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111 青春逢他(028)綁架 “你的意思,就是喜歡他了。” 小院里的氣氛驟然間冷了許多,我和曾念互相對視著,我不說話,對喜歡曾添這件事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隨便他怎么想。 心里有小小的那么點兒得意,因為我發覺自己擺出這個態度后,曾念的臉色格外不好看,是那種……帶著某種味道的不好看。 從我認識他開始,這人就總是很好的掩藏起自己的情緒,我甚至覺得他天生就是個沒有情緒的,他不會大笑,也不會特別憤怒,總是沉?著,不逾越的規矩著。 有點假。 可剛才,他難得有了情緒,我倒挺喜歡他這樣的。 “一會兒結束了,跟我一起回家,別跟他一起。”曾念足足一分鐘后,臉色才緩和下去,繼續摘菜,低聲跟我說話。 我扭臉瞧了瞧那邊正和苗語緊挨著的曾添,“給個理由,我們是一起來的。” 曾念眼神冷淡的看看我,“今天過生日,咱兩應該在一起。” 我差點笑出聲兒,這理由給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一群人鬧哄哄的開始燒烤,曾添本就是個合群的主兒,在一堆人里他也顯得很活躍,開始吃的時候,他才坐到了我身邊,給我拿了烤好的雞翅,“趕緊吃,狼多rou少,你還吃什么?” 我接過雞翅,眼神卻一直盯著坐在離我挺遠位置的曾念那邊,他看起來對吃沒什么興致,手里只拿了一串蘑菇,也不和身邊的人說話。 我忽然記起來,我媽跟我說過,曾念從小就被家里人慣著。不吃那些我熱衷的路邊攤,燒烤?辣燙這類的東西,讓我別拉著他去吃,我還因為這個跟我媽吵了幾句。 怎么忘了呢,他不吃這些的吧,那他還來! 我正想著,曾添又拿了一串rou串給我,“吃啊,愣什么神。” 我看著曾念,跟曾添說,“你不是怕他不來嗎,來了你也不過去獻獻殷勤?” 曾添沒出聲,我轉頭一看,他正盯著曾念。眉頭揪起來。 “我記得有一次喊他一起吃燒烤,他說自己從來不吃這些,我給忘了。”曾添納悶的對我說著。 原來他也知道,我抿了抿嘴唇,“總有第一次吧,走,過去他那邊兒。”說完,我起身咬了口烤的外皮酥酥的雞翅,朝曾念走過去。 曾添也跟著我一起。 曾念注意到我走過來,抬起頭,眼神依舊冷淡疏離,和周圍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還不等我靠過去,曾念就站起來朝我相反的方向走,我喊了他一聲。他也沒搭理我,曾添跟著也喊了他,他倒是停了下來。 “忘了你不吃這些的,我去問問苗語還有什么別的沒有。”曾添帶著歉意對曾念說著,還真的就去找苗語了。 苗語不知道在屋子里忙什么,還沒出來跟大家一起吃呢。 看著曾添進屋去了,我走到曾念面前,心里明明也關心他在這兒沒得吃的情況,可開口語氣還是冷冷的,“你不吃還來干嘛呢,弄得他心里不舒服。” 我指的當然是曾添,他聽得懂。 曾念沒給任何解釋,反倒盯著我手里的雞翅和rou串說,“我來之前吃過了。不餓,你趕緊吃,吃完我們就回去。” 我不理解的看著他的冷臉,不明白他今天干嘛一直跟我說讓我跟他離開這里,好像我在這里多呆會有什么?煩似的。 他是擔心我和苗語會再起什么沖突嗎,好像也只有這個能解釋他的反應了。 “好不容易出來玩,我不早回去,吃飽喝足了才好玩呢,你不愿意呆就先走吧,我又不是自己回不了家。”我說著,又繼續咬著雞翅吃起來。 可我這個回答,卻招來曾念惡狠狠地一眼,那眼神讓我不由得想到了毒蛇,覺得嘴里的雞rou都變味兒了,他至于嗎。 曾添這時已經跟苗語一起從屋里面走出來,我看了眼苗語,她手里端著碗東西,等她走近了看清楚,是一碗看起來挺有賣相的蛋炒飯,上面還有個紅燒雞腿。 我心里暗暗有些不得勁,這難道是為曾念特別準備的嗎,苗語也知道他不吃燒烤的事? 