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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盛世文豪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趙信白了衛(wèi)玉楠一眼。那是沒罵到你頭上。要是罵了你,你直接會擼袖子上去揍人吧?

    一段小插曲之后,游園終于開始。

    敦郡王這園子依著山河溪水建造,綿延近一里多。沿河栽的都是松柏,在近入冬,也是郁郁蔥蔥,一片綠意盎然。

    在松柏叢中,亭臺樓閣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隱世之味。

    當年先帝之時何家眼饞這個園子,求到了先帝那。敦郡王直接在朝堂上一哭二鬧三上吊,直言這個園子是祖父時期就有的,是他家祖業(yè),被誰奪了,他就吊死在誰大門口。就是因為這事,才氣得先帝差點把敦郡王的郡王位擼了。

    但這件事本來就是何家仗勢欺人,先帝再對自家弟兄磋磨,敦郡王隔了輩的堂侄對他王位又沒影響,外家人欺負封家人,先帝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最終敦郡王只是被勒令閉門反省,何家雖沒處置,先帝心中卻對何家心中生出刺來。

    也是這件事后,先帝覺得何家太過猖狂,堅定了要弄死何家的心。

    可惜他早早的死了。而他弄死何家的事業(yè),被封庭繼承下來。

    何家終究逃不過這一劫。

    第31章

    既然有溪水貫通整個園子,這選擇的游園方式,當然是泛舟溪流之上,看遍兩岸風景。

    溪水不寬,敦郡王府別出心裁的準備了幾艘小舟,每艘小舟上僅能裝載不到十人。

    余柏林看看小舟,又看看在場的賓客。這些小舟,裝不下所有人啊。

    “郡王爺這是什么打算?”趙信小聲道。

    來者都有帖子,帖子都有數的,敦郡王不可能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出這種紕漏。

    “郡王爺肯定有其他打算。”余柏林也小聲回答。

    經過剛才的事,余柏林知道敦郡王絕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蠢笨無用,連邀個游園都能出錯。

    余柏林幾人安心等敦郡王解說時,已經有讀書人沉不住氣,開口詢問。

    敦郡王帶著戲謔的語氣懶洋洋道:“既然來了這么多才子,還有君姑娘、詩姑娘和梅姑娘大駕光臨,只單純的游游園子作作詩詞多無趣,總要來點有意思的。”

    說罷,敦郡王身邊長吏開始拿出一張紙,宣布“游戲規(guī)則”。

    別人聽得或驚訝連連,或面露難色,余柏林一聽,覺得這就是普通的闖關游戲嘛。

    這最佳的游園路線,設有多處關卡。每到一處關卡,參與的才子們就要作詩作詞,然后讓三位女校書評判好壞,選出落后的名額,其余人則陪同女校書們一路游玩,前往下一個關卡。

    敦郡王則留在最后關卡,選出詩魁。

    每一個關卡都有禮物相送,并且會選出十余首詩放在詩集中,由敦郡王府負責刊印售賣。

    因有些賓客不善詩詞,有些賓客則甚至根本不是文人,所以這只是游園活動的一部分,約半個時辰就能結束。

    其余賓客,以及被刷下來的人,則可以在郡王府下人的引導下,從旱路沿溪水而行,也能看遍園中風光。

    之后還會有戲曲等表演,三位女校書也會獻歌一曲。看完文藝表演之后,才子們就可以自由活動,能對弈,能論書,還能去猜猜燈謎對對對子,后者也是有小禮品拿的。

    算是照顧了方方面面的需求。

    余柏林覺得,古人也挺會玩的。這和現代游園活動差不多,只是差了些許小游戲罷了。

    對于并不想在這個詩會上爭什么名的人而言,直接放棄了泛舟溪水之上的名額,一些不擅長詩詞的人也跟著放棄。

    他們可以在之后選自己擅長的。

    擅詩詞的則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奪魁。

    “紅袖評詩,當真是雅事。”趙信搖搖扇子,搖頭晃腦道,還真有一副風流才子的樣子。

    衛(wèi)玉楠諷笑道:“都近入冬了,還扇扇子,你不覺得很傻嗎?”

