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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魅王毒后在線閱讀 - 第341節

第341節

    玄胤與司空朔激戰正酣,沒注意到燭龍正掄著寶劍,要從背后,給他一記致命的偷襲。

    燭龍高高舉起了寶劍,咬牙,朝玄胤狠狠地刺去!

    司空朔眸光一動,突然扣住玄胤肩膀,將玄胤抱進懷里,另一手,挑開了燭龍的劍。

    燭龍氣瘋了,你他媽的到底在幫誰呀?

    玄胤被扣入司空朔懷中,本能地擊出一掌,司空朔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箏,斜斜地飛上半空,又斜斜地跌進船艙。

    面具在船舷上磕了一下,落入水中。

    小李子剛浮出水面,被面具砸中了腦袋:“哎喲——”

    又沉了下去。

    沒了司空朔,燭龍不敢與玄胤硬拼,調頭就往船上跑。

    “還想跑?”玄胤一劍削掉了他右耳,他痛得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玄胤一腳踩碎了他右腿,他凄慘地叫了起來。

    玄胤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憐憫,又用同樣的方式踩碎了他左腿,他連爬都爬不動了,用手肘往后挪,玄胤又挖出了他肘骨。

    “你……你會后悔的,這么對我,你……你會后悔的!”

    “我后悔不后悔是我自己的事,倒是你,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趕上前送死?”

    “等等!我有話說!”燭龍額角青筋暴跳。

    “我不想聽。”玄胤冷漠得沒有一絲表情。

    燭龍搖頭:“你不想知道你娘的事嗎?你不想知道你娘是被誰……害死的嗎?你真以為是北域人……”

    話未說完,玄胤的劍,從他喉管輕輕地刺了進去。

    另一邊,司空朔半躺在船上,一陣一陣冒著冷汗。

    玄胤那一掌倒是沒把他怎么樣,可惜他站不起來了,因為蠱毒發作了。

    他蓄足全力,爬到了艙內。

    司空家主趴在坐板下,渾身發抖,心里默念著,別過來,別發現我,別殺我……

    臉頰傳來熱氣,似乎誰在他身邊輕輕地呼吸。

    他扭頭一看,瞬間炸毛:“啊——玄胤——”

    他嚇得失去了理智,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去問玄胤怎么會穿著紫色的衣裳,怎么會虛弱地爬到他身旁,他從坐板下爬出來,抓起桌上的小刀,狠狠地扎進了兒子的心口……

    【v119】斷絕父子關系

    藺蘭芝正在院子里澆蘭草,突然看見門口有人進來。

    “是小胤回來了嗎?”她含笑問著,朝對方看去,就見玄胤渾身鮮血地站在那里,胸口、肩膀、脖子、臉頰,全都是血,有的已經干涸,有的仿佛還在發熱……藺蘭芝瞳仁一縮,又見玄胤懷中抱著一個男人,一系紫衣,心口插著一把匕首,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

    藺蘭芝趕忙放下水壺,快步行至跟前道:“你們兩個怎么了?這是誰呀?”問話間,她看清了對方的容貌,驚得一跳,又看著玄胤道:“這、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頭再跟您解釋,容卿在嗎?”玄胤含了一絲焦急地問。

    “卿兒在練字,我去叫他?!?/br>
    “不必了,勞煩您讓人準備一些熱水,我是翻墻進來,府里沒人看見我,但院子里瞞不住。”

    藺蘭芝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了傷者一眼,道:“我知道,交給我,她們不會亂說的。”

    藺蘭芝去小廚房備水,玄胤抱著懷里的人兒,大踏步上前,一腳踹開了容卿的房門。

    容卿正在教容麟練字,別看容麟長得這么漂亮,武功這么出眾,寫出來的字卻如鬼畫符,就連那握筆的姿勢都是一教再教,依舊拳頭似的握著,容卿耐著性子捏住他的手,輕輕地落筆于紙上。

    容麟的思想早就跑偏了,滿腦子都是容卿的香氣,一回頭,能看見容卿嫣紅飽滿的唇,以及說話時,粉嫩瑩潤的舌頭……他小心臟狂跳,哪里還記得練字?吞了吞口水,趁容卿不備,低頭,壓上那軟紅的唇瓣。

    誰料只差一點就能偷香成功時,門被踹開了。

    容麟嚇得趕緊直起了身子。

    容卿看看他,眸光微微一動,又扭頭看向門口,蹙眉:“不懂敲門?”

    “你又不是跟女人在一起,我敲什么門?”玄胤就要把人抱進來。

    容麟一步躍上前,攔住他道:“有血!”

    是的了,容卿暈血。

    玄胤又腳步一轉,將人抱去了容麟的房間。

    容麟上躥下跳:“啊——憑什么是老子的房間?”

    寧玥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繡活兒,去了容麟那邊,容卿、容麟玄胤都在,屋子里熏著一些艾草,隔絕了濃郁的血腥氣。容麟、容卿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的傷者,臉上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似的。

    寧玥上前:“怎么了?誰受傷……”話未問完,她的目光落在了傷者的面容上,瞬間,噎住。

    同樣噎住的還有容卿與容麟,他們也算閱歷豐富了,卻完全沒料到會在生平看到如此怪異的事兒。

    這人真不是玄胤吧?

    可如果不是玄胤,這張臉是怎么回事?

    可如果他是玄胤,站在邊上的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容麟戳了戳自己下巴,疼哦,不是在做夢呢,他真的看到了兩個玄胤!

