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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公府二三日常在線閱讀 - 第29節

第29節

    裴棠的抿了抿唇,像是斟酌了一下之后才問,“剛才說的那些聽懂了嗎?”

    其實就算是現在裴棠從頭一字字的教起,沈棲都未必能跟得上進度,更何況……她剛才還因為旁的事情走神了。裴棠太過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沈棲倒也沒有遮掩的心,對著他搖了搖頭。

    其實她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就只盼著裴棠能將那些一清二楚的報給自己就成了,花這些功夫在講解這上頭自己也根本聽不懂。可偏偏裴棠耐性極好,這連日下來每一道題目都逐次講了下去,到最后實在太晚了才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報出了余下的答案。

    沈棲以前是沒錢找捉筆,現在手里頭正握著一大筆宋煥章給的書稿錢,偏偏他現在人卻不見了。再想要找一個捉筆又談何容易,可這一日日的在書院課堂上聽了天書再來裴棠這聽上半宿,沈棲痛不欲生,只想快些尋個解決的法子。這不知不覺中,竟然又走神了,等反應過來時,裴棠也不知道盯著自己看了多久。

    “……”

    裴棠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沈棲前陣子在書院跟誰走得近,又是誰給她做了那些堂外課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時候三番四次的走神,裴棠也約莫能猜的出來她現在是在想著誰。稍稍清了清嗓子,才將心境穩平了,不被人的聽出語氣的起伏才緩聲問道:“在想什么?”

    沈棲木然的回視裴棠,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額……”

    “是不是在想,那個一直給你捉筆的人怎么忽然消失不見了?”裴棠狀似不經心的問過,其實眸色早已經翻轉了幾回。

    沈棲才真是受了一驚,絕沒想到……自己的這事情他居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隨即磕磕巴巴的回問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裴棠嘴角微微下垂,心中冷哂一聲,還果然是在想那人。其實裴棠根本不知道那人究竟去了哪里,只一點,沈棲的在湯山住處是裴井蘭早就安排了的,對面原先的住戶也不是宋煥章,可最后搬進去的卻是宋煥章。裴棠心思細膩,直覺有些……古怪,再聯系起當初自己知道沈棲在書院中跟他來往不少,又重新叫人去留心打探了。卻沒想到這一打探下來才知道,這人竟然是沈棲的捉筆,替沈棲做每日的堂外題冊。

    這幾日沈棲能老實的來他這邊,原因裴棠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因為沒有了捉筆。裴棠也自覺現在他在沈棲的心中不必從前。若不是這么一點堂外題,沈棲這會怕是沒有半分想踏到這書房來的念頭。裴棠倒是真希望這人再不要回來,或者,只要他再不給沈棲做捉筆也是好的。這樣,自己就能多些時間跟沈棲再一處了。

    裴棠哪里看不出她每日聽不進去半點,可他說得這樣細致也不過是為了多留她一段時間而已。一念至此,心中不禁無奈苦笑,到了今時今日原來自己竟然要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了。昔日他泰然的享受著沈棲目光的追隨,可現在……才知道當你將目光注在一人身上,而那人的視線卻從頭至尾不在你臉上停留片刻是多苦澀的滋味。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沈棲明顯舒了口氣,可一瞬之后仍然狐疑不決的打量裴棠,似乎還在想著這其中到底幾分真假。而之后,裴棠也似乎再沒有了之前的那份耐心,爽快的將答案一題臨著一題的報了出來。

    離魂來這之后,除卻書院師父不留情面的責罰,其實沈棲也沒覺得日子有多難熬。可這堂外題雖然完成得艱難,可卻也算是了了沈棲的心頭大事,安穩的睡了個好覺。可等隔日看見辜悅如,沈棲發現她氣色竟是比自己還差了一大截,饒是臉上已經撲了桃花脂也不能遮了憔悴。