    余柏林默默扭頭。好吧,他剛才也想如此吐槽,衛(wèi)玉楠先說了。

    “你不懂。”趙信也不惱,繼續(xù)搖頭晃腦道。

    不,我懂,你就是擺個姿勢。余柏林心道。

    只是天氣這么涼,擺姿勢他也不想拿出扇子。

    余柏林看向被丫鬟環(huán)繞著,站立在一側的三位女校書。趙信以為他對女校書們感興趣,便介紹到,“那位穿著杏黃衣裙的女校書名為君小茹,天藍衣裙的女校書名為詩云兒,純白衣衫的為梅夜雪。她們三人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只交往才子,普通富人奉上千金萬金都是不得見的。”

    “曾有江南富商奉上百兩銀子只求君小茹撫琴一曲,被君小茹拒之門外;詩云兒曾經得李湘陵贈詩兩首,并和李湘陵在高樓之中琴簫合奏;梅夜雪則一首閨怨詞名揚京城。”

    李湘陵?好像是以詩才聞名天下的蜀中才子。雖然會試落第后放浪形骸,不再走仕途,但其詩詞才華之高則是人人認可的。

    聽老師曾嘆息過,詩詞只是小道,李湘陵太注重小道。要是把詩詞之道的努力放在文章之上,李湘陵早就春榜提名。

    此等大才子一兩首詩詞就能捧紅一個名妓,怪不得那些對自己下帖子的名妓如此多。

    比起什么拒絕富商、被才子寫詩而紅的名妓,余柏林對那一位自己寫詩詞捧紅了自己的名妓梅夜雪倒有幾分敬佩。

    一位青樓女子,能憑自己詩才揚名,那是真不容易。想來那位梅夜雪姑娘,是真的有才華。

    可惜了。

    余柏林搖搖頭,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好吧,這些女校書其實用不著他可憐可惜。如她們這種名氣的人,若要脫離青樓,多得是人爭相幫忙贖身。

    可贖身之后,哪有當個名妓來的風光快活?除非真的人老珠黃,幾乎沒有名妓選擇離開青樓。

    若早早嫁人,說不得幾年就熬成黃臉婆了,丈夫婆婆孩子,家中瑣事,一件一件,壓得人喘不過氣。

    還不如趁著年輕多風光瀟灑一陣子,之后如何之后再說。晚年回憶,總有那么一段值得回味的日子。

    說她們虛榮也好,說她們通透也罷,總之她們不需要同情就是了。那些大才子們所寫的哀怨詩詞,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

    像現在,在場才子多有雄厚家世,平時不說目中無人,也是擁有一定傲氣。

    她們卻能對這些才子的詩詞指指點點,被她們選中的才子還會被人羨慕,恨不得以身代之。

    余柏林看向三位女校書的時候,那三位女校書也偷偷打量余柏林。

    這三位姑娘都是對余柏林下過帖子的,不過都被拒絕了。

    因余柏林理由是閉關讀書,不愛逛秦樓楚館的讀書人也不少,三位女校書并不會因為余柏林拒絕而心生怨憤,只是對余柏林更好奇罷了。

    現在得見,只覺余柏林真是一飽含詩書之氣的翩翩少年郎,一看就心生向往。

    “若能得解元郎贈詩……”三位女校書心中同時想道。

    然后三人不小心視線對撞,忍不住相視一笑。

    “看來梅jiejie也看上了那位俊俏公子。”君小茹掩嘴笑道,“這可難得,梅jiejie的眼光可是最高的。”

    三位女校書既然同時在京城,自然相互之間多有比較競爭。

    其中能自己寫詩詞還被文人贊揚的梅夜雪穩(wěn)坐京城第一名妓的位置,君小茹和詩云兒多有嫉妒,才華不如人,也無可奈何。

    之前君小茹和詩云兒本來平分秋色,但詩云兒被李湘陵看中,和李湘陵有一段露水姻緣之后,其名聲就超過了君小茹。

    這兩人自然就斗上了。而梅夜雪則穩(wěn)坐高臺,成為兩方拉攏的人。君小茹和詩云兒都對其表現的親近無比。

    梅夜雪微笑道:“拜讀解元郎之詩,夜雪一直心生向往,可惜解元郎一心向學,很少出門交游,一直無緣得見。如今能見到解元郎現場作詩,夜雪實在心喜,倒被meimei看笑話了。”

