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哭什么哭,去準備熱水。”莫子昊冷著臉,一顆心都在林初曉身上,沒功夫同采薇解釋。 好在采薇很快便回過神來,忍著淚兒,蹭蹭地去準備熱水,讓林初曉泡澡。 莫子昊則小心地開始替林初曉把濕衣服換了下來,現下,她整個兒的渾身冰涼,指尖觸上手下這嬌嫩的肌膚,莫子昊只覺得心里頭鈍鈍的疼。 明明她離自己那么近,為什么還讓她受傷了。為什么不再謹慎一點?在知道那人對她的壞心思后,怎么能還帶她跟那人一起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t_t)一心想恢復更新,但是現實不允許…… 感冒反反復復,工作上又加班不斷…… 可能會考慮日更另一篇,這篇更新會變很慢…… 一個一個寫似乎更合理…… 抱歉~ ☆、蓄意巧合 自怨自艾絲毫不能讓情況好轉,更不能解決問題。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么此時便是再后悔,再懊惱也無濟于事。他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抱怨。 雷厲風行的除去林初曉身上的衣物后,莫子昊便尋了床被褥把她整個的包裹住,繃著個臉,也不管林初曉能不能聽見,他就那么一邊溫聲細語說著勸慰的話,一邊緊緊地擁著她,直到采薇安排人打了熱水來。 “將軍,熱水好了,奴婢伺候小姐沐浴即可,您也去換身衣裳罷。”手心緊緊的握成拳,眸子里包著一包淚,采薇恭敬的立在一旁,如臨大敵。她鼓起勇氣,顫著聲兒同莫子昊道。 莫子昊卻擺擺手趕人,“不必,這兒有我就可以了,你去看看秋生請大夫為何到現在還沒回。” 采薇并不挪步,期期艾艾的抬眸,視線投向莫子昊懷里臉色蒼白的林初曉。 “將軍,就讓采薇留下伺候小姐吧,小姐她……嗚嗚嗚……”眼淚終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采薇一手捂住嘴,一手不住的擦著眼淚,她實在想不通,她家小姐不過是出去一趟,怎么回來就成這樣了…… 莫子昊不悅的皺了皺眉,也虧得面前的人是采薇,林初曉向來把她當做親meimei似的疼愛,擱別人,莫子昊早攆走了。 “哭什么哭,讓你出去就出去,若是耽擱了,使夫人身子出了什么問題,我唯你是問!” 采薇顫了顫,她本就懼怕莫子昊,此時他又板著個臉,眸光泛冷,采薇更是雙腿發麻,六神無主了。 扁了扁嘴,目光渙散,采薇白著臉,自言自語道:“小姐一定會好好的,她一定會好好的……” 撫了撫額,想起先前林初曉時不時便會警告他,不許他嚇著采薇,莫子昊心頭一陣酸澀,瞥一眼煞白著臉,失魂落魄的采薇,莫子昊自然而然就聲音和緩了些。 “你去看看秋生怎的還沒回,夫人這兒有我看顧,大夫請來了就先在門口候著,得了傳喚再進來。” 采薇于是唯唯諾諾的應了聲,吸了吸鼻子,而后用力抹了把眼淚,匆匆忙忙奔了出去。 她這是關心則亂,見著林初曉出事就失了方寸。其實,靜下心來想想,將軍對她家小姐那么好,怎么會讓小姐出事呢?他的安排,一定就是對小姐最好的安排,她家小姐如今已經不再是尚書府那個無依無靠,只有她陪伴在側的不受寵的嫡小姐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屋內,采薇走后,莫子昊便撥開被褥,小心翼翼的抱著林初曉進到浴桶內。 彼時,林初曉已然沒了知覺,莫子昊必須攙著她,才能確保她不會倒下去。左右之前救林初曉時就已經打濕了衣裳,莫子昊并未多做考慮,索性就脫了衣裳,決定陪她一起泡一泡。 