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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彪悍農門妻在線閱讀 - 第65節

第65節

    “你……你……”張自在說不出話來了,她一句看似認輸的話,反而變得他無理起來。

    張自在字岾也不捂了,繞過案桌來到張太太身邊,喊了一聲:“蘭蘭,莫蘭。”

    “你叫我蘭蘭,又叫我莫蘭是什么意思呢?我閨名是蘭蘭,大名是莫蘭,你是要叫我小名還是要叫我大名。”

    張自在被自家夫人一說,臉都紅了,不甘心的問:“叫小名如何?叫大名又如何?”

    “叫小名那是閨房趣話,你說什么我都愛聽,你叫大名就是一本正經,接下來的話也得說正事。”

    這婦人蠻不講理,簡直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了。張自在甩了甩袖子,一副氣憤的要轉身,誰知張太太當沒看見,在一旁的交椅中坐下了,老神在在。

    他氣餒了,來到夫人身邊也坐下,執手問:“怎么今個兒來前院了,是不是無聊了。”

    說起這事張太太想起了自己的正事,被他這么一鬧差點忘記,于是說道:“今個兒大河來送菜,還送了一大醬缸的醬汁,那味道我嘗了,簡直是美味,沒想大河媳婦這般手巧,你看這事兒該如何處理?”

    張自在沉思。

    見自家夫君沉思不語,張太太嘆道:“你若不是沾著這一點兒官氣,這醬汁的生意我真想接手,這往南往北都是好銷路,永豐鎮這幾家地頭蛇,咱們不惹也有的是路子。”

    張自在有種想敲她一記的沖動,在京城里他身為文官,一切開支都是她在費神,若不是他的官越做越大,以至于她沒有了行商之道發揮的余地,現在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有這股子沖勁兒。

    “你掙那么多銀子作甚,就咱倆人,別累著自己。”

    張太太也只是說說,真說要做生意,她也得顧及自家夫君的顏面,若是哪日地方官吏一本參上去,說張大人退隱,生活窮困,一代大儒干起了行商之道,豈不被京城里那幾個死對頭笑死。

    “大河要做醬汁生意的事,咱們得好好為他們斟酌一下,永豐縣三個地頭蛇,莫家為大,先前出錢捐了一個生員中了舉,娶了京城吏部侍郎之庶女為妻,多少有些小交情,在地方官員眼中最是受用,大河身份不能暴露,做為普通莊戶人家,豈能與這種地頭蛇相碰。”

    “我便是擔憂這個事情兒,看兩口子熱情滿滿,而那醬汁著實是味道好,若是銷出去,鐵定把永豐縣其他幾家給壓下去,就怕因此而惹上禍端。”

    張自在回過頭來,望著自家夫人,“你也別憂心了,我那日只不過答應祁將軍照顧一二,這種傷腦筋的事兒,就留給祁家去罷,我往那邊傳個信兒。”

    “行,都聽你的,我是想做這樁子生意也有心而力不足,我看著這對小夫妻非池中之物,若不是祁家那邊壓著不讓人過于露臉,看著大河媳婦那股子勁來,勝過我當年。”

    自家夫人想做生意,又因著他官位的原因一生都不能如愿,是苦了她了,上前執起她的手,把人往案桌前拉,“來來來,這小事兒咱們就這么著了,但這字帖你可不能錯過。”

    ……

    蘇小月從張府出來,醬缸留在了張府,兩人坐在牛車,蘇小月想上鎮上糧食鋪子里瞧瞧,看看米價到了哪種程度,她忽然好想吃米飯。

    兩人揣著銀子到了糧食鋪子,進去一瞧,沒有稻米,蘇小月微愕,問了掌柜的方知道南方今年多雨水,去年水稻收成不好,今年的新季水稻又還沒有接應上來,所以現在是有價無市,有錢也買不了。

    蘇小月無奈,買了一大袋子細面粉,買了一些冰糖拿回去。

    回到屋里,方河把板車缷下,把面粉搬回屋里去。

    孩子睡著了,袁氏帶著孩子坐樹陰下乘涼,蘇小月走上前坐下,把今日的事說了一下,她上張府,張太太給她封紅是十兩銀子。

    今日醬汁的價按著市場上兩倍的價格賣去的,市場上是四十文一斤,她家的是八十文一斤,醬缸大,自家留了一些,送過去約有一百來斤,到手銀子有八兩,相較于賣芽菜,做醬更劃得來些。

