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挑眉，看一眼站在自己側前方的柯棟，假意咳嗽了一聲。

    耳機里的聲音一直繼續著。

    “你是上次我給植入竊聽器的人吧？我就奇怪了，怎么你跟何成兩人差別那么大，這幫人就是看不出來？你難道跟他們說你整容了？”

    眼看著電梯已經下到最底層，柯棟走出去，見楚辭沒跟上來，回頭一看，就見楚辭滿臉痛苦地捂著肚子。

    “棟哥，你等我一會，剛剛太緊張了沒覺得，這會才覺得肚子疼得厲害。”

    柯棟嘲笑道：“你這膽兒也忒小了點！”

    不過他還是點點頭，看楚辭走遠，又拿出根煙抽了起來。

    楚辭走到沒人的角落，看到四下無人跟上來，才小聲地說：“你是牛柯廉？”

    “對啊，怎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那邊傳來清澈又不正經的聲音，竟沒有一絲違和感。

    聽到他承認了，楚辭的眉頭擰了起了。

    這個對講耳機是辛修明單獨給她配的，而且用的是內線，按理說牛柯廉并沒辦法進來啊。

    不過他既然是科技怪才，要搞定這一個小小的內線應該也不在話下。

    楚辭擔心的是，自己的秘密不會已經被牛柯廉知道了吧？

    她不動聲色，試探地問：“難不成你一直在聽？”

    “怎么可能！”牛柯廉嗤笑一聲，“我很忙的好嘛！”

    “那你……”

    “嘖，”牛柯廉那邊傳來一聲咬蘋果的聲音，他一邊喀嚓喀嚓咬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我就是今天吃飯的時候突然記起來前幾天辛修明讓我給一個人的電腦搞點小動作，一算時間就是今天，才忙上去弄了一下，又怕沒弄好，所以切到你們專線上聽聽情況嘛！”

    竟然是剛剛才弄好的？！

    楚辭一想起剛剛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的感覺，就有些氣得要把牙都咬碎。

    她頓了頓，又問：“那你現在找我干嘛？炫耀嗎？”

    “哪啊！我不是說了嘛，就是想知道為啥他們都一門心思地認定你是何成啊？你整容了？”

    楚辭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再理他：“你問辛修明去吧。”

    她這邊無法掛斷連接，楚辭便忍受著牛柯廉在耳機里叫了一路，終于等她回到住處，牛柯廉才消停了。

    柯棟見楚辭沒有住的地方，所以讓她繼續住自己的那套房子：“你現在身上應該也沒閑錢，我估摸著可能這次的貨要交給你做，等這單做成了，你再用那錢去買套房子。”

    楚辭點點頭，看著柯棟走了，才回到房間。

    房間里還攤著早上沒看完的課本，楚辭嘆一口氣，躺在床上回憶了好久剛剛的細節，只覺驚險。

    她緩了一會，才覺得心里的忐忑少了一些，剛想坐下繼續看書，突然耳朵里又傳出來電流聲。

    原本以為是辛修明找回了信號，沒想到卻還是牛柯廉的聲音。

    楚辭皺眉：“你到底想干嘛？”

    牛柯廉那邊傳來吸溜面條的聲音，賤兮兮地說：“別激動嘛，我就是剛想到了一個問題，想過來問問你。”

    “什么？”

    “啊……就是那個辛修明讓我放到馬臉電腦里的文件嘛。那個錄音還好說，那個視頻是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那邊又傳來吸溜面條的聲音。

    楚辭一句：“合成的。”就直接將耳機弄出來扔進了抽屜里。

    視頻是她變成貢遠的樣子錄制的，這些東西都是在楚辭出門之前就弄好的，為的就是等這一刻。

    畢竟錄音什么的都只是將嫌疑轉到貢遠身上，可視頻卻是鐵證，任憑貢遠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的。

    只是這些，不需要跟牛柯廉說明了。

    誰知晚上，牛柯廉又找來了。

    這次是直接打電話。

    楚辭看著那個陌生號密碼好一會，才瞇著眼睛接了起來。

    “先別掛！”這是那個號碼主人說的第一句話。

    牛柯廉到底是個聰明人，他明白自己要不說這一句的話，也就沒機會說下面的話了。

    楚辭冷冷地說：“你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找辛修明問，他會給你滿意的答案，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么好溝通的。”

    牛柯廉笑笑：“哎呀你怎么這么容易生氣嘛！我白天就是開個玩笑，都來不及說正事呢，你每次不等我把話說完就不聽我說了……”

    “你的下一句話要是還不是正事，那就原諒我要第三次掛你電話了。”楚辭歪著頭靠在床頭上，一手按著手機，一手翻著高中的課本。

    牛柯廉這回總算學老實了，他直接開口：“我要你去幫我找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在哪？”

    牛柯廉那邊又傳來咬蘋果的聲音。

    這人怎么時時刻刻都在吃？

    楚辭吐槽一句，牛柯廉才開了口：“我今天看到貢遠電腦里有份文件，抬頭跟我最近要做的項目有關，我要你幫我找回來。”

    楚辭笑一聲：“你黑人系統的技術那么好，還需要我去幫你找文件？”

    牛柯廉嘖嘖地咂嘴：“拜托，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我技術再好，那電腦現在是未聯網狀態，我能怎么搞啊！”

    “要不是為了給你們弄那些個什么假文件，我才不會錯過把那份文件盜過來的時機呢！你難道不該為這件事負責嗎？”

    楚辭又淡定地翻了一頁：“抱歉，這事你得找辛修明，他是我上司，他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是你上司？”

    辛修明當然不是楚辭上司，但是這時候既然能拿他出來當擋箭牌，楚辭也不介意當一回下屬。

    “對啊，我現在聽他的命令。而且要不是你自己忘了辦正經事，拖到今天才辦，也不會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了。”楚辭真撒起謊來可是半點不會臉紅的。

    牛柯廉那邊安靜了好一會，突然傳出敲擊鍵盤的聲音，同時他的聲音混著鍵盤聲傳了過來：“這倒奇怪了，我怎么沒聽說辛修明有個叫楚辭的下屬呢？”

    說完，他又咬了一大口蘋果，汁水四溢。

    楚辭翻書的手一頓。

    楚辭，她的本名，牛柯廉不應該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放下手中的：“你還知道些什么？”

    牛柯廉聳聳肩：“拜托，你的竊聽器可是我裝的，你該有所覺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