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高駿發(fā)了個愉快的表情。 “不好意思,聊天恐怕不行。我還在拍戲,回聊。” “等下。” “晚上有空嗎?” 許嫣退出他的對話框,手指在他的那一條框中向左一滑,點了紅色的刪除。鎖上屏后,她把玩著手機,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也不知怎的,她總覺得現(xiàn)在的高駿對她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這種改變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還是少聯(lián)系或者不聯(lián)系,會比較好。 ———————————— 黑色捷豹在林間緩緩?fù)A讼聛恚杞B承降下車窗,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三層木制別墅。除了幾根木梁,別墅正面幾乎全是玻璃,透光度好,也將屋內(nèi)的裝飾全然公布于眾。整體看上去,多少有點童話中的浪漫色彩在其中。 推開門,濃郁醇香的咖啡味飄來。 “是黎先生嗎?”樓上傳來中年女人的聲音。 黎紹承的目光通過天井,朝樓上望去,“是我。” “你上來吧,我在二樓。”女人語氣清冷。 木制的樓梯,踏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黎紹承看了看腳下,放慢了步伐。 與黎紹承想象中有所不同,蘇儀雖然已年過四十,相貌卻年輕得很。而且看上去很隨和,并不像是個有特性的人。 彼時她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著。聽到聲音,她抬頭看過去,嘴角微勾,“你隨便坐,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再等我五分鐘。” 黎紹承做了個請的姿勢,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蘇儀忙完后,端過一杯咖啡放到黎紹承面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我很欣賞黎先生的才華,而且你的風(fēng)格也很符合我這部電影。所以才不惜兩次拜托別人去找你,只為能邀請到你來創(chuàng)作主題曲。希望我的行為沒有給你帶來什么困擾。” “不會,蘇導(dǎo)演為人正直,能和您合作是我的榮幸。之前拒絕,是因為有些私人的事要處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才過來找您,還希望您別介意。”黎紹承回以禮貌的微笑。 “凡事總有個輕重緩急,我蘇儀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客套話我也不和你多說了,我們談?wù)務(wù)隆!碧K儀遞給黎紹承兩個文件夾,“這是合同和劇本,黎先生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我希望能盡快開始合作。” 黎紹承拿過劇本翻了翻,眉心微蹙,“我有一點疑問,為什么劇本中沒有寫明是誰飾演女主?” 蘇儀嘆了口氣,“誒,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比較挑剔。一定要選到能把角色飾演得很到位的人,才肯定下來。這不,挑來挑去,到現(xiàn)在還沒定下來。” “所以蘇導(dǎo)演比較看重演技?”黎紹承抬眸看過去,眸光幽邃。 “演技形象都要符合才行。”蘇儀目光極為認(rèn)真。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想向您推薦個人。只是不知道蘇導(dǎo)演信不信得過,我這個門外漢的眼光。”黎紹承放下手中的劇本,翻開合同。 聽聞有合適的人推薦,蘇儀雙目放光,“快說說看。” “許嫣,您聽說過嗎?”黎紹承在合同上簽過字后,將合同遞了回去。 “是個新人?”蘇儀眉心微蹙,陷入沉思中。 “從某種角度來講,是的。她雖然有多年的拍戲經(jīng)驗,但她之前接拍的大多是古裝電視劇,如果您選擇她來擔(dān)任主角,這將是她在電影領(lǐng)域的首秀。我私以為,她最符合您這部電影中的女主形象,演技也還不錯,您可以試試。”黎紹承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蘇導(dǎo)演,合同我簽過了,沒事的話,就先走了。” “等下。”蘇儀從電腦桌上拿出一張照片來遞給黎紹承,目光中寫滿了探究,“你說的許嫣,是她嗎?” 