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好!我點了啊……”我拿著打火機,看準引線的位置,伸手去點。 引線嗖的一下就竄出了火花,飛速向前,直奔著煙花的身子而去。我大聲叫了起來,雙手緊緊摟在曾念的脖子上,身子被曾念牢牢抱緊,三兩步迅速轉身跑起來。 我開心的回頭盯著自己親手點著的煙花,好大的一朵粉色花朵在半空炸開,里面跟著不間斷的綻放出一朵朵小一些的花朵,顏色都是紅的。 我轉頭剛要和曾念說話,一片紅光之下,都沒看清曾念的臉,嘴唇就已經被他堵住了。 他不肯放我下來,就這么抱著我,吻著我…… 周圍的光影和聲音都消失的時候。曾念才不舍得放開我,小心的把我放在地上,雙手還是從后面環住我的腰,手掌摸著我的肚子。 “年子,謝謝你給我的這一切……我會永遠記得。”他在我耳邊低聲喃喃耳語。 我扭頭想看著他的表情,可是看不到。 “我不要你謝我,你只要一直陪著我就行,別再扔下我一個人就行……答應我!”我伸手摸著曾念的手。 “寶寶會陪著你的,會一直陪著你……”曾念的說話聲更低沉了。 我心里突的一跳,遠處不知道是什么人也在放煙花,夜空里又亮起了一片,絢爛的煙花看在眼里。我卻沒了之前的興致,心情一下子低落起來。 我轉身看著曾念,盯著他沉黑的眸子,他瞳孔里能看見遠處夜空還未落盡的煙花,一點一點的閃亮著。 我的心頭,隱隱作痛起來,可看著曾念的笑臉,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忍了下去。 這一晚,我幾乎沒踏實的睡著過,曾念倒是睡的很沉,我在心里一遍遍回想我們之間的事情,分分合合這么多年。似乎我們的快樂總要伴隨著更大的痛苦,一次一次。 快到天亮的時侯,我才多少有了點困意,睡著之后倒是也質量很高,時間不長可醒過來卻覺得感覺很好。 曾念今天沒提前起來,一直在旁邊等我醒。 我看著他,忽然就想起了滇越那個我去拜過的寺廟。 “今天能陪我去廟里一趟嗎,我想去,林海說這邊離得不遠就有一座。” 曾念低頭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好,我陪你去。” 134 另一種死刑(011)意外到來的朋友 林海聽說我們要去廟里,就跟我說他跟我講的那個廟其實很小沒什么香火。 我聽他講完,告訴他,“無所謂,我并不信神佛那些的,就是很想去轉轉。” 林海看著曾念,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曾念什么都不說,笑著摟住我準備出發。 等我們到了地方才知道林海說的全是實話,廟真的很小,也沒見什么人出來進去的場面,和我去過的其他廟宇都不大一樣。 進了門,里面除了一個不大的大殿之外,就是兩旁各有一趟房子,余下的院子面積估計站三十幾號人就會滿滿當當沒空隙了。 曾念四下看完,低頭又看我,“一眼就看完了,還真是小廟一座。” 其實這里冷清的氛圍倒是更合我意,“挺好的,我去拜拜上香,你等我……” 剛要朝大殿里進,曾念把我攔住了,他看著我隆起的肚子說他替我去拜去上香,我小心地站在這兒等著就行。 他這么說,倒是暗合了我的心思,我來廟里原本也是想替他祈福的,他現在愿意自己來不是更好。 曾念一個人走到大殿門口,對門口站立的和尚作揖之后,邁步走了進去,我從后面跟著停在門口,往里面安靜的看著。 大殿里面也只有曾念一個人。 他已經跪在了蒲團上,從后面看著,倒也有幾分虔誠信徒的姿態,我看著不禁寬心許多,自己也站在門口低頭?念,祈愿自己和曾念還有寶寶。從此以后能平安快樂在一起。 等我睜開眼再去看曾念時,他還跪在蒲團上,在行三跪九叩,不知道他何時對這些也懂了。 廟里的和尚看起來年紀不過中年,他問我要不要求簽時,開始說的是談國的話我聽不懂,他打量我一下,開口換成流利的中文普通話。 我正想怎么回答自己不需要求簽時,曾念卻走過來度和尚說他要求簽。 他拉著我跟著和尚到了一邊求簽的地方,和尚問他要問哪一方面,曾念也不問我,直接說要看事業。然后抽了簽。 