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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道友,跟我走在線閱讀 - 第12節

第12節

    人都道但凡有點子建設的術士,多犯五弊三缺。上一世的顧惜原是不相信的,這很自然,任何一個處于青春期的小子都會認為自己多少有那么點子與眾不同,他幻想著自己會身體健康,家庭和睦,子孫成群,交友遍天下,什么缺憾也沒有。但實際上他跟其他術士一樣,五弊三缺存一,幼時,祖輩往生,青年之時,父母俱亡;直至去世,都無妻無子,可謂是天煞孤星。似乎這輩子的西門吹簫也沒能逃過這一命運。你看看,出生無父,幼時亡母,連一個心上人,他都沒有告白,便也離世……

    阿玄……吹簫眼中閃過濃烈的哀傷,他想起那個書生閑適的躺在小院里的場景,俊美的臉龐,嘴角的笑容,他生氣時皺起的眉頭,那自己沒有辦法的嘆息……簫聲時而舒緩時而急切,蘊含著nongnong的思念以及深深地愛戀,吹簫全心全意的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一曲吹奏出了他和阿玄的整個相識過程。在這一曲中,吹簫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明明是站在庭院里,可若你閉上眼睛,便會發現,庭院里根本就空無一人,感覺不到一絲人息。吹簫借由這哀傷而甜蜜的曲子達到了頓悟。

    上天叫他來這一趟究竟是為什么,這個世界又是個什么樣的?他的病癥,他所得到的機緣,這本《九轉生機訣》又有什么意義?

    還有,自己……有必要如此害怕天道的懲罰嗎?這個世界的天道跟原來的天道是一樣的嗎?

    畢竟,這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世界了,原來的顧惜是弱小的,面對天道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但在這里,人們逆天修真,追求長生,仍舊有那么多的人成功,似乎天道也并非完全不準人反抗,你看這一次,他犯了禁忌,但說實話雖然險,可絕對沒有到九死一生的境地。似乎天道的底線也被放寬了許多。他所堅守的那些原則,真的是天道規定的嗎?

    似乎有什么不對。是了,顧惜和西門吹簫已經是兩個人了,那么兩個世界的規則自然也不相同,如今,他仍舊在用舊時的思維行事,簡直就像是把自己禁錮在‘顧惜’那個時候。到底,他還是執著了,沒有自己想象的灑脫,輕松的放下。

    吹簫沉浸在思考中,朦朧間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跟整個小院都達到了一怔完美的融合,仿佛他本身就像是長在那里的一株小草。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仿佛早先橫在腦海中的,那些叫人困惑掙扎的事情一下子便豁然開朗了,回頭看似乎都是庸人自擾一般。

    望海譚的小院中,簫聲悠揚,一直持續了四個時辰,待吹簫再睜開眼,天已經黑了,他放下紫竹簫,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松,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吹簫終于放開了心胸——西門吹簫,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你既已走上了修仙的道路,本就是逆天而行,還要小心翼翼的規避著‘天道的懲罰’?且實際上,立林界的天道究竟不容何行為,誰也不知,不能再拿之前的原則來要求自己了。這個需要自己去慢慢的摸索。

    在這種思考中,吹簫竟不知不覺的盤膝而坐,閉目運行《九轉回生訣》,非常奇妙,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幅立體圖,空氣中散逸的白色生氣猶如燕投林一般,迅速而自發的鉆進他的身體,幾乎都不需要他來汲取,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經脈里的生氣猶如奔流的小河,匯集入湖,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終于,吹簫覺得丹田處已經容不下如此多的生氣,可鉆進來的生氣仍舊很多。吹簫不得不對他們進行壓制,好騰出位置給后來者,生氣前仆后繼,似乎不知疲倦,丹田里的氣被吹簫一壓再壓,已經快到極致,量變引起質變,終于在吹簫的強力壓迫下,一滴乳白色的液體自氣體中凝結而出,懸浮在丹田中,而后是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吹簫丹田中的氣體越來越少,液體越來越多,此消彼長,終于當最后一絲氣體消失的時候,吹簫似乎聽到有什么破了的聲音,他不受控制的抬起下顎,張開嘴,一抹濃重的黑氣自他體內噴涌而出,消散在空氣中。

    吹簫張開眼,一抹喜色閃過,方才的頓悟不僅使自己突破了,甚至還逼出了深藏在五臟六腑的一部分陰煞!雖然只有一小點,但也叫吹簫看到了痊愈的希望!