黎紹承輕笑出聲,“原來您已經(jīng)在考慮她了。” “前段時間也有人和我推薦過她,我還在考慮。”蘇儀的目光盯著那張照片沉思了片刻,隨后放置一邊,嘴角微勾,伸過右手,“黎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黎紹承微笑著握上她的手。 踏上樓梯前,黎紹承回眸看了眼蘇儀。而彼時蘇儀正站在電腦桌前,盯著那張照片出了神。 也不知這一次,他能不能為她爭取到這個機會。 二更****** 門外傳來異樣的響動,黎紹承眉心微蹙,隨后猛地睜開雙眼。窗簾上透過一絲光亮,他側(cè)眸看向鬧鐘,才五點多。 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旋開房門,透過門縫,他看到許嫣一身運動裝躡手躡腳地朝門口走去,隨后關(guān)門聲傳來,屋內(nèi)才恢復(fù)了安靜。 看來她還是睡不安穩(wěn),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怎么受得了? 黎紹承眉心微蹙,緩緩合上了門。打開窗簾,天邊云層重疊交織,卻遮蓋不住天空的陰沉。他拿出手機,打開天氣預(yù)報,今天果然是有雨的。 她似乎并沒有帶雨傘,難道她出門前都不看天氣? 他微微轉(zhuǎn)回頭,目光落在衣柜角落的雨傘上。 天氣悶熱得很,許嫣剛跑了沒幾步,便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干脆坐在樹下的長椅上休息。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被海中的一座綠色島嶼所吸引,與其說是島,倒不如說是一座屹立在海中的尖山更為形象。 這座島叫做孑島,由于整座島就是一座山,且極為陡峭,至今仍無人開發(fā)。但也正因如此,島上的環(huán)境沒有被破壞。到了春夏,通體的翠綠,遠(yuǎn)觀上去,便令人心曠神怡。 還是自然界好,即便因為自身的“缺陷”而沒有利用價值,依然可以自己活得出彩,活得自由。但身處在社會中的人,如果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拋棄,寸步難行。 天邊驟然劃過一道閃電,隨后雷聲奔騰而至,在那之后天空變得更加陰沉。許嫣起身往回走,結(jié)果沒走多遠(yuǎn),暴雨便傾盆而至。距離她所居住的小區(qū)還有近千米的路程,她不得不選擇先在銀行門口的屋檐下躲躲雨。 “出門不看天氣,吃虧了吧?”熟悉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許嫣循著聲音看過去,果然看到黎紹承撐著一把黑傘,出現(xiàn)在她的右手邊。 “你怎么在這?”許嫣的眸光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某些人一大早就像老鼠盜洞一樣,難道自己不知道?”黎紹承淺笑出聲,隨后踏上臺階,垂眸間看了眼她腳上的小白鞋,又看向地上的積水,眉心不覺間微微蹙起。 “我不是有意的。”許嫣說罷,見某人沒有回應(yīng),而是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雙腳上,旋即也循著那目光看了過去。 “這里積水還不算深,小區(qū)門外比較嚴(yán)重。”黎紹承把傘遞給許嫣,隨后背對著她,微微蹲下身來。 許嫣搖了搖頭,“不用你背,我自己走就好了。” “下雨濕度大,空氣冷,你感冒剛好,不能多待。我腿比你長,背著你還能快點。”黎紹承微微側(cè)過臉去,“快點,待會雨下大了,會更不好走。” 許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趴了上去。 同是在下大雨的天氣里,她的身體早已是冷冰冰,而黎紹承的身體卻依然暖得像火爐。靠在他結(jié)實的后背上,有他看著前方,她就覺得無比的心安。 借著他的身高,許嫣也第一次體會到了兩米多巨人的感覺。放眼望去那可真叫一覽眾山小啊。正當(dāng)她興趣十足地四處張望時,身下的火爐開了口。 “你每天幾點能睡著,幾點醒來?” 許嫣咬了咬下唇,“晚上玩著玩著手機就睡著了,所以也不知道是幾點。早上的話,因為最近都在晨跑,養(yǎng)成了生物鐘,大概五點多一點吧,就會醒來。” 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撒謊,想要借著謊言掩飾自己的失眠。雖然知道,但黎紹承并不準(zhǔn)備繼續(xù)問下去。以她的性子,如果她不想說,問一百遍就會有一百個理由等著他。 走到半路,雨絲更密了些,突然吹起了360度旋轉(zhuǎn)式無死角風(fēng)。