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男人一直對黎念這個亞洲女孩很有好感,但很多次看到沈煜來工作室,名義上是來找自己,實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黎念身上。他自己不知道,男人看得很清楚,每當他把目光放在黎念身上時,那種專注和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自控的事情,一旦陷入便已覆水難收。 …… 他在那間酒吧找到了黎念。 她以為他后悔了,討厭她了,早上他一言不發地離開讓她以為,自己又被拋棄了。 她沒有足夠的勇氣再留下來聽他開口說再見,唯有主動離開,興許還能為兩人之間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既然決定了要不再聯系,自然也不能再去他的朋友那兒繼續工作。 穿著筆挺西裝的沈煜沖上酒吧的舞池,一把抓起正在唱歌的她,一路穿過人群。 一出酒吧,他便迫不及待的把她按在墻上,低頭重重的吻了上去。周圍喧囂的一切全都消失,耳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還有他低沉醇厚的聲音。 “念念,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 他喜歡她,很喜歡。喜歡到自己深陷卻毫不自知,喜歡到明明眼里再也看不到他人,卻還是在自欺欺人,認為自己把她當作meimei。 …… 畫面一轉,是沈韜突然的造訪。 她歡歡喜喜的跟在沈煜身后,乖巧的叫‘爺爺’。可對方卻連看都沒看她,臉色鐵青地把沈煜叫進了書房。 她不知道他們在書房里談了什么,只知道最后兩人不歡而散,沈韜離開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也是那一眼,讓她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永遠都得不到他家人的認可。 后來的日子表面平靜如常,漸漸的,黎念心底的不安也消散了,加上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那種欣喜沖淡了一切,她只抱著一個念頭——這輩子她就認定他沈煜這一個人了。 懷孕之后,沈煜對她更好了,兩人如膠似漆,日子過得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樣。 后來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安初夏。 那時候的沈煜和安初夏的關系并不如現在那般惡劣,準確來講,沈煜對她的態度很友好。 安初夏找上門的時候,沈煜正好不在,當她說出‘青梅竹馬’這四個字的時候,黎念抓住門板的手越摳越緊。 孕婦的情緒很容易波動,加上女人在戀愛中愛亂想的天性,黎念心里一直很不安,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跟沈煜吵架。 他們不是圣人,拋卻沈煜的身份和背景,他們就跟大街上每一對情侶一樣普通,會有爭吵,會彼此傷害。 而那個時候的沈煜也并不像現在這般成熟,并未有足夠的耐心去面對她的無理取鬧,去耐心的哄她。 直到后來她留下楠楠,一個人下落不明,他才逐漸懂得,所有的一切都比不過她完好的呆在自己身邊。 預產期的前兩個月,沈煜突然急匆匆回了國,聽說是家里出了緊急的事情。黎念懷著孕,不適合坐飛機和長途奔波,便留在美國等他回來。 他們約定好,他一定會陪著她一起看著孩子出生,不論事情多么的緊急,他一定會準時回來。 后來她看新聞才知道,那件重大的事情竟然是他父母親的噩耗。 沈青安和吳夢婕在回家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兩人被送到醫院搶救,幾天之后,醫生宣布兩人死亡。 黎念經歷過失去親人的滋味,她難受得心都揪在一塊了。雖然她從來都沒見過沈煜的父母,但她知道,他很愛他的父母,她難以想象他到底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連續幾天給他打電話,可是沒有人接,唯一一次接通了,那邊說話的人卻是安初夏。 她說:“小meimei,你死心吧,阿煜是不會再回去找你的。” 再然后是沈韜親臨,明確的告訴她,孩子可以留下,而她,最好永遠都別再出現在沈煜的面前。 黎念整個人都在顫抖,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她不能離開沈煜。 后來安初夏也來了,順道還帶給了她一個消息——她要和沈煜訂婚了。她還給黎念看了幾張照片,是她和沈煜同睡在一張床上的場景。 黎念瘋狂的給沈煜打電話,可那頭不是無人接聽,就是關機。她挺著大肚子靠著門板坐在地上,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她不敢哭出聲,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用牙齒狠狠的咬著,一直到咬出了血,都毫無知覺。