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放棄
李沛白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楚辭便也明白為什么之前警局的人會突然死亡,為什么當初被拋下尸洞后還有子蠱躥到自己身上。 沉默間牛柯廉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現在怎么辦?” 楚辭沉默。 戚雪松左右看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肯定是得殺回去啊,不然奇瑞繼續害人怎么辦?” 牛柯廉顯然是懂楚辭的,所以并沒有立馬附和,而是看向楚辭:“你怎么看?” 楚辭沒有停頓地搖頭:“沒什么看法,你們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吧。” 說著轉身去了主臥,留三個男的待在廳。 戚雪松無語地看她:“什么叫沒什么看法,劉哥可也被奇瑞的人抓走了啊,你不想法子把他救出來?” 牛柯廉皺眉捅了捅他的胳膊,暗示他不要說。 戚雪松起初還有些懵懂,直到李沛白在一旁幽幽地說:“救出來干嘛?必須救出來走一遍火葬程序才能算入土為安嗎?更別論救他之前不知道要折進去多少人。” 戚雪松愣了一下,忽而反應過來,立刻暴跳如雷:“你個小崽子胡說什么,電視看多了是不是?有這腦洞你怎么不去當編劇呢?” 李沛白冷笑了一聲,面上完全沒有小孩的神情。 見他不說話,戚雪松更氣,還要理論,楚辭的房門突然又打開。 “別吵,我要睡覺。” 晦暗到聽不出情緒的語調。 臉上也是一片晦暗,無一絲生機。 戚雪松有些怕這樣的楚辭,要上前說些什么,可剛走兩步,迎上他的卻是那一聲關門聲。 牛柯廉重重地嘆了口氣,以手掩面停了好幾秒,才豁然放下手。 “行了,今天事情也夠多的了,趕快洗洗睡覺吧。” 戚雪松:“這個情況怎么睡得著?搞不好睡到半夜就會有人沖進來把我們全抓了!” 牛柯廉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放心,有我在,他們一時半會還查不到這里。” 說著,也不管兩人,徑直走到另一個房間睡下。 這本就是個三居室,主臥次臥加一個書房,眼看著楚辭和牛柯廉已占了兩,戚雪松還未反應過來時,李沛白就已一臉淡定地走向書房,臨關門前還十分貼心地說道: “早點睡。” 眨眼間,原本還略擁擠的廳便只剩戚雪松一人。 他呆在原地半晌,突然叫嚷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讓我睡沙發?!” 空蕩蕩的房間無人應答。 戚雪松又不服氣地站立片刻,見確實沒人理睬他,這才憤憤不平地進了浴室洗漱。 一墻之隔,楚辭靜靜地躺在床上,明明身體累到了極點,也困到了極點,偏偏睡不著。 腦子里如一團漿糊,不知塞了些什么,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擠得腦仁兒疼。 也不知就這么在黑暗中躺了多久,隱隱有房門闔動的聲音。 楚辭的眼睛轉了轉,看向門口。 沒一會,響起敲門聲,牛柯廉的聲音傳了過來。 “睡了嗎?” 楚辭又靜靜躺了一會,門外的人依然沒有離去。 她嘆了口氣,起身開門。 牛柯廉已洗好澡,頭發軟軟地塌著,與平時相比多了幾分乖巧。 見楚辭開門,他也不進來,倚著門框抱臂站著。 他不說話,楚辭便先開口:“怎么?怕我出事?” 牛柯廉梗著脖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頓了一下,才說:“就是想問問你什么打算。” 楚辭扯了扯嘴角:“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們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說。” “那要是沒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呢?” 牛柯廉的聲音清冷又平淡。 楚辭喉嚨一緊,抬頭看他:“什么意思?” 牛柯廉抿了抿嘴,想了一下,正要說話,廳里的戚雪松忽然哼唧著翻了個身。 兩人朝廳方向看了一眼,又對視。 牛柯廉先抬了抬下巴:“進去說。” 說著已側身繞進房間。 楚辭沒來由地覺得累,可還是聽話地關上門。 牛柯廉坐在床邊,仰視著楚辭,開門見山道:“我覺得,之后的事,其實可以不用管了。” 楚辭低頭沉默,沒有回答。 牛柯廉便接著說了起來: “當初我實在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大,也沒想到奇瑞敢明目張膽地殺人…… 如今……關鍵的幾個人都死了,咱們也分析出來了,奇瑞不過是想找那九個人而已,既然他的目的不是屠遍人類,又沒有什么大陰謀,不如就如他們所愿吧。” 楚辭抬眸看他:“那剩下的幾條人命就不管了?” “你在意那幾條?” 牛柯廉的反問讓楚辭失聲。 她真不在乎。 以前好友在她面前慘死她也見過,同門的尸首她也下葬過,對于生死,她早就看透了。 如今不過是到了現代,聽多了人命可貴的言論,便總沒法完全心無芥蒂地說:“我不在乎人命。” 可是真論起來,她真不在乎。 除了老徐和劉璋,其他人的命,甚至她自己的,她都不在乎。 如今這個事實被牛柯廉這么明目張膽地說了出來,楚辭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更多的卻是釋然。 牛柯廉大概也看出楚辭想硬逼著自己參與其中,所以才深夜到此說了這番話。 當然最關鍵的因素是,牛柯廉也想退出了。 想想也是,這本就是異能者的事,敵對方還是一個可能擁有熱武器的大集團,即便是自負如牛柯廉,也不會這么愣頭青地往上撞的。 他能在回國之后還記得過來幫一把楚辭,楚辭已經很感激了。 楚辭嘆一口氣,盯著牛柯廉良久。 屋子里又安靜下來,只有墻上掛著的鐘表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這屋子許久沒有人來,那鐘表的電池大概已經用盡,時針分針停留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只有微弱的秒針已一個遲緩的速度慢慢地掙扎著,預示著自己還有救。 楚辭咽了口唾沫。 “那就這么,放下他們不管了?” 牛柯廉沒回答,站起身來,拉開房門出去了。 對話停在一個稀里糊涂卻又明明白白的地步。 許久沒泛上來的情緒忽然充斥進楚辭的胸腔,她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還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