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這房子隔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許嫣一放松,整個人跌在沙發(fā)里。 就這樣,許嫣聽遍了同一樓層所有門打開的聲音,卻還沒等到黎紹承來開自家房門。 “沒信息,還是沒信息。”許嫣上下滑動著微信界面,噘著嘴,小聲嘀咕道,“越來越過分,有事也不提前說一聲。” 閑來無聊,許嫣索性打開微博,剛好翻到黎紹承工作室官方微博在兩小時前發(fā)了條演唱會慶功宴的微博,還附了張合照。 “慶功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許嫣把手機甩在一邊,氣鼓鼓地說道,“沒責任,沒擔當。”走廊里再度傳來腳步聲,鑒于之前幾次都聽錯,這次許嫣直接把耳朵湊到門上仔細聽。突然聽到有陌生的男聲,她忙跑回臥室,躲了起來。 聽見開門的聲音傳來,屋內陷入安靜后,許嫣才緩緩推開門,朝門口看去。 彼時黎紹承微垂著頭靠在墻壁上,抬手扯了扯領帶,又摸索著換好拖鞋,卻剛走了一步,整個人就朝地面跌了下來。 許嫣忙跑過去扶起他,聞著他身上的酒味,一臉嫌棄地打了打他的臉頰,“喂,真不省人事啦?” 沒想到黎紹承看著不胖,居然這么重!以許嫣的力量,想要架著他走到沙發(fā)那,根本就不可能。嘗試數(shù)次無果后,她索性從背后攬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往沙發(fā)的方向拖。以這種方式能拖到沙發(fā)已經(jīng)不容易,也便顧不得其他。 這一路上,黎紹承的腳后跟數(shù)次磕到各種邊邊角角,他的眉心不覺間皺緊。 好容易把他拖上了沙發(fā),許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醒酒,醒酒什么好來著?”許嫣煩躁地撓了撓頭發(fā),隨后有氣無力地朝廚房走去。 再折回來時,手里拿了杯糖水。她坐在沙發(fā)邊沿,扶起醉成爛泥的某人,捏著他的下巴,一點點往嘴里倒著。 似乎是感覺到了甜味,黎紹承的眉心竟然微微蹙起。 “喂,你這算是什么表情啊?我好心給你做糖水解酒,你居然還嫌棄!”許嫣把水杯拍到了茶幾上,隨后自己坐在茶幾上,雙手拄在身體兩側,身體微向前傾,定睛看著熟睡的某人。 “晶晶常和我說,你在這個圈子拼的多么多么不容易,說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的才華。真的假的?” 熟睡的黎某人在她的疑問過后并沒有半分反應。 “那個《河豚meimei》真是寫給我的嗎?”許嫣靜靜地盯著黎紹承半晌,見他沒有回應,暗自嘆了口氣。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白胖胖的還挺可愛的。誰知道你一出口就傷人,還說我去山西挖過煤,我自然就反擊回去了。沒想到這么一反擊,就和你斗了二十幾年。有時候我也在想,為了讓老人開心,弄這么個合約婚姻,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許嫣在沙發(fā)邊上蹲下來,手指輕輕掠去他額角的碎發(fā),“你都醉成這樣了,我說什么你肯定都聽不到的,對不對?” 嘴角微勾,她竟輕嘆了口氣。隨后幫他蓋好毯子,便起身關了客廳的燈,“晚安,黎老狐貍。” 許嫣當然不知道,在她走進臥室后不久,熟睡的某人緩緩睜開了雙眼,嘴角笑意漸深,“晚安,許小河豚。” ☆、chapter 16 不得不說,許嫣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這才剛在家休息了沒幾天,就已經(jīng)撿回了自己丟失已久的賴床癥。 奈何樹想靜靜,而風卻一直吹。 敲門聲傳來,許嫣煩躁地用被蒙住頭。雖然并沒有影響到敲門聲聲聲入耳,但被覺皇附體的她已經(jīng)可以自動屏蔽有規(guī)律的聲音,從而繼續(xù)安然沉睡。 黎紹承敲了很久,屋內都沒有任何回應。