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心有盤算的貴婦們對著孫氏露出無比熱情的笑容，看得孫氏惡寒。夏碧蕾更是打了個寒顫悄悄躲meimei身后，好可怕啊，她感覺自己成了東街烤鴨店里的烤鴨，前面是排了半條街對著流口水的人。

    詩詞跟書法的比試結(jié)果出來了，夏碧茉詩詞得了第一，書法只得了第四，但她已經(jīng)很滿意了，自從知道能參加太后舉辦的宴會，她就一直暗暗作準備，詩詞也絞盡腦汁做了好幾首，這次沒想到這么幸運蒙對題目了。

    當她從太后手中拿到鳳凰釵子的時候，周圍好些姑娘露出羨慕的目光，當然也有不服氣的，畢竟好些擅長詩詞的姑娘覺得自己寫得就差那么一點點。

    志得意滿的夏碧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夏碧蕾跟夏碧艾對她露出真誠的笑容，“恭喜！”

    她矜持地笑了笑，內(nèi)心的激動還沒彌漫在心中，多年來辛苦讀書沒白費，皇帝的召見什么的就算再榮耀也是過眼煙云，這學到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夏夫人，不知什么時候有空，到時我想請你家碧蕾上門作客……”

    趁著臺上正準備琴類比試，臺下的貴婦們熱切的互相打招呼，孫氏現(xiàn)在受到的歡迎是剛進來時的好幾倍。

    “沒錯，京城就這么大，大家有機會坐坐多熱鬧……”

    “我家好幾個小子呢，碧蕾多認識幾個哥哥，這交往圈子也大些是不是？”終于有人忍不住開門見山。

    孫氏整個人都傻了，夫君，想娶你女兒的人家這么多怎么破？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7章

    臺上琴類的比試已經(jīng)開始了，然而夏碧茉根本沒心思去留意自己的對手水平，她滿腦子都停留在方才孫氏差點沒被熱情的貴婦人淹沒的那一幕。夏碧茉有些心灰意冷，她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入睡為今日的宴會準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今天上臺表演的貴女爭先斗艷的最終目的還不是為了一個好歸宿，可夏碧蕾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群人搶著她當兒媳婦，她詩詞寫得不堪入目又如何，想娶她的人家根本不在乎。

    “碧茉，穩(wěn)??！”汪氏緊握住女兒冰冷的小手，沉聲在她耳邊上說，“比試還沒結(jié)束，就算會輸也不要滿盤皆輸。”汪氏沒法形容內(nèi)心的懊悔，方才夏碧蕾救人的時候她們母女退縮肯定被人看眼里了，世家婦人七竅玲瓏心，怎么瞞得過她們。女兒本想跟著一起承擔后果的，是她拉住不讓上前，是她……這個當母親的切斷了女兒的青云路，讓她不得不更辛苦……

    汪氏忍不住看了眼即使可以朝低齡化打扮依舊掩蓋不住麗色的少女，如果她像夏碧蕖那般只有一張臉多好，再美麗的容貌最終都會褪色……孫氏會養(yǎng)女兒，即使她討厭夏碧蕾搶了女兒的風采也不得不說，這少女極為出色，即使沒有精致的容貌，那骨子里透出的豁朗跟生機勃勃足以吸引住厭惡生活一成不變或背負著家族重任身心皆疲的世家公子。圍著孫氏轉(zhuǎn)的世家大婦們眼光何等毒辣，一個有眼光，心胸寬闊的主母即使不能讓三代成才也養(yǎng)不出紈绔的后代。

    汪氏思緒萬千，最后終究厭惡起清欣郡主跟她那除了臉一無是處的丈夫來。若不是他們，一個好妒（居然嫉妒兒子身邊的女人！），一個好色，她為何在躲進佛堂，她的碧蕾又何必活得這么累。如果清欣郡主不是將所有心思都放男人身上，如果二爺不寵妾滅妻，她家碧蕾就算不參加才藝比試也是不愁嫁的……

