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客氣的F
駱景汌的臉上有些難過的神情,他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那個男生,是唐盞?” 涂泱淺然一笑,算是回復。 駱景汌有些懊惱,手腳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他看了看涂泱,悲傷的說道:“那么我呢,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對我動過心?” 涂泱低了頭,晃著手中的咖啡,早已冷了的咖啡。她說:“駱景汌,你明不明白愛情,這種東西是不能將就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愿跟其他女人將就,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又明不明白?” 涂泱一時之間竟有些悵然,他越是將話粉飾的毫無破綻,涂泱的心就越是凄涼,那晚在他朋友的車里,他明明說的湊合,那么刺耳的湊合兩字,教涂泱死了心。 “從前我喜歡薛洋的時候,別說心了,就連眼里和我周身的空氣,我覺得都是薛洋。如今呢,再提起他,卻像個路人一般,即便他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心里也全然沒有半分感激之情,你說我冷血也罷,不近人情也罷,我愛他時,他是我的全部,不愛他時,他便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正如現在的你,在我的眼里,也如同馬路上形色匆匆的陌生人一樣,我的目光,也不會賦有半點情感在里面!” “你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駱景汌似乎有些意外,雖然心里痛著,也為自己做的那些不妥的事情而感到后悔,可涂泱眼里不起半絲波瀾,卻著實讓他不知所措,也許他的愛是狹隘的,是盲目的,甚至是有些沖動的。 “是的,不喜歡!”涂泱重復了一遍。 駱景汌哽咽了片刻,終是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也盡量用云淡風輕掩飾自己的難過,他說:“那打擾了!” 說罷便起身離去。涂泱坐在偌大的座位里,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索然離去,眼里才漸漸彌漫起了彷徨。 多情自古最可悲。她擦了擦努力不漾出的淚水,心里嘲笑自己:你又懂得什么是愛情呢?! 不想拼盡了全力,到最后仍是一場空,不想投入五年的青春,再換回一句不合適,涂泱怕了,這樣的愛情,她要不起! 涂泱變得氣起來,連早上在緩慢上升的電梯里,她都不再去掛在米嘉樂的胳膊上,便是下班,也沉默不語。米嘉樂終于是倦了,她跟涂泱說:“我打算開始一段新感情試試了,像你說的,這個悲催的世界就是歧視胖子的,有個男生不嫌棄我胖,我就很知足了,所以我打算跟他試試看。” 涂泱只笑笑,不說話。她的目光瞥向張紹文那里,那個男人埋頭忙著什么,似乎沒有聽到米嘉樂剛剛的話。 想來是聽不到的,隔了隔板,而且米嘉樂的聲音又低。 米嘉樂去開始新的戀情了,涂泱一個人在附近肆意的走,在經過一處酒吧前,涂泱看到了肆意縱酒的張紹文。涂泱定定的看著他,透明的玻璃窗上是她索瑟的身影。 張紹文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全然沒看到窗外愣愣的看著自己的人。終是涂泱忍不住,坐到了他對面,說:“你別喝了!” 張紹文痛徹心扉的笑,從懷里掏出一條黑色的手鏈,塞到涂泱手里,口齒不清的說道:“你幫我,幫我把、把這個,還給米嘉樂,還給米嘉樂!” 那手鏈還帶著張紹文的體溫,他似乎把它收藏的很好。涂泱摩挲了下,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你既然珍惜她送你的禮物,你們之間又究竟為了什么相互折磨呢?” “她說我不愛她,可我的心里,全部都是她——你,你能教教我,要怎么表達嗎——只怕你也不會吧,好啊,你天天去相親,跟這個那個男人手牽手,笑的燦爛如花,我干嘛還去熱臉貼個冷屁股,得,我退出,我反正也笨……配、配不上人家……反正……” 張紹文一邊流著淚,一邊賭氣的說著這些話,眼見著他又端起了酒杯,那滿滿的一杯酒,漾著酒吧里躁動的光輝。 涂泱一把奪下了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她把那手鏈塞到了愣住的張紹文手里,說道:“如果你想要結束,麻煩你親自還給她,如果你心里真的全部都是她,那麻煩你也去跟她說清楚,她甚至比你愛她還愛你!” 張紹文看著那手鏈苦苦的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她在、她在外灘!”涂泱似乎是拼進了力氣似的,說了這句話,她只覺得肚子像是被人踢打一般的燒灼,然后眼皮昏昏沉沉,她軟綿綿的伏倒在吧臺上。 張紹文晃了晃涂泱,也半是朦朧的問道:“你說什么,什么外灘?” 張紹文本有些醉意,可一說到外灘,他猛然驚醒,自言自語道:“難道,難道嘉樂在外灘?” 正待要走,忽然看到眼前的涂泱,張紹文雖然心急,可也不能丟下涂泱不管,一邊打電話,一邊埋怨道:“不知道那杯伏特加很貴的么,逞什么英雄……” 電話接通之后,張紹文也不多說,吼道:“喂,酒吧,你快點過來!” “我正忙著!”那頭的駱景汌淡然說道。 張紹文有些懊惱,便換了語氣,“涂泱喝醉了!” “……”那頭的駱景汌沉默著,若不是身處酒吧,張紹文大概聽得到他的心跳聲。“你打車送她回去吧!” 駱景汌那么云淡風輕的說道,著實讓張紹文大吃了一驚,他的舌頭此刻大概打了個結,又像塞滿了棉花,直到那頭掛了電話,張紹文還愣在那里。 扶著涂泱出了酒吧,冷風直面而來,吹的張紹文冷靜了許多,他邊等車,邊給米嘉樂打電話,只是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張紹文的心里有些冷,也有些頹廢。 涂泱睜了睜眼睛,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兩人旁邊恰是綠化帶,一個沒忍住,涂泱便吐了起來,她晚上沒吃什么,這一吐卻盡是膽汁胃液,比平常更是痛苦萬分。 待吐的差不多,也恢復了少許意識,涂泱朦朧著眼神,搖晃著千斤重的腦袋,抓著張紹文的胳膊,道:“王八蛋,你給我喝的什么酒!” 張紹文抓抓腦袋:“哪里是我給你喝的酒,分明是你自己搶過去喝的!” 只看著平時口齒伶俐的涂泱,此刻昏昏沉沉,只怕已是深醉。 后來發生的事,涂泱全然不記得,她只記得喝了杯酒,那酒味道很濃,一飲而盡之后,胃里便翻江倒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