干脆推開門,直接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也不知是許嫣太瘦小,還是被子太蓬松,要不是早就知道這屋里睡著個人,他還真要被她的偽裝術給騙過去了。 黎紹承掀開被角,見她穿著休閑居家服,便放心地掀開了整床被子。 突然有涼意襲來,許嫣眉心微皺,人還在睡夢中,手卻已經(jīng)開始在床上摸索。摸到了被子一腳,便立馬拽過來蓋在身上,隨后眉心漸漸舒展開來。 賴床是病,得治。 黎紹承眉峰微挑,走到床尾,再度掀開被子丟在一邊。只不過這次他沒給許嫣任何喘息的機會,便拽起她的腳腕往下拖。 被拖離枕頭的某人,并沒有任何清醒的意思。哼唧了一聲,連眼睛都不睜就往回爬。觸碰到枕頭的一瞬間,便又如之前那般安穩(wěn)下來,準備再續(xù)夢緣。 黎紹承禁不住淺笑出聲,拍了拍她的腳丫,“起來吃早飯。” “不吃,不吃。”許嫣眉心擰成了疙瘩,收回了被拍打的腳,整個人蜷縮起來。 “飯后吃藥才不傷胃。”黎紹承見許嫣似乎已經(jīng)陷入第二輪沉睡中,便又握著她的腳腕,把她拖了過來,這次他機智的沒有放開手。 許嫣爬回去一點,就又被他拽回來。如是幾回合下來,她終于放棄了爬回去的想法。 或許正是半夢半醒間,人才最容易回歸本真。被拖了兩次的許嫣,睡眼惺忪地看著黎紹承,嘴一癟,委屈之情溢于言表,“幾點了?” “七點。”黎紹承俯身扶起她,“吃完飯,陪我回去探望爺爺。” “誒?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家?”許嫣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又動了動脖子,才清醒了些。 “好幾個月沒回去了,趁著現(xiàn)在有時間,多陪陪老人。”黎紹承握起她的手腕前后晃了晃,她放松的手在他的擺弄下就像招財貓一樣動了起來。 “看在你這么孝順的份上,我就勉強配合你一下。”許嫣推開黎紹承的手,打著哈欠爬|下|床。 黎家大院是純歐式建筑風格,純白色墻壁,簡單的雕刻紋路圍繞著黑色門窗框架,配之藏藍色房頂,顯得干凈素雅。別墅前是一片齊地的游泳池,映著天空的藍,遠遠望去,整棟別墅似是一片海洋上浮起的樓宇。 孟軍元快步上前,“少爺少夫人,你們可回來了。” “老爺子呢?”黎紹承向院內望了望。 “你們回來的正好,許老爺子今天一早就來了。這不,兩人正在后院打球呢。”孟軍元指著后院,看向許嫣,“少爺少夫人先去后院歇著,我去囑咐徐媽中午多做幾個少爺和少夫人喜歡吃的菜去。” “去忙吧。”許嫣莞爾一笑。 見孟軍元走遠,許嫣挽著黎紹承的手便放了下來,“你們家也真是夠了,規(guī)矩那么多。左一句少夫人右一句少夫人的,說的我都以為自己穿越了。” 抬眸間剛好迎上黎紹承的目光,而后者見她看過來,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自己手臂的回彎處。 “他都走了,還要繼續(xù)裝啊?”許嫣極不情愿地又把手搭了回去。 黎紹承握住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微微側過頭目光幽邃地看向她,“不喜歡我們就來真的,不就不用裝了?” 許嫣面無表情地推開某人滿是笑意的臉,“看路,我可不想跌你們家泳池里。” 兩人還未繞過別墅,老遠就聽到了爽朗的笑聲。 黎紹承干咳了兩聲,嘴角漸漸舒展開來,“看來爺爺們身體很硬朗啊,還能打高爾夫。” 黎炳萬聞言,立馬捂住胸口,作勢要跌倒,許徳耀忙上前扶住。前者有演技,后者有默契。要不是許嫣他們剛剛親眼見到他倆有說有笑地打球,還真被他們蒙混過關了。 “別裝了。”黎紹承把檢查報告拍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看這個。” 彼時,黎炳萬剛被扶著坐在座椅上,眉頭緊皺,還保持著捂胸口的姿勢。聞言緊閉的雙眼睜開一條縫,瞥了眼桌子上的紙,“這是什么?” “你以生病要|挾的檢查報告。”黎紹承拍了拍黎炳萬的肩膀,“爺爺,要不下次您換個借口?你孫子我耳朵都快聽出糨子了。” 