    然而,這喜悅還未持續多久,便停下了。

    就在吹簫突破的一刻鐘后,鏡亭回到了望海譚,俊俏的臉蛋陰沉的似乎能滴出水來,他的怒氣是那么的明顯,以至于這個人都顯出幾分陰狠來。

    吹簫皺起眉頭,走過去問道:“怎么了?”

    鏡亭見來人,方才緩和了神情,目含無奈和憤恨將事情講了一番。

    原來,這兆周閣公分內、外門兩門,除去資質有限的外門弟子,內門又有六閣一室,這一室便是周閣室,則是整個兆周閣最頂尖的殿堂,門派所有頂級的功法、技法、丹藥、法寶等都優先傾斜周閣室。六閣的弟子無一不以進入這一室為目標,但周閣室名額有限,六閣自然競爭激烈。

    而這六閣中,他們的望海閣最為特殊,整個閣只有師徒兩人,卻占據著整個兆周閣數一數二的洞天福地,每月門派發放的資源也是最優的。其他五閣自是不服,但兩個老祖宗卻用強硬的手段硬是壓制下來。門派中雖有不滿,到底也不敢在說什么。

    望海閣的特殊讓它被其他五閣孤立,最奇妙的是,對此事,望海閣自始至終都不曾表過什么態,門派給什么便拿什么,也輕易不跟其他閣的人互通有無,更多的時候,望海閣就像是獨立于兆周閣的小門派一般。

    鏡亭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師父。他師父煥無如今是分神之境,戰力驚人。可現在,師父現如今已然受了重傷,昏迷也有一年了,時今就差那一味藥便有望恢復。但顯然,有些人并不愿意叫師父醒來。盡管宗門對此事分外的上心,可壞消息仍舊一個個的接踵而來。

    這幾日,等待碧濤佛草的消息已經叫鏡亭滿心的焦急,叫他猶如五臟六腑灼燒一般。好容易,今兒個得了信兒說是碧濤佛草有消息了,鏡亭沒做多想,便興沖沖的沖至兆周閣正殿四方堂。

    他去的時候,廳堂中已然坐了兩個身著金刀門衣衫的男性修士,金刀門位于兆周閣北方,同屬于二流勢力,不同的是,金刀門的兩個渡劫期老祖如今一個方才一千五百多歲,另一個也不過一千八百多歲,比兆周閣的老祖要年輕不少,若有幸,甚至還能朝前一步。是以,金刀門對上兆周閣,還是有幾分底氣的。兩個來使端坐在位置上,也頗有幾分倨傲的感覺。

    如今掌門人荀佳不在,負責接待的是廷尉閣閣主雷跋。鏡亭進去先行了一禮,而后便開門見山:“見過閣主,我聽閣主找我來,已有了碧濤佛草的消息了?”

    雷跋點了點頭:“不錯。金刀門的兩位道友來便是為了此事,我兆周閣尋碧濤佛草的消息傳出后,金刀門剛好得了一株三百年份的碧濤佛草,如今上門便是為了做個交換。”

    鏡亭心中一喜,忙走到金刀門兩個修士面前行了一禮:“見過二位道友,不知兩位想要換些什么?”

    金刀門的兩個修士對著鏡亭,連起身都懶得起,只懶懶的回了一禮,而后輕描淡寫的笑:“我們要交換的東西,與兆周閣來說也不難得,貴派已有。不過是一枚望虛丹而已。”

    鏡亭頓時大驚,繼而大怒!就連已然知道金刀門所謂何事的雷跋都忍不住再次露出怒氣來。

    這望虛丹可不簡單,乃八品丹藥!服用此丹,合體期突破渡劫期成功率可增至一層,若沖關失敗也可確保緣由境界不倒退,是沖關的寶貝。望虛丹就是在一流門派中也是重寶中的重寶,這金刀門也真敢開口要,一株不過三百年分的碧濤佛草便感作價一顆望虛丹,真真的癡心妄想!

