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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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穿上鞋,起身去廚房,剛拉開冰箱的門,身后就伸來一只手,將冰箱門又推合上了。她蹙著眉回頭,顧城面無表情,“喝涼的不好。” “我喝了十幾年的冰水了。” “哦?那從今天開始就別喝了。”說著,他就轉身去燒水。 江月照深呼吸,扭頭看了眼鐘,凌晨四點半,經過這么一番折騰,接下來她也不用想睡了。 幾分鐘后,水燒好,顧城拿出冰箱里的涼水,和煮開的水一混,再遞給她。 她接過,溫熱的,又不至于燙手。 低頭喝了一口,暖暖的水順著食道入胃,瞬間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哦,原來還是有差別的。 她十幾歲出去念書后,歐美人的習慣,喝的都是冰水,那時候也沒有人告訴她過喝涼水不好,她半是入鄉隨俗,半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喝著喝著也就成了自己的習慣了。 她一直以為沒有差別的,可今天顧城一杯水讓她發覺,腸胃真的有記憶的,東方人對熱水的鐘情是不需要理由。 自噩夢驚醒后就沒熱起來的身體,一杯水下去后,四肢都漸漸活過來了。 顧城把水給她后,也沒多留,打了聲招呼就先回房了。留下江月照一個人,她卻睡不著了。再有幾個小時,就是江氏的董事會,成敗在此一舉。 早上九點。 今天江氏集團員工的人心顯然要比往日浮動一些,江祈凌退休,內部人員大多都已經探清楚了接班人是駙馬爺司文景,一朝天子一朝臣,司文景上位后江氏會怎么樣,輻射下來影響到他們身上會怎么樣,誰都不敢打包票說心里有底。 不過對于下一任接班人是司文景,他們已經沒有懷疑了。在江祈凌的打點下,大部分董事已經明確答應支持司文景接任董事長的職位,董事會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因此誰也想不到董事會上會出現變故。 十點,會議室所有人到齊后,董事會正式開始。 例行的年度工作報告結束,江祈凌終于發話了,“今天借著這個機會,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她說到這兒停了停,目光滑過江月照的股權代表程律師,他目光坦然,什么反應都無,江祈凌接著道:“我決定正式退休,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所以我希望今天能夠投票選舉出新一任的董事長,順便我也推舉司文景接任,不知大家是否有異議?” 股東董事們互相看看,都是一片贊成之色。 江祈凌滿意的勾了勾嘴角,正準備繼續往下說時,會議室的門嘩的開了,隨著門開,一個女聲沖破會議室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氣氛—— “慢著。” 江祈凌看向門口,目光猛地一縮。 江月照一身正裝,英姿颯爽的站在那,身后是因攔不住人而一臉急色的秘書,對啊,誰又有理由去阻攔江月照呢,人家是江氏集團最大的股東。 江祈凌只在心里暗罵秘書沒腦子,有這個白攔人的時間,怎么不知道給她打一個小報告。 “月照……” 底下的股東董事們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認識江月照的,先是一個人詫異的叫出口,那是她的堂伯父,然后接二連三的,或詫異或詭異的,一聲聲“月照”從這些親人長輩們口中傳出來,那么的陌生,陌生到無論聽的人還是喊的人都不怎么習慣。 隨著江月照轉身走向席首,他們漸漸閉上了嘴,目光在江祈凌和江月照身上來回的打轉。今天恐怕…不太平。 江月照目光落在坐在江祈凌手下第一順位的助理身上,那助理受到她的視線壓迫,想都沒想就站起身來讓位,一站起來,他頭皮就一麻,完了,這下得罪了江董,可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退下去。 江月照安然坐下,然后朝首席上的江祈凌不緊不慢的問候了聲,“姑姑。” 底下明明一片寂靜,江祈凌耳邊卻如蜂鳴般嗡嗡作響,一陣頭疼閃來。不過她控制得很好,至少沒讓江月照看出什么異樣來。 江祈凌定了定神,緩緩的彎起笑容,“稀客呀,我們的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來公司的董事會露個面?” 她話里話外都把她的形象推向一個不負責任不懂事的千金大小姐上。江月照又怎么會聽不出來? 