    “這哪里是親兄弟,分明就是雙胞胎嘛……”他悶聲嘀咕,顯然也已通過服飾,認出這是司空朔了。

    不怪容麟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實在是二人的相似程度,已經連寧玥這個結發妻子都難辨真假了。寧玥突然想起溫泉那次,她迷迷糊糊地親吻了玄胤,玄胤的吻技一下子青澀得像回到了還是處子的時候,她以為在做夢,玄胤也說她在做夢,可現在,她突然不那么確定了。

    明明年長十歲,卻偏偏逆生長,只看皮膚與五官,恨不得比玄胤的還青蔥水嫩。

    寧玥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

    大家都被床上的人吸引了注意,沒人捕捉到寧玥臉上閃過的復雜之色。

    容麟聳聳肩,看向玄胤道:“那個我說……他死了是好事啊,你干嘛把他抱回來,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救他吧?”

    “救他?!毙讽馍铄涞卣f。

    容麟詫異地瞪圓了眼睛:“我沒聽錯吧?你要殺他爹,他不讓你殺他爹,你們倆打得你死我活……你居然真的要救他?”

    玄胤沒說話。

    容麟癟了癟嘴兒:“容卿三不治,打不贏我不治,非必死之癥不治,女人不治。”

    玄胤一記重拳砸在了容麟肩膀,容麟猝不及防,被死死地按倒,玄胤掐住他脖子,眸若幽潭,閃動著攝人的寒光:“現在,三個條件都符合了?”

    寧玥甚少見到玄胤如此暴怒的樣子,眸光顫了顫,上前拉起玄胤道:“好了好了,你放開容麟,他是個孩子,你干嘛跟個孩子計較?”

    再看向大哥,就見大哥眸中寒光閃耀,顯而易見,容麟被欺負,大哥不高興了。

    這倆人,平時就不對盤,再來這么一出,簡直是要把棠梨院給拆掉的節奏。

    寧玥將容麟扶起來,輕輕地道:“沒事吧?”

    “死不了?!比蓣牒吡撕?。

    寧玥又跑去安撫容卿:“大哥你先別生氣,床上躺著的好歹是他哥哥,他會著急上火也正常?!?/br>
    這話,騙鬼還差不多,又不是一塊兒長大的,中間還橫了如此大的仇恨,他會顧念手足之情才怪。不過,他著急上火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才讓他不惜失態也要救司空朔。

    “玄胤,到底怎么了?”她低聲問。

    玄胤捏了捏拳頭:“一言難盡,總之,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這里的,就會是我,我不想欠他的?!辈皇嵌嗝丛诤踹@個哥哥,只是不想虧欠。

    兄弟之間的事,寧玥了解得不多,每次交鋒,她又都不在現場,但從一些林林種種的跡象來看,司空朔對玄胤是頗為寬容的,玄胤還是個小廢柴的時候,就曾不止一次地冒犯司空朔,還燒了司空朔的機密室,偷了司空朔的盒子,這些,司空朔都看在眼里,卻未做出毀滅性的報復,換做別人試試看?行宮那些人皮燈籠可不是假的。

    而即便雙方算計來、算計去,可說到底,沒要對方的命。

    寧玥看不透司空朔,他好像憎惡著周圍所有的親人,卻又沒有真正地殺過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在對司空家主與玄胤的態度上,充滿了復雜與掙扎。

    “唉。”寧玥輕輕嘆口氣,保住容卿的胳膊道:“大哥,你能不能先幫他看看?”

    容卿也嘆了口氣,點著她腦門兒道:“你呀!”

    寧玥狗腿一笑:“大哥最好了!”

    “少給我上眼藥!”容卿睨了她一眼,推著輪椅行至床邊,看著已經感受不到呼吸的司空朔,說道:“傷得有些重,我只能盡力,不保證能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br>
    他說的有些重,那就是尋常大人口中的死亡通知書,這一刀,幾乎是正中了他的心臟,居然堅持到現在沒斷氣,簡直是太命硬了。

    容卿捋起了袖子:“你們出去吧?!?/br>
    眾人心知他規矩,給人治病時不喜旁人在場,沒多說什么,全都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

    “容麟,把我醫療箱拿來。”

    “哦。”

    容麟擰著箱子進了屋。

    另一邊,寧玥與玄胤回了房,先前被司空朔給震驚了,沒細看玄胤,眼下一檢查,才發現他身上也有不少創口。

    寧玥忙讓人備了熱水與金創藥,給他清理傷口,在清理之前,讓他把身上的血了一遍。

    寧玥扶住他肩膀,一邊擦藥一邊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嗎?不說也沒關系,我只是挺擔心你的。”

    她聲音很輕,表情嫻靜。

    玄胤這才想起,似乎過了這么多天,還沒聽到她一句抱怨。心中淌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玄胤覆上了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

    寧玥彎了彎唇角,翻過手來,與他十指相扣。

    玄胤捏緊她手指,放到唇瓣吻了吻。

    寧玥溫柔一笑,另一手,繼續給他擦藥。

    屋子里很靜,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以及棉布在肌膚上擦拭的聲音。

    “我今天攔截到燭龍了?!毙吠蝗婚_口。

    寧玥手上的動作不停,順著他的話問道:“那你把他殺了嗎?”

    “殺了,我刺穿了他的喉嚨,他到死都還在蠱惑我,我沒聽?!毙纺罅四笈c寧玥交握的手,聲音有一絲沉重。

    寧玥想問他蠱惑你什么了,話到唇邊又想起了司空朔,決定暫時先把這個疑惑放到一邊:“他是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