    屋子前后地寬,來年做上二十幾口大缸作醬,到時銀子更多些。

    袁氏聽了,心里歡喜,女兒女婿有掙錢的門路,哪有不高興的,這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的。

    方大善年紀五十上下,是村里的里正,族人稱他三爺,他平日里最喜歡吃點兒小菜,那日方河送來的五瓶醬汁,被妻子黎文娟放到了角落,沒當回事兒,方河家忽然做了醬,拿來孝敬三爺,方大善很歡喜,不管那醬汁味道如何,這也是個心意兒。

    方大善三子一女,家里田地不少,在鎮上還有兩間鋪子,現在都由大兒子和大兒媳婦掌管,賺的營利交回公賬,一家人一起花銷。二兒子和四兒子在家里種地,吃喝是不愁,至少長年吃疙瘩湯是不成問題的,有時候黎氏買了細面粉,做上一頓細面條來吃,所以日子算是村里過得最好的一戶。

    今日做飯的時候,鎮上買回來的醬汁用完了,三女兒方蓮問黎氏,讓不讓放方河送來的醬汁。

    黎氏瞧了一眼,那顏色黑沉沉的,這味道會好?可是菜里不調醬,吃起來就沒有了感覺,于是說道:“試試吧,大不了壞一鍋野菜吧,村里人沒什么見識,能做出什么好醬汁來。”

    黎文娟說這樣的話,她的心氣兒比方家村里的村人要高,年幼記事時起,黎家是永豐縣的大戶,家里良田千畝,鋪子數間,一家人過得衣食無憂,屋里頭還有伺候的下人,到了她八歲那年父母相繼染病身故,由兄長掌家,兄長好賭,又交了一些紈绔子弟四處吃喝,慢慢地把家產給敗了個干凈。

    大嫂跑了,底下弟妹們嫁娶成了問題,兄長欠了賭債四處逃竄,后來家里被逼得沒法兒,一向守在深閨中、養尊處憂的黎氏被兄長盯上,打算賣了她還債,這事兒被黎氏身邊的下人得知,臨走前告訴她快逃命去。

    黎氏從黎家逃了出來,跑了幾里地就受不了了,孤身無依,四處無家,極是迷茫,正好這時遇上了方大善,他父親是個里正,家里積了些田產,生活略寬裕些,穿的衣裳也算是新的,沒有什么補丁,對當初死里逃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黎文娟來說,這就是機會,她也懂得抓住機會,那時她才十四歲。

    就這樣嫁給了方大善,呆在這個貧窮的村子里住了一輩子,心里意來平,氣未消,到晚年時終于積累的財富在鎮上買了兩間鋪子,終于心里舒心了些,板回了一點點兒。

    方蓮聽了黎氏的話,倒了一些醬汁往菜里,倒的時候她聞到香味兒,與鎮上買的醬汁不同,于是拿起來又聞了聞,接著交給黎氏,“娘,大河家里的醬汁味道好香啊。”

    還有這事兒,黎氏拿起醬汁聞了聞,最后用指尖沾了一點兒放嘴里,眼前一亮,說道:“這是大河家的醬汁嗎?這么美味。”

    “是的,我就是從那兒拿的。”

    這下黎文娟不淡定了,大河家居然會作醬,這可不是件小事兒。

    于是轉身拿著醬進了正屋。

    “老頭子,你快過來瞧瞧,你先嘗嘗。”

    方大善聽到黎氏的話走了過來,沾了一點兒嘗了,不由驚訝,“噫?這醬這么香,從哪兒得來的?”