    陳氏眉頭略皺，小聲在孫氏耳邊提醒，“你小心你這個弟妹，我總覺得她不是好相與的?！背錾砩碳业娜俗顣煅杂^色，她總覺得汪氏讓她不舒服，碧蕾越是風光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孫氏握了握她的手，方才汪氏跟夏碧茉趨利避害的行為讓她心里發(fā)冷，已將這兩人視為不可交心了，她心里有數(shù)的。如果原來碧蕾沒回英武候府，夏碧茉毫無疑問是候府最出色的明珠，即使夏子晟不是世子，汪氏這個主母沒有掌家權(quán)，二流世家里也多的是人想上門求娶，畢竟清欣郡主出身皇室，夏子晟現(xiàn)在不是世子不代表將來不是。但當夏子暉回來后又備受皇帝信任，夏碧蕾又被封了縣主，大家都猜到夏候爺遲遲不請封世子的原因了，原來是等著原配生的長子……夏子晟現(xiàn)下日子肯定沒之前好過了，夏碧茉的身價跟著跌了。如果汪氏對大房還有好感她都懷疑汪氏是不是女兒口中說的圣母了。

    夏碧茉上去彈琴的時候心神有些不寧，果然成績也不怎么樣。她咬著牙眼睛有些紅，努力壓抑住差點流下的眼淚，她知道自己又浪費了一次機會，明明心里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在意夏碧蕾的，可這一刻她真的恨了，為什么大房一家要回來了，他們一輩子呆在海州那窮鄉(xiāng)僻壤多好！

    夏碧蕖跟蘇姨娘好像要設(shè)計夏碧蕾，她原本想著提醒夏碧蕾的，可現(xiàn)在她只想知道詳細計劃自己好參合……夏碧茉有些惆悵掩蓋住自己復(fù)雜的雙眼，她的心現(xiàn)在都是毒汁，過去那個淡雅如菊，純潔安然的自己一去不復(fù)返了。

    “二jiejie彈得還沒你好呢?！毕谋贪瑩u頭，挑出毛病來，“《狼煙》這曲子既有馬革裹尸的豪邁，戰(zhàn)爭的痛苦又有閨中少婦不知哪座青山埋著心上人尸骨的痛苦……可二jiejie只彈出怨憤來了，駕馭不了就選其他曲子嘛。上次jiejie彈《狼煙》就彈得很好，痛苦的感覺聽著揪心呢?！?/br>
    夏碧蕾有些不好意思，“哪里，那次不是吃了太多炸雞腿便秘嗎，痛苦死了……沒想到你能聽出來。”

    夏碧艾臉僵硬住了，啊啊啊……她寧可自己沒聽出來！

    古人彈琴前焚香沐浴，還找山水優(yōu)美的地方讓心靈更超然，高雅的音樂是士大夫陶冶情cao，提升心靈感悟的工具，就算是下里巴人聽到美妙的音樂都會由然升起幾分尊重啊……

    夏碧茉調(diào)適好心情后走下來，看到夏碧艾臉色發(fā)青，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有些奇怪，“四meimei怎么了？”

    夏碧蕾不解，“碧艾，你餓了？”早知道跟皇帝喝茶的時候就偷偷摸幾塊點心了。想到這里她四處看了看，她面前的點心都被她啃光了，但夏碧茉前面的那盤還沒人碰過，于是她問，“二meimei，你吃嗎？不吃我拿給碧艾了?！?/br>
    夏碧艾回過神來，有氣無力地說，“我肚子不餓，我只是在想書院入院考試怎么辦?！痹疽詾閖iejie最需要發(fā)愁的是詩詞的，現(xiàn)在她覺得啥都不放心了，不知書院考不考刀劍弓錘……

    “也不是很難，不需要太擔心，四meimei一定沒問題的！”夏碧茉臉上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安撫夏碧艾。

