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林珊搖頭：“還不是要看你爸爸的態度。哎，只能先忍忍了。沒事，以后我就說你要去考試，把你的飯菜單獨盛出來。你先不跟我們一起吃就好了。”

    對這個提議，林蕓自然是不滿意了。只是她雖然任性，卻也不是真的什么一點事都不懂。她知道mama夾在中間有多難做，也受了不少委屈。想了想還是勉強地嘟囔著點點頭：“那好吧。以后我晚一點回來吃飯好了。對了，mama，你可千萬要把我碗什么的看好了，別一不小心就被她偷吃了。真是的，就沒見過這么好吃的老太太。都那么大年紀了，還天天想著偷我的零食吃，真無恥。”

    零食的問題，也是林蕓對秦老太太反感的一個重要因素。

    林蕓才十六歲，正是發育長身體的關鍵時候。加上她又是學跳舞的，每天的運動量很大，哪怕一日三餐正常吃飯，過了沒多久又會餓。林珊又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看得重要到不行。因此她專門買了一個一米多長寬高的收納箱，專門用來裝女兒的零食。

    以前為了方便，零食箱就放在客廳里。家里人誰餓了就隨便去拿點出來吃，但基本上都是林蕓一個人在吃。

    她自己吃得也不是很多，跳舞的人要維持身材，所以也基本上都是實在餓到不行了才會吃上那么一點。零食箱里的東西也常年都是滿著的，只要定時補充一些就好了。

    本來這也只是一個很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在秦家老太太來之后就發生了變化。

    也許真的是那句所謂的老小孩是真的，秦老太太別的特點不說，表現得最明顯的竟然是喜歡吃東西這個。

    她基本上是從早上起床開始吃，一直到晚上睡覺。有時候半夜睡不著還要起來再找點東西吃。

    于是乎，自從她來了之后，林蕓的那個零食箱就基本上被她占據了。這也就算了，她吃東西有個毛病，喜歡什么都嘗上一點，所以經常都是拆開一大包，然后吃一點，又拆另一袋。

    時間一長，東西消耗快也就算了。主要是本來干干凈凈的零食箱，現在變得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蕓又一次餓了隨手去翻了袋餅干出來吃，才剛吃一口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定睛一看手上和袋子上竟然有螞蟻在爬。再一看那個零食箱，里面爬著的螞蟻什么的還不少，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這可把她給惡心壞了，從此之后再也沒碰過一次零食箱。

    只是當時雖然這么算了，這件事卻被她深深地記在了心里。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火。

    “好了好了，你爸爸后來不是又給你買了個零食箱嗎？而且這個還是專門找人從國外帶回來的，是你最喜歡的kitty款。”林珊一想起這件事也是哭笑不得。

    老太太做的極品事太多了，如果對方不做點什么，她都還有些不適應呢。

    “不管。反正要是再這么下去的話我都要瘋了。”林蕓用力掐著小玩偶，怒氣沖沖的。

    “哎。”

    現在這種情況，林珊已經雖然也有過心理準備，只是事情往往比準備得要精彩多了。

    “她憑什么一直住在我們家啊，為什么要我跟mama你天天陪著她服侍她啊？她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奶奶。”林蕓嘟嘟囔囔著，不等林珊反應過來就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驚喜地叫了起來：“對啊，是這樣沒錯啊。她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奶奶，憑什么一直住在我家啊？她還有另外一個孫女啊，讓她去找顧煙那個小不要臉的呀。”

    林蕓越想越是這么回事，激動地站起來，對著自家mama絮絮叨叨地說道：“mama，你看不就是這個道理嗎？沒道理一直要讓你來服侍那個老不死的啊，讓她天天住我家啊。顧煙不也是她孫女嘛，她mama也是老不死的兒媳婦啊，他們也有責任和義務來照顧這個老不死的。總不能吃虧的事情都讓我們做吧？”