    沈棲也知道她這陣子在家里頭獨自完成堂外題吃力,以為是昨晚做得太遲熬夜了。卻沒想法到辜悅如忍了一上午,還是將實情給她講了說來。

    辜悅如雖然跟沈棲關系好,可這要說卻是私事,所以兩人幾乎是在咬著耳朵說話,絕不可能叫第三個人知道。辜悅如還未開口,就先幽怨的嘆了口氣,“我那大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一心想要娶那個丫鬟過門。家里頭比他鬧得沒辦法,爹娘都已經開口答應了給個貴妾的位分,可大哥說什么都不肯,說是這樣委屈了那丫鬟,非得要聘為正妻。昨夜里活活將我娘氣得吐了血,我也跟前伺候了大半宿。”

    沈棲算了算,這也統共沒多少日的功夫,這辜擇怎么就是決斷了終身大事?

    “那人……有什么好的,能讓你大哥這樣神魂顛倒了?”

    辜悅如憤憤的呸了一聲,“能有什么好的,不過下人一個,模樣長得一般,摘了面紗勉強清麗而已,可我大哥卻好像著了魔一樣。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跳了那什么妖艷無格的舞,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邪術,將人的魂魄都勾了去。你還不知道,當日湯山她現身跳舞,不知道一下子招惹了多少人,你說咱們家怎么能讓這樣的人進?”

    沈棲有些理不順這里頭的事,更何況這人原是隨意樓花魁嫣姬身邊伺候的,偏偏在舉辦南北文會的湯山跳了自己的舞。這其中若沒有點貓膩沈棲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難道是嫣姬那邊還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舞步,礙著當日帶著面紗,所以這招是為了引出自己來?

    沈棲正想出了些頭緒,一抬頭看見宋煥章的身影從學舍前過去。消失了近大半個月,這人終于現身了,她也顧不上其他,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急得辜悅如在位置上壓著聲音喚了一句,“師父快來了,你還去干嘛?”

    ☆、第74章 顧大家

    前面宋煥章疾步如飛,沈棲跟不上只能揚聲喊了兩道,而他卻置若罔聞徑直往前拐了彎,等到沈棲再跟著拐彎過去的時候,發覺人已經不見了。這下她也大概確定了,這宋煥章根本就是在躲著自己,可她又有什么地方能讓他躲著避諱不見的?剛才自己追得那樣急,宋煥章卻好像越走越快……到底是怎么了?

    沈棲納罕不已,失望之余轉過身打算回去卻猛的發現身后站了一人。她定了定心神,才微微擰著眉頭道:“宋煥章!”

    宋煥章負手而立,微微垂下長睫在沈棲面上一掃而過就隨即收了回去,語氣顯得生疏而冷淡,“什么事?”

    “……你、你怎么了?”沈棲愕然問道。

    宋煥章斜斜地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沈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沈棲默了片刻,實在搞不明白這人怎么對自己忽然變了臉,語氣態度竟好像非但不認識自己,還有些抵觸一樣。這樣一來,請他捉筆代寫的話堵在了喉嚨口,反倒是說不出了。可除卻這樁事,沈棲倒還真有另外一事來找他,隨即問道:“就是……就是寫的那傳奇文,后頭我又寫了一部分,想問你什么時候有時候看一下。”

    “我最近都不得空。”宋煥章飛快地吐了一句,頓了片刻,仿佛才稍稍軟化了語氣,“這陣子我未必時時都在書院,你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將寫好送去相國寺的……那間屋子。”

    沈棲點頭,知道宋煥章指的是上一回自己誤闖入的廂房。她不露聲色的打量起他的神情臉色,心中想著他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而宋煥章卻早早有了離開的念頭,看沈棲沒有旁的事要說,就開口告辭了。這才走開沒多遠,宋煥章的神情又凝重了起來,他早就知道沈棲在后面跟著他出來,可心中卻起了抵觸之意,并不想直接面對她。他這邊已經查出了點細微證據,裴棠非但也是離魂而來,而且……應當和沈棲是一個地方離魂來的……