    夏碧艾笑了笑，“托你吉言?！睕]說自己沒問題，有問題的是jiejie。

    最后到畫畫的比試取消了，太后年紀大了，生得又有些胖，坐這么久也累了，于是決定下次舉辦宴會再進行。好姑娘得多觀察幾回才知道本性嘛，為了孫子，太后也拼了。

    夏碧茉一喜，她之前擔心被人說狂妄，只報了三項，她的畫技其實也相當不錯，如果有下次，她又多一次機會了。

    比試結(jié)束后，太后賜了午膳。一眾人轉(zhuǎn)移到湖邊的花廳，天氣有些熱，但湖邊還是挺消暑的。貴婦們吃著御廚房送來的食物跟點心，互相寒暄打交道倒不覺得冷清。至于貴女們，活潑些的已經(jīng)泛舟湖上了，還摘了荷葉當帽子，恬靜些的三三倆倆結(jié)伴聊天或吹捧方才比試時對方的佳作。

    本來就是才女，貴女中又不乏書院同窗的夏碧茉自然找到了同伴，被人奉承著，只覺得方才的抑郁全沒了，又恢復(fù)優(yōu)雅溫柔的面目，吸引不少家有兒子的貴婦的目光。一時間汪氏也一改之前無人問津的狀況，汪氏滿心為女兒打算，跟眾多貴婦人的交流也頗為積極。

    夏碧蕾跟兩個武將家的姑娘也挺能聊的，幾個姑娘霸了一條船跑去摘荷花了。孫氏也不擔心，兩個女兒都會水，再說了今天進宮的都只是女眷，不會發(fā)生貴女落水，男子相救名聲有損不得不嫁的情況。

    于是賓主盡歡，馬車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皇宮，因為人多，車行得也慢。

    夏碧茉跟汪氏一輛馬車，孫氏跟兩個女兒坐另一輛馬車，有心人肯定能觀察到兩個夫人來之前那種親密友好的氣氛已經(jīng)消失了。

    “今天來皇宮有什么感想？”孫氏特意問女兒。

    “皇宮挺大的，掃地的人一定很辛苦。”夏碧蕾當作沒聽見母親的言下之意笑嘻嘻地說，“御廚房的手藝不錯……”她還小呢，那么多人打聽她的情況求娶什么的她才不明白呢。

    見大女兒裝傻，孫氏拍了女兒的頭一記，又好氣又好笑，“別糊弄娘，你去見皇上應(yīng)該不止吃吃喝喝吧?！?/br>
    “娘，皇上聽到我不擅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有些失望呢，娘您說皇上是什么意思？”夏碧蕾有些不解，“照理說我不會這些跟他沒多大關(guān)系吧?！?/br>
    夏碧艾聰明地猜測，“jiejie跟康王殿下來往，如果我是爹娘，也不想自己孩子來往的是不學無術(shù)之輩?！?/br>
    孫氏覺得多半是康王殿下說了什么，再加上夫君的能力跟外貌，讓皇帝對碧蕾想得太優(yōu)秀了。說實話不僅是皇帝，只要看到如謫仙般夏侍郎，沒人會懷疑他的閨女不是才女，孫氏想到這里有些心虛，碧艾像爹，碧蕾一定是像她才不擅長琴棋書畫的，孫氏覺得回家得禁止碧蕾拿算盤了。

    另一輛馬車里汪氏跟夏碧茉的對話倒是高大上多了。

    “娘，今天我發(fā)現(xiàn)秦王妃沒來，還有后宮好些妃嬪都沒出現(xiàn)呢。”夏碧茉沉思道，“難不成太后不喜后宮妃嬪嗎？”

    汪氏一臉欣慰地看著女兒，“你眼睛挺尖的。萬貴妃因為端王行為不檢被遷怒了，還有好幾個高位妃子之前因為管理權(quán)互相陷害也惹怒了太后。是以這次皇上后宮嬪妃都很識趣不出來礙眼，至于秦王妃……聽說上個月被太后斥責了，說她品德不堪為王妃，秦王今年三十多了，至今無子，大家都說秦王妃善妒，秦王身邊生得好些的丫鬟都被秦王妃趕走了，側(cè)妃也不是打就是罵。”汪氏搖頭，又是一個耽于情情愛愛的，這秦王妃跟她婆婆有得一拼了。