    有林珊這樣愛情至上的mama，加上從小到大都生活在一個畸形的家庭環境中，林蕓的很多觀念，在很大程度上跟一般人已經不太一樣了。

    就連林珊自己都沒想到女兒竟然突然說出這樣的驚人之語，她怔怔地看著入了魔一樣的女兒。半天之后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干巴巴地勸說著：“那個，小蕓。”

    “怎么了，mama？”林蕓睜著雙無辜的大眼，滿臉的迷惑：“難道你不覺得我這個主意很不錯嗎？反正那兩個人也那么討厭，剛好跟這個惡心的老不死的湊一堆，這才是天經地義的。mama，我不想家里多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我只想跟你和爸爸在一起。”

    林珊剛剛硬起的心腸因為女兒的這句話又軟了下去。她這輩子，不欠天不欠地，唯一虧欠的，就是女兒林蕓。至于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受委屈，不會讓他再過上他jiejie一樣的生活的。

    “小蕓，這些話你跟我說說也就算了。不要在你爸爸那里說。你知道的，雖然她跟我們沒什么關系，但她好歹是你爸爸的mama，是生他養他的人。要是聽到你這么說她的話，你爸爸會傷心的。”

    林珊語重心長地勸說著。

    林蕓嘟著嘴，還是不滿意。不夠好歹是沒再像之前那樣張嘴閉嘴就是惡心的老不死的了。

    看到這，林珊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也很討厭那個刁鉆刻薄的老太太，可是她好歹活了那么多年，人生閱歷有，知道活在世上注定是不會事事順心的。如果她想要跟秦弘揚好好地過下去，那就必須忍著那個老不死的。不僅不能說她的半點壞話，還要把她伺候得好好的，討好奉承她。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能夠成功地將那個男人從顧嵐安手上搶過來。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顧嵐安跟秦家那兩個老不死的關系不好的。

    做為前車之鑒，她絕對不能犯同樣的錯誤重蹈覆轍。

    “對了，mama。那兩個討厭鬼最近怎么樣了？”

    “不知道。”林珊搖搖頭。當然，事實如何，她是絕對不會說的。她不會說，也不會承認，那對母女，在沒有了秦弘揚之后，日子竟然比以前過得還要瀟灑自在。尤其是顧嵐安，三四十年都是風吹就倒的病秧子，現在身體居然變得越來越好了。想起上次見面時對方那嬌嫩的皮膚還有精神煥發的容顏，林珊又默默地抓緊了沙發套。

    “我想肯定是過得很慘。她們兩個人，沒有爸爸賺錢，連經濟來源都沒有。就算現在過得好，也肯定是打腫臉充胖子。”林蕓得意地笑著。

    看著女兒單純不經世事的樣子，林珊再一次慶幸，沒有跟她說起過公司的事情。如果小蕓知道她那么討厭的顧煙現在居然是公司的董事長的話，肯定會忍不住過去找茬的。

    小蕓這么單純，又像個小孩子一樣，肯定不是顧煙那個小賤人的對手。

    林珊默默想著。

    林蕓跟自家mama說這話，心里卻有著自己的另外的打算。

    她是真的受夠了現在這樣每天跟個惡心的老不死的一起生活的日子。憑什么她就要忍受這種折磨，顧煙就能安安穩穩的？這不公平。

    林珊沒有注意到女兒的這點小心思，所以等到她知道女兒做了什么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不管母女倆背地里是怎么編排秦家老太太，怎樣一口惡心一口老不死的，但是當老太太回來時，兩個人都還是表現地親熱到不行。尤其是林蕓，一看到老太太回來就殷勤地幫老太太拿拖鞋，又給她倒水，孝順得不得了。