    “別說jiejie,我也是很心喜的。”詩云兒也笑道,“不知道解元郎比起李公子,誰高誰下。”

    君小茹淺笑不語,心中暗恨。那詩云兒自交過一次好運之后,就一直把李公子掛在嘴邊,真是輕浮無比。

    三人言笑晏晏,好一番婀娜風流之景,看得不少才子心生向往,恨不得立刻為佳人作詩寫詞才好。

    “這次我倒要和長青比比,誰能拔得頭籌。”趙信自信滿滿道。

    余柏林苦笑:“這就讓我有些為難了。我不太擅長較為婉約的詩詞,特別是閨怨癡愛之類。”

    “長青當真不擅長。”衛(wèi)玉楠好奇道。

    余柏林點點頭。

    這可不是說謊。

    現代的青樓文化可沒發(fā)展下來,發(fā)展下來他也不會樂意去,更不說給哪個交際花寫詩詞了。

    閨怨癡纏之類的詩詞,也有男子寫得不錯,可余柏林確實不擅長。

    當然,此類詩詞,還是一些女詩人寫得更好,只偶爾一兩男子能同其爭鋒。畢竟女子的心思,還是同為女子的人更能詮釋。

    余柏林能寫邊塞、能寫軍旅、能寫歷史,甚至能寫一點田園小清新,可要讓他為女子寫詩詞,別說閨怨愛情,就連贊揚女子相貌品德,他都沒寫過。

    他愛藍顏不愛紅顏,非情之所至,寫不出來。

    “這倒沒什么,誰也沒說這詩詞要寫那幾位女校書。”敦郡王卻突然出現在幾人身側,一開口差點把人嚇到,“既然是逛本王的園子,寫寫本王的園子的景色不好嗎?那些松啊柏啊怪石溪水啊,不是都能寫嗎?”

    余柏林想了想,點了點頭:“謝王爺,是晚生想岔了。”

    深秋景色是詩人最愛寫的景象之一,枯枝落葉都可成文,他的確能寫的很多。”“王爺不厚道了。”趙信哀怨道,“若王爺不提點長青,說不得他就鉆牛角尖,寫些自己不擅長的了呢。”

    敦郡王笑道:“可本王刊印的詩集中若沒有解元郎一二佳作,豈不是會被德王那小子嘲笑?”

    看來敦郡王和德王交好并不是謠傳。趙信心想。

    敦郡王這句話也很快傳到了讀書人耳中。倒沒有人嫉妒余柏林得了敦郡王青睞,他們只覺得敦郡王是借余柏林,來表示自己和德王的友好關系。

    京中大部分讀書人都不是寒門,就算有寒門,在天子腳下耳濡目染,也有著幾分對政治的敏感度。

    他們早就聽聞敦親王一門悍將,敦郡王突然“變異”,讓許多人都不敢置信。本就有不少人認為敦郡王只是害怕先帝對宗室的雷霆手段,估計自污。

    現在敦郡王這番話,是不是說明他老人家要奮起了?

    那這還真是一件需要說給家里,好好琢磨的事。

    余柏林這邊的話也傳到女校書耳中。她們則和更關注余柏林所說不擅長一事,不由心中遺憾。

    既然余柏林不擅長此類詩詞,讓他為自己作詩寫詞,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說是現場作詩,實際上不是人人都有急智,能幾步成詩的。

    所有來參加詩會的人,都是早有準備。

    只要知道了去的地方和參加的人,寫的詩詞種類無外乎那幾種。所以詩會向來都是比存量。

    余柏林之前沒準備,只是因為他曾經寫過的詩詞都在腦海里,不需要額外準備而已。

    當第一關卡的時候,才子們裝作思索一二,紛紛呈上詩作,余柏林也他們一樣,假裝冥思苦想一陣子,才交上自己的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