一把傘顯然已經(jīng)不足以抵擋雨水從四面八方不定向的侵襲,許嫣一會把傘擋在身后,下一刻又把傘對準(zhǔn)前方,卻還是抵抗不了兩人被淋濕的命運。 “放在你身后,這樣還能有些用處。” 彼時黎紹承的襯衣已經(jīng)濕透,緊緊貼著胸膛。而許嫣因為前面有他,后有傘,上半身還算完好。 某一刻,許嫣突然摟緊了他的脖子,二者的身體幾乎無縫|貼|合,“這樣會不會好些?暖和點了嗎?” 黎紹承淺笑出聲,“你是指哪里?” 彼時許嫣的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她側(cè)眸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臉頰,“能指哪里啊,就是問你覺得暖和些了沒?” 黎紹承握起她的一只手,緩緩落在他胸口的位置,“這里暖。” 許嫣抽回手來,“看路,我可不想摔倒。” 笑意爬上嘴角,她低下頭把半張臉邁進他的肩膀中。 十?dāng)?shù)分鐘后,一只半落湯雞站在浴室門口,開始了拉鋸戰(zhàn)。 “你先去。”許嫣拽了拽黎紹承的衣袖。 “你先去。”黎紹承推了推她的后背。 “你全身都淋濕了,很容易感冒的!”許嫣拽過他的手臂,死命地往浴室拖,然而某人像是一尊大佛一樣定在原地,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進展。 黎紹承一把攬過她的腰身,眉峰微挑,“不如我們一起?” 見他的臉又有貼近的趨勢,許嫣一記如來神掌拍在他的臉頰,將他的臉推遠(yuǎn),“做夢!你離我遠(yuǎn)一點!” 黎紹承有些無奈地松開她,嘴角笑紋漸深,“給你兩個選擇,a,你先去洗;b,一起。你自己選。” “真是服了你了,那你先去換衣服,我很快出來。”許嫣走進去后,關(guān)上了門后,旋了半天,突然發(fā)現(xiàn)門鎖居然壞了!便又突然打開來,臉色不太好,“你先回房休息吧,一會我好了,會去叫你的。” 盡管在關(guān)上門之前,許嫣扯了個巨大的微笑給他看,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她關(guān)上門后,依舊和往常一樣在門口鎖著門,只是旋來旋去,都沒有最后被鎖上的清脆聲音傳來。 黎紹承嘴角微勾,原來是鎖壞了,怪不得這般小心。 她真是把他想歪了。正所謂君子愛妻取之有道,偷偷摸摸地看太有傷大|雅。他可是要等著拿到了某人的準(zhǔn)許證,光明正大看的人。 半小時后,許嫣用毛巾擦著頭發(fā),抬手敲了敲黎紹承的房門,“我好了,你去吧。” 結(jié)果轉(zhuǎn)回身走了好幾步,屋內(nèi)都沒有傳來任何聲響。由是折回去,又敲了敲門,加大了些音量,“我說我好了,你快去洗澡啊。” 回應(yīng)她的依舊是一片安靜。 猶豫再三,她還是輕輕推開了他的門,便看到某人面容安詳?shù)靥稍诖采希坪跏撬恕?/br> 這怎么行?!就這樣睡著了,不感冒才怪! 許嫣走近了,拉過他的手腕,想要把他拽起來,“起來去洗澡……” 手上突然傳來相反的力道,猝不及防地,她徑直跌進了某人的懷抱。 “你居然裝睡?!”許嫣想要脫離開,奈何兩人力量懸殊,再多的掙扎都是無濟于事。 黎紹承擁著她慵懶地翻了個身,“今天下午要去見金牌制作人洺遠(yuǎn),昨天修歌,一直修到半夜三點多。剛剛是真的累了,沒有裝睡。” “你先去洗澡,洗完再睡。”許嫣雙手撫上他的臉頰,用力揉了揉,“乖。” 某人這才睜開雙眼,卻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不想去。” 許嫣雙唇微抿,在他的唇上輕掠了一下,“充好電了,去吧皮卡丘。” 黎紹承一雙眸突然變得明亮,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手指輕輕掠去她額角的碎發(fā),“你這樣,我就更不想去了。” 見黎紹承一雙唇又開始貼近,許嫣用兩根食指在唇前搭了個叉,雙眼瞪著他,“美酒還不能貪杯呢,快去洗澡!” 黎紹承笑著揉了揉她的劉海,起身下了床。 許嫣真是搞不懂,男人洗澡怎么能那么快?才不過十分鐘,黎紹承便拉開了浴室的門。 彼時,他只裹著一條浴巾,露出上半身流線型的肌rou來,誘人的鎖骨,結(jié)實的胸膛,漂亮的腹肌線條…… 黎紹承本還在擦著頭發(fā),抬頭間卻見許嫣呆呆地看著他,嘴角笑意漸濃,“這次又在看什么?家里似乎沒有別人了。” “我就發(fā)了會呆,什么都沒看。”許嫣慌亂地斂起目光,撒腿便向臥室跑去,卻被黎紹承堵在了門口。 他的黑發(fā)夾雜著水珠柔和地貼在臉頰,一側(cè)嘴角微勾,帶著些許邪|魅,“隨便看,這次不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