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真弱。”

    楚辭拍了拍手，抬腳跨過地上躺著的人撿起自己的書包，角落的幾個女生正驚訝地看著她，楚辭打量了她們幾個一眼，最后目光定在孫語夢身上。

    “別說出去啊~”

    站著的女生全都齊刷刷地看向孫語夢。

    孫語夢一皺眉頭，冷哼了一聲，倒沒多說什么。

    只怪這次楚辭并沒有下死手，不過是用基本的防御手段將那紅發女絆倒，順手，點了她的麻xue而已。

    因這次下手不重，孫語夢才能露出如此不屑的表情，若是楚辭真使出手段，只怕在場的幾個女生，一個也跑不了。

    見楚辭走出了巷子，幾個女生才上前去攙扶紅發女，卻被紅發女擋開：“別碰我！剛剛干什么去了？”

    其余幾人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紅發女被點了麻xue，此時半邊身子都沒法動彈，強撐了許久，最終還是妥協，讓人將她扶了起來。

    有人問：“怎么摔一跤會這么麻？剛剛那女的是用了電擊棒偷襲嗎？”

    其余人也有了疑問，想來想去，確實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得出結論，紅發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拖著半邊身子揪住孫語夢的領子：“你怎么辦事的？是不是提前通知她了？”

    旁邊的人也附和：“對對對，不然她怎么會隨身帶著電擊棒？”

    孫語夢見大伙都對自己怒目而視，忙擺著手撇清：“真沒有，我討厭她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報信？楚辭就是個神經病，平時看著腦子就有問題，誰知道她帶電擊棒是要干嘛？”

    眾人見孫語夢的樣子，就知她沒有說謊，而且楚辭這人行為怪異的事，學校的人基本都知道，如此一想，也解釋得通。

    只是紅發女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這紅發女，叫李茜，是幾個女生中唯一的初三生，即便在初三學生里，她也是當之無愧的大姐大。

    一來她高中部有大哥，二來她跟社會人士有染，三來，這個李茜，自己也十分豁的出去，雖然只有十五六的年紀，可每次打架都拼著毀容的架勢在打。

    普通女生哪里招架得住？

    李茜最近對戚同光有意思，幾乎是全年級都知道的事，孫語夢只用稍微透露今天楚辭對戚同光做的事，李茜就坐不住了。

    只是……

    孫語夢陰著臉瞪了一眼眼前的李茜：“說什么大姐大，要真那么厲害，楚辭拿了十個電擊棒又能怎么樣？說到底還是沒本事！”

    可惜比起李茜，孫語夢自己要沒本事得多，此時，她也只好仰人鼻息了。

    不過惹了初中部的大姐大，想來楚辭以后的日子沒那么好過了。

    巷子里的人各懷鬼胎，楚辭都毫不在意。以她的身手，除非來幾個特別訓練過的專業人士，否則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還真不夠被她放在眼里的。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早點回家，問問清楚楚辭之前忽然變得異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無意為楚辭平反，只是直覺原楚辭的變化一定跟老徐有關。原楚辭如此萎靡不振，只怕老徐那邊的情況會更糟。

    回到家時，老徐還沒回來，楚辭也不急，先將米放在鍋里蒸上，又去洗菜，沒洗一半，老徐就回來了。

    “今天買了條魚，小辭想吃清蒸的還是紅燒的？”

    楚辭見了，先笑開了：“紅燒的！醬汁要厚厚的。”說著從老徐手里接過塑料袋，又問，“今天有什么喜事嗎，都舍得買魚了。”

    老徐佯裝惱怒地瞪她一眼：“說得我以前有多摳門似的！”

    不過他很快就憋不住，笑了起來，“哪有什么喜事，最大的喜事，應該就是你又復學了，看你天天那么認真地學習，我心里高興吶！”

    光說話不夠，老徐還十分認真地戳了戳自己的左胸，一臉的得意。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學習，楚辭笑容一頓，可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她接著話頭說道：“說起學校，我今天倒聽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老徐將臟外套拖下，掀起電飯煲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又蹲到一邊去擇楚辭沒擇完的菜。

    楚辭狀似輕松地問：“有同學說我有段時間突然……不太愛干凈，成績也下滑了很多，是為什么啊？”

    老徐手一頓，忙回身問道：“誰跟你說的？他們是不是又笑你了？”

    楚辭的臉一僵。她刻意忽略過去老徐話中的“又”字，輕松地搖搖頭：“哪啊，是我剛認識的朋友說的，他說我變了很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才聊起來的。”

    “我還沒想到我以前……那么不討人喜歡呢。”

    即使楚辭一臉淡然，可老徐聽到這話，還是眼眶一濕。

    他頓時菜也不擇了，將濕手往褲子上一擦，尋了個凳子坐下來，這才說了起來。

    “哪里是你不討人喜歡，那不關你的事……”

    老徐嘆了口氣：“都怪我，我之前吧，耳朵里總耳鳴，我怕自己聾了，就想找個醫院好好治治。”

    “那時候就沒錢，正好有個人說自己認識個醫生，人靠譜，收費也低，要介紹給我去看病。我一尋思，是個好機會啊，就去了……”

    “然后被騙了？”楚辭接話。

    老徐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沉重地點了點頭：“騙了我一萬多……”

    “我那時候吧，總想著攢錢、攢錢，這一下子去了一萬，心里難受得要命，所以那段時間，就特別委屈你，衣服也不給你買，吃的也不給買好的，甚至連些日用品，我能不買，就不買。”

    老徐說得含糊，但除此大概能猜到。只怕原楚辭當時是知道老徐的耳鳴，也知道被騙的事。

    大人缺錢的壓力很容易就會傳染到孩子身上，而孩子還不具備承受這種壓力的心理素質。

    或許老徐當時的所作所為，讓原楚辭以為自己這個家要垮了吧？

    于是自暴自棄，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幫老徐攢錢，為了少用水，澡和衣服盡量不洗，才會總顯得臟兮兮的。肯定還有其他的一些事，只是沒有在外表上表現出來罷了。

    “后來你還幫著我去收集塑料瓶，五個能賺一毛錢，你一天就能拿回來三四百個……”

    撿破爛？

    終于，一切都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