肌膚相貼,兩人親密的坐在浴桶內,熱水的浸泡下,原本冰涼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那蒼白的面頰也多了兩分紅潤,分明是香艷的場面,莫子昊卻如何也生不出那綺麗心思。心無旁騖的給林初曉搓暖身子,一如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少頃,門口隱約傳來敲門聲,莫子昊知道,是曾秋生把大夫請來了。 愛憐的親了親林初曉的耳根,“初初,你要快點好起來。” 把林初曉從水里撈上來,莫子昊親力親為的給她換了身衣裳,把兩人都收拾好了,這才讓人進來。 曾秋生請來的恰恰是前頭兩次去杯莫停看病那大夫,一見著人,莫子昊先是皺了皺眉,卻也并無二話,讓了讓,就使人進去給林初曉診脈。 倒是那大夫,顫巍巍的給莫子昊福了福身,一邊不急不緩的往床榻方向走,一邊有些羞赧的解釋道:“將軍,這術業有專攻,小的解毒這方面涉獵不深,但旁的傷寒雜病卻還是頗有研究,夫人吉人天相……” 莫子昊只定定的看著林初曉,眉頭緊皺,心事重重。 曾秋生于是瞪一眼那大夫,啐他的道:“究竟有沒有真本事,先給夫人看過了再說,廢什么話!” 悄悄瞄一眼渾身散發著冷漠氣息的莫子昊,大夫縮了縮脖子,連連稱是,自此住了嘴。 先是觀其氣色,而后探其脈相,少頃,那大夫摸著下巴處的一小撮胡子,頭頭是道,忘乎所以的侃侃而談起來,“夫人苔色白,脈浮緊,氣燥熱……” “誰耐煩聽這些,先生就直說我家小姐身子如何了?她什么時候能醒?可會有什么后遺癥?”采薇急急打斷那大夫,她方才從曾秋生那兒得知,她家小姐這是落水了。 落水,怎么能是落水呢?上次也是落水,她家小姐去了半條命,醒來后前事盡忘。這次……菩薩保佑,她家小姐可千萬別再出什么差錯了。 那大夫訕訕地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始進入主題,“夫人身子骨兒弱,但近段時間將養的不錯,今日這是著涼了,寒邪入體,我開幾副藥,吃了就會慢慢好起來。” “那可會有何后遺癥?”那大夫看著胸有成竹,采薇卻仍放不下心來,抿著唇瓣,緊張的問道。 大夫狐疑的皺了皺眉,“日后少不得會比旁人更加懼寒,好生將養,想來也不會有大礙。” 然而大夫的話卻沒說到點子上,采薇想知道的是林初曉此番會不會跟上次一般,腦子進水,然后又來個失憶癥。欲言又止的,采薇焦急的看著大夫,想再問問清楚,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姑娘可是還有疑惑?”那大夫已經開始提筆寫藥方,筆走龍蛇間不忘替采薇解惑。 采薇糾結的皺著眉頭,有些無措。倒是莫子昊替她把話問了出來。 “內人半年前也曾失足落水,醒轉后前塵盡忘,此番不知會否出現該癥狀。” 大夫怔了怔,先是有些驚詫,隨即了然。 “方才替夫人診脈,便覺夫人內里有虧損,但調養得當,并無大礙,未曾想竟然是早前便曾落水過。”頓了頓,那大夫又是捋了捋胡子,“這失憶癥的成因有許多,有的患者是受了刺激所致,有的是硬物重擊所致,也有的人是高熱不退,以至癡傻……” 采薇被這大夫繞來繞去的,說的頭疼。嘀嘀咕咕的嘟囔道:“那我家小姐究竟會不會出現這癥狀?前次大夫是說小姐腦子進水了,所以才……這次……這次又是落水,我家小姐會好好的是不是。” 小丫頭說著說著就哽咽了,淚光閃閃,片刻就又紅了眼眶。 “這……老夫也不能保證什么。夫人此番寒邪入體,又受了驚,今晚多半會發高熱。須得好生看顧,時不時替她擦身,待高熱褪去便會醒轉過來。”大夫摸著胡子,沉吟了一番才慎重的道,引得采薇又是抹了一把淚兒。 這廂大夫還沒送走,那廂杜仲已經聞訊而來,同他一起的還有杜若和莫凌云。 “凌霄,嫂夫人如何了?” 甫一進門,杜仲便焦急的問道,他額頭上冒著汗,面色蒼白,那顯而易見的緊張不似作假。 