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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為夫后悔了在線閱讀 - 第85節

第85節

    這幾日他在醉紅樓的畫舫上夜夜笙歌,雖說每天都如實稟報,可她不言不語,眼簾低攏,他根本就看不到那淺淺的水眸里究竟是什么顏色。今兒倘若再帶著這一身脂粉香回去,他可不得活了。

    齊天睿一邊洗漱,一邊吩咐石忠兒從里到外給他拿了換洗衣裳。從未像今夜折騰得這么晚了,這會子換衣裳都手忙腳亂,更心慌,回去怎么哄怕是都不能讓丫頭順心了。不過好在,這半年來夜以繼日,總算有了眉目,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帶著丫頭離開金陵,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兒養些日子,只有他兩個,不怕她不乖,軟綿綿的定是什么都能依了他……

    想著日夜相守的日子,齊天睿就覺心熱,騎在馬上頭暈腦脹都掩不住眼角唇邊的笑,真真比這即將收網的捕獲還要讓人亢奮……

    ……

    將將進了園子,遠處已是傳來四更的竹梆聲。齊天睿趕忙加緊腳步,一路疾走,冷風過,一身酒熱又腹中空空,腳下不覺就有些綿軟。

    繞過荷塘就瞧見了素芳苑,看那小樓上竟是亮著燈,齊天睿一怔,丫頭沒睡?若是擱在從前,他定會以為那是小嬌人兒夜不能寐在盼著他,可如今哪里還敢有如此奢望?只覺那明晃晃的燈光照下心頭一片不祥的陰影……

    匆匆上樓,提著腳步,生怕靜夜里通通的聲響惹了她。輕輕推開門,打起簾子。桌上零亂,玻璃燈盞照著攤開的筆墨紙硯,像是做到一半突然擱下;廳中并無人,小銅暖爐燃在當地,鏤空雕花曝出火光跳燃,暖暖的。

    齊天睿悄悄松了口氣,抬步往里,走過桌旁瞥了一眼。這些時丫頭總在弄她的譜子,許多都是舊作,也有一些改填的折子戲,重新歸攏、分類,有的修改,有的重填,而后仔細地謄寫;齊天睿一直想著,哪天拿出去給她結成書冊印出來,只不過這些時兩個人別扭,沒說出口。正要轉回頭,忽見桌上有幾只信封,封面上正是那一筆熟悉的字跡,不覺蹙了蹙眉,那是葉從夕的信……

    自從他將丫頭霸在懷中,硬逼著她生了情意,齊天睿覺得從夕兄這邊該了了,再有什么約定也抵不過他們的兩情相悅。想著哪一日夫妻二人該同邀他來相聚,義兄是個極通透之人,此事心照不宣過去就罷了,不必非要說出來傷著他。豈料這幾個月接連地出事,樁樁都是大事,一直不曾當真計較,更連葉從夕的面都不曾見。如今丫頭重修琴譜,又翻出舊信,雖說知道都是琴譜的填詞,卻讓齊天睿覺著這樁淵源真是到了該好好兒了結的時候。

    抬手,熄了那亮堂堂的玻璃燭燈……

    孔雀羅帳只落下一邊,高幾上一只小燭殘盡,就著微弱的光亮看到里面的人兒面朝里側臥而眠。齊天睿輕輕走過去,褪了外袍,坐下//身。夜靜,只有那小銅爐一點點噼啪聲。一時的,心里盼著趕緊躺下,就這么攏著她安穩睡去。可他的預感從來都極準,將將褪下靴子,就聽身后人坐起了身。

    齊天睿回身,難得見著那清凌凌的琥珀,毫無睡意。他忙賠笑,“丫頭,為夫回來晚了,委屈我的小娘子了,啊?只是那劉泰正在得意的時候,這幾日真真假假說了不少,我不能讓他起疑。不過今兒啊,該是最后一夜了。你知道出什么事了么?河南自三月連綿旱災,八月底又……”

    “我想搬到私宅去住。”

    他的話她似根本沒聽著,一開口,清清靜靜的,齊天睿一怔,蹙了眉,“太太又委屈你了?”