果然,江祈凌此言一出,底下董事們的神情變換都很好看,總之看向她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 江月照不介意的笑笑,“我聽說今天的董事會將會選出新一任的董事長。”說著她瞟了眼坐在對面,望著她目光復雜的司文景,道:“我是來行使表決權的。” 江祈凌聞言鼻孔出氣嗤笑了一聲,“行啊,身為大股東,難得你記起要關注公司的動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那下面我們就來投票吧。” “等下。” 江月照抬起手,“在投票前,我想請各位股東、董事看一下一份資料。” 她抬起的手上文件封面落腳處是“華夏咨詢”四個字,許多人見此臉色俱是一變,他們都知道華夏咨詢公司是做什么的,它專門調查公司企業家族等擺不到明面上來講的事情,說到底就是刺探軍情,他們有預感,江月照手中的這份資料必定是爆炸性的。 驚疑不定中,江月照的助理手捧著一疊文件,逐一發放給在座的所有人。 幾乎是翻開來的一瞬間,司文景的臉色就驟然一白,捏著紙張的手指骨都泛白了。 里頭是司家近兩年來暗中收購江氏股份的全部交易記錄,以及,他們最近最近才在謀劃的,還沒成形的收購江氏的計劃草案。 這些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被別人知道? 沒過多久,馬上有股東跳起來了,質問在場的唯一一個司家人司文景,“怎么回事?文景?這上面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個質問了,第二個第三個都轟然開口質問了。 司文景腦子跟炸了一般,只知道不可以!決不能讓他們知道! 他猛地撕了手中的文件,拍桌站起,“一派胡言!” 他憤怒到發紅的雙眼對上對面江月照洞察一切的目光時,又心虛的瑟縮了下,繼而他躲開她的注視,手下拍桌拍得更響了,“這什么東西?誰捏造出來的?我要告他誹謗!” 沒人應答。 司文景有點慌了,他看向江祈凌。 江祈凌此時的感受不會比他好,只會比他差,她咬緊了牙關才忍住了沒起來給司文景一個巴掌。這算什么?背叛?想想她前段時間還跑前跑后的給這只白眼狼做人情,前幾分鐘還要推他上位,這無疑是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江祈凌差點沒當場氣昏過去。 可是她知道要忍,必須忍,才能將局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平靜,“對啊,這種數據誰人都可以捏造,月照你涉世未深,別人蒙騙了很正常。江家和司家不僅是姻親,更是多年來的合作伙伴,若是受人挑撥離間,最后鬧得個兩敗俱傷,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誰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后果吧?” 股東們陷入了沉思,他們和司家掰翻,的確說不清到底誰的損失更大,作為股東,他們更關注的必定是自己的貼身利益。 可他們想不到的是,第一個出聲表示贊同的竟然是挑事的江月照。 “您說得沒錯。” 江祈凌眉間一緊,就聽江月照繼續道:“姑姑您不愧是全心全意替公司考慮的領導人,我們江氏的領導人,最需要的就是一切以江氏的利益為首。” 股東們反應過來,不錯,和司家的官司的確可以慢慢追究,但眼下,江氏下一任董事長的位置決不能給司家的人坐了。 之前,司文景還是江家的女婿,不過轉瞬,他就成了需要防備警惕的外人了。 “那…今天在座的各位,有意逐鹿董事長席位的人,請舉手示意一下吧。”股東中少數的中立派在這時候出聲道。 他一提議,漸漸地,一個接一個股東都點頭同意了。江祈凌也阻止不了,畢竟連她自己現在都不想再推司文景上去了。什么叫養虎為患,她活了大半輩子,今天算是徹底領教了一回。 于是在全員同意的情況下,陸續有人舉手,大多都是公司的骨干,包括江月照他們的人,管鈺年。等到江月照也悠悠然的舉起手來時,江祈凌肺部喉間一陣難忍的癢意,猛地咳嗽了起來。 緩過了這陣勁,她有點無力地道:“月照,別鬧。公司董事長的位置不是開玩笑的,他是公司的最高領導者,決定著公司的方向和策略,你要什么都好,別在這跟你姑姑鬧。” 光聽這語重心長又慈愛滿滿的話,誰能想象得到她們姑侄二人之間還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呢? 不想江月照毫不在意的道:“這有什么不可,我需要的不過只是一個榮譽性的職務,姑姑您雖然下去了,但江氏總歸是我們江家的,怎么能沒人在上頭?我是不像姑姑那樣精明能干,能一手抓兩頭的將江氏經營得井井有條,所以集團經營上的事情我從沒想過班門弄斧指手畫腳,就另請底下各位中的一位出來擔任ceo,而董事長的榮譽職位,身為公司的最大股東的我來坐,你們覺得有何不妥嗎?” 