    然而,宋煥章最后也還是沒忍心徹底躲開不見,剛才他分明已經能甩開沈棲,可等見她身影寂寥,自己又心軟走出來了。其實宋煥章再清楚不過,若是真正想要避開沈棲,書院中這么多條路,他不會偏偏從沈棲所在的學舍前面走過去。所以,從一開始他心中就是抱著想要見她一面的想法。可沈棲和裴棠關系不明不白,兩人又古怪的落下山谷,實在是叫他有所介懷這兩人的關系。

    他自認冷靜自持,如若……如若他們早有牽扯糾葛,自己也未必想枉費一番情。

    “……”宋煥章深深的嘆了口氣,心中有種不可言狀的滋味。

    而他的這些心思沈棲哪里會知道,只懷疑是不是自己說了什么得罪了宋煥章,一面思量一面往回走,卻沒想到忽然聽見了兩人的聲音。沈棲現在正站在廊道的拐角,隔開一面墻的地方就是廊道。她起先并不在意,可驟然聽見一女聲道:“師父,我實在……不想參與顧大家挑選弟子的選拔。”

    沈棲細細一辨,這聲音不就是秦幼春!沈棲依稀記得辜悅如說過一次,說那文薏郡主湯山南北文會還沒結束就叫她父王知道了她在外面的跋扈作為,立即叫人將她帶了回府,到現在人還沒來上學。秦幼春倒是一如往常的在班中念書,沒有了文薏郡主帶頭,而她如今又住在蔡府,倒沒有當初處境那樣的為難,怎么會……忽然又提起文薏郡主來?

    沈棲略有遲疑,想了想還是縮回了身子,沒有轉身出去。

    只聽見另外一清潤的男聲回道:“等你成了顧大家的弟子,也就再沒有那些人能看輕你了。”

    沈棲看見鏤空的花窗外,蔡勉跟秦幼春兩人并肩走了過去,心中不禁唏噓。想這秦幼春跟薛年玉是同一類人,可又實在不同,秦幼春在外人面前從來不吝嗇顯露自己羸弱,仿佛處處置于水深火熱只等著人來出手相救,而現在蔡師父竟然也因為憐惜而給她想了這樣的出路。沈棲記得這蔡勉自己就是顧大家的弟子,不知道那位顧大家會不會因為蔡勉的緣故高看她一眼。

    等到了學舍外,沈棲才發現已經上課了,遠遠的看了一眼學舍里同窗們正在隨著詩文師父做應景詩,頓時沒了回去的勇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中秋那回得了宮中賜桂的緣故,詩文的李師父每回總要用眼神無比鼓勵的讓她臨堂做幾首詩,沈棲以前可真是將裴棠的詩冊都翻來覆去的熟讀過,所以肚子里也還能搜刮出幾首現成的來。可這長此以往總有掏空的一日。然而,現在沈棲也沒能讓她后悔的地方,只能懊惱的想著,要是當日……沒有沒上去那什么中秋游湖賞月就好了。

    在外面游蕩了沒多少時間,忽然書院中響起了一陣洪亮悠長的鐘聲,循聲看了過去,原本白天都會緊閉的山門第次開了下來。從各個學舍中涌出的人都朝著山門的地方去,辜悅如原本就坐在靠窗子的地方,早就看見了沈棲,所以這一出來就第一時間去握住了她的手腕。“顧大家要來了,咱們也去看看。”

    沈棲驚訝,雖然這段日子一直在傳聞顧大家要來,卻沒個確定說法,可怎么她缺了一堂課的功夫,這人就已經到山門外了呢。

    辜悅如得意笑著道:“誰教你之前上課了還往外面跑,剛才李師父還點了你的名,要不是顧大家一會就來,怕是要追究你的去處。”

    沈棲最清楚這位李師父,較真起來是真的較真,這樣說起來自己還真是要好好謝一謝顧大家了,隨即跟著辜悅如順著人群往山門處去了。整個同文書院的人都涌了出來,沈棲被擠在中間也沒看仔細,只大致看見這位顧大家穿著白儒衫,是位七十開外的老者,須發皆已經全白了,然而精神矍鑠,一派風骨高潔的模樣。

    ☆、第75章 選拔

    顧大家的名聲在外,多的是狂熱崇拜者,沈棲和辜悅如又自覺地自己沒那個本事能做得他的入室弟子,索性擠出了人群。

    “哎……這么多人湊到前頭去,可顧大家每回也總只選一兩個弟子,也不知誰能有這個好運氣。”辜悅如忽然想起來一人,“裴棠來嗎?”