    鏡亭不僅驚,且心涼,兆周閣有沒有望虛丹他不得而知,可就算是有,門派也絕對不會做這個交換。雷跋叫自己來,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公正,并非刻意阻止望海閣閣主康復,因金刀門這個條件,實在太過!

    第32章 想見

    可太過又能怎樣?除去老祖及掌門荀佳,現在整個兆周閣不過只存兩個合體期的長老,八個分神期,這些人就是兆周閣未來的希望。只盼他們中間能在今后進入渡劫,如此就算是老祖天命已歸,也可重振宗門。而這其中分神后期的望海閣閣主則頗得老祖贊譽,言明這兆周閣上下,若有人可踏入大乘期,非望海煥無不可。是以,煥無在整個門派中,也是相當核心的人物。兆周閣萬萬不可能叫煥無隕落。金刀門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方才敢提出如此荒謬的交換。

    今兒個若是兆周閣掌門荀佳在,金刀門說不得便能得逞,可如今,荀佳不在,雷跋自然是不會答應的。煥無的身份是兆周閣的秘密,這個中緣由雷跋不知,對于這種近乎打劫似地交易他的話也不太客氣。

    待轟走了那兩個金刀門修士之后,雷跋方才哀嘆著對鏡亭道:“鏡亭,不是我不愿意救你師父,你也知道望虛丹對宗門的意義。金刀門獅子大開口,我兆周閣可不是任誰隨意欺辱的。我相信你也明白,那碧濤佛草萬萬不值一枚望虛丹。如今宗門已經吩咐了所有在外的子弟,全力找尋碧濤佛草。你放心,定不需多久,便能傳來好消息!”

    耐著性子聽完了雷跋假仁假義的話,鏡亭行了一禮,便退了出來,如今他還能說什么呢?他師父的性命如今都指著宗門了!

    吹簫聽完鏡亭之言,便皺起了眉頭。按理來說,兆周閣也是整個立林界數一數二的勢力,就算是碧濤佛草確實數量稀少,但也不至傾整個兆周閣之力也一無所獲。如今,金刀門一上門,吹簫便能猜到幾分了,兆周閣如此大張旗鼓,倒叫有心人算計上了。可若說金刀門能只手遮天,將所有碧濤佛草的消息全部提前得到,且早早拿到,吹簫是不相信的。這其中只怕兆周閣內也有人伸了手!

    鏡亭如何猜不到,可如今他一個人又有什么辦法?掌門荀佳有意退位云游,看能不能在有生之間再進一步,如今正物色掌門人選,六閣閣主俱有可能,煥無可以說是對其他幾人威脅最大的一個,若能阻止他恢復,那與幾個閣主那都是有大好處的。也因此,煥無的處境非常危險,那煥無自己大約也清楚,他將自己安置在望海閣的靜養室中,除了鏡亭誰也進不去。

    “我望海閣只師父與我二人,如今師父只能全靠我了!”鏡亭嘆了一口氣,“如今我只盼掌門快些歸來,師父曾言說,若出了什么意外,可托掌門。”

    若說前些天吹簫還盤算著離了兆周閣獨自上路,如今卻也打消了念頭。鏡亭與他有救命之恩,如今鏡亭有難,他萬萬不能抽身事外,且此事,他說不得還真幫得上忙,吹簫沉吟了一下:“我來助你。”

    鏡亭露出一個感激的笑來,但實話說,對吹簫,他也并未抱多少希望,不過是有人在身旁支持得些慰藉罷了。

    吹簫看出他并不相信,但沒關系,他也不解釋很多,只道:“我需要你師父的幾滴血,或者一段頭發也可以。”原本他是想親自去給煥無真人看相,但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不合適,就算他和鏡亭是患難之交,他也不想去挑戰兩人之間的信任。

