人,就是那些不摻和我和烏陽之間的幾個一直保持中立的狩獵小隊的隊長都對我極其不滿……” 黑猛憂心忡忡地說道,并不接過焱燚巫手中的rou。 焱燚巫幽幽地盯著黑猛推讓過來的rou,眼中露出陰毒的神色,抬起頭對著黑猛露出一個寬慰的笑,道:“別怕孩子,阿巫,會保護你的。” “阿巫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除了因為烏陽的存在不能讓你做首領,但是阿巫也可以讓你坐上副首領。不要害怕,好好吃東西,吃了東西才有力氣。”老人慈祥和藹的臉和口中的保證,讓本來無精打采的黑猛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一盞明燈。 黑猛拉過碗里的rou,“阿巫,你對我真好。” 多吃點,多吃點。焱燚巫盯著黑猛的嘴巴,心里默念道。 吃了幾口,黑猛突然覺得肚子一痛,臉變得紫黑,極其痛苦的顫抖著雙手,伸手想要抓住焱燚巫的衣角。 “阿巫……” “你……” 男人最終沒能說出話,他倒在了地上掙扎,卻毫無作用。 男人至死也沒想明白為何平時對自己那么好,那么慈祥的阿巫會是那個正真殺了自己的兇手,他瞪著眼睛,白色的眼球全是不可置信,兩道紅色的鮮血從眼瞼出流出。 焱燚巫看了看地上躺著男人的尸體。 現在他們只是懷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才是最后的主謀,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有后路,不殺你部落會對我離心,殺了你就可以永遠守住秘密……阿巫只能對不起你了。 夜空巫廟的高臺上升起一道篝火,老人站在篝火前,一具尸體被放置在老人的身子前方。 “黑猛欺騙了部落,欺騙了偉大的祖神,祖神降下了懲罰,將他的血液凝結,讓他死去,這是祖神對他的懲罰!”老人莊嚴的聲音宣布著躺在地上的男人死罪。 “部落的榮耀與我同在,巫贊!”不知道是人群中誰喊了一聲。 所有人來到篝火廟堂下的焱燚族人跪倒在地上,匍匐著前進。 “部落的榮耀與我同在,巫贊!” 焱燚巫露出一個微笑,自己的威嚴又回來了!你看看烏陽,我還是那個巫,可你已經不是那個首領了! 在角落的一處,幾根雜草搖曳了幾下,兩個身影站在黑暗處。 越臨看向老人身處的位置,不屑地笑了一聲,“真是個老神棍。” “他以為殺了黑猛就自己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凈了,哼,別人或許會信,可是老東西真的天真的以為這樣我就不會動他?可笑。”男人的聲音從黑暗處幽幽的傳出來,冰冷徹骨。 第25章 瑩瑩火光下,一群穿著獸皮的老老少少跪倒在地上,虔誠的匍匐在地上,雙手合攏。 老人站在高臺上跳著詭異的舞蹈,手中的人頭骨飾相互撞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陰森恐怖。 如果不是因為已經來到原始部落的時間已經有三個月,越臨此刻看見這一幕恐怕早就已經嚇傻了。 “不過說真的,他這么一糊弄,部落的人恐怕又要開始崇拜這個老家伙了。”越臨沉吟著看向焱燚巫所在的位置,高臺的最頂端享受著眾人頂禮膜拜。 烏宸看向高臺上的老人,冷笑了一聲。 “不用擔心,老家伙翻不起浪花的。你才是焱燚最厲害的巫,你可以接骨,你甚至可以接好人的腸子,他不能,所以部落戰(zhàn)士的天平就已經傾向我們,戰(zhàn)士才是一個部落的根本!” 黑暗中男人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突然越臨感覺到屁股上,一只大手狠狠的摸了自己一把,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好在這里火光照射不到,否則讓人看見或者烏宸看見自己此刻漲紅的臉,自己就真是丟死人了! 自從上次‘吸毒’事件之后,烏宸明顯對自己越來越親密,兄弟友誼升華是好,不過摸屁股還是算了吧。 越臨想到自己坑爹的竹馬,讓自己幫忙看肛脫,自己明明學的是外科手術,為什么要自己來幫他看肛脫,害得自己不得不向實習醫(yī)院的醫(yī)生請教,醫(yī)生的眼神自己這輩子都記得。 越想,越臨的臉越紅。 “你別老摸我屁股!” 不想讓烏宸發(fā)現自己臉紅,也不想再看老神棍裝神弄鬼,越臨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回走。 就在越臨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手臂被人一拉,整個人都被拉到烏宸的懷里,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越臨的耳邊低低地響起,伴隨著男人呼吸的熱氣喘息撲騰到越臨的耳墜上。 冷清的月光落在男人好看的側臉,睫毛像一把長長的小扇子在月光的勾勒下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形,男人的棱角在月光的籠罩下像是造物主的杰作,一雙漆黑的眸子此刻正低低的看著越臨纖長的鎖骨。 “越臨,你臉紅了。” “……” 見懷中的人半天沒有反應,顯然被自己嚇傻了,烏宸無奈的笑笑,將身體靠在越臨的身上,嘟嚷一句道:“我腳疼,越臨你背我回去吧。” “……” 越臨看了一眼烏宸高出自己大半個頭的距離,又看看他身上的肌rou,顯然還沒有從剛才被男人抱入懷中的震驚中反應出來,咧著嘴瞪大了一雙漆黑的眸子,迷茫地說道,“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你說呢?”烏宸看著越臨一臉迷茫無辜的樣子,此時恨不得抱住越臨親兩口。 頂囊蕨迎著太陽極具快速的伸展開自己的身子,重重疊疊地交織在一起,突然一陣清風徐來,天空淅淅瀝瀝的下去黃豆大的雨珠,滴答滴答地聲音陪伴著密密的雨幕,整個焱燚被雨籠罩,視線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 “巫,今天叫我們來這里是做什么?”一向以中立為主的公羊烈不明所以地看向四周和自己同來的幾個隊長問道。 這么大的雨,就連巨獸都不愿意出門活動,焱燚巫竟然在這種天氣也要召開部族大會,還如此的聲勢浩大,將整個部落所有狩獵隊的隊長叫來不說,還將部落的守衛(wèi)隊的首領人也悉數叫來。 “誰知道,阿虎那小子只告訴我們讓我們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眾人劇烈的討論,配合外面嘈雜的雨聲,整個世界陷入一片嘈雜聲中。 大約一刻鐘,焱燚巫枯槁的身體晃晃悠悠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他手中拿著祭祀時常常用于占卜的雕齒獸的一片皮內骨化的鱗片。 公羊烈瞥了焱燚巫一眼,沉吟了一下,問道:“不知道巫把我們叫來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