    沈棲晚上在那做題冊是從來沒聽到裴棠提過這事,遂搖了搖頭,“他上回斷了腿骨,現在還不能下地了,大約是不能來。”

    辜悅如朝著沈棲曖昧的眨了眨眼,也再沒繼續下去。

    等到下午,辜悅如卻佯裝生氣的問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等見到沈棲面上一臉的茫然,她才肯說:“顧大家已經在翠微樓選弟子了,之前有人瞧見裴棠進去了。”

    “怎么……這么快?”沈棲是半點都沒想到這顧大家早上才來的同文書院,下午就已經開始選弟子了,更沒想到裴棠會來。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宋景元呢?”

    辜悅如搖頭不知,過后實在好奇拉著沈棲兩人去翠微樓瞧熱鬧去。翠微樓外也圍了不少人,可眾人卻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通往口里的道。沈棲踮著腳看了一會,新奇著問道:“不是說許多人都想顧大家的入室弟子么?怎么都不見有人進去?”

    “你看那!”辜悅如抬手點了點立在門外的一塊公示牌,上面貼了一章白底黑字的告示。隔得有些遠,沈棲不知道到底上面寫了什么,又聽辜悅如解釋道:“這上面說是有顧大家第一輪的題目,若是答對了才能進去樓里。”

    正說的時候,四周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吵雜聲,原來是又有一人答出了門口首輪的題目。沈棲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個秦幼春,不過身邊倒是沒見到蔡勉陪著。

    辜悅如問了旁邊幾人才知道為何有這樣大的動靜,不由語氣酸酸的喃了一句:“她可是頭一個進去的女學生。”這話才剛說完,她又立即看到另一人也進去了,立即推了沈棲的手臂問道:“你看見了沒?還是我看花了眼,剛才進去的……可是宋煥章?”

    沈棲看得清楚,進去的人的確就是宋煥章,沒想到他今天忽然出現在了書院,也是為了來參加顧大家選弟子。在她心里頭,宋煥章一直醉心掙銀子,從來不耽于這些,憑著他的能力實在能獲得一席光芒。可一直甘心籍籍無名的人,卻忽然有這樣大的轉變,著實讓人生疑惑。

    “怎么他都來了,宋景元卻沒來?”辜悅如不知道這里頭的底細,還在那兀自喋喋不休著念著為何宋景元沒來。

    過了一陣,沈棲才知道原來這挑選弟子并不是一日能結束的,分了三日考核,而外頭聽說已經有人設了賭局,賭的就是那幾人中選。

    放了課晚上回家,沈棲磨蹭了一會才過去裴棠的橫波館,過去的路上不巧碰見了裴嬈和裴姍兩人。裴姍個子躥高了不少,見到沈棲含羞的笑了笑,“棲表姐。”倒不比之前那樣粘人,好似這陣子不怎么相處已經生疏了不少。

    她現在跟在裴嬈的身邊,沈棲自然也都知道這其中緣故,只朝著她莞爾。

    裴嬈卻是冷哼了一聲,她面上帶了面紗,手里頭還捏了一把扇子擋著半張臉,只用眼尾掃視著沈棲,不陰不陽的對著身邊的裴嬈開口道:“咱們往后見到這位棲表姐,能繞道就繞道,免得不小心開罪了她,還不知會有什么下場。”