    “我跪了一下晌。”

    “啊?”齊天睿聞言忙伸手往被子里去,“快來我瞧瞧!”不待他碰到,那軟軟的小手就來推,他就勢一把握住,再不許她掙,身子往里傾,不敢強抱,只虛攏了,“丫頭,不怕,明兒一早我就往謹仁堂,一定跟太太理論清楚!”聽她不吭聲,他微微歪頭,淡淡燭光里的側顏,長睫輕攏,小鼻尖尖,小口嘟嘟;發絲落,正遮了小渦兒不見,細瓷白玉,嬌嬌柔柔,他看得心軟,大手將那散下的發絲別在她耳后,柔聲道,“跟為夫說說,是因著什么事啊?……你回嘴了?”

    “嗯。”

    齊天睿輕輕吁了口氣,“丫頭,你這么聰明,最會哄人;太太一輩子都計較不清,是個愚人,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惹她生氣?”

    “是,都是我不省事惹她生氣!”小眉一蹙,語聲立刻就冷,“你又何必再去?橫豎我都該自己支應!”

    “你錯會我的意思了,”掌心里的小手握了拳,齊天睿用力握緊,“我是怕太太生氣會傷著你,我不在,有梧桐她們也……”

    “原先我不知道她是為何,只知道我做什么她都瞧不上,怎樣都是錯!如今,我知道了,不是我犯什么錯,是我本身就是那個錯!只要我在,就是罪!你口中那所謂的淵源,還有太太的心結,都是我!是不是?”

    這些日子,她從未跟他說過這么多的話,靜夜里小聲兒恨得乍,喝得齊天睿眉頭一緊,心更慌,顧不得再虛攏,雙臂環住她,緊緊抱在懷里,低頭貼了她的臉頰,“好了好了,丫頭,不生氣,啊?管那淵源是什么,都是上一輩人的事,與咱們無干!我的丫頭是上天賜給我最金貴的寶貝,怎么會是錯呢……”

    “你不用哄我!私宅你許我去也好,不許我也罷,我橫豎不受了!”

    “丫頭,這事不能這么硬來,啊?你聽我……”

    齊天睿正要再勸,忽聞她猛吸了一口氣,扭頭一看,她死死地咬著唇,粉嫩的唇//瓣已然泛了青白。他驚得口中忙道,“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了,明兒我去跟老太太說,咱們即刻搬回私宅去!丫頭……”指肚貼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來,放開,丫頭……”

    眼睛怔怔的,她像一尊瓷雕的娃娃,一動不動……只感覺他指尖的柔軟像一根刺,刺進心頭,刺出血來,熱熱地漫過那好容易冷硬的心腸……

    慢慢地,放開,慘白的唇一時復不了顏色,讓那條血痕那么清晰,他心疼地皺眉,“都是我不省事,氣著丫頭了。”不由就低頭,輕輕吻在那痕跡上……

    猛地推開,兩只小手的力道那么大,齊天睿被推得胸口都疼,看著那張冷冰冰的小臉,實在是忍也忍不下!“丫頭!你這是怎么了?啊?怎么這些時都不讓我親一下?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怎么哄都不行,也問不出!”語聲恨,一時沒把握大得有些震,看她被喝得一愣,他趕忙忙壓了聲,“聽話,告訴為夫,是怎么了?啊?是我太忙冷落你了?還是身子沒好利落,不適宜?是太太做了什么惡事,你沒告訴我?還是丫頭仆婦們不好?丫頭,你總得有個緣故,不能就……”

    心被揉//搓得難以喘息,她像要溺死一般抓不住救命的稻草……

    “誰讓你……去那種地方!”