解簽需要花錢,我看著曾念大方的遞過去相當于人民幣一百塊的鈔票給和尚,和尚拿著簽文看了看,告訴曾念他求的簽在功名簽里算是上上簽了,事業會一路光明無量。 曾念點頭說了句謝謝,我以為他還會接著問別的,可他已經起身還扶著我,沒有繼續的意思。 我跟著他又給廟里添了些香火錢,難得遇上如此香客的和尚一直跟著我們,直到把我們送出了廟門口,還告訴我們這里不遠有一家齋菜堂不錯,我們可以去試試。 曾念問我有興趣嗎。我一直被悶在林海家里,現在跟著曾念出來,覺得去哪兒都有些興趣,就說去嘗嘗。 齋菜堂這邊明顯比之前那座小廟有人氣,我們等了一下才有了位置可以坐,我看著隔壁桌已經上來的齋菜,一下子就覺得餓了。 曾念在我旁邊噗呲一聲笑起來,我納悶的看他,就見他眼眸溫柔的盯著我,“年子,你這樣子和小時候等我做紅燒排骨時一模一樣……” 我不好意思的努了下嘴,也回憶起過去。曾念下廚做好吃的時候,我會站在廚房門口眼巴巴的往里面看著,偶爾還會在他冷冰冰的口氣下去打些下手。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細碎的生活片段,真好。 齋菜上來后,我吃了一口,本地野菜做的很是爽口,和林海家廚師做的味道區別很大,也算是給我換了口味。 等吃完重新走回到街面上,臨近春節的緣故,這里也和國內一樣街上行人明顯多了起來,我和曾念牽著手隨著人流一起走。 曾念忽然用力捏了我的手一下,“年子,你喜歡這里嗎?” 我四下看著街邊的各種攤位,隨口回答他,“還好,不過這里冬天不下雪,我還是喜歡奉天,喜歡北方。” 可說完了,心頭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轉頭看著曾念,看見他目視前方,臉上沒什么表情。可他的視線,似乎盯著某個地方沒怎么動過。 他在看什么,我也跟著看過去,可看見的不過是街邊一個賣水果的攤子,攤主是個圍著花色頭巾的女人,整張臉被圍巾裹住只露出眼睛。 “那過完年,我們就回奉天,寶寶應該在那兒出生。”曾念緊緊拉著我的手,繼續說,目光從那個水果攤子上收了回來看著我。 我們很快從水果攤前走過,準備回林海家里。 走出去一段,我下意識回頭又去看看那個水果攤的主人,看見那個花頭巾正在招呼客人。不知為什么,這女人的一雙眼睛,總讓我覺得有些特別的感覺。 除夕夜正式到來的這天,我卻意外地感冒了,一直很小心可還是中招了,還好情況不算嚴重,我被林海要求臥床休息。 曾念被他叫了出去,說是有事要談,結果一去就是三四個鐘頭沒回來。 我昏昏沉沉睡了一陣醒過來,嗓子干的咳了幾聲,起來去拿水喝,發覺屋子里還是只有我自己,曾念還沒回來。 喝完水,我倒是覺得自己好了不少,外面的隱約鞭炮聲也讓我一下子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這里過年的氛圍雖然不如家里濃厚,可總算也有,我想到這是分開那么久之后,我第一次又和曾念一起過年,心里就覺得很幸福。 加上肚子里的寶寶,我們三個人一起過年了,第一個年。 我拿起給曾念打了過去,他很快接了,聲音低沉的問我感覺怎么樣了。 “好多了,你還跟林海在一起呢,我能過去嗎?”我看著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問曾念。 電話那頭,隱約能聽見有男人的談話聲,曾念在跟我講話,他要是還跟林海在一起的話,那就是還有人也在了。 “等吃完飯的時候再過來吧,你在休息一會兒,我過一下回去找你,你等我。”曾念很肯定的表明了不想我現在去找他。 “好,那我等你。” 過了十分鐘,曾念真的回來了,他進屋就先把我檢查了一遍,然后像是跟我分開了好久似的,湊過來熱烈的吻我,他雖然臉色平靜,可跟我親熱的動作里卻帶著需要發泄的味道。 雖然動作溫柔,可那種急于宣泄的情緒還是很明顯的能感覺得到。 等他放開我起身站到窗邊往外看,我才跟過去,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你怎么了?” 