黎炳萬拿過檢查報告,沒好氣地瞪了黎紹承一眼,“哼,臭小子,要不是你不給力,哪還用我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cao這份心?” “爺爺,話可不能亂說。”黎紹承指著檢查報告,“我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用你指,我自己會看。”黎炳萬別過臉去,戴上老花鏡。 “該不會是我們家小嫣的問題吧?老黎,拿來也給我看看。”許徳耀忙湊上前去。 “這都是什么破玩意兒,又是字母又是數(shù)字的,看不懂啊。”許徳耀看了一會,眉頭就皺成了疙瘩。 許嫣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爺爺,不用看了,我們倆都沒問題。” 兩人聞言同時看過去,異口同聲,“那怎么就懷不上呢?” “平時吃的不好?” “受寒了?” “方法不對?” …… 兩位老人一人一句猜得那叫一個歡,發(fā)散思維眼看著就要突破天際去開發(fā)宇宙。 黎紹承側眸看向許嫣,而彼時她有些尷尬地擺弄著劉海,想要遮住緋紅一片的臉頰。 “我們平時工作都太忙,在一起的時間太少。”黎紹承握住許嫣的手,見她抬起頭來,便給她遞了個眼色。 “是是是,我們實在太忙了。”許嫣忙笑著回應道。 “那就先不要工作,把孩子生了才是正事。我們倆這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難道真要我們看不到下一代嗎?”黎炳萬一拍大腿,深嘆了口氣,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 黎老爺子平素最喜歡許嫣,從小就把她當做親孫女看待,許嫣也一直很敬重他,這也是她同意和黎紹承簽合約的決定性因素之一。 許嫣自然看不得他落淚,可她和黎紹承之間的關系,注定了她根本沒可能懷黎家的孩子。愧疚之意涌上心頭,她竟有些后悔當時做了這么個荒唐的決定。 “放心,我們會把這件事提上議程。但孕育生命是要看緣分的,急不得。如果有好消息,自然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黎紹承側眸笑著看向許嫣,“小嫣,你說對不對?” “紹承說的對,有好消息,我們一定會盡早告訴你們的,你們也別太著急了。”許嫣本還保持著美好的笑容,卻在回眸間瞪了黎紹承一眼。 說的好聽,怎么提上議程? 黎紹承回以禮貌的微笑。 你說呢? 我的天吶,這是通|靈了嗎? 許嫣看上去依然是笑著的,卻暗地里背過手去在黎紹承的腰間狠狠擰了一下。 見黎紹承眉心微蹙,她的笑容登時燦爛了不止一倍。 讓你y|y! “拿出態(tài)度來就是好事,那這樣,反正你們最近也沒什么工作了不是,就留在家里住。我讓徐媽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黎炳萬看向許徳耀,“老許,你說呢?” “我看挺好,適當監(jiān)督,有助于革|命展開歷史性的發(fā)展。”許徳耀嘴角笑紋漸深。 “爺爺,這不……” “也好。”黎紹承攬過許嫣的肩膀。 許嫣聞言,機械般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向黎紹承。 what?!你這是在逗我嗎?我們都分房睡的,他們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 這次黎紹承直接忽略了她無聲的抗議。 “那我們睡哪間房?”黎紹承嘴角微勾。 早上起得不情不愿,午飯剛過,許嫣就困倦得不行,便自行回房休息。結果門還未合嚴便被黎紹承推開來。 許嫣瞄了眼確定他身后無人,關上房門后,便咬著后槽牙問道,“你不是陪爺爺們打球嗎?現(xiàn)在回來干什么?” 黎紹承解開胸前兩顆扣子,嘴角笑意未明,“爺爺們發(fā)現(xiàn)你回去休息了,就也讓我回來了。” “他們不會真以為大白天的,我們也——”許嫣話說到一半,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