    老太太看著她這樣，雖然還是有點嫌棄她是女孩的事，態度卻也比對顧煙好上不少。至少不會對林蕓惡聲惡氣的，甚至有時候也會偷偷給她塞點零花錢讓她買東西吃。當然，她那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終于咬牙拿出來的幾十塊錢的零花錢，從小大手大腳的林蕓根本沒放在眼里。有些時候這邊老太太給了，她那邊就隨手塞到哪個零錢盒里的，根本看都沒看第二眼。

    “奶奶，你剛才在廣場跳舞吧？我放學回來還看到你了。不過我看你跳得那么認真，怕打擾你，就先回來了。”

    老太太喝著水，林蕓湊過來在她身邊親親熱熱地賣乖撒嬌。

    當然，她才剛坐下就有些后悔了。老太太剛才跳了那么長時間的舞，運動量那么大出的汗不少，身上的味道自然是不太好聞的。

    林蕓下意識地聳了聳鼻子，但等老太太看過來時還是甜甜地笑著：“奶奶，你跳得真好，比你們前面那個領舞的老奶奶一點都不差。難怪老師竟然夸我說我在跳舞上有天分，原來是遺傳了奶奶你呀。”

    她那張嘴，跟她mama林珊完全一模一樣，說的那些話呀，貼心到心坎，也讓人舒服得連喝著白開水都覺得是甜的。

    老太太被她哄得眉開眼笑的：“你這孩子，哪有這么自家人夸自家人的。你這張嘴啊，真的跟抹了蜜一樣。”

    林蕓不依地嘟著嘴：“我說的都是實話呀。奶奶本來就跳得很好嘛。在一群老太太里面，絕對是最顯眼的。反正我就是從那過，一眼就看到了奶奶你。我這樣，其他人肯定也是這樣的。這才不是夸獎，這是實事求是。”

    “哈哈，你啊你。不過我年輕的時候是村里扭秧歌隊的，那時候就有人夸我跳得好看。要不是因為年代不好家里窮啊，指不定我現在就成了個什么有名的舞蹈家了。”

    老太太被吹捧得有點飄飄然了，也忍不住順著孫女的話開始自夸起來。

    看著老太太得意洋洋的樣子，林蕓側過頭翻了個不屑的白眼。

    “我就說嘛，爸爸跟mama都沒什么跳舞的基因，為什么我從小就那么喜歡跳舞呢？現在終于搞清楚了，原來我是隨奶奶你啊。”

    老太太被哄得高興到不行：“我就說看你這孩子歡喜。”

    “對了，奶奶，你在家里住得怎么樣呀？我現在每天都要上學，在家待的時間不多。mama又懷孕了，做事不方便，肯定會有很多照顧不夠的地方。要是奶奶你覺得哪里不好的，可千萬要跟我們提啊，一家人的，也不用擔心說話不好聽什么的，不就是為了求個家庭和睦過得舒舒服服嗎？而且奶奶你來了以后，我覺得爸爸跟mama都變得開心多了。尤其是mama，以前就她一個人在家，孤孤單單的。現在奶奶你來了，平時還多了個說話，爸爸不知道多開心呢。”

    “放心吧。奶奶知道的，你們都是好孩子，你是好的，你mama也好。我在這里住得挺好的。”

    越跟孫女聊天，秦老太太越覺得這個孫女實在是太貼心了。她覺得，雖然小蕓是個女孩以后是要嫁到別人家的，但她這么懂事貼心，以后一定得讓弘揚給她準備一份厚厚的假裝。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讓她受委屈了。

    “那就好。其實家里什么都挺好的，我就是擔心地方太小了讓奶奶你不自在。我聽爸爸說，咱們老家的房子特別大，有現在這個房子三四個那么大。光是院子，就比這整個房子都大。奶奶住慣了那樣的大房子，現在住這個小的，肯定很不習慣。”

    秦老太太在這里確實是住得滿舒心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待那么久。但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老太太覺得這里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她不是很適應——房子太小了。