果然,苗語把碗遞向了曾念,“給你炒的,不知道味道如何,湊活吃吧,我得跟大伙喝酒去了……我靠,你們都不等我的啊,太沒勁了吧!” 苗語大喊著走到燒烤那邊去了,曾添看著她一直笑,可人還留在了我身邊。 一群年輕男女開始喊著舉起了酒瓶酒杯,一陣干杯聲里,大家都喝了起來,我向來對酒沒什么興趣,可看著這熱鬧的場面心里也癢起來。 “你們都去吃吧,我吃這個。”曾念說著,端著那碗炒飯,站著就吃起來。 我看看他,伸手拉住曾添的胳膊,“走啊,你不是總跟我吹牛說你酒量好嗎,讓我看看究竟有多好!” 正好有人發現我們三個人還站在一邊,有女生招呼曾念和曾添,有個平日就對我賊眉鼠眼的男生也舉著酒瓶喊我。 擱在平時,我才不會理他,可現在不知道心里怎么了,反而很熱情的回應了一下,拉著曾添就湊近了人群里,再也不理曾念了。 讓他孤獨的吃那碗蛋炒飯去吧,別人特意給他的做的,他就一個人好好享受吧。 幾輪啤酒下來,總喊著自己酒量好的曾添,居然最先開始有了醉態,他呵呵笑著看著我,突然湊近我耳邊說,“年子,我怎么還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我看呢,你看見沒,就那兒!”他說著,抬手朝眼前一指,腦袋都快靠到我肩膀上了。 我推了他一下,“喝多了吧,哪有人!” 嘴上這么說,可我還是四下看了看,眼神很快就看到了曾念,他坐在苗語身邊,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么,苗語手里還拿著酒杯。 我心里忽然就起了不痛快的感覺,又使勁推了推曾添,“別喝了。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曾添含糊的應了一聲。 我站起身,看看苗語,朝她走過去,眼神一直注意著不去看曾念。 到了苗語眼前,我對她說要走了,然后就轉身準備走人,還大聲喊了下曾添,曾添搖晃著也站起來。 我以為曾念會叫住我,可是我都走回到曾添眼前了,也沒聽見他的聲音,我暗暗咬牙,拉起曾添就要走,曾添念叨著他得跟苗語說一下,我一下子就惱了,甩開他自己往院外走去。 “年子,哎,等一下啊!”曾添在身后叫我。 我頭也不回往前繼續,身后一陣腳步聲,我的胳膊也被人用力拉住,“站住。” 這聲音讓我心頭一動,可我沒打算停下來,使勁想要擺脫掉,可是沒成功,只好猛地轉過頭,瞪著拉住我的曾念。 再使勁,還是沒掙開,“放開!” 曾念不說話,拉著我往院外走,臉色冷冷的。 等到了院門外的路上,曾念還是抓著我不可放手,我也不白耗力氣了,惡狠狠的瞪著他,“干嘛,想綁架我啊。”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卻不想曾念的臉色竟然變了變,眼神斂起來,“說了一起走,你沒聽見嗎。” “放開!走也不跟你一起,我要跟曾添一起走!”我嚷起來。 我感覺自己心跳都快起來了,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這么生氣,反正就是覺得心里憋屈,要發泄,要罵人。 喊完,我才發覺自己眼睛熱熱的,眼睛里好像一下子涌起了眼淚,就快掉下來了,我慌亂的想抬手擦眼睛,可兩只手瞬間就都被曾念抓住了,不能抬起來。 “左欣年,你有沒有……”曾念也大了聲音,可等他看到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不往下喊了,眼里的神色也隨之緩了下去,不再那么狠厲的看我。 “說啊,想說我沒家教是吧,對啊,我沒爸爸教,是沒家教,不像你,沒爸也……”沖動之下,我說的話也沒了控制,可還好在最難聽的一句出口那一刻,意識到了,沒再往下說。 曾添這時候已經晃悠著追了出來,到了我們兩中間站住,看看曾念,又看看我,“你們喊什么啊……” 我一下子找到了出氣的地方,轉頭沖著曾添。