    鏡亭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他不知道吹簫要做什么。吹簫微笑,笑容誠懇:“我想用自己的法子試試看。”

    最終鏡亭還是給他了一小截煥無的頭發。吹簫滿意的點點頭,而后沐浴焚香,一頭黑發披散,換上寬大白衫,又備了朱砂,水盤等物,擇正午三刻,于煥無居住的小院置辦了幾案,跪坐與案前,將朱砂,水盤,宣紙依次鋪開。雙手置于膝上,閉目冥想,待身輕氣明,方才開始了推演。此次他用的法子名為‘八方演物法’。此法乃上古推演法也,相傳大周時期,戰亂橫行,青壯多入戰場,離鄉奔走,不知其蹤,父母擔憂孩兒,便會取他的貼身物來,用此法占卜,可策吉兇。后經幾代演變,已可解其禍。只世間能用此法者,少有也。

    吹簫如今也是頭一次使用此法,若不是體內生氣充足,他相術已至大成,也不敢輕試。鏡亭遠遠的在旁看著,并不知吹簫是何意,但站在此處看吹簫,他便訝異的發現,自打吹簫冥想完畢張開雙眼的瞬間,他便和整個庭院融為一體,仿佛他天生便該在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

    吹簫拿出菩提樹枝,粘上朱砂,生氣緩緩而出,沿著菩提樹枝蔓延,吹簫默念著連他也不懂的法咒,廣袖無風自鼓,他修長的手用執筆的姿勢拿著菩提樹枝,而后緩緩落在水盤之上,那一瞬間,鏡亭的視線全部被那沾著朱紅的樹枝尖吸引了,那筆尖處就像是有一個大大的漩渦,旋轉著將周圍的一切都吸過去。吹簫無所覺的在水盤上落下第一筆,瞬間就叫鏡亭長大了眼睛。

    這實在是很叫人驚奇的事情,他分明未曾感受到任何靈氣的波動,可吹簫拿的那跟樹枝竟快速的在水面上畫出了玄妙的符文,他并不認識,但那樣子很像是符咒師做出的符咒,圓盤的水面上,殷紅的字跡停留在哪里,仿佛墨跡留在紙上,它們流轉著光暈,漂亮的很。吹簫又拿起煥無的頭發,合在掌心,嘴唇微動,而后打開掌心,那一縷頭發便像是有了靈氣一般自動飄落到水盤的字符上,而后緩緩沒入水心。

    鏡亭屏住呼吸看這神奇的一幕,你道怎么了,那一縷發絲落入水盤的后,便像是被水一點點吞噬了一般,它明明在下沉,可清澈的水盤上卻看不到那沉入水中的部分,反倒是水面上那朱紅色的字符越發的明亮起來。

    當最后一點發絲沒入,水盤上忽然紅光大盛,一瞬間吹簫的發絲被水盤上爆發的氣流吹起,披在身后舞動,襯著他沉靜的容顏,恍若入神。一瞬間,鏡亭只能呆愣愣的看著,那水面上的字符扭動起來,散開在水面上,而后再慢慢的組合,成了一幅人像,在人像形成的瞬間,吹簫揚起一旁雪白的宣紙,利落的鋪在水盤上,而后拿起,那人像便瞬間印在了紙上。

    吹簫揚手將那宣紙送至鏡亭面前:“你可認識此人?”

    鏡亭認真端詳,片刻便訝異的道:“是王掌事,掌著內門資源的分配,內門弟子完成門派任務后,便找王掌事領取獎勵,此次碧濤佛草的門派任務,也交由他掌管。”

    吹簫皺起眉頭:“此人手上有碧濤佛草。”

    “什么?!”鏡亭大怒!前些日子他方才去問過掌事,當日那王掌事還滿面愁容的回報未曾有門派弟子送回碧濤佛草。

    “怎么會……”鏡亭抬頭望向吹簫,“你可確定?”