    她老家的房子可是占地兩百多平方米的四層樓房，她跟老伴可是單獨占了一整層樓的。哪像現在這樣，一家子住一百來平米的地方，就跟個螞蟻窩一樣，轉個身都會撞上人。

    聽孫女這么說，老太太像是終于找到知音一樣點點頭：“是啊，這房子就是太小了點。咱們家的房子，有這四倍大，而且還不算上前面的院子。我們家的房子，可是村里最大最漂亮的，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哇，聽著就好厲害。等放假了，我一定跟奶奶一起回去住一段時間。我還沒住過那么大的房子呢。其實現在這個房子已經是我住過最大的了，以前的房子更小，住兩個人就不行了。”林蕓說著，又想起什么趕緊補充道：“現在的房價那么貴，爸爸每天上班都很辛苦。能住上這樣的房子，我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爸爸已經很努力想讓我們過上好日子了。”

    老太太聽著這話，下意識地看看這個在她看來跟螞蟻窩一樣大小的房子，腦中突然一閃而過某種念頭。

    不過老太太說話雖然直來直往的，卻也還是能藏得住事的。比如說現在，她心里已經有了個主意，卻一個字都沒說。

    ☆、第160章

    “媽，你說什么？”

    林珊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然的話怎么會突然聽到那樣一句話。

    老太太手腳麻利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等到收拾完才有空回答著兒媳婦的話：“我說我去找一下顧嵐安那個病秧子。等會中午不用給我做飯了。”

    林珊趕緊將看了一半的書放下：“媽，你這突然去找她做什么？”

    不怪她這么緊張，主要是顧嵐安這個人對她對她的生活影響太大了。

    雖然她現在很肯定老太太是站在自己這邊，但凡事都有萬一，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而且像老太太這樣見錢眼開的人，要是萬一被顧嵐安那個賤人收買了的話，那可怎么辦？

    正是有這層顧忌，所以哪怕明知道老太太的出現能夠給顧嵐安跟顧煙兩個添堵，她也還是竭力避免著兩方的接觸。況且，上一次在商場的意外相見已經那么轟轟烈烈了，老太太這次還主動找上門去，要是萬一再發生點什么的話，可怎么辦？

    “哎，沒什么。你不用管。”老太太嘟嘟囔囔地說著，后來想想大概覺得自己這態度確實有點不太好，又趕緊解釋道：“放心吧，阿珊，我是站在你身邊的，你才是我認定的兒媳婦，顧嵐安那個病秧子我從來就沒放在眼里過。我去找她，絕對不是想跟她和好什么的，只是去拿回一些本來就該屬于你的東西。本來你也是可以跟我一起去的，但是現在你肚子里還有孩子，暫時還是先放一放。要是那個病秧子下狠心對你下手，你有個萬一的話，那可怎么辦？”

    老太太脾氣是不好，性子也奇怪，自私又刻薄，重男輕女的思想簡直就是刻在了骨子里。但是她現在，確確實實是把林珊這個人當成兒媳婦來看待的。尤其是對方肚子里還有他們老秦家的乖孫孫，更是要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不能有半點意外。

    “但是媽，你這樣突然出去，要是弘揚回來問起的話我要怎么說呢？不管怎么樣，你好歹也要讓我知道你準備去找她干嗎吧？”

    “好了，哎，你啊，就是太愛cao心了。”

    老太太想了想，嘆口氣妥協了，隨后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其實啊，我是打算去找顧嵐安要房子的。你看弘揚這么多年賺錢那么辛苦，現在卻只能一家人擠在這個螞蟻窩過日子，還把房子白白送給顧嵐安那個病秧子，這肯定是不行的。像我們之前住的那個房子，在山上那個，雖然有點偏，但是好在地方夠大，房子也還算比較新，我打算去找顧嵐安把那套房子要過來。”

