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你是說潘玉葉?” “嗯,潘玉葉雖然比起潘金枝來沒那么勢利,可也是個好面子的,蘇館長若是退了,她能抬起頭來?她本來就對蘇館長淡薄名利、不爭不搶的有些怨言,這下子更會不甘了。” 聞言,慕容秋白有些古怪的問,“小樓對這些似乎很是了解?你跟潘家很熟?” 玉樓春心里一縮,片刻,淡淡的搖搖頭,“不熟,只是在學校里聽來的八卦罷了。” “喔。”慕容秋白壓下那股說不出的情緒,笑道,“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潘玉葉那里我來安排。” “你想怎么辦?” “讓人給她找點事做唄,她忙起來,便沒空去擾蘇館長的清靜了。” “秋白……” 慕容秋白知道她擔憂什么,寵溺的捏了一下她的臉,“放心吧,看在蘇館長和你蘇師兄的面上,我不會下什么狠手的,不過是潘家的那些生意,你知道的,潘家這些年也是家大業大,可潘伯雄只有兩個女兒,家業大多都被潘金枝得了去,她一直心有不甘,我給她制造點機會,讓她去奪一點回來,她也就沒空找事了。” 玉樓春明白了,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想到莊教授那邊,眉頭又皺起來,“還有莊教授呢,出了這個事,王慧雪指不定怎么跟他鬧呢。” 慕容秋白嗤了一聲,“要是真鬧大了其實更好。” “怎么說?” “不是正好讓莊教授痛下決心離婚嗎?也好解脫,說不定還可以和他的青梅竹馬再續前緣,一家團聚。” “嗯,這倒是個機會,就是不知道莊教授能不能抓住了。” “這個簡單,你要是真想成全他,我暗中讓人添把火便是。” 玉樓春想了想,“還是再等等看吧,免得弄巧成拙,等找機會我問過莊教授的意思再說。” “好,一切聽你的。” “現在網上怎么樣了?” “嗯,還是討論的如火如荼,各種版本的猜測都冒出來了,你放心,我已經讓公司里的人時刻盯著,一發現異常的言辭或是不懷好意的起哄,就會出面處理。” “不要刪帖子,讓他們從正面辟謠或是引導。”刪除只會讓人覺得玉家心虛,甚至會激起更猛烈的攻擊。 “好,我明白的,那些言辭異常的帖子都留著呢,我已經讓人在下面跟帖理論了,王家三房這次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在節目上羞辱不成,妄想在網絡上再抹黑你,還真是狗急跳墻了,也不想想那是誰的地盤?” 玉樓春倒是不再小看三房那些人,若不是她身邊有秋白和東流在,今天出的這些事,依著玉家的能力,就算可以對抗住,只怕也會折損很多,下午軍隊上有事,東流去擺平了,現在網絡上又掀起這股浪潮,若沒有秋白相助,指不定會演變成什么滔天巨浪,人言可畏,有時候比刀子還要殺人! ------題外話------ 今天一更喔,么么噠,妹子們周末愉快 第六十三章 他是誰的兒子? 電視上,節目已經結束了,可節目后掀起的滔天巨浪才剛剛開始,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曾經被世人所稱頌的一代世家大族,在消失了六十年后,再次卷土重來,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眾人面前,那份震撼驚異可想而知。 多少年了,沒有人再敢提起那個玉字,年輕一輩甚至不再知道歷史上曾經有一個輝煌耀眼的玉家,年長的一輩對那段歷史也是諱莫如深、唏噓不已,可如今,一切重現天日。 多少人在今夜心緒難平,多少話題在激烈的沸騰,圍繞的中心只有一個,玉家的九小姐! 玉樓春這三個字在一夜之間被所有人記住,成為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 外面,人心躁動。 網上,如火如荼。 房間里,慕容秋白還在盯著屏幕上,眉眼認真,玉樓春云淡風輕的摩挲著手機,手機沒有一點動靜,認識她的人該是都知道她的身份了吧?會怎么想?怎么看? 此刻,他們都還在消化那個事實吧? 四年前她還在秦嶺,那個偏僻遙遠的地方,信息閉塞,后來去了宏京讀書,她一向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和她親近的人也不多,真正相熟的也就宿舍里的幾個,她點進群里去,群里很安靜,還沒有人說話。 