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要死了
木柳將楚辭又上下一打量,視線才定格到楚辭的腳上,立刻就看到了從邊緣露出黃色的不明物。 因著穿了平跟涼鞋,那鞋底也薄薄的,楚辭真怕自己隨便一動腳指頭便會沾上那些黃色物體。 木柳卻叫起來:“?。∵@是我放的狗屎!嘿嘿,終于被人踩了?!?/br> 你! 放! 的! 楚辭的眼神簡直要噴出火來。 她就說怎么可能在路中央突然出現(xiàn)一坨這玩意,畢竟在路中間踩到狗屎的幾率比中彩票還低啊! 木柳仿佛天生對楚辭的氣場免疫似的,又圍著楚辭的腳看了一圈,突然伸手抓住了楚辭的腳踝。 “喂!你干什么!” 楚辭驚叫起來,正要甩開,卻沒想到木柳不知從哪拿出一團(tuán)廢紙,直接擦起了楚辭的鞋底。 這木柳也不嫌氣味難聞,神情自若地幫楚辭擦著鞋底,沒幾下,那下面的大塊污穢便被弄掉了。 不過黏到鞋縫里的沒辦法輕易弄掉,臭臭的氣味還是隱隱散發(fā)出來。 木柳瞧著也十分苦惱的樣子,他左右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 楚辭也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只看到保安室。 她還沒回過頭來,突然感到腳上一股力量掀起。 楚辭沒有丁點防備,就這么被掀得摔了個屁股蹲。 再回神,自己的那只鞋已被木柳一把拽下,拿著往保安室跑去。 保安早看呆了,加上木柳動作又快,幾步便趕到跟前,待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木柳早沾了他們水杯里的水來擦鞋了。 保安室里登時爆發(fā)出一陣慘叫。 一瞬間,怒罵聲,驚訝聲,叫喊聲統(tǒng)統(tǒng)從那小小的保安室里爆發(fā)出來。 戚雪松估摸著時間跑回來時,就見楚辭呆坐在一坨被踩過的狗屎前,光著一只腳,還得分神壓著裙子防止走光。 而另一邊的吵鬧,就不在他的考慮范疇了。 他忙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先將楚辭扶起,想了想,又脫下自己的一只鞋子塞給楚辭:“喏,你先穿上吧?!?/br> 楚辭被這一系列變故折騰得有些頭暈,此時顯得分外呆愣,十分聽話地將自己的小腳塞進(jìn)那只男士皮鞋。 而戚雪松,只穿著襪子墊腳踩在地上。 “喂,你的鞋子呢?這玩意也有人偷?” 楚辭呆呆地仰頭看了他一眼,又機(jī)械地扭過頭,朝保安室抬了抬下巴。 “被一個奇怪的人拿走了?!?/br> 奇怪的人? 戚雪松仿佛聽懂了似的點點頭,注意力卻全集中在指尖的觸感上。 剛剛他是拉著楚辭的胳膊將其拽起的,后來又幫著拖鞋,為防她摔到,便也一直扶著。 如今雖然鞋都換完了,楚辭卻因為各種事情顯得呆呆的,他便正好借此一直輕輕握著楚辭的胳膊。 楚辭平時為人強(qiáng)悍,胳膊倒是一只手就能全攥起,而且楚辭的肌膚實在滑膩。 遠(yuǎn)遠(yuǎn)看著便覺得白皙,指尖一碰更覺得如碰到羊脂軟膏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戚雪松不是未破身的毛頭小子,平時圍在他身邊的女生也大多是富家女,保養(yǎng)得當(dāng),可是能像楚辭這般滑嫩的,他還真沒見過。 先前被楚辭按著胳膊他便有些心猿意馬,如今自己挨著這肌膚,更是春心蕩漾起來。 對這一切,楚辭無從察覺。 她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保安室,直到看到木柳懷里揣著鞋子跑出來時,才終于松了口氣。 楚辭迎了上去,察覺到胳膊上有人拽著,也是無所謂地一手拂去。 戚雪松攤開手掌,那里空無一物,但還殘留著剛剛美妙的觸感,一時竟惆悵起來。 楚辭毫無察覺地走到木柳面前,后者嘿嘿笑著將擦洗干凈的鞋推到楚辭面前。 “吶吶吶,楚辭,你的鞋!” 等等…… 楚辭? 這人知道她叫楚辭? 楚辭驚訝地都忘了接過鞋子。 木柳看她不動,索性直接蹲下幫楚辭穿起鞋來。 他先皺著臉看一眼楚辭右腳上的皮鞋,罵道:“什么玩意兒!”說著便扯下來一把甩到一邊,又捉著楚辭的腳腕往鞋里塞。 戚雪松早在木柳碰楚辭腳腕的時候便急紅了眼,也顧不得自己的鞋子被粗暴地甩在一邊,大呼小叫地?fù)溥^去。 “喂喂喂,你個糟老頭子往哪摸呢!我叫警察了!” 楚辭被這一通叫得回過神來,也覺得這樣不妥。 尤其是木柳手心的繭子,割得楚辭腳疼。 她抽回自己的腳,又用兩根手指捻起鞋帶,小心地穿好,又輕輕地踩了踩,確認(rèn)腳底確實沒有異物感后,才站直了身子。 戚雪松將自己的鞋子撿回來穿好,見楚辭還站在那糟老頭面前,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趕快走啦,不要跟這種老癡漢對視,靈魂會被吸進(jìn)去的!” 楚辭被這話逗得一樂。 她甩開戚雪松的手,吸了口氣平復(fù)一下心情,才回頭問木柳:“你是誰?” 她已經(jīng)知道了面前這個老男人外號木柳,真名無從可考,靠算命——或者叫坑蒙拐騙為生,一年前瘋了。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可是一定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這個男人在橫水跑去找撿到錢包的她,在中山去找撿到紅手串的她,如今…… 如今找踩到狗屎的她…… 而且讓人在意的是,這狗屎還是木柳自己放的。 雖然每每想到這個楚辭便氣到肝疼,但她也知道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 她見過木柳三次,用了三種不同的面貌,可每一次木柳的目的都直直地指向自己。 木柳到底是誰。 他到底想干嘛。 楚辭必須得問清楚。 可是木柳卻還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他的眼中帶著許多情緒,譏諷、興奮、輕蔑、憤怒,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更讓他像個瘋子。 聽了楚辭說的話,木柳沒丁點反應(yīng),弓著腰一跳一跳地隨意亂動著,好半晌突然整個人都定了下來。 “要死了?!?/br> 所有的情緒忽然蕩然無存,那雙渾濁的眼睛中只剩下空洞,就這樣直直地盯著楚辭。 木柳又重復(fù)了一句:“要死了。” 楚辭張了張嘴。 “誰要死了?” 木柳愣了愣,倏忽又換回嬉笑的表情,一顛一顛地圍著楚辭轉(zhuǎn)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