    沈棲被她這樣一嘲,想忍又不想忍,剛想要譏嘲著反駁兩句,可轉念一想,這樣的人頭腦簡單,半點不識人心,自己跟她再多說話都是無濟于事。何況,她現在早就將她受傷的事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若要是將來臉上都半點痕跡,只怕是要時時將自己拿出來怨恨一番,兩人的這點仇怨怕是沒這么好解。

    當沈棲還在為著這個事情思緒扯動的時候,裴嬈卻邁近了一步,壓著聲音古怪笑了幾聲,“真沒想到你平時戲做得這么好,為了嫁進來能忍這么久的時間。”

    沈棲一聽這話就不對勁,仔細一思量,這不就表明了裴嬈已經知曉自己和裴棠的那些事,難道……沈氏已經將這些統統都告訴了裴嬈?她心中略一動,再去往那兩人看過去,卻見她們已經轉了身離開了。

    忽然,裴嬈停滯了腳步,側過臉露出了些微笑意:“薛jiejie明日就成親了。”

    去了橫波館,裴棠早已經在書房,與平日并無二樣。若不是辜悅如說了他回過書院,沈棲這會也不會看出,不由心中默道,這人可真是做什么都不動聲色。心思一轉,又覺得這人實在是可惡,半點口風都沒露,顯是跟自己還有設防,并不坦然。隔了片刻,又逼著自己釋然,握住筆桿驅散著心中的煩亂。

    沈棲不知道她從進門之后的神情變化就全都落在了裴棠的眼中,也約莫知道她現在有些心煩不快,只以為她在書院師父那受了挫,裴棠隨口問了句:“今日課堂上怎么了?”

    “沈氏好像將那事告訴了裴嬈……”沈棲心思飛躍,已經不再為著那一點微末的事煩心,轉而將這事提了出來。

    裴棠不甚在意,卻見沈棲一副憂慮重重的樣子,似有所指的問道:“……你不希望?”這話問得突兀,問完之后他又覺得有些……一時臉色發沉的默了下來。

    沈棲心道什么希不希望的,現在裴嬈跟她冤仇不解,她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這事又被她做了文章花樣。何況她最后臨走又停下來說的那一句,好似別有深意一樣。沈棲顯得煩亂,一股腦的將這氣都指向了裴棠,“都怨你!”

    沈棲橫眉冷對,可偏偏帶著一股嬌橫,容光明艷得叫人挪開不了眼。裴棠心中微微悸動,仿佛眼前的這個仍然是當初的名動天下的沈家大小姐。

    ☆、第76章 相約

    隔日正好是書院放假,晌午沈棲賴在床上不肯起,奉燈也摸透了她的這習性,略微催促了一回就忙自己的活了。原先滿院子的人都被調了出去,可如今非但都回來了,還比之前多了幾人,奉燈猜這是因為六小姐的親事定了下來,而大夫人必然也因著喜事格外開恩了。

    不多時,那邊橫波館的綠泊過來了,她年歲長于奉燈,自然被多喊了幾聲jiejie。

    綠泊也不墨跡,笑著問道:“沈姑娘呢?”

    奉燈要為沈棲尋個借口,只說在屋中看書問清了她是為了什么事來先進去稟告了一聲。進去后喚醒了沈棲,奉燈低聲道:“姑娘,外頭橫波館的綠泊jiejie來了,說是三少爺出去采買筆墨,問姑娘要不要一塊過去。”

    沈棲正迷迷糊糊,才剛睜開眼倦意又重重襲來,鼻音略重回了一句,“不去。”她還有些回不過神,想著這人可真是稀奇,自己既不愛又不懂那些,何苦來問自己去不去。

    可奉燈知道這兩人的關系,饒是她這樣的也明白三少爺差人來肯定不是為了買筆墨這事,忙又勸說道:“姑娘別睡了,難得休息一日怎好不出去逛逛,奴婢之前給姑娘收拾也發現那塊墨用得差不多了,正該買一塊了……”

    沈棲被她在耳畔念叨了一陣睡意也去了一辦,漸漸思緒了也回來了,仔細一想的確應該有緣故在。難道是昨日自己指摘他的不是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要補償自己了?沈棲撐著坐起了身子,瞇了瞇眼,“今個是不是薛年玉成親?”