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攛住,心痛到無法呼吸。 她抓起自己的包,趁著家里保姆不注意出了門,她想訂機票回去找沈煜,她想要聽他親口說這一切。 然而在路上的時候,她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動了胎氣,導致早產,直接在路邊昏倒,被送到醫院。 她躺在手術臺上,頭頂是刺眼的燈光,身下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周圍護士和醫生的聲音全都聽不見了,耳邊只回響著沈煜的聲音,他抱著她,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叫她‘念念’,他說:“念念,不怕,我在這里陪著你。” 可是轉身,他就松開了她的手,轉身和安初夏肩并肩走出她的視線,任她在背后哭得撕心裂肺都沒回過頭。 夢境反反復復,還有人在她耳邊說:“把孩子抱走,別讓她找到。封鎖消息,別讓阿煜知道這件事。” 她努力張嘴想說不要,可意識太過虛弱,沒多久便暈了過去。 …… 黎念在手術后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滿醫院找自己的孩子。她像瘋了一樣在嬰兒室尋找著,一遍遍的叫著寶寶,可是她找不到。 她拔掉針頭,不顧一切的沖出醫院,情緒已經瀕臨崩潰,卻在樓梯拐角處被人一個手刀給劈暈了。 再醒來,人已經被帶到山區里的一個廢棄的閣樓,手腳都被捆住,嘴里被塞了一塊布,扔在了臟亂的地上。 門外傳來男人的交談聲,沒一會兒,門被推開,幾個身材魁梧的黑人走了進來。 他們看著她猥瑣的笑,互相用英語交談,她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說的什么“這個東方女孩看起來還不錯,要不趁還有點時間,先玩兩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希望在完結前,這本書的評論能破一千條,所以,親愛的小仙女們,你們能讓橙砸這個小小的愿望實現嗎??? 以前大家都還積極留言的,為啥后面就都霸王我了呢?(知道霸王的意思么???) 前天晚上跟晉江客服小哥聊完天之后,第二天,網頁就莫名其妙的好了,我覺得肯定是晉江感受到了我的怨念,怕我因此而不開新坑,所以就不為難我了。 下一個新坑是《心懷不軌》或者《獨寵》,具體開哪個還得視情況而定,如果感興趣愿意繼續支持橙砸的話,千萬別憋著,快快點進專欄預收一個~你們的熱情是我碼字的動力~ 不知道為啥,我每次一想到《心懷不軌》這篇文,就特別想談戀愛。每天都寫甜甜甜,被自己筆下的兒砸女砸虐,我真是欲哭無淚。(這是來自一個單身狗的怨念。〒▽〒) 好的,我要滾去寫作業了,報告,英文論文,編程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可我只想碼字。 (這么勤奮可愛的我,你們真的不考慮來包養我嗎?) 全屏么么,筆芯。mua 第七十七章 他們看著她猥瑣的笑,互相用英語交談,她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說的什么“這個東方女孩看起來還不錯,要不趁還有點時間,先玩兩把?” 黎念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縮著身子往墻角里躲,卻被其中一個大哥大模樣的男人一把抓過胳膊扯了過來,沉重的身軀跟著壓了過來。 耳邊充斥著幾個男人粗獷的笑聲和衣服被撕碎的聲音,黎念絕望的流著眼淚,被布塞住的嘴里發出“唔唔”的聲音。 那一瞬間,她真想就這樣死去。 就在她的衣服差不多全部撕破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女人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大聲喝止了男人的動作。男人不情不愿的起身,女人不滿的皺眉訓斥,說她只讓他們綁人,沒讓他們強她。 黎念絕望的躺在地上,心里一陣陣發冷,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女人正在吩咐男人什么事,大致意思是讓他們把她先帶到別的地方去,她的語氣很慌張。黎念漸漸回過神,聽到女人的聲音,覺得很耳熟。 女人臨走前接了個電話,黎念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她聽到女人說了一句: “喂,阿煜。” 黎念僵直了身體,心底那最后一絲希望的光亮,漸漸的,徹底熄滅了。 女人離開后沒多久,男人們就開始商量著轉移地點。他們把她腳上的繩子松開,扯住她的胳膊粗魯的往外拉,把人強硬的塞進了黑色面包車的后座里。 他們一共有三個人,一路上都在興奮的商量,那筆酬勞該怎么分,之后該用來干什么。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越說越激動,然后從包里拿出幾罐啤酒,打開干杯。 駕駛座上的男人單手扶著方向盤拿著易拉罐跟他們干杯,三人都高興得飄飄然,只有黎念看到迎面飛速駛來的大貨車。 