    “大河家送的,你可記得,幾日送來的那些里,我今個兒醬用完了,便拿來用用。”

    這下方大善沉默了,黎氏卻心思活洛起來。

    方大善忽然變得一本正經,叮囑黎氏,“你聽好了,大河把醬送來孝敬我這個三爺,明知道這醬的味道不一般,卻沒有防著我們,人家是把咱們當自己人了,你今日嘗到醬香的味道,這事兒不能告訴任何人,除非大河自己說出去,咱們得了人家的好處,自己吃了便是,不能給大河惹下禍端。”

    黎氏側首輕輕點頭,心里冷哼一聲,方河過的日子她是看在眼里的,自己費了一輩兒的努力,也只不過家里買上了牛車,在鎮上有了兩間鋪子,而今看大河,才一年的時候,家里那房子建得即寬敞又明亮,又做一些掙現錢的生意兒,如今還懂得作醬了,什么好事兒都他占去。

    黎氏轉身回了廚房,一邊吩咐方蓮接著作飯,一邊沉思著,大河會作醬,若是把這醬汁送去方萬家里不知道會引起什么風波。

    “蓮兒,你在家里好好做飯,我出去一趟。”黎氏出門時裝了兩瓶醬放在竹籃子里,上面蓋了一些青菜,徑直往方萬家走去。

    方萬四個兒子,大兒子方鴻運生得一表人才被莫家小女看上,成了莫家的上門女婿,如今兩口子在鎮上守著一個醬料鋪子,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兒。

    黎氏敲了方萬的家門,來開門的是方萬的媳婦李冬花,家里日子過得好,臉上笑容也多。見是里正媳婦,不知她的來意兒,剛要讓人進院子,黎氏打斷了她。

    “今個兒我送兩瓶醬汁給你家嘗鮮。”黎氏拿了兩瓶子醬汁遞到李冬花手中。

    這是何意?里正媳婦忽然要送醬給她,簡直太出人意料,說起來兩家可沒有什么交情,只有三爺處理村里的事兒。

    “這不太好吧,鎮上醬汁四十文一斤,你一下子就送我兩瓶,怕也有一斤來重了。”李冬花不好接手,這無緣無故的作甚送她醬汁,而且在這個正是做飯的當口。

    的確有些突兀,可這話兒黎氏不能挑明,就這樣含笑看了李冬花一眼,轉身走了。

    這人還真是奇怪,可人家是里正媳婦,拿出來的東西也只好接住。

    李冬花把醬汁拿到家中,方萬瞧見,問了緣由,李冬花站廚房門口看著方萬,等著他做個決定,這是要把醬汁退回去好呢?還是就此收下吃了。

    方萬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你這樣吧,把醬汁拿回廚房,要用的時候就直接用得了,不管怎么樣,都是村里人,送點東西有什么的,反正三爺家里有的是銀子。”

    李冬花得了方萬的話,心里略寬心些,轉身進了廚房。正好家里醬汁不多,李冬花倒了一些準備炒菜。

    說起家里的醬汁,李冬花還是一臉自豪的,村里人有幾人吃得起醬料,她家若不是有個大兒子念著家里,時不時偷偷地往家里送醬料,他們也定然吃不上。

    不過今個兒里正媳婦就這樣送了一斤醬汁過來,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醬汁濺了些在手背上,李冬花下意識抬手舔了舔,這醬汁怎么這么香?味道也太好些。

    李冬花連忙伸指進碗中沾了一點兒嘗了嘗,這味道怎么比自家兒子送來的都要好?莫非往日里兒子送的都是差的醬汁,好的醬汁是拿來賣給有錢人的不成?

    李冬花端著醬汁出了廚房,來到正屋,把醬汁送到方萬手中讓他也嘗嘗。

    許久方萬說道:“這兩瓶醬汁你且留著,咱家兒子一向向著家里,怎么可能把差的醬汁送來,再說這次黎氏給的這兩瓶醬汁大有深意,不管是什么意思,由得大兒來判斷,咱們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的。”

    李冬花點頭去了,把兩瓶醬汁收好,明個兒叫二兒子送鎮上去。

    吃完晚飯的方河一家,坐在屋里合計,蘇小月把銀子全部搬到了桌面上,數了數,有四十兩之多。

    “買下整個山頭要多少銀子?”

