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我感覺頭頂冒出冷汗,剛抬了抬頭,就覺得頭暈的不行,眼前徹底黑了下去。 最后殘存的一絲意識里,我在心里緊張的問著自己,不會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吧。千萬不要,不能…… 好像又多了一雙手抱住我的時候,我車里失去了意識,什么也不知道了。 …… 醒過來的時候,我廢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睛,?息間能聞到醫院的消毒味道,我是在醫院里了。 發覺我睜開眼了,曾念的臉出現在我頭頂,眼神里全是擔心和焦慮的神色。 他的手摸上我的額頭,“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年子,你能看見我吧,是我啊。你能說話嗎?” 我嘗試張了張嘴,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說出話來。 “我怎么了,你怎么來了。” 曾念神色一緩,繼續輕柔的摸著我的額頭,擠出一點笑容,“你昏倒了,睡了一天了。” 我清醒了一些,馬上精神一緊,看著他問,“我沒事吧,孩子呢……”下意識想抬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可手被曾念輕輕壓住了。 “孩子沒事,你放心。” 我松了口氣。這才發現床邊還站著別人。 是李修齊,他站得有些遠,也正在直直地看著我。 他的一側臉頰上,怎么好像有……被人打過的痕跡,我正看著納悶,門就一響,余昊和左華軍一起走了進來,見我醒了都高興地圍到了床邊。 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看見李修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等房間里暫時剩下余昊一個人的時候,我才問他,“李法醫怎么了,我剛才看見他臉上……” 聽我問起這個,余昊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下頭,“你看出來啦……你昏倒了送進醫院后,曾念就趕過來了,他和李法醫……好像動手了。” 125 另一種死刑(004)我來看你 曾念和李修齊,打起來了? 我看著余昊有些復雜的表情,“他們兩個怎么了?” 余昊瞥了眼病房緊閉的房門,“還能為了什么,因為你吧……我看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完事了,李哥的臉已經就那樣了。” 過了二十多分鐘,曾念回到了病房,余昊就離開了。 曾念坐在床邊,給我削著蘋果,我看著他手上的動作,“曾念,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你為了我和苗語跟人動手打架的事兒嗎?” 曾念低頭,專心致志的削皮,嘴角彎起來回答我,“記不清了,我為你跟別人打過架嗎?” 我知道他是故意這么說的,他不會不記得的。 為了那次打架,他差點不能參加高考,怎么會忘了? 半天沒見我繼續往下說話,曾念這才抬起臉看看我,“怎么不說了……我記得的,高考之前,你和苗語被幾個胡同串子給堵了,我和小添去救你們,我的額頭和胳膊都掛彩了,小添比我還嚴重……你怎么想起這些了。” 他把削好的蘋果切了一塊,送到我嘴邊,“醫生讓你多補充維生素,快點吃。” 我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慢慢嚼著,“我那天昏倒在樓頂上,是我身體的問題,跟別人都沒關系的。” 曾念用紙巾擦著手指上的蘋果汁,沒看我。也沒說話。 我知道他聽得懂我的意思。 左華軍推門進來,走到曾念身邊跟他說,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曾念這才看看我,“跟我回奉天吧,醫生說你最好住院觀察幾天,我已經安排好了。” 現在就回奉天,我看了眼左華軍,他卻目光閃躲的回避開了。 “一定要現在就走嗎?”我問曾念。 曾念把外衣給我拿過來,神色淡然的說醫生說我可以坐車,他已經準備好了能讓我全程躺著休息的保姆車。 都沒和我商量就這么決定了,我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可是也明白曾念是太擔心我才會這樣。也就什么都沒說。 可是我要離開,總要和余昊他們打個招呼,本來是一起調查石頭兒自殺這件事的,我卻突然要撤出來了。 “你和余昊,李法醫他們說一下吧,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曾念把遞給我。 左華軍拿了一包零散東西先出去了,曾念也走到門外去接電話,病房里只剩我自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電話給李修齊先打了過去。 “喂。”他接聽的很快。 “我馬上要回奉天了,醫生讓我住院觀察,跟你說一下。有需要我的隨時電話聯系……還有,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李修齊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多注意休息,石頭兒的事情我和余昊會繼續查下去的,你問我和他有沒有什么誤會,怎么這么問?” 看來他們兩個都打算裝糊涂不想說了。 “余昊和我都說了……”我把余昊給出賣了。 李修齊似乎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沒什么,關心則亂的原因我能理解,也的確是因為我才讓你又去了那個樓頂,我應該負責的,都還沒機會跟你說對不起呢。” 說完。他輕聲笑了一下。 “好了,真的沒事,一路順風吧。”李修齊很快接著說了這句。 “你也多注意身體,多休息。” “好,謝謝關心。”