    “娘，我明白的，男人好色，后院的小妖精是少不了的，當主母的穩(wěn)坐釣魚臺看小妾們相斗就好?！毕谋誊宰彀蜕险f著，心里卻有些難過，如果可以，誰不想嫁一個眼中只有自己的男人，就像大房一樣。孫氏雖然出身商家，只懂拿算盤大概連書都沒摸過，可大伯小妾通房都沒有。

    汪氏有些憐惜看著女兒，摸著她耳邊軟軟的頭發(fā)，“碧茉，娘一定為你找個不愛沾花惹草的夫婿。”

    夏碧茉摟住母親，“娘，男人多半好色，不沾花惹草的男人也輪不到我，不如找個地位高些的人家，起碼到時爹跟祖母會對您另眼相待，您日子也松快些。”

    汪氏忍住眼中的淚意，“放心，娘一定幫碧茉尋個好的。”

    第108章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的賞賜跟鎮(zhèn)國公府的謝禮送了過來，夏碧蕾覺得京城果然發(fā)財速度快。

    大方地將東西送給幾個弟弟meimei，夏碧蕾懶得看夏碧蕖一臉的不忿跟夏碧茉臉上勉強的笑，不服給她憋著！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個堂妹就是看不得她好，除非有一天她過得落魄不如意她們大概才會滿意。

    第三天，一整晚沒睡的孫氏興沖沖的爬起床，她跟陳氏約好到消息流通最快的酒樓，看看還有沒有碧蕾的流言。

    被妻子折騰得一整晚沒睡，就算想來個夏日床上運動卻被嫌棄太熱不配合導致外火旺盛內(nèi)火同樣旺盛的夏侍郎黑著臉起床了。

    夏侍郎看著心不在焉為他穿衣服，還不時看著外面的天色恨不得下一瞬就飛走的妻子，垂眼道，“是不是忘了什么？”

    孫氏上下打量夏侍郎，有些困惑，“沒有啊，跟往常一樣?！?/br>
    夏侍郎一把將孫氏提起來，啃住她的嘴唇。

    孫氏還想掙扎，“嗚嗚，我的口脂，千萬別……”

    久久，夏侍郎放開眼神迷蒙差點沒軟成泥的孫氏，修長的手摩挲著她的紅唇，十分遺憾自己得上朝，不然還可以來個清晨運動的，她嫌棄晚上熱，早上總不熱了吧。

    “夫人！”夏侍郎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一個好的主母，除了照顧孩子，最重要的任務(wù)還是照顧丈夫……”俊美的夏侍郎第一次考慮是不是將女兒早些嫁出去好，不然妻子多分心啊。不過如果閨女上書院了，妻子同樣會有大把的時間空出來。這樣一想又覺得女兒不急嫁了，他還是想法子將女兒送到離家最近名聲最大的杏花書院吧……至于女兒的學業(yè)不達標，正直的夏侍郎表示走后門是個絕佳的辦法！

    孫氏臉蛋紅通通的看著丈夫遠去的背影，暗罵了句衣冠禽獸，隨即想到該衣冠禽獸做的壞事，臉更紅了，特意搽了好些美白的脂粉才敢出去見人。

    晚上孫氏回來的時候滿面春風，得意得像偷了十只雞的狐貍，夏侍郎一看就知道女兒的流言非但消失了，大概還被不少人贊揚了。

    “看這些請柬就知道碧蕾現(xiàn)在多受歡迎了，有必要特意去打聽嗎?！?/br>
    孫氏心情好得要飛起來，“可人家總想親耳聽到別人稱贊咱們閨女嘛?！?/br>
    夏侍郎搖頭，女人的虛榮心啊……他家碧蕾倒也心大，從流言產(chǎn)生到消失完全不知道，當?shù)膽n慮了，這么單純的孩子將來嫁人了可怎么辦啊。夏侍郎更是堅定了送閨女進書院的決心，人多事多，碧蕾得多長幾個心眼才是。