曾念抿了下嘴唇,伸手把我攬進懷里,深呼吸一下后,才淡淡的回答我,“以前一直覺得不會再有跟你一起過年的機會了,可現在卻跟你和寶寶一起過年,我有點覺得像做夢,必須要吻了你才有真實感……現在覺得是真的了。” 我笑著用手用力拍拍他的臉,手指觸到了他臉上得那道傷疤,不禁一頓。 我猛地仰起頭看著他臉上的傷疤,一種無法忽視的危險感覺透過這疤痕時刻提醒著我,曾念不在我身邊時經歷過什么,我還不知道。 掌心不禁微微冒起汗來,原本輕松地心情又開始往下沉了。 曾念抓住我的手,移到了他的胸口上,“今晚的年夜飯,我和林海都要下廚,你嘗嘗我們誰的手藝更好……” 我聽他語氣輕松,也只好隱了自己的心思,配合他,“好啊,林海原來也會做吃的,用我給你打下手嗎?” “不用……對了忘了說,今晚還有個朋友也會過來一起吃年夜飯,你也認識的。”曾念換了身衣服準備去廚房時,背對著我說了這么一句。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誰啊。” 曾念挽著襯衫袖子,還是背對著我,“到時候看見就知道了……” 等他離開了,我還坐在沙發上想他說的話,那個朋友會是誰呢,難道是白洋和閆沉……不太像,那就是余昊?同時算是他和我兩個人的朋友,也沒幾個。 而這幾個人里有可能出現在這里的,更少了。 正想著,擱在茶幾上的亮了起來,有人給我來了電話。 很意外,來電話的竟然是向海湖。 我本想不接,可是看著一直堅持不斷打進來的電話,又想到她和舒添的關系,還是得接。 向海湖的聲音悠悠響起,很久沒跟他有過聯絡,驟然一聽見她的聲音。我心里倒反而升起一絲熟悉的踏實感,自己覺得這感覺好可笑,索性拿著自嘲的笑了起來。 “總算知道你在哪兒了,婚禮上你就那么不見了,可是讓我廢了好大力氣去瞞著消息……老爺子很牽掛你和孩子,今天是除夕,陪著他的人卻只有我,唉,剛才我看見他去了擺著曾念mama靈位的房間。”向海湖聲音有些低落的跟我講著話,好像我跟她是可以聊心事的閨蜜一般。 我聽著,眉頭皺起,眼前浮現出舒家別墅里,放著還未入土為安的舒錦云骨灰的房間。 向海湖也不理我不出聲,自己繼續說,“你和曾念怎么打算的,雖然他不缺錢,可是沒了現在的事業,有這么年輕,以后要干什么呢,總不會就此退休養老了吧……” 我聽得一怔。 沒理解錯誤,向海湖的意思是說,曾念已經不再跟著舒添做生意了嗎,他一個字都沒跟我說過。是向海湖騙我故意這么說? “我沒騙你,不信你可以去問你老公,或者你上網看看國內的財經新聞就知道是真的了……”向海湖應該是猜到我會質疑她的話。 我想了想,開口對向海湖說,“外公就沒反對嗎?” 向海湖咯咯地笑了起來,“左欣年,看來你跟你老公還是有很多話不能直說啊,他就沒告訴你,他因為什么才會離開外公的,那原本都屬于他的一切?” 曾念和舒添之間,到底怎么了,我心里不吃底,干脆不回答等著看向海湖到底要跟我說什么。我還覺得,這個電話很可能是別人授意向海湖打過來的。 “怎么不說話啊,哦,說不出來什么是吧,那好吧,你就聽我說……左欣年,你想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啊!” 向海湖的話剛說的沒頭沒尾,我突然就聽到她發出一聲尖叫,然后就聽到有東西被撞倒在地的聲音,向海湖的叫聲又響了幾次后,一下子就沒了任何動靜。 “喂!向海湖,你怎么了,說話啊!向海湖!”我不知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可向海湖一定出了什么事,我雖然并不關心她,可還是對著喊了起來,人也跟著下意識站了起來。 里傳過來幾聲沉重的呼吸聲,聽起來像是男人發出來的,依舊沒聽到向海湖再說話或者出聲,我冷著聲音,又對著叫了一下,“向海湖……” 迅速斷線。 我沒再打回去,因為有個念頭剛剛在我心里冒出來,我想起來婚禮之前,曾念和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過向海湖留在舒家的時間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