    這些消息鎮國公府的下人們守著規矩雖然面上沒多說,可私底下全都傳遍了。請帖是送到了鎮國公府上來的,只是沒有沈棲的份,奉燈也不敢多嘴提起。這時既然被問了,她不能裝得半點不知,只能婉轉回道:“今日老祖宗和大夫人可都沒過去,只二房去了人。”這話中意思也多少轉達了鎮國公府在這事上并不滿意甚至不快。說起來又哪里能跟著高興,原本薛家老夫人是一直住在鎮國公府的,傳出了薛年玉的事,老夫人也只當要在府里頭出嫁,已經叫人著手在緊忙布置了。誰知這薛老夫人到最后才道出了要搬出去,說是在京中已經置辦了宅子。驟然變了卦的事怎么能讓已經花了一番心思的老夫人高興,縱然平日多有謙讓,可這回也總歸是傷了情分。而大夫人沒去一則是的為了顯示和老夫人同氣連枝,二來她也實在看不順眼薛年玉,這會她正得意的時候,更沒必要自己上趕著去尋不自在。

    沈棲點了點頭,“去跟外面說……我過會就出去。”

    奉燈見她終于肯答應下來,這才面露喜色,立即去傳了話,而后伺候起沈棲梳洗,等這一整套完整下來,又花費了一個時辰。奉燈忍不住小聲催促,“姑娘快些,三少爺已經在外頭馬車上候著了。”

    沈棲故意要讓他等一等,以往同裴棠出去他總是不耐煩等她,可沈棲又是個素來愛美的人,逼不得已只能回回都早起了來梳妝打扮。這下等她上了馬車,不由失望起來。但見裴棠面頭的方案上擱了小爐,上面還煨著熱茶。他正斜側著身子枕靠在手枕上,一手握著書卷,一手端了盞茶,一派閑適,真是沒有半分為了等她而顯露出的煩躁。倒好像,他原本就是在這車中休憩,等她不過是順帶的事情。

    沈棲只覺得自己的那一點小心機也耍得不盡興,坐上去了之后就撇了撇嘴。

    裴棠掀起眼簾朝著她看了一下,溫聲道:“不是說要去驗驗那個隨意樓的嫣姬嗎?”

    “真的?”沈棲大喜,撫掌道:“你真的要帶我過去?”

    裴棠點頭,又上下打量了沈棲幾眼,“只是你的這身打扮不合適,還要找個地方重新再換一身才好。”

    沈棲哪能不答應,她之前戲文聽過不少,約莫也知道女子出入那些地方總歸會先換身衣裳扮成男人才好方便行事。可等她在一處成衣坊換了出后才真是臉色發青,透著怒氣,“裴棠!”

    縱是裴棠克制隱忍,也輕笑了數聲,眉目都似乎隨著這些笑容柔和了下來,“這樣才裝扮才好!”

    沈棲將手中的帕子朝著他丟去,因為是粗布制成,揉成了團丟出去倒不似紗絹那樣軟綿。“你要早說是給你當丫鬟,我才不過去!”沈棲之前以為男裝,滿心的歡喜和期盼,剛才去了后堂廂房換了才知曉,哪里有什么少爺公子的裝束,有的只是一套使喚丫頭的粗布衣裳。她隱約覺得是被裴棠故意算計了一遭,心中不痛快起來。

    裴棠挨近了兩步,聲音低醇在她耳邊反問道:“你看誰家公子少爺的胸……”他前半段話還說得正正直直,等到了后頭就好像充滿了一股曖昧的yin邪之氣。

    沈棲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羞惱的瞪了他數眼,連著耳根都緋紅了起來,心中又是驚詫連連,實在不明白一向拘謹收斂的裴棠怎么能……能在青天白日的時候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