    他正求得苦,她狠狠一聲丟了過來,一聽如此,齊天睿怔了一下,眉頭立刻就展,“還是為的這個啊?丫頭,我雖是在醉紅樓的船上,可只是跟劉泰喝酒,有兩個唱曲兒的,左右身旁那兩個我壓根兒看都沒看!”

    “你……紅口白牙都是你說,誰又看得見!”

    她罵過來,他越發把她抱緊,“好好好,是我的不是,啊?上那條船就已然是錯!丫頭說的對,這都是我合該得的。”低頭,埋在她頸窩,深深嗅了一口,“你嚇死我了,這么冷著,我都快以為你心里沒我了,原來,我的丫頭是吃醋呢……”

    功虧一簣,前功盡棄的絕望,讓她奮力又想推,可這一回,她的力道都被他握在懷中,他的力氣大,抱得緊,根本就覺不出她在掙……

    “錯已然錯,你也不能這么一直罰、一直苦著你相公吧?你說,我怎么贖罪,嗯?”她不應,他側過臉,輕輕啄了她的腮一下,見她不動,心喜,又大著膽子去啄那唇//瓣,她終是扭了頭。他不惱,就勢又吻在腮邊,“丫頭不說,我自己罰。明兒回了私宅,把我扔熱泉里,不加涼水,好好兒燙燙,行不行?這樣可稱心?”

    心里苦苦掙扎的那一點點堤岸在熱泉的沖涌,轟然崩塌,疼得她恨不能即刻就死去……

    “我當你這是應了啊。”他很滿意,抱著她好好兒地晃了晃,又道,“來,讓我看看,傷著我丫頭了。”

    大手輕輕地撩開薄薄的綢褲,撫上膝頭那烏青的傷處,“嘶!”心疼得倒吸涼氣,“明兒走前,我定是要去趟謹仁堂!”

    他俯身,吻吻那傷處,暖暖的女兒香將他包攏,舍不得離開,抬頭瞧了瞧她,討好地笑笑,試探著,慢慢躺下//身,枕在她腿上,臉頰親親地貼著那傷處。深深嗅一口,好愜意……

    莞初只覺渾身的血都冰涼,只有眼中的酸楚熱得guntang,好想抱著他,可是手抖得厲害,不敢碰他……

    撲!小燭撐不住,滅了,一股燭香帶來漆黑的夜,淚悄悄地滑了下來……

    ☆、第112章

    ……

    兩人睡下時天已經快亮了,雖說冷了這半個多月早就屏不住想親近,可好容易得著丫頭一句吃醋的話,齊天睿哪敢再多求,抱在懷中吻吻額頭,已是十分滿足。

    貼在他胸口,難得地還攬了他的腰,她似安穩,很快就睡去。丫頭這幾日心思重、身子也不適宜,難免有小脾氣,娘親那邊又是個沒事尋事、恨不能拿捏她的,這一回看來是鬧得有些收攏不住。

    已經答應要帶她搬回私宅,黑暗中,齊天睿也有些撓頭。畢竟婆媳兩個將將生了氣,這兒子一回來就把人接走像是跟娘對著頂缸,閔夫人氣性本來就大,還糊涂不明理,鬧起來就是一場好看。齊府一向以孝字為大,長輩不高興就是晚輩的錯,原本不占理也要因著這兒子幫著出頭占了理去。老太太那廂定是瞞不住,罵他幾句還好,若是老人真的擺出家長威嚴要為婆婆這邊做主,那丫頭可就要真委屈著了。

    懷里軟軟蜷縮的人兒沉沉睡在夢里也不聞一絲氣息,瘦弱得像一只小貓兒,乖乖地貼著她,好是倚靠。齊天睿低頭輕輕吻在她發間,一寸一寸,丫頭的味道這么香甜,不知怎的這些時總是心酸,嗅著都心疼……罷了,不管她是逞小脾氣也好,是吃他的醋也罷,得罪人就得罪人,忤逆犯上就忤逆犯上,做相公的這個時候不護著還等什么時候?