    **

    鎮(zhèn)國公府很快就遞了帖子過來，恢復(fù)健康的鎮(zhèn)國公夫人親自上門道謝來了。

    夏碧蕾一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扶著胖胖的鎮(zhèn)國公夫人，趕緊沖上去，特么的一個大肚婆一個明眼看著有三高，至少一百六十斤的胖子，都是一摔就容易出事的人啊，這要在她家出事了，馬上由恩人變仇人。

    上了茶后，夏碧蕾跟夏碧艾仔細查了沒有對孕婦不好的東西才放心。孕婦看著兩姐妹緊張的模樣，眼睛更柔和了，將手上的鐲子退了給兩姐妹戴上。

    夏碧艾一看到上好的玉鐲，趕緊想將之還回去，“太貴重了！”而且明明是jiejie的功勞，她哪能拿。

    鎮(zhèn)國公夫人一臉慈愛地握住夏碧艾的手，“拿著吧，來，伯母也有禮物的。”從頭上抽出一藍一紅兩枝紅寶石步搖給兩丫頭插到頭發(fā)上，暗自點頭，這兩孩子感情好，孫氏的教養(yǎng)得極為出色。

    夏碧艾看了看母親的眼神，才收下禮物，她恍然大悟地想到，為什么去別人家作客頭上手上都是首飾，原來是為了送禮方便啊。

    夏碧蕾不好意思了，“昨天的禮物就夠貴重了，別人做大夫救十輩子的人都賺不到這么多醫(yī)藥費，總覺得有挾恩以報的感覺?！睂︽?zhèn)國公家的財大氣粗印象特別深刻呢。

    孕婦抿著嘴笑站了起來，她肚子雖大，但四肢五官還是挺纖細的，仔細十分漂亮和氣。眼看著她不顧自己的大肚子對夏碧蕾行大禮，夏碧蕾都快嚇死了，趕緊攔住她，“小心肚子，千萬別彎腰，孩子會不舒服的?！?/br>
    果然如婆婆所說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孕婦鎮(zhèn)國公世子夫人一臉感激地看著夏碧蕾，眼睛隱約有淚，“多虧了縣主，我不敢想娘出了什么事該怎么辦呢。”

    鎮(zhèn)國公夫人生得胖，心胸也疏朗，雙下巴的臉rou乎乎的，依稀看得出瘦下后肯定是個美人。氣質(zhì)在那就算胖也胖得好看，她一臉柔和地拍著兒媳婦的肩膀，“我差點沒命的事嚇壞阿碗了，這不她挺個大肚子都要上門親自道謝，阿碗你快快坐下，真是的，娘不是沒事嗎。”

    鎮(zhèn)國公世子夫人嗔道，“娘，您下次去哪我還是跟著吧，這次進宮我就該跟著您的?！?/br>
    老夫人不以為然，“你肚子里有咱們鎮(zhèn)國公府的孫女呢，好好安胎才是，哪能隨處走呢。”

    “娘，說不定是孫子呢。”

    “太醫(yī)說是孫女?！辨?zhèn)國公夫人堅決說，“馮家三代都沒閨女，就指望你生個孫女呢?！?/br>
    孫氏含笑看著婆媳倆秀恩愛，看得出來婆媳都是良善人，不過她的目光更多被一個生得俊秀的少年吸引了，方才鎮(zhèn)國公夫人介紹說他是鎮(zhèn)國公府最小的兒子馮四郎。孫氏臉上不由得露出欣賞之意，這孩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懷孕的大嫂跟娘身上，仿佛這兩人腳步一有什么不對他就沖過來當人rou毯子似的。