這……不就是君主立憲制嗎? 江月照是江氏家族中血脈最正統的繼承人,如果ceo另有其人的話,她手上無權,威脅不到他們的地位,讓她坐這個位置也未嘗不可。 江月照臨時提出來的另一條路讓所有股東們的心都蠢蠢欲動起來,比起上頭一個強勢的領導人,上頭是一個啥也不懂的毛頭丫頭,他們的日子不是更好過了嗎? 江祈凌眼見著局勢要倒,卻有種大廈將傾的無力挽回感,絕望中,她目光瞥向了底下方才舉手的幾個人,最后釘在了管鈺年身上,她注意到管鈺年看著江月照的眼光是毫不掩飾的厭惡的,哦,她突然記起來了,這個清苦出身的實干派最討厭的就是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江月照,恰恰是管鈺年最討厭的那類人吧? 如果這類人坐在了他頭上,想必他絕對忍不了江月照的。而且他的能力,也非常的合適,只要以后她稍稍推波助瀾下,等管鈺年坐穩了位置,把江月照扯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不是不可以。”江祈凌終于在越來越躁動不安的氣氛中開口了,“但這ceo,必須要謹慎挑選。你們有什么提議嗎?”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提人選,幾乎提的都是對自己有利的人,到了管鈺年,江祈凌道:“我覺得管經理不錯,他在江氏也有快十個年頭了吧,這些年來在江氏積累的威信也夠,能服眾,又有能力,沒人比他更合適了,你們覺得呢?” 是可以現任董事長直接任命的,因此江祈凌一說,沒人再提別的人選了,管鈺年直接被欽點為首席執行官。 而江月照,也在一眾股東們的一致同意下,順利成為了江氏集團的新一任董事長。 她滿面笑意,江祈凌見此又是心痛又是嘲諷的想,好好坐,看你能安穩坐幾天。 這世上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她現在又不覺得司家面目可憎了,江月照搶了司文景的位置,司家必欲除之而后快。她只需等著看就行了。 ☆、第27章 “顧老師,您這調錯了……”瀲瀲小心翼翼的道。 顧城回過神來,目光聚焦到自己手下,微微嘆了口氣,放開手示意瀲瀲來,“我出去散散。” 瀲瀲忙點頭,做他們古物修復這行的,最忌諱就是心亂,別一個地方沒修復好,又出了新的岔子。 這已經是顧城今天第二次出錯了,幸好只是調膠水的準備工作部分,沒造成實際損失,但他也不適合再繼續做下去了。 他站起來又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她那邊的董事會應該已經結束了吧,不知道順不順利。 董事會本身是順利的,但董事會過后,消息傳開,就沒那么順利了。 變故太大,江氏集團內部都炸開了,來得晚的人還在到處打聽江月照是個什么人物,怎么先前都沒聽說過。 先前怎么敢說……涉及□□篡位那么敏感的事情,知道點內情的老人把嘴閉緊都還來不及,哪里敢往外傳。 他們哪里想得到,時隔多年,江大小姐會不聲不吭的回來,殺江祈凌個措手不及,如果她一直在等待機會,這也真夠能忍的啊。 不過大部分人對她還是持不看好的態度,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就占個虛名,一點實權都沒有,而江祈凌在江氏經營多年,就算她退下去了,余力還是會影響得連綿不絕。 江大小姐拼了命的回來就當個擺設,他們還是覺得她太嫩。 相比于她,另一件在董事會上爆發的大事更奪他們的注意,本來和他們是姻親關系的司家竟然暗藏覬覦江氏的心,這對他們來說才是真的大動蕩。司家也在江氏集團根植了多年,江氏有太多部門太多人跟司家有利益牽扯,事情一爆出來,他們即刻人人自危。 江家會和司家掰了嗎? 他們不得不憂心自己會不會受到影響。 而江月照這里,初戰告捷,但她知道麻煩遠遠在后頭。 吃午飯的時候,和各個股東董事們熟悉,或者重新熟悉,這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江氏家族的老人,大家都沾親帶故,他們和她談笑、客套,從爺爺聊到了爸爸,做了半天鋪墊,終于在飯席快結束前提出了重點。 “月照啊,我們訂制家族憲法的時候你還不在,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你出任江氏集團的董事長,于情于理都應該簽署家族憲法。”她的一個堂叔提出道。 江月照垂眸,嘴角勾著笑。 簽署家族憲法,卻不是家族核心成員,他們想怎么著她大致有數,不就是覬覦她手中的股權么。 他們雖然不可以直接搶奪她手中的股權,卻可以安排別人跟她共同持有她現有的股權,甚至可以在“不損害家族利益”的情況下,敦促她轉讓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