李修齊先掛了電話。 我愣了幾秒,又給余昊打電話,正和他說著話,曾念回來了,站在床邊等著我。 回到奉天,我就被直接送去了醫院的婦產科,住院觀察。 醫生說我現在最需要完全臥床休息,至少要一個星期,我一想要在床上呆上整整七天,就覺得那都不舒服,可是一想到這是為了肚子里的寶寶,也就很快沒那么不得勁了。 左華軍也把我媽接到了醫院,我媽一見到我就開始嘮叨埋怨,讓我婚禮之前最好就這么在醫院里呆著保胎才好。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也就??聽她說沒打斷,我們母女難得如此平和的相處,我看得出左華軍很是松了口氣。 可是人躺著不能動,我的腦子卻一直還在想石頭兒自殺的事情,尤其晚上一切都?下去安靜下來的時候。 住院的第二天中午,余昊給我來了電話,問了我身體情況后,他告訴我石頭兒的事有了新進展,我催著他趕緊說。 余昊說,他和李修齊重新比對了93年石頭兒辦的那個兇殺案和金茂大廈樓頂簡易房的現場,覺得是有人故弄玄虛,似乎在暗示當年的案子另有隱情。 而當年案子那個兇手,還沒出獄,他的刑期要一個月之后才到,一開始懷疑他報復石頭兒的可能性也不成立了。 “其實本來也覺得沒有證據支持這點,石頭兒的確是自殺的,我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接受。”余昊嘆了口氣。 是啊,自殺是確定無疑的,我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自殺,為什么有人會給石頭兒快遞簡易房里還原的當年案發現場照片,究竟什么人在暗處做著這一切? 目的又是什么? “還有,昨天又有新快遞寄給石頭兒,這回是一張字條,讓我們去當年撈到死者遺體的那個水庫去,再打撈一遍,可是沒說為什么要這么做……李哥提出一個假設,他說會不會是有人在通過這些想暗示,當年那個案子,有人是冤枉的,或者就是想告訴我們,石頭兒當年辦那個案子的時候……是有問題的。” 我聽著余昊的話,心里也有和李修齊差不多的想法。 “那去撈了嗎,水庫里有什么?” “跟這邊警方說了,正在打撈,我就在水庫這邊呢……”余昊回答我。 “那李法醫呢,跟你在一起嗎,他身體怎么樣了?” 有人過來和余昊說話,他說完才又跟我說,李修齊在醫院打吊瓶呢,打完了也會趕過來,他好多了倒是。但余昊就是覺得他哪里不太對勁。 這話讓我皺了眉頭,“怎么覺得不對勁了?” 余昊似乎考慮了一下才語速很慢的對我說,“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李哥他……他好像最近記性變差了好多,好多我跟他剛說完的事情,他回頭就不清楚了。” “可能睡眠不好影響了記憶里吧,休息一段就好了。”我聽余昊說完,倒是沒那么緊張了,林海說了李修齊失眠的厲害,睡不好是真的會影響記憶力的。 “也許吧……還有,我發現李哥一個秘密……”余昊忽然又說。 “秘密,什么秘密……” “你要是看見了肯定也覺得不對勁,我發現李哥在上經常打好多字,像是在記什么東西,我就好奇地問了一句,可他回答我說是把每天發生的事情都記下來,怕自己忘了……他說的可認真了,可我覺得他是在冷笑話逗我呢,但是過后又想想,就覺得不對勁了,你說他是不是……李哥,你這么快就過來了!先不說了,李哥來了。” 余昊掛了電話。 我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把余昊剛才的話重新想了一遍,那個所謂的秘密……就是李修齊記憶力很差,什么都記不住了。 他是得了什么很嚴重的病嗎。 我正想著,曾念推門走了進來,他見我坐在床上就笑著皺起眉頭,“又不聽醫生的,不是讓你臥床休息嗎。” “剛才和余昊通電話來著,你怎么這時候過來了,今天不忙?” 曾念坐到我身邊,湊過來在我額頭親了一下,“就這兩個小時沒事,抓緊過來看看你,石頭兒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算是有吧。”我想著余昊剛才的話,還有點心思沒轉出來,和曾念說話也有點沒那么集中精神。 曾念的手隔著被子,摸了摸我的肚子,“有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我問他。 “婚紗照的事情,咱們一直忙,本來打算這幾天去拍了的,可是現在你身體這樣,我想就別折騰了,等婚禮儀式結束以后,你情況穩定了我們再去拍,行嗎?”曾念溫柔的目光一刻不移的釘在我臉上。 我馬上就回答他,“沒問題,我本來也不太在乎這些形式的東西,要不咱們就等寶寶出生了帶著他一起再拍吧,也省的將來跟小家伙解釋了。” 我忽然就想到了曾念跟我說過的那個網上笑話,他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們兩個看著彼此,會心的笑了起來。 他把我往懷里摟了摟,手指在我胳膊上輕輕點著,“離我們結婚的日子這么近,我的心怎么開始這么緊張呢,你緊張嗎,年子?” 我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我也緊張,我怕自己的身體到時候還不夠好,醫生要是不讓我下床怎么辦,難道我們要在病房里舉行婚禮嗎?” 曾念笑出聲兒來,“不會的,我問了醫生,說也就這兩天再檢查一次,你應該就能出院了。” “喔,那就好。”我聽著他的回答,閉上了眼睛。 有人依靠的感覺,挺好的。 曾念剛離開沒多久,余昊的電話又來了,他告訴我水庫里真的撈上來的東西,還是和93年案子里裝尸體那個旅行箱幾乎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行李箱。 我心頭一震。 余昊繼續說,“打開看了,行李箱里面沒有尸體,就是一些女人用的東西,一條質地挺差的裙子,款式挺暴露的那種,還有一套女人內衣,一個假發套,看著都不是現在流行的款式,主要的是……箱子里也有一雙簡易房里發現的女式靴子,就是這靴子底下貼著個名字和號碼。” “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