    一會兒早起他就往謹仁堂去,裝不知道,只說自己生意當緊要帶丫頭出金陵。自從那日素芳苑演了一場戲,娘親一直以為他有那說不得的病根兒,這一走幾個月,身邊沒有女人怎么行?若是非抱怨起昨日之事,他只管言語好好安撫,再命人去取些稀罕的野物山貨孝敬孝敬,替她在東院長長臉,怕是還混得過去。

    打定主意,齊天睿低頭窩在懷中,軟香溫存,好不愜意,忽覺早該如此,早該接了她走,只他兩個,什么事還哄不得?何至于讓她落得如此心不順?這么想著,暖暖地貼了閉上眼睛……

    ……

    天邊擦了灰白,夜風未盡,將近黎明時候又刮得緊了些。齊天睿悄悄起身,出到帳外披了衣裳,素芳苑里一片寂靜,外頭掃院子的mama都還沒起來。站在小銅爐前,拿了火鉗輕輕撥弄,看著那已是頹盡的火苗依舊發著熏人的暖熱,齊天睿不覺眉頭又蹙……

    自從引入同源米行,齊天睿小心謹慎,不敢大膽放手,亦不敢太過親近。起初的兩個月不冷不熱,來往只是尋常票據,十分清淡。直到夏天早稻收糧,齊天睿可謂是竭盡全力予以支撐,雖說筆筆抵押借貸都師出有名、做的點水不漏,卻是把裕安祥深陷其中。這一助,同源掌柜劉泰十分得力,單是上等谷米就壓滿了所有的糧倉,提三成轉入官倉,未開市,已然是連本帶利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一賺,似一場仗,整整打了兩個月,待到偃旗息鼓,齊天睿終是將這官商勾結、強搶官糧、民生的把戲探了個明明白白。以阜濟為首的收糧大縣幾乎是上下官員一條線整個爛掉,只不過他們拿的都是黑心的賄賂錢,除了阜濟縣丞錢仰荀,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大頭落入的不是jian商之手,而是背后的大吏:轉運使韓儉行!若說這些貪圖一時之利的小官是碩鼠,那韓儉行就是侵吞大周江南米倉的巨鱷!

    待到同源給裕安祥還利之時,比那契上約定多出三倍之巨,卻又扣下了一部分繼續周轉。齊天睿心里明白,那不是利錢,那是分紅……

    自那之后,裕安祥成了同源的錢袋子,而齊天睿做了劉泰的座上賓。劉泰老jian巨猾,齊天睿應承得也八面玲瓏,兩人在生意經上所見相合,談起來十分投緣。時不時的,劉泰就會約了齊天睿吃酒,齊天睿并不會每次都應,親疏得當,讓劉泰更加愿意親近,直到秦淮河上一起喝起了花酒。

    實則齊天睿心里也急,裕安祥如今與同源已經栓在一條繩上,繼續走下去,會越陷越深。而同源樹大根深,每次收糧上來都會先把漕糧預備好運出去,而地方官倉近在咫尺,即便就是倉倉皆空,一旦有用,韓儉行能最先得到消息,即刻補還,賬冊做得又干凈,再無破綻。

    除非朝中有人實據參奏,除非派下御史欽差,除非有人反水,否則,根本抓不住這只老狐貍!如今裕安祥已算內線,可齊天睿卻沒有犧牲自己來成全家國大事的胸懷。

    破釜沉舟可以,以身殉國還是免了。

    原以為伺機而動,至少要等到往西北去面見三叔齊允年方可暗中布置。豈料,人算不如天算,今年三月河南遭了旱災,直到五月樹苗才發芽,而后連綿數月,災情雖有緩,可收成眼看著就是慘淡。

    與劉泰對酌,齊天睿不經意提到,江南米行開市還早,莫要等北邊收成下來,不如早早販至河南山東兩地,趁著天氣好,路好走,拋去損耗也定是翻倍的利。劉泰一聽,正中下懷,花酒船上酒意醺醺,拉著齊天睿過起了忘年之交,英雄相惜,把這樁生意的盤算說了個原原本本。

    劉泰諾下三成的紅利要裕安祥入股同行,齊天睿佯裝大喜,出謀劃策,拍胸脯用裕安祥作保,更連押運所用的鏢局都盡心推薦。實則心里冷笑,只要大批的糧食運走,你的死期就不遠了!