玉樓春勾唇笑了笑,不會都嚇到這般失語的地步吧?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夏夜的名字,她心里一動,有些隱約的不安,接起來后,果然那端傳來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姐,月明他,他……” 聞言,玉樓春眉頭皺起來,“明明他怎么了?” 夏夜懊惱的道,“我也說不來,反正看起來很不好。” “你現在在哪兒?”玉樓春擔憂的站起來。 “我在陽臺上,偷偷給你打的電話,月明在他臥室里,我想進去陪他說說話,可他說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把我攆出來了,姐,你說怎么辦啊?”那邊夏夜壓低嗓子,卻掩飾不住焦急。 “你先別急,跟我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們……”她忘了明明和夏夜也會看到那檔節目了,夏夜或許只是驚異,可明明呢? 夏夜嗯了一聲,默了片刻,才語氣復雜的道,“我和月明看了剛剛的鑒寶節目,看到有人質疑你的那一段時,月明和我都很氣憤,可越往后看,他的臉色就越來不好了,再然后,我倆又看了網上的那些帖子,月明就整個人都呆住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姐,你,你真的是玉家的小姐嗎?” 玉樓春點點頭,“是。” “是那個消失了六十年的玉家?那個連歷史書上都不敢記載的玉家?幾百年的隱世大族?” “是。” “玉家的第九代女子,九小姐?”夏夜又不可思議的問,明知道答案依舊是,可他還是覺得恍惚的像是一個夢。 “是的,夏夜,我其實知道這件事也沒多久,我沒有告訴你們,是因為……”玉樓春想要解釋。 那邊卻打斷了,“姐,我都了解的,我沒有怪你瞞著,我懂,你不說也是為了我們好,我現在知道了,其實也就是一時之間有點震撼驚異,慢慢的我也就消化了,我早就覺得你與眾不同,從你身上總能感受到一種很特別的魅力,讓人想要靠近卻又不敢褻瀆,書上說,那是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矜貴,是需要幾百年沉淀下來的韻味,可我在月明身上卻沒感覺到,月明開朗活潑,平易近人,我一直覺得你們姐弟之間差別很大,可我卻從來沒有深想這是為什么,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原來……” 他頓了一下,又道,“這件事對月明的打擊有點大,他大概怎么都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吧,姐,您看現在要怎么辦?” 玉樓春沉吟了一下,“我一會兒過去。” “也好,還是您來勸吧,月明最聽你的。” “嗯。” 掛了電話,就見慕容秋白正靜靜的看著她,“小樓,別擔心,月明只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開解一下便好了,他是個聰明的,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豈會不知?” 玉樓春嗯了一聲,神色還是有些歉疚,“我知道,當初他剛來京城時,我提醒過一點,可他性子到底單純些,沒有多想,后來我也是一點點的了解,那些真相太過震驚,也伴隨著危險,我便不忍心跟他說了,畢竟那不是他的責任,告訴他也不過是白白讓他一起揪心而已,這次在節目上,事出意外,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 慕容秋白放下手里的筆記本,也站起來,“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要去看看嗎,我陪你一起。” 玉樓春卻搖搖頭,“你留下吧,這個時候,明明應該不想見太多人,我去跟他說便好。” “可是……”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再說你留下還有正事要幫我呢,網上那片戰場,沒有你坐鎮盯著,我不安心。”