“走不走啊你,我要回家了!” “走,咱們一起走吧,他們也都要散了……”曾添像是有點醒酒了,連忙回答我。 曾念還是不肯放開我,冷淡的對著曾添說,“我和她一起回家,你喝了不少,先醒醒酒再走吧,我們先走了。” 他說完就拉著我往前走,我怒火滿胸的不肯順著他,扭頭看曾添,他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最后居然沖著我笑了笑,沒跟上來。 還看到有幾個發覺我們剛才爭吵的同學,也站在不遠處瞧著我和曾念離開。 我的眼淚這時候也掉了下來。 冰涼的手在我眼角抹了一把,“哭什么,過生日不許哭!”曾念低聲在我身邊說著,然后用手又擦了擦我的臉。 “誰哭了?”我瞪著曾念重新放下的手,像個不甘示弱的斗雞一樣,眼睛里再也沒眼淚了。 曾念腳步緩了緩,看著前面的路,“好了,我買了你愛吃的蛋糕,再不回家的話,估計就便宜家里那些耗子了。” 我眼睛一紅,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還買了蛋糕。 這是要我和他單獨過生日的意思嗎,我沒聽錯吧,我心里原本那nongnong的別扭勁和怒氣,竟然就因為他這一句話,散掉了大半。 大概是沒聽見我的喊叫,曾念走著轉頭看我,見我紅著眼睛癟著嘴,他居然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我的手被放開了,曾念聲音緩了好多對我說,“王姨說了晚點要回家,你記著我說的話了嗎?” 我不去看他,吸吸鼻子嗯了一聲,知道他是提醒我,他跟我媽說我和曾添去書店了所以沒在家里,他怕我見了我媽說漏了。 一路上,他不再跟我說話,我們兩個悶悶的一起回了家,開門進屋,我媽還沒回來,桌子上還真的擺著一個蛋糕。 曾念進門去洗了手,出來看我還在盯著桌上的蛋糕看,就讓我去洗手。 等我洗完了出來,曾念正在往那個蛋糕上面插蠟燭,一根根細細的,顏色很鮮艷,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擺弄著蠟燭,總覺得這不像真的。 我活了十幾年,還沒人特意為我生日準備蛋糕。更甭提生日蠟燭了,我早就對這些儀式死了心,可沒想到今天卻看到這些了。 曾念招呼我過去,我看到他在蠟燭上插了十根。 “二十歲之前,咱們就點十根生日蠟燭,以后二十歲了就弄二十根,你想想要許什么心愿吧,想好了我們一起吹蠟燭。” 我聽著曾念的話,感覺自己又要丟人的掉眼淚了,趕緊抬手在眼角胡亂抹了一把。 “我愿望是……” 曾念抬手朝我一揮,“愿望不能說出來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你沒許過生日愿望啊,傻瓜!” 完了,他這話一說,我的眼淚控制不住了。 “我沒過過生日,你來我家那天,那個蛋糕我媽也不是買給我的,她從來不給我過生日的,我沒許過什么生日愿望!”我難過的帶著哭音。 曾念愣了愣,“那今天就是第一次,你想好了嗎?” 我使勁吸了吸鼻子,看著那些插在蛋糕上的生日蠟燭,還真的認真的想了自己的愿望。 “想好了。”我帶著鼻音告訴曾念。 就這樣,我有了人生里第一次許生日愿望的體驗,和曾念一起吹了蠟燭,吃了他切給我的生日蛋糕,還把不爭氣的眼淚滴在了蛋糕上面。 一切回憶都讓我難忘,直到我媽急火火的開門進了家里。 我和曾念看著我媽,我媽看著桌上的生日蛋糕,臉色難看的又看著我,“曾添呢,你們不是一起去書店了?” 這時候距離我和曾添分開,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我看了眼曾念,回答我媽,“是去書店了,可他早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