莫子昊卻并不答話,反而眸光冰冷的看著杜若和莫凌云。 “今次初初好好的便罷,若是初初有什么事兒,你們,一個也別想逃。”他的嗓音一慣的低沉,往日里聽著或許會覺得悅耳而有磁性,今日,杜若卻只覺得冷到骨子里去了。 咬了咬下嘴唇,眸子里沁著水色,杜若強扯出抹笑顏,蒼白著臉道:“莫大哥,你這說的哪里話,夫人落水,我也很過意不去,可這真的只是意外。” 莫子昊不接話,取了方帕子打濕,而后緩緩的又行至床頭,旁若無人的仔細替林初曉擦著額頭,臉蛋兒,手心……一遍又一遍。 委屈的眼淚一滴滴的落滿雙頰,杜若雙手握拳,低垂著頭不說話,眼角余光卻自虐似的一直追隨著莫子昊。 看不慣莫子昊如此輕怠杜若,莫凌云繃著臉,幾步行到床頭,欲從莫子昊手里奪過那帕子,未果。于是憤憤的道:“大哥,你憑什么遷怒杜jiejie,今兒個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她,你要怪就怪我,關杜jiejie什么事兒。 ” 手下動作不停,莫子昊看也不看莫凌云,更不屑于把視線投向杜若。執起林初曉的手心在嘴邊親了親,而后又給她藏到被子里。 他語氣平淡不起波瀾,面不改色的問道,“無緣無故,你又為何會撞到初初。” “我……我想給杜jiejie抓兩條錦鯉,可我并是故意的,是湖邊太滑,我一時沒注意。杜jiejie說不要的,是我執意要送她,壓根就不管她的事兒!”莫凌云硬著頭皮解釋,話里話外的要把杜若摘個干凈。 莫子昊卻嗤之以鼻,嘴角掛著抹嘲諷的笑意,他說:“不論事情真相如何,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你們最好期望初初好好的,如若不然……小云,你是我親弟弟,我確實不好對你做什么,若兒的父親于我有恩,可是,再大的恩情,如此這般也該抵消殆盡了。往后,杜家將再不是我莫凌霄的坐上賓客。” 沒忘記杜仲也包藏禍心,視線投向杜仲,他說:“往后,若非公事,你還是莫要頻繁出入府中罷,內院更是該忌諱。” 蓄意也好,巧合也罷,他決計不允許再發生這種事。這次,便算是個教訓,往后,他要杜絕他的寶貝在他身邊發生意外的可能,他要把那些可能的威脅連根拔起。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從小黑屋爬出來了,奈何還是晚了…… 由于實在斷的久了點,寫寫刪刪很多遍,依舊差強人意,小天使們湊合著看〒_〒 唔……接下來會盡我所能的努力日更,謝謝斷了這么久,卻依舊沒放棄淺淺的你們 愛你們,么么噠~ 晚安n_n ☆、恩斷義絕 沖冠一怒為紅顏約摸也就是這模樣,然而莫子昊語氣冰涼,眸光冷冽,面上卻并不顯山露水,跟個沒事人似的,越發讓人瘆得慌。 杜若有些被他的話驚到了,卻又不肯承認莫子昊真的因為林初曉而遷怒自己,甚至連累杜家。她自欺欺人的想,莫子昊一定是在嚇唬她,他是鬼迷心竅了,他那么重情重義的一個人,怎么會為了這么點事兒就沖動的妄做決斷。 “莫大哥,真的是意外……”杜若紅著眼圈嗚咽,她覺得很委屈。雖說今兒個她確實存了陷害林初曉的心思,但她真沒想過要把她推水里頭去,特別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然而莫子昊看也不看她,只專注的給林初曉擦著身子,置若罔聞。 杜若卻當他是默認,做出副情真意切的體貼模樣,在邊上絮叨著:“莫大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我不會當真的。” 莫子昊依舊不搭腔,方才那番話,他一個字也不是玩笑話。 他以前是怎么樣的?