她說的這些也不全是為了要他留下的推脫之詞,而是確實如此,如今的社會,網絡就是一個看不見的世界,在那個虛無的世界里,同樣有廝殺爭斗,甚至比起真刀真槍的戰場來,還要血腥。 兵不見血刃,便可殺人于無形之中,一旦不遏制,人言呼嘯而來,可媲美火山爆發的威力,它可以迅速的成就一個人,也能迅猛的毀掉一個人。 慕容秋白當然更是了解這其中厲害關系,點點頭,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甘而幽怨的道,“那讓念北和阿武陪你去吧。” 聞言,玉樓春一怔,阿武去很正常,他怎么舍得讓念北也去了?她揶揄的笑了笑,“不吃醋?” 慕容秋白縱容又無奈的捏捏她的臉,“吃醋,可再吃醋,也沒有你重要。” “阿武一個人就可以,他武功很高的。”玉樓春也沒想讓念北跟著。 慕容秋白卻搖頭,“阿武武功是高,可他只能護衛你的安全,而念北聰明,又善解人意,有他在你身邊出謀劃策,我才能更安心。” “真心話?”玉樓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眸子。 慕容秋白輕哼一聲,“你說呢?讓我承認情敵的本事,你可知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 玉樓春好笑又感動的抱住他,“謝謝啦,就知道你最好了。” 聞言,慕容秋白那酸楚的心總算是甜了些,得寸進尺的又問,“只是最好?” 玉樓春嗔了他一眼,“還最大度,最體貼,最知進退,最明事理……” 慕容秋白滿意的笑起來,“嗯,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小樓還沒說。” “什么?” “最有正室風范。” “……” 片刻,玉樓春推開他,笑罵,“真不知道你們怎么就都跟這個正室較上勁了,難不成還真讓我收妾啊?” “那我和東流怎么辦?總要有個大小之分……” 玉樓春無語的轉身去浴室換衣服,“你們兄弟自己商量著辦。” 聞言,慕容秋白還真認真的思考上了。 五分鐘后,玉樓春從浴室走出來,收拾利索后拿著包包,就準備去夏夜那邊,慕容秋白送她一起到門口,拉開門,就看到念北站在外面,靜靜的含笑等待著。 慕容秋白面色一滯,忍不住酸酸的道,“還真是無處不在啊,你是怎么知道小樓要出門的?” 念北平靜的道,“直覺。” “……”慕容秋白噎了一下,忽然想到另一件關于直覺的事,忍不住對著玉樓春提醒,“小樓,我等你回來。” 玉樓春頓悟,強自淡定的嗯了一聲,又問念北,“瑞安呢?” 念北微微一笑,“睡著了。” 玉樓春納悶,“這么早?”她還以為兄弟倆要徹夜長談呢。 念北點頭,“嗯,我對他用了催眠術。” 玉樓春訝異,“為什么?” “太吵了。” 玉樓春嘴角可疑的一抽,“好吧,那你陪我出去一趟,喊上阿武。” “好。”念北很從善如流的答應,不問緣由。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慕容秋白望著兩人的身影,又不安的提醒了一聲,“小樓我等你回來,你不回來,我就不睡。” 玉樓春聽著這幼稚的話,差點腳步踉蹌了,這還是當初那高冷驕傲的大神范嗎? …… 五分鐘后,車子已經在路上飛馳著,開向錦繡花城,此時,已經是夜里九點多了,路上依舊燈火通明,京城就像是個不夜城,白天有白天的喧嘩,夜里有夜里的熱鬧。 路兩邊,一座座建筑一掠而過,或金碧輝煌、或奢華精致,掩映在景觀樹木后,是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繁華世界,那是以前的她不曾踏足過的,她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那雙澄澈的眸子里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波動。 她忍不住問,“念北,你都不好奇嗎?” 若是一直住在山上,修煉到年老無欲無求的境界后,看到這些燈紅酒綠無動于衷倒也罷了,可他畢竟年輕,是最青春躁動不安的歲月,就這么老僧入定一般,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