    “媽……”說實話，林珊對靜安山莊真的沒半點想法。不是因為她看不上那樣一套山莊，而是因為她很清楚那套房子存在的意義。誰都知道，那個山莊，是弘揚為了給顧嵐安養身體專門建造的，他們也在那生活了很多年。別的不說，山莊的角角落落，都充滿著他們生活的痕跡，在兩人的心里肯定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現在巴不得秦弘揚不記得世界上還有顧嵐安這么個人，怎么可能想要一家人住到靜安山莊去呢？不過看著老太太急切的樣子，她又忍下了快出口的拒絕。對啊，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就算以后不去山莊住，但讓這個老不死的去給顧嵐安添添堵的話，也是不錯的。

    “這樣啊，那媽您自己一個人可要小心點。我是想陪你一起去的，不過聽你說的也有道理。弘揚跟顧嵐安離了婚，要是她心里嫉恨背后來陰招的話，那可就糟糕了。”林珊勉強地說道。

    老太太哪會知道林珊心里經過了那么多的掙扎，聞言也是贊同地點著頭：“對啊，我就是這么想的。好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的。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餓的話自己做點東西吃，可別餓著我家乖孫子。”

    “嗯，放心吧，媽。我餓著誰也不會餓著我們寶寶的。我們寶寶有一個這么疼他的奶奶實在是太幸福了。等以后他長大了，我一定要天天跟他說他奶奶是多疼他多愛他，要他一定要好好孝順媽您的。”

    “那還用說，我家乖孫子，以后肯定是個孝順的，會對我這個奶奶好的。好了，我先走了。不然等會晚了那個病秧子出去了就不好了。”

    眼看著老太太就要出門，林珊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把老太太叫回來：“對了，媽。”

    “又怎么了？”秦老太太真覺得這個兒媳婦實在是太婆媽了。一點小事都拖了這么長時間，要不是她耽誤，自己早就出門了。

    “顧嵐安現在不住在山莊了，她跟顧煙一起搬回了顧家的那個老房子。您等會可不要跑錯地方了。不過山莊的鑰匙肯定是在顧嵐安那里的。你也知道，弘揚太善良了，心又軟，所以當初離婚的時候就把山莊的東西全都留給她了。”

    林珊又補了一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哎，弘揚那傻孩子啊。不過都是那個病秧子太糟心了。放心吧，這件事交到我手上，我會處理好的。”

    老太太胸有成足地說著。

    這二十年來，她可是見慣了顧嵐安那個病秧子對自己做低伏小的事。不管怎么說，自己可是她的婆婆。就算現在離婚了，也還是她長輩。那個病秧子要是敢不聽自己的，看她怎么收拾她。

    老太太惡狠狠地想著。

    她昂首挺胸，氣勢洶洶地往外走，沒有看到身后林珊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和陰冷。

    奇怪的是，哪怕過了這么多年，中間每次來都是住在山莊，并沒有去過幾次顧家的老宅，但老太太竟然清楚地記得顧家老宅的地址，連哪條街幾號哪個方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大概是為了節省時間，她甚至一反常態霸氣地直接出門攔了輛出租車。要知道，平時她出門買菜什么的可都是走路，最多坐坐公交車的。從現在住的地方去顧家老宅，最起碼得半個小時，那打車費下來，幾十塊錢是要有的。

    就這樣，老太太一邊心疼地看著不停地跳動著的計價牌，一面焦急地看著窗外，同時還默默地在心里給自己骨氣，想著等會到底要怎么樣開門見山地給顧嵐安一個下馬威。最好就是一去就讓顧嵐安像個乖孫子一樣直接主動地把房子錢交出來。老太太自顧自地想著，腦中甚至都浮現了等會顧嵐安跪在地上跟自己道歉討好的畫面。

    越想越覺得爽快，陷入幻想中的老太太都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司機從后視鏡看著后面莫名其妙笑得花枝亂顫的老太太，扶著方向盤的手抖了抖，最后還是堅定地移開目光，繼續專心致志地開車。只是心里還是有些不受控制地打鼓，這個老太太，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