    吹簫將菩提樹枝放回玉簡:“你可知卜卦?”

    鏡亭點頭:“我曾聽師父講過,凡間盛行求神問卜,有高人可堪凡人命理,知過去,探將來,趨吉避兇。相比于凡人,我等修士本逆天而行,是以能卜我等吉兇者,必大能也。”他看向吹簫。

    吹簫側頭微笑:“簫并非大能,但我師門便是卜門,如今,單于此道,簫可至大成。”

    那語氣中的自信,叫鏡亭側目。他看了看手中畫像,眼眸中射出冰冷的光,若果真是王掌事,那如今的事情便也都說得通了,為何堂堂兆周閣竟無人能得到靈草的消息,只怕如今那消息俱被王掌事壓了下來,多半也是為了掌門之位!

    吹簫見鏡亭若有所思,也不打攪他,改跪姿于站,然而,正如鏡亭所說,為修士占卜,著實費力,吹簫竟踉蹌了一下,幾欲摔倒。然而,就在他要倒的那一刻,腰間忽而被一條手臂圈住,整個人往前一傾,便撲進了一個雄壯的胸膛,滿眼的絳紅叫他意識到這人并不是鏡亭。

    “多……謝道……”吹簫邊推開此人,邊抬頭道謝,不管是誰,總歸免了他跌倒的窘境,然當他的視線觸及此人容顏的時候,那最后一字如何也出不了口,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尚在旁人的懷抱,只能怔怔的看著來人的臉,烏發如瀑,眉如遠山,眼如夜星深廣,俊美無邊,而這張臉實在太叫他熟悉,叫他看了便覺得心痛。可,那通身的氣質卻不是阿玄有的,這人周身仿佛有魔力一般,亦正亦邪的氣質叫人忍不住探尋,那種風華,不是阿玄所有的。吹簫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衫,閉上眼,深深的吸一口氣。

    阿玄已經不在了……吹簫靜默而隱忍的想,而后他退出此人幾步,行了一禮:“多謝道友相助,不知道友至此可有要事?”

    殷玄黃靜靜的看著吹簫,眼中含著無限的喜悅,但對阿簫拉開彼此的距離非常的不滿,于是他理所當然的把人拉回來,無視吹簫那點子與自己來說不過撓癢癢的擊打,無限滿足的把人抱進懷里,頭埋入吹簫的脖頸處,深深的吸一口氣,眷戀的嘆息:“阿簫……真好……”

    吹簫瞬間如遭雷擊。

    第33章 阿簫,跟我走吧

    “阿……玄?”吹簫試探的喚了一聲。

    “唔。”殷玄黃應了一聲,“阿簫,多時不見,玄甚是思念。”

    吹簫一時間無法反應,他腦子里一片混亂,被阿玄摟住許久,方才找回聲音道:“你……先放開我。”

    阿簫的聲音太過于平淡,聽不出喜怒來,可就是叫殷玄黃心里一凸,覺得現在得照著他說的做。這氣氛根本就出乎了阿玄的預料。在他的設想里,若兩人再見,阿簫定然高興的忘乎所以,然后自己便能順理成章的提出共同修煉的邀請,阿簫肯定欣然應允,而后兩個人就能過上‘啪啪啪’的美好生活。

    似乎,有點子不對。

    阿玄松了手,吹簫定定的打量的他,除了氣質,阿玄什么都沒有變,他連一丁點的靈氣波動都沒有,若平日里遇上,吹簫定也只當他是一介凡人,可這不對,單憑阿玄站在這個地方,就不對。能站在望海閣,眼前的阿玄就定然是個修士,而且是個境界頗高的修士。堂堂立林界修真大派并不是一介凡人就這個隨隨便便想進就能進來的,且他的到來還叫他們兩人哪一個都沒感覺到。