    蘇阿吉估摸了一下,“開荒也不是整座山頭都能開,所以不能把所有的都算在內,坡邊東邊的山頭,我今個兒放羊的時候特別的留意了一下,能開出來的土地不只四十畝,這四十兩銀子定然是少了的,買下那片山頭,沒有一百兩銀子做不成。”

    “一百兩?”蘇小月目瞪口呆,她怎么覺得自己四十兩銀子已經很有錢了,可是結果要買山頭的話,還不到一半。

    一家人沉默了,這山泉若是沒有旁人發現,他們倒也不急兒,等明年做成了醬出來,再賣了兩批羊,加上這一年多的豆芽菜,一百兩是不成問題的,可是這一年多不被人發現,似乎有些難,他們已經給幾家送了醬汁,又給張府送了一百來斤去,到時縣學里一用,怎么可能不被人發現,上次的芽菜就很快被人發現了。

    “怎么辦?”蘇小月一時間沒了主張,她看向方河。

    方河想了想問道:“若是我們只買一半山頭,只要把水源納在里面就成,爹,你覺得怎么樣?”

    “這倒也是個法子,可是不買下整坐山頭,旁人就能隨意的進出,萬一被人發現,這可是天水,就算山頭是你的,人家要打水喝,你還能拒絕不成?”

    蘇阿吉分析道。

    大家都說得有理,一時間沒法決斷,只能把這個事暫且壓下,再拼命賺足錢才是重中之重。

    山坡今年才買上,羊養了才幾個月,一時間尋到現錢沒那么容易。

    這幾日閑一點,方河大清早的起床,天邊剛有一點白光,他來到院子里練了一道拳,松了筋骨,轉身往屋里望了一眼,想起昨夜蘇小月說想吃魚,方河就動了心思。

    他跳出圍墻,迅速的出了村口,他直接上了山頭,翻過兩座山就是永豐縣渡口,隔渡口不遠處有農家船停靠,他以前回來時經過看到有人往河床里撒網,出來便是一籮筐大大小小的魚,那蹦蹦跳跳的魚使他記憶猶新。

    方河腳程外,天大亮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渡口。渡口早有船支停靠,還有不少苦力工正在搬運,方河在堤岸上站了一會兒,放眼望去,果然見有漁船停在不遠處,只是上面沒有看到人。

    方河從堤岸上下來,迅速的來到漁船那邊,往上望了一眼,喊了一聲,“船家。”

    半晌,船艙里出來一位老頭,那老頭頭發胡子都白了,一臉的風霜,他看向方河,不知他叫他作甚。

    “老人家,我是這周圍村里人,聽說這里有漁船打魚,我家媳婦有點口饞,不知船上可有魚呢?”

    那老人家看起來忠厚老實,他搖了搖頭,“昨個兒打的賣完了,今個兒沒想著出船,便這會兒都沒有起。”

    “哦?這是為何不出船呢?”

    “別說了,我就守在這片網魚,長年累月下來,這方圓幾里的魚都散了,一天下網上十,也沒有多少收成,我正想尋著旁的事來做做,可惜我一大把年紀了,干什么都不中用。”

    方河看向渾濁的河水,他在岸上踱了幾步,一個躍身上了漁船,“老人家,要不這樣,你的船借我去下游下幾網子,魚歸我,給你一天的租金如何?”

    “反正今個兒也沒有事,有錢賺那是當然好的。”

    談妥了,方河嫌老人家搖得慢,他親自上陣,漁船比往日快上一倍的速度往河中央駛,沒多久來到河的下游,方河停了船。

    老頭站在船板上看著方河撒網。

    “小伙子,你倒是挺懂的。”

    方河曾經站在甲板上遠遠的看到他們撒過網,似乎也并不難。

    第一網起來,老頭瞪直了眼,“今日怎么這么多。”

    然而方河皺了皺眉,全是小魚,小指那么小,有的更小,這是把魚孫子都給撈起來了呢。

    下了三網子,結果三網子都是滿載而歸的魚,方河把桶里的魚倒麻袋里,準備打道回府。

    老頭不想走了,他也想下幾網,方河建議他呆會再來,船得送他先回去,家里媳婦兒還等著呢。

    老頭不情不愿的把方河送上岸去,方河給了兩文錢,扛著一麻袋子魚大步流星的上了堤岸。

    翻過兩座山于方河來講是非常簡單的事,他很快進了方家村,正是晌午時分。

    蘇小月陪著兩位老人吃了飯,就守在屋前望著大門,今日大河到底去哪兒了,也不跟她通個信,害得她擔心。

    不知不覺站了大半個時辰,忽然院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扛著個麻袋進來,隔老遠,蘇小月就聞到魚腥味道,于是上前問道:“這里面裝的魚嗎?怎么這么多?你大清早的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