    原本以為河南只是收成差,官倉放糧,民間補濟,賺個差價而已。豈料,谷米未到,一場罕見的蝗災又席卷河南十五個府縣,幾乎是顆粒無收。官倉一夜告急,朝廷賑災遠水難解,同源仿佛從天而降,沒有開市就全部征入官倉,雖說價格比預計的市價要低了一成五,卻省去貨倉積壓得等諸多麻煩,劉泰大喜過望。

    眼看著這條線走通,銀錢嘩嘩地流進,這幾日齊天睿一邊喝酒一邊盤算著看出了幾分,不出過一半,不足以為證……

    站在銅爐前,齊天睿眉頭緊皺,想河南一地遭此重災定是餓殍遍野、民生難繼,可他此刻卻希望這災情再延續些日子……

    “二爺,二爺,”

    齊天睿正出神,聽到門上輕叩,走過去輕輕打開們,見是綿月,“二爺,石忠兒在二門上候著,說有事回您。”

    “哦?”

    齊天睿聞言理好衣衫往外去,又囑咐道,“二奶奶還睡著,不要進去驚動她。”

    “是。”

    ……

    天朦朦亮,風呼呼地吹,只是仲秋時節,這風倒有了幾分寒意,吹得人透心涼。

    石忠兒是個極穩妥的人,沒有大事不會輕易到府里來找,更不會挑這么個不當正的時候兒來。遂齊天睿來到二門上見著他就問:“出什么事了?”

    “爺……”石忠兒行了禮起身,干干地咽了一口,“我,我說了,您……您可別打我。”

    齊天睿一挑眉,這倒新鮮,“你干什么了?”

    “不是我,我是……替人來傳句話。”

    “誰?”

    “千……千落姑娘。”石忠兒小心地瞅著爺的臉色道,“姑娘想見您,此刻就候在府門外的……”

    齊天睿一歪頭,笑了,“你真出息了。”

    這一笑,笑出石忠兒一頭的汗,“爺!不是小的不省事,小的知道您老交代再不許替千落姑娘傳話送東西。只是……爺,您就算不念在往日情分,可人命關天……”

    “人命關天?她怎么了?”

    聽齊天睿總算是問了一句,石忠兒嘴里的舌頭這才不打結,忙道,“爺,我也說不清,像是柳眉姑娘的事,千落姑娘實在沒了主意,只能求您。”

    “柳眉?”齊天睿一聽心煩,一腳踹過去,“滾回裕安祥去!什么時候了,你還顧得這個!”

    齊天睿轉身就走,石忠兒忙追了上去,“爺,爺,您許是不知道,千落姑娘已然贖身離了落儀苑,聽小喜說,爺走了,姑娘也死了心,早先在蘇州置下了田畝,本打算就往那邊去,可唯一擱不下的就是柳眉姑娘。原當她已然安置,走了也罷了,可柳眉姑娘舍不得,兩人這才合計就在韓家私宅附近,千落姑娘置了一處小宅院。來往著也便宜,誰知這些時倒出了事。”

    齊天睿只管大步往里走,石忠兒忙不迭地跟著,眼看著就要到內院,再不趕緊說完,沒有爺的話他一步不敢往里去,“爺!爺!柳眉姑娘有了身孕,原本韓公子打算納她為妾,卻正好沖了正夫人進門的日子,不得已耽擱下來。可這一個月,韓公子就沒來過……”石忠兒一頭的汗,口干舌燥,緊追著道,“原本柳眉姑娘在私宅候著也無事,誰知兩日前,那正夫人忽地來到私宅!”