    叫吹簫想不通的是,書生殷玄黃的的確確是rou體凡胎!他還尚未聽說過,凡人死后能變成修為高深的修士的!凡人阿玄和修士阿玄。吹簫覺得他需要一個解釋。他有一種強烈的被欺騙被愚弄的感覺!阿玄死去,他那樣的傷心,恨得仿佛天塌下來都無所謂,他斷了鄭氏的血脈,引來了天劫,可現如今,這個人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滿面笑容,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他根本不是死過一回,只是出去一趟,又回來了一樣,不一樣的是,這一回殷玄黃溜達的遠了點。

    怒氣在阿簫胸膛里翻涌,他閉了閉眼,表情嚴肅的叫阿玄有點不知所措,他擔心的喚了喚:“阿簫,阿簫,你怎么了?身上可有什么不好的?”

    吹簫緩緩的搖了搖頭:“未有不好,只在想,阿玄你究竟是什么人?”

    鏡亭原也叫阿玄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他并不知阿玄身份,但憑他能叫自己一點察覺也沒有的出現,便警惕起來。可看起來,這人并非來尋事端的,吹簫和這人應是認識的,鏡亭覺得他應該回避一下,于是鏡亭將手里的宣紙收起來,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給個好處:“若不嫌棄,東邊第一間便是在下書房,可做個敘話的地兒。”

    在庭院里確實有點不像樣,吹簫的身體也需要休息,二人便去了書房。

    話題得以繼續,殷玄黃不蠢,到如今他還看不出吹簫那樣子絕不是喜悅也白活了,到了書房,他也老實,不等吹簫問,便自己巴巴的交代起來:“之前事發突然,未及跟你講明,叫阿簫傷心了吧。”

    吹簫的火氣可叫這一句話惹起來了,多輕巧——未及跟你講明!敢情在他眼里,死一回便跟出了門上東門市場買個菜一般容易?!他木著一張臉,冷冷的挑了嘴唇,嘲弄的道:“可不是嗎?都快哭昏過去了。你若下次還要死,便死的遠遠的吧,快別叫我再見著了,累!”

    好大的怨氣!殷玄黃頓時苦了一張臉,他站起身來,給吹簫行了好大的一個禮:“是玄對不住阿簫。”

    吹簫也不理他,殷玄黃摸了摸鼻子,只得從最開始講:“我名殷玄黃,本為修士,為入世修煉,便做了那大雍殷老五玄黃,殷家命中應有四子,我瞞了老天,使元神投了胎,轉世為人。因神識太強,凡胎難承受,遇見你的時候,那具身子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后我本體有難,不得已,只能叫元神歸位。沒了元神支撐,那具rou身便也只能消亡。我真不是有心要瞞阿簫你,你是修卜門的,自是知道這其中兇險,定然能明了我隱瞞的苦心。你我分別不過半年,可叫我好找!”

    吹簫聽完,倒是一怔,怨不得當日他給殷高氏卜卦,面相上說她命中四子,他原以為是殷家五子去一,卻不料原就應只有四子。那阿玄竟能瞞過天去,好大的能耐,怨不得他面相奇特,怨不得自己怎么也推演不出他的命。阿玄不說也是對的,若叫天道察覺,降下災禍,滅了殷家老五,那修士殷玄黃也甭想好過,知道此事的,也會被天道惦記,災禍不斷。這書生不說,倒也在理。

    想到此,吹簫的臉色方才好看一些,可若真如他所說,那修士殷玄黃的修為定然驚人,他并非卜門中人,能明白此中玄機,定然觸到了天地法則。這么一想,吹簫便瞟了一眼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阿玄問道:“能窺天道,怕阿玄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吧?如今修為幾何?”

    殷玄黃笑笑,也不隱瞞:“已至大乘巔峰。”

    大乘巔峰!只一步,便可登仙!吹簫頓時倒抽一口氣,愣愣的看著阿玄,再說不出話來,怨不得這么輕易的便能瞞過天去!