他以前就是少了兩分決斷,這才讓初初受委屈了,他該再強硬些的,在發覺初初那么明顯的厭煩杜若的時候,在聽聞他們對初初有壞心思的時候,他就該不留余地的跟他們掰扯清楚,而不是為了往日情分,僅僅只是出言警告。 杜若依舊在自言自語,自以為是的說著自欺欺人的話,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莫子昊這只是一時之氣,等過個兩天,他氣就會消了,他還會是她的莫大哥,她體諒他此刻的心情,不會責怪莫子昊云云。 莫子昊卻厭煩了,恰逢昏睡中的林初曉嚶嚀出聲,掙扎了起來,不想林初曉不喜歡的人在此打擾她,莫子昊給林初曉掖了掖被角,而后轉過頭去,古井無波的眸子透著陰鷙,凌厲的瞥向杜若。 “莫大哥……” 此時的莫子昊分明渾身散發都著散發著煞氣,杜若卻毫無知覺,甚至為他終于把注意力從林初曉挪向自己而感到欣喜,努力揚起抹最為得體端莊的溫婉笑顏,她目光柔和的看著莫子昊,以為他終于明白自己的好,并期待著他口里能吐出幾句軟語撫慰。 然而,那冰冷的薄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非但沒能撫慰杜若,反而讓她心碎了一地。 嗓音低沉,像是怕驚擾到昏迷中的林初曉,然而語氣里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莫子昊說:“杜小姐,內人身體不適,需要休息,若無事凌霄就不多留你了,請回吧。” 只這寥寥數語,便把杜若從臆想拉回現實。她以為她是聽錯了,然而莫子昊依舊是那冷冷清清的模樣,面若刀削,顏如舜華,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他面上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多余表情,杜若不得不承認,他恐怕真的是厭煩她了。 那番自欺欺人的話,終究只騙過了她自己。他叫她杜小姐,相識至今,已有數年,他一直喚的她若兒,何曾如此生疏的叫她杜小姐。 不等杜若回過神來,莫子昊又朝曾秋生使了個眼色,隨即轉頭又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向林初曉。 與看著杜若時的冷冽嚴肅不同,對著林初曉,他眉間心上皆是溫柔繾綣,滿心滿眼只這一人。抬手摸了摸林初曉的額頭,雖還未發熱,他卻還是又絞了方帕子,不厭其煩的幫她擦身。 “杜公子,杜小姐,請罷!”曾秋生做出個請的姿勢,作勢要送客。 杜若哪里會肯走,然而不走又能如何?她求助似的往杜仲身后藏了藏,不大情愿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想要他幫自己說說話。 杜仲為難的垂了垂眸子,隨即扯出抹尷尬的笑來,他瞥一眼邊上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領采薇去抓藥的大夫,深吸口氣,不輕不重道:“竟是請的這大夫,倒真是巧。” 那大夫自然是記得杜仲的,訕訕地笑了笑,隨即又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杜公子,幸會。” 杜仲點點頭,而后同莫子昊道:“凌霄,你知道的,我略通醫理,不若讓我也替嫂夫人瞧瞧?” “莫大哥,我大哥自小隨父親習醫,不拘什么病,在他手底下都能藥到病除,你快讓他給夫人看看罷。”杜若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多留一會兒,聽得杜仲如此說,當即就眼前一亮,跟著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