    鎮(zhèn)國公夫人摸著夏碧蕾的手，一臉感激，“感謝話我就不說了，碧蕾啊，這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你看四郎生得怎樣？我保證自己是個好婆婆……”暗暗遺憾二郎三郎跟鎮(zhèn)國公跑到東海岸剿海盜了，不然三個兒子各有千秋，碧蕾若不喜歡秀氣款的，還有硬漢款跟斯文款的，總有一款能打動她的心。

    夏碧艾差點一口茶沒噴出來，這救人還救出麻煩來了……她冷眼旁觀，找茬的目光盯著馮四郎瞧，她姐夫可不是誰都能當?shù)模?/br>
    馮四郎秀氣的臉都青了，咬了咬牙，伸出小手指打算摳坨鼻屎出來惡心人，就聽到夏碧蕾猛搖頭說，“夫人，就算是以身相許那也是夫人以身相許啊，哪能讓人代替的?！倍荫T四郎也不樂意啊，別以為她沒看到他如釋重負的模樣，她也算是美女一枚，這馮四郎卻一臉進而遠之的表情，難不成是心上人了？

    馮四郎訕訕放下手指，對面的叫夏碧艾的小美人一臉惡心地放下茶跟點心，看他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只蟑螂，馮四郎暗暗慶幸沒真的摳鼻子。

    鎮(zhèn)國公夫人大樂，“喲，我都七老八十了還有人要啊，四郎，你看娘比你有魅力呢。”

    馮四郎一臉巴結(jié)地哄著母親，“再過幾十年娘您才七老八十呢，娘現(xiàn)在一點都不老，出去人家肯定說您是我親姐，爹可是幾十年如一日見了娘依舊著迷得走不了路呢……”還沒說完就被鎮(zhèn)國公夫人一巴掌打在腦門上。

    鎮(zhèn)國公夫人明顯是惱羞成怒，“瞎說什么……”大實話呢，這多不好意思啊。

    馮四郎一臉陪笑，暗自卻憂心不已，大夫說了娘生得胖再加上年紀大了啥什么毛病都找上來了，不能惹她心煩發(fā)脾氣不然娘還會像之前那樣昏迷。說實話碧蕾縣主生得少見的美麗，根本不愁嫁，如果她嫁不出去他就算有心上人了也會考慮犧牲一下娶了她，畢竟她救了母親……馮四郎完全無法想像家中沒了愛笑開朗的母親會是什么樣。

    好吧，一家人都在秀恩愛，孫氏才得出這個結(jié)論就被鎮(zhèn)國公夫人抓住雙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鎮(zhèn)國公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夏夫人，大夫說了我得戒rou戒酒。我是西北人，自小就習慣大魚大rou的，哪天嘴巴沒rou吃就覺得日子不美，家里人都縱著我，這次是真的將她們嚇著了，二郎三郎四郎還沒娶媳婦呢，我可不能死這么早?！边€有老頭子，說好要跟他白頭偕老的，她可不能不守承諾。

    夏碧蕾連連點頭，“夫人您是需要戒口了，一定要多吃蔬菜水果，rou的話紅燒油炸的可不能吃，三高可是很麻煩的，夫人是不是經(jīng)常覺得頭暈？”夏碧蕾耐心普及了什么是三高跟怎么急救，在海城的時候，張發(fā)就治過類似的病人，夏碧蕾也趁機將自己了解的醫(yī)學知識與張發(fā)討論，比如說經(jīng)常喝銀杏茶對心臟減肥都有好處什么的。

    “我知道，張發(fā)大夫開了一些銀杏葉給娘泡茶。”世子夫人一臉感激地看著夏碧蕾，“咱們京城可不產(chǎn)銀杏，聽說是從千里之外送來的，京城好些人想跟張發(fā)大夫買都沒了?！睆埌l(fā)是夏家的家醫(yī)，就因著這個原因世子夫人就無比感激夏家。

    “娘，你可得好好喝銀杏茶了?！瘪T四郎認真地說，“你想想可以減肥呢，你不是擔心爹看上那些身材窈窕的小妖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