    殷玄黃見吹簫不說話了,知道自己的修為對阿簫來說是嚇人了點,便握住他的手:“阿簫不必多想,阿玄就是阿玄。”

    吹簫閉了閉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殷玄黃見他神色如常,便高興起來,他美滋滋的想,我家阿簫就是不尋常,若叫旁人知道了,定然是要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煩膩人!于是,至此,這蠢蛋便覺得事情過去了,他和吹簫便能像以前一樣好了,于是便笑嘻嘻的提出了邀請:“阿簫跟我走吧,我知方才那個小鮫人救過你,他若有所求,我便與他。”

    吹簫緩緩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神色淡淡的搖頭:“我不走。”

    殷玄黃一怔:“這是為何?”他試圖跟阿簫講理,“阿簫,你乃一介散修,我不知你從哪里得來的傳承。可如今,我觀立林卜門名天機門,門人修行也頗為不易。雖在此界地位也有些超然,但泄露天機便要遭天罰,平日里也多靠卜卦之術得藥法寶。你跟我走,便不用走此道,豈不更美?”

    “我做不到。”吹簫仍舊搖頭,“阿玄,你身為大能,恐整個立林界都未能有敵手,你我不過在凡間短短幾年,你能來尋我,這份情簫銘記于心。也許你不明白,可在簫心里,已經大不同了。那時候,得知你的死訊,我悲痛至極,幾欲發狂。那鄭家小子害了你,我便尋了鄭家的祖墳,動了他家的風水,如今在過一二年,凡塵世間恐再也沒有鄭氏嫡枝了。”

    殷玄黃頓時動容,雖相處不過幾年,可阿玄知道吹簫是個多謹慎的人,他嚴守取之多少予之多少之規則,但凡可成孽障的事絕不做,平日里也修善行,積功德。雖然在他看來,實在太過小心翼翼,有些著相,可這便是阿簫,惜命惜福。這樣的阿簫竟能為了自己,去斷人家族命脈。這便是大孽障,最最陰狠的手法,天道所最不能容的。

    可想而知,那時候的阿簫他該是多么傷心啊,傷心到極致,便什么也顧不得了吧,他定然也是在怨恨,怨恨老天叫自己離得那么早。這么想著,殷玄黃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吹簫接著講下去:“如今你雖來尋我,我也知你有苦衷。可當初的苦痛卻真是存在過,我的痛是真的。我心中的阿玄也早已死在那個時候,如今的你,已然不同,我不知該如何同你一起,你是天地大能,舉手便能毀山填海,若這天下有叫你不滿的,你便能隨意的改動。可我的阿玄不是,他只是一個書生,滿身才氣,帶著點孤高的驕傲,雅致的很。你瞧,現在的修士玄黃,與我更像是一個陌生人。我也不是那些子為了天靈地寶,丹藥法寶折腰的人,如今的我們,已經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殷玄黃被吹簫的這番話說的楞了,他從未想過在阿簫竟是這般的心思,他有些不懂,他便是書生殷玄黃,書生殷玄黃便是他,為何阿簫要分開他們,因此他只是喃喃的道:“我不懂,我只是想跟阿簫在一起。”

    吹簫看了看他,嘆息:“阿玄,你回去吧。如今的簫心沒有那么大,眼界也還未開,如今我心中想什么便說什么、做什么,不想有半點隱瞞,我需對自己誠。因若強行壓住,便易生心魔。阿玄,你也不要太過執著。”

    第34章 我會醋的!

    不要太執著……阿玄品鑒這幾個字,頗覺有幾分啼笑皆非,這天底下就這么一個叫他上心的人,叫他不見面的時候腦子里都是他的樣子,見著面的時候只想像個沒斷奶的娃娃一般黏住他,想捧著他,寵著他,恨不能把這世界上所有他需要的、可能需要的都堆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想陪著他,去所有他想去的地方,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有時候又恨不能把他綁起來,關在某個地方,叫他所見的、所聽到的、所感受到的全部都只有自己,整個世界都只有自己。這種情感龐大的叫人感到恐怖,而更加叫阿玄覺得隱隱恐懼的是,眼前的這個人,不過花了不過兩三年就輕易的叫自己陷入這種漩渦里。

    兩三年啊!對于自己來說,那可真是短短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