她驚恐的“唔唔”大叫,然而三人并未理會,等他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兩輛車迎面相撞,巨大的響聲之后,車子被撞翻。 黎念坐在后面,頭重重撞到椅背上,車窗的玻璃碎渣在她臉上劃出一道道傷痕。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漸漸回籠,她睜開眼,旁邊的幾個男人都以怪異的姿勢被卡在車子底下,人也暈了過去。 黎念聞到了漏油和煙霧的味道,可是雙手被綁住她根本沒辦法使力,她感覺自己臉上全是血,而且痛得厲害。周圍全是玻璃碎片,她挪動著手在地上摸索,手指被劃破,她拿起碎片不管不顧的割著繩子,手掌被劃開,血流不止。 繩子終于被割開。她挪動著身體,牙齒咬住嘴唇,拼命維持著清醒,拖著虛弱的身子從車里爬了出來。 車子已經冒出了濃烈的煙霧,她費力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公路兩旁走,忽然身后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她被巨大的氣流沖擊得直接從公路旁的陡坡上滾了下去。 … 整個回憶,接近兩年的時光,回想起來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情,卻好像是耗光了全身的心力,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也感覺到全身心的疲憊和難受。 二十五歲的她站在時光盡頭看當年的自己,不知是該說她太傻,還是太單純。她經歷過的失去太多,所以在遇到能帶給自己溫暖和安全感的人,就想投入全身心的熱情去留住對方,用盡全力的愛,不計較一切,到頭來卻傷害了自己。 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下意識忘記跟沈煜有關的一切,陸檸一直覺得自己和沈煜的過去應該是充滿甜蜜,愛意漸濃的,既然深愛,大腦又怎么可能會自動屏蔽那一切? 陸檸想起了當初在醫院醒來,醫生告訴自己,是因為心理壓力太大,原來,是有傷害的。 漆黑的夜,高級病房里,沈煜坐在床邊,緊緊握住陸檸冰涼的手貼在臉上,近乎貪婪的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恍惚間,他看到有一行清淚從她眼角流了出來,越流越洶涌,像是忽然壞掉了的水龍頭,順著臉頰消失在白色的枕頭里。 沈煜大喜,激動得像個毛頭小子,一手握著她,一遍遍的叫她‘檸檸’,另一只手瘋狂的按著床頭的緊急鈴。 醫生過來檢查,告訴沈煜,病人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說明她意識強烈,只不過現在麻醉勁還沒緩過,人醒是遲早的事情。 風聲漸起,窗外的樹枝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夜影搖曳。屋里昏暗的燈光照在沈煜身上,映照出幽深的輪廓,他慢慢俯下身,輕輕吻上她的眼角,憐惜的將那一滴滴淚珠吻去。 第二天清晨,陸檸從沉沉的睡夢里慢慢醒來,因為想起了那么多,昨晚即使昏迷著,意識也難受得要命,每每想起后來那段記憶,想起她躺在冰涼的地上,聽安初夏輕柔的叫‘阿煜’,心就像被狠狠插了一刀。 她動了動手指,伏在床沿邊一直握住她手的沈煜被輕微的動作驚醒,猛地一個激靈坐起來,低聲喊著:“檸檸!”他的視線很快落到她身上,見她醒了,臉上劃過一絲欣喜,“檸檸!你終于醒了。”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哽咽,陸檸對上他的眼睛,心被揪了一下,但腦中閃過的那些畫面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了下來,眼底恢復了平靜。 沈煜叫來醫生,慣例的檢查后,醫生囑咐,母子情況穩定,但還是要好好照顧病人,尤其避免情緒上的大波動。 周暮送來清淡的白粥,沈煜扶著她坐起來,用枕頭墊在背后,接過周暮遞來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氣,自己先嘗了下溫度,不燙不冷的剛剛好。 陸檸卻偏過頭躲開了他喂過來的勺子,表情淡漠疏離:“我自己來吧。”話落,不僅沈煜,就連剛走到門口的周暮也詫異的回過了頭,怪異的看著兩人。 沈煜的手頓在空中,沒松開也沒再往前,靜靜的注視著她,眼神很深,很沉。 他這副樣子太過有壓迫力了,陸檸別開臉沒敢跟他對視,但身上也散發出一種執拗的堅持,像是要跟他對抗到底,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是認真的。 氣氛有些僵硬,陸檸轉了轉腦袋,視線掠過沈煜看向門口的周暮,道:“周暮,麻煩你再給我盛一碗,謝謝。” 周暮一直都是看著這兩人是如何在自己面前恩愛的,也是親眼見證過,沈煜把她看得有多么的重要,他一個男人看著都心疼感動,可陸檸這會兒的反應也太奇怪了,一時之間,他有些摸不透現在的情形到底是怎樣的。 沈煜像是深吸了口氣,平靜下心緒,淡了語氣對周暮說:“不用盛了。”然后把勺子放進碗里,柔了語氣道:“粥有點燙,你慢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