    齊天睿猛地停了腳步,“什么?”

    石忠兒總算得著喘了口氣,“爺,爺,正夫人,就是咱們家的表小姐尋到了私宅。”

    齊天睿聞言蹙了眉,文怡成親前曾給他傳過一封信,信中可謂是聲淚俱下,念起兒時情意,情真意切,更為自己犯下的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洋洋灑灑足有千言,到最后,在嫁做人婦之前,唯一所想就是再見譚沐秋一面。信中言道,兄嫂若琴瑟和鳴,羨煞凡人;當知相思之苦,苦不堪言,求成全小妹一面癡心,從此絕念……

    一封信看得齊天睿后脊生涼,那一場風波,文怡似兒時一般,霸道,決絕,又帶了成人之后生出的陰險狠毒,從小相知,齊天睿并不覺意外,可這一封信卻著實讓他心寒,原以為她是個壞人,沒想到,她更是個小人!生意場中亦有這種人,能下得了狠毒的計策來算計,又能轉頭跪在你腳下痛哭流涕,為的不過是一絲蠅頭小利。

    這種人往往能讓人吃一次虧,傷筋動骨之后,還能心甘情愿再吃第二次!上一回齊天睿羞辱他錢家父女兩輩、幾是將他們逼入死胡同,最該恨的人就是他,此刻卻又能拉下臉來,哭訴,求饒,為的不過是再見一面。不擇手段,連自己的廉恥和臉面都不顧的女人比狠毒的男人更讓人防不勝防。

    齊天睿當即回絕,文怡再未復信。后來,因著韓儉行,齊天睿時刻關注韓府,文怡過門后的情形,他了如指掌。韓儉行的正夫人早就不問世事,當家料理的姨娘正是韓榮德的生身之母。可韓榮德自襁褓之中就被放在正房養育,庶出嫡養。文怡嫁過去,很快就審時度勢,極盡能是上下周旋。

    一面討好韓儉行,一副模樣,知書識禮、賢良端莊;原本韓儉行并不得意這門親事,卻是在端端一個月里就對這媳婦刮目相看,十分滿意,覺得那不成器的兒子總算有了個賢內助。可背地里,文怡于韓榮德卻是轄制得厲害。韓榮德生性懶惰、懦弱,看他爹爹滿意媳婦,自己便也慫了去。

    齊天睿看在眼里,只覺好笑,用不得半年,那姨娘就得把理家大權交出來。一旦文怡得勢,韓家恐除了韓儉行再不會有一個過得舒服的。齊天睿甚而想著,自己大費周章地要滅掉韓家,恐還不如文怡一個小女子,像一枚毒//藥投了進去,早晚要敗落門庭。

    這原本看著都是笑話,可將才石忠兒一番話,齊天睿這才覺出事情嚴重,因道,“正夫人來后怎樣?”

    “沒怎樣。”石忠兒回道,“看了一遍私宅,也看了一眼柳眉姑娘,只說姑娘歇著,請郎中來。當天夜里,韓公子就來了,說要納她為妾。柳眉姑娘自是欣喜,卻又不敢應,畢竟深宅大院的,也不知那夫人的底細,自己苦些倒罷了,還有孩子。千落姑娘覺著該是來跟爺討個主意,妥不妥的,畢竟那是咱們家的表小姐。”

    看著那已經大亮卻一片灰蒙蒙的天,齊天睿輕輕吁了口氣:“回去告訴千落,一,讓柳眉應下韓榮德,好好兒合計何時進門、如何過禮;二,讓她倚著備嫁妝,把存在韓榮德手里的錢全部拿回來,莫要驚動他;三,與千落一道上街采買嫁妝,來回去個幾次,一時帶家仆,一時不帶;幾日后,與千落再上街,備下車馬,一路出金陵,走得越遠越好!”

    “啊?”石忠兒心驚,“爺,這……”

    齊天睿抬步要